分卷(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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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小二熱情,這樓一切入目之物,皆是華彩爭光,錯落有致。即使是在白日里,樓內(nèi)也是燈燭搖晃,廊廡掩映,錦繡相招。 這就是京城啊真好,真好 劉鐵齒嘖嘖不止。 剛坐下,就有小二托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面盛著雪白的毛巾,用竹制的鑷子夾到每個人身前放著的小碟子里。 劉鐵齒伸手想要打開毛巾,發(fā)現(xiàn)這毛巾居然是guntangguntang的。都嚇得他不敢動手了。 見桌子上的其他人,包括那個有神龍之姿的小小孩都習(xí)以為常地小心將毛巾攤開,然后先擦臉再擦手,最后把毛巾放回碟子里。 劉鐵齒也如法炮制了一番,擦完之后感覺整個人的身心都舒爽了,心想京城的人果然就是會享受。就是別人擦完毛巾都是雪白的,他那塊硬是給他擦出了灰色,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劉兄果然是風(fēng)塵仆仆啊。 邱子晉打趣道。 慚愧慚愧。 劉鐵齒拱了拱手,小道今日也是初來乍到,都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呢。我進了城,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這里香火鼎盛,想著附近應(yīng)該有道觀之類的地方可以給我掛單,就尋過來了。卻沒想到,會遇到萬大人你們,看來我們真是緣分匪淺。 話說到一半,剛才退出去的小二又推門進來,將眾人面前乘著毛巾的碟子都收了回去。他身后跟著兩個小二,手里都托著偌大托盤,分別放著八冷八熱十六道菜,逐一鋪排在桌面上。 最后進來的一個小二為眾人斟茶倒水,到了萬瀾和汪直前頭,則換成了兩杯牛乳。 爹,我不要喝牛乳,我要喝冰鎮(zhèn)果子露。 萬瀾低下頭,看了眼牛乳,不滿地說道。 喝牛乳長個。你看你爹,能有今天那么高雖然還是趕不上你楊伯伯和高伯伯,不過比你小邱叔叔已經(jīng)高了半個頭了。你想做小矮子么?不想?那還不快喝。你看你阿直哥哥都喝光了。 面對著邱子晉投射過來的眼刀,萬達嘿嘿一笑,往他的碗里加了塊菜,小邱,隨便吃啊。別客氣,這頓我請。下午還有公務(wù)要辦,這一頓就以茶代酒了。等案子辦完了,我再請大伙好好吃一頓。 這星海匯的花銷可不低,就算邱子晉如今官至六品那也不是天天消費得起的。 何況他如今早就沒有了來自家里的支持,一切吃穿用度靠的都是朝廷的俸祿,還有就是和萬達一起著書的稿酬和日常的一切潤筆費了。 萬大人,你是這孩子的爹? 劉鐵齒剛要給自己夾菜,聽到萬瀾口口聲聲喊萬達爹,這萬大人對他也擺出一副老子教訓(xùn)兒子的模樣,著實把劉鐵齒嚇了一跳。 怎么?不像么? 萬達不滿地看著他。 呵呵,恕小道直言。您可生不出這樣哎!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雞腿突然飛入了劉鐵齒半張著的口中,guntang的雞皮和雞rou讓他頓時面容扭曲,想吐出來又不舍得,一時間眉毛眼睛扭到了一塊,樣子滑稽極了。 萬瀾正著坐在他的對面,看著這個老頭可樂的模樣,笑的前仰后合,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老劉,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楊休羨端起茶杯走到劉鐵齒身邊,將他口中的雞腿拿了下來,放在碟子里。彎下腰,貼著他的耳朵威脅道,剛才不是告訴我你么?要是敢胡說八道,是要死人的 劉鐵齒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椅子里,止不住地點頭。 劉鐵齒,快和我們說說,你那個師門敗類的事情。怎么就讓你從江南跑到京城了呢? 楊休羨放完狠話后,又笑著拍了拍劉鐵齒的肩膀,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那個,是我?guī)煹?/br> 劉鐵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尷尬地笑了笑,叫做侯得權(quán),原是河北保定人氏 眾人一邊吃菜,一邊聽劉鐵齒說話。 本來對他怪異的舉止有些嚇到的萬瀾,經(jīng)過剛才那一幕,也把膽子放開了,聽說書似得,聽得津津有味。 這姓侯的挺厲害啊。先是做和尚,又去做道士。他要是再讀個書,考得功名,那不儒釋道三家都沾了點么? 萬達聽了笑道。 這個保定人侯得權(quán),今年四十多歲。 最初在河北狼山的廟里出家為僧,到后來又去了河南少林寺里當(dāng)武僧,接著又轉(zhuǎn)投到劉鐵齒師父門下,成為了他唯一的師弟。 這侯得權(quán),如今據(jù)說也不叫這個名字了。改了一個名字叫做什么叫做李子龍。我就是入京來抓他的。 劉鐵齒也不知道一路上多久沒好好吃飯了,吃的那叫做風(fēng)卷殘云,桌上一半的菜肴都入了他的肚子。 慢點慢點,不夠再點。 萬達怕他噎死,抬手給他倒了杯水。 他做了什么,你要抓他?難道跟白蓮教一樣,欺世盜名么? 萬達心想那我可有經(jīng)驗了。 我要是不抓他,我們整個師門都要完蛋了。 劉鐵齒雙手接過茶杯。 他怎么了? 他說他是真命天子,想要當(dāng)皇帝。 噗! 劉鐵齒話音剛落,連帶邱子晉,楊休羨,高會和汪直等正捧著茶杯喝茶的眾人,紛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好家伙,那可是四五把水槍,齊齊朝著劉鐵齒噴射。 要不是萬達躲得快,此刻也要受到池魚之殃了。 好!有趣! 萬瀾看了看左右這群叔叔伯伯們呆滯的模樣,覺得好玩極了,手掌相對,發(fā)出了熱烈的鼓掌聲。 你們說,劉鐵齒的那個師弟李子龍和我們要捉的黑眚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著小二將酒菜都撤走,換上上好的香茗。 萬達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半開的包廂隔壁特意辟出來的小閣櫥。 這是當(dāng)年建造酒樓時候,專門給女子及帶著孩子來星海匯吃飯游玩的人準(zhǔn)備的。里面有小榻和洗漱工具。 當(dāng)然,帶這種小閣櫥的包廂價格也是驚人的。不過京內(nèi)里有錢人多,能帶老婆和孩子出來玩的人壓根不在乎這點小錢。 萬瀾這死小孩剛才還死活不愿意午睡,這會兒都已經(jīng)睡得打起了小呼嚕了。 剛才眾人合力把劉鐵齒唯一的一件衣服給弄臟了,小二已經(jīng)去附近的成衣店給他買了新的道袍和鞋襪,又給他開了一個單間,劉鐵齒這會子正在房間里換衣服呢。 趁著劉鐵齒不在,眾人商議了起來。 他說那個李子龍在轉(zhuǎn)投到他師父門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受過了高人的點播了。 正確地說,這個先前叫做侯得權(quán)的家伙,在嵩山少林寺出家打拳的時候,偶然遇到了一個叫做江朝的江湖人士。 那個江朝也是個算命的,在見到光頭侯得權(quán)后,居然當(dāng)即跪下磕頭,說他有真龍?zhí)熳又?,命中要做帝王的?/br> 一派胡言。 邱子晉嗤之以鼻,我看他們算命的可能十有八九都有這個毛病。不說別人,就說劉鐵齒呢,剛才還要給阿瀾磕頭呢。難道阿瀾也是天子不成? 邱子晉少年時候的命運那么坎坷,說到底還不是有人在他娘出生的時候,說她將來會做誥命夫人。從此以后邱母就將這作為終生奮斗的目標(biāo),才惹出那么多的禍端。 所以小邱對這些江湖術(shù)士無甚好感,和劉鐵齒能說上幾句,也是看著往日的情分和萬達的面子。 順便一說,邱母果然是個非常人。 她回到歙縣,在服滿勞役后居然懷上了孩子,在四十歲那年老蚌生珠給邱子晉添了一個meimei。 也就是因為這個meimei,邱子晉才和邱家逐漸恢復(fù)了些聯(lián)系,他可不想自己的meimei成為第二個母親。 唔 雖然知道邱子晉這句話是在嘲諷,不過萬達還是很心虛地和楊休羨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后來這個侯得權(quán)就不做和尚了改做道士,投在了劉鐵齒師父的門下,想要自學(xué)成才,算算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帝王之命。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鉆研精神的人。 也不知道他長得如何?難道真的非常與眾不同? 萬達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他可是見過真的真龍?zhí)熳拥娜耍实劢惴虺吮人⒖↑c,也沒什么特別突出的地方啊。 唔頭角崢嶸,顴骨沖天,下頜無rou。耳帶反骨,只能說是異象。反正我和我?guī)煾付紱]看出他有什么皇帝命。 換完衣服的劉鐵齒走了進來說道。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隔壁打開的房門里,正在熟睡的萬瀾,然后惶恐地轉(zhuǎn)過頭來。 要說帝王之相,恐怕這里的這個才是吧。 他入門沒多久,就被他師父看出心術(shù)不正,將他趕下山去,接受各種歷練。當(dāng)年師父說了,他如果悔改,將來還能回到山門。 萬達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可惜啊,要是當(dāng)年干脆逐出師門,現(xiàn)在你也不用親自跑一趟了。 被逐出師門后,這位很有鉆研精神的侯同學(xué)并沒有放棄他的求學(xué)道路。 輾轉(zhuǎn)回到家鄉(xiāng)河北后,據(jù)他自己說,遇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野道士,傳授了他一本神書。他自學(xué)成才后,得了大神通,在河北一帶授人符水,給人做法除妖,結(jié)交江湖人士,逐漸打開了名氣。 后來又遇到一個道士,再一次同他說他有帝王之相,聽得侯同學(xué)深信不疑。這回他干脆改名叫做李子龍,來到京城,居然真的開始籌謀要登基做皇帝的事情了。 不過老劉,這種謀反的大事,你遠(yuǎn)在江南,又是如何得知? 哎說來也巧。半年前我心誠福至,突然想要給我?guī)熼T的未來算一卦。畢竟小道我也年近四旬了,至今還沒有找到一個徒弟,有些心急,擔(dān)心我這師門一脈要斷送在我手里了。 劉鐵齒嘆了一口氣,誰知道算出來,我門居然很快就有滅頂之災(zāi),而且災(zāi)禍從北方而來。 哼 邱子晉聽他說的神神叨叨,頗有些不屑地將腦袋別到一邊。 倒是萬達和楊休羨,知道這個人是有真本事的。 聽著雖然有些離譜,不過還是催促他繼續(xù)講下去。 剛好,我有個老客人,常年在大運河上跑商的。那幾日回到江南老家,請我喝酒。他醉酒之后就說,在京城有個了不起的大師,最早在河北,后來去少室山修煉過,又被仙人傳授了神書。神通廣大,能知前后三百年不算,更是長的頭角崢嶸,自稱有帝王之相 劉鐵齒搖頭晃腦,仿佛喝醉了似得說道,雖然小道當(dāng)時已經(jīng)醉的迷迷瞪瞪。不過一聽這個經(jīng)歷,不是我那個侯師弟還會有誰?我裝作毫不知情,繼續(xù)聽他胡扯結(jié)果他說,他拜了那個叫做李子龍的道士做上師。他每次入京,都要將賺的銀兩的一半供奉給他做功德。 功德?這家伙學(xué)白蓮教的吧。 萬達不屑地說道,是不是說功德攢多了,將來可以去極樂世界? 非也非也。這供奉的功德,決定了將來的官職。按照小道那個富商朋友的說法是封侯拜相的憑據(jù)。 封侯拜相? 眾人起身說道,差點把隔壁睡著的小朋友給叫醒了。 這人難道還真的準(zhǔn)備起事,這是在籌措軍費不成? 劉鐵齒掰著指頭,供奉一百兩的,等事成之后,最多給個九品芝麻官。供奉千兩以上的,那才有資格進入奉天殿。要是能夠供奉萬兩以上的白銀可以位列三公啊。據(jù)說已經(jīng)籌措了將近百萬兩了。 萬達聽了覺得后背發(fā)涼。 如果劉鐵齒的說法,這個改名叫做李子龍的家伙,至少潛伏在京內(nèi)三五年了。他們錦衣衛(wèi)衙門和東廠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你那朋友可跟你透露過李子龍的教壇在何處?, 天子腳下居然藏著這種企圖謀反的人物,不管黑眚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這個人必須抓起來,然后將他那幫所謂的信徒們,該抄的抄,該殺的殺。 說起來,北鎮(zhèn)撫司這兩年都沒有遇到過什么特別大的案子了,京內(nèi)的治安好到讓萬達覺得無聊的要長毛。如今聽到劉鐵齒這么一說,他不由得覺得手癢腳癢,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沒有他只說,每次入京都是去城東的繁華之處打尖。等我再要細(xì)問那個李子龍的事情,他就徹底喝醉,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鐵齒嘆了口氣。 之后小道還想再問他,他似乎是感覺自己那晚曾經(jīng)說錯話,就開始刻意疏遠(yuǎn)我了。就算小道主動想要請他喝酒,他都只喝的三分,再也不會像上次一樣喝得爛醉,對小道掏心掏肺了。 眾人聽了,也是扼腕不已。 素素,快來。 就在此時,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包廂窗邊的汪直對著萬達招了招手。 萬達好奇地走了過去,低頭朝對面看去。 從星海匯的三樓往外頭看,正好對著隆福寺的山門。 這邊望去,就見到大雄寶殿前頭的好大一個廣場,里面人聲鼎沸,高香燒出來的煙霧甚囂塵上,借著風(fēng)力,在星海匯的三樓都能聞到。 萬達看了一會兒,見到的不是和尚正敲著木魚念經(jīng)超度,就是善男信女們圍著搭起來的山棚要么在禱告,要么在焚香禮拜。還有幾個明顯是外地來的游客,對著各個佛像指指點點,似乎在品鑒什么,沒看出有什么異象。 楊休羨和邱子晉也好奇地走了過來,站在他們相鄰的窗戶往對面望去,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 你看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