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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綿鄭重地點頭,那抹屈辱與無奈,不像是裝的,“太子這樣放肆,還要說與我爹娘聽,你說,我還能向他求什么情?甚至昨晚,他……他竟趁我不注意,親我作為羞辱。我們伊家到底是要臉面的,他太懂得如何打擊人。” 今月心情有些復雜。伊綿這樣高門家的小姐,和她這樣風月場所混跡的女子不一樣。若是她,早就從中游刃有余地周旋,關系不知已推進到何種地步。 但伊綿什么都不懂,只以為自己被困在檀樓原地打轉。 其實今月雖不知道內情,單從麗mama對伊綿的態(tài)度越來越謹慎,圍在她周圍伺候的人越來越多也看得出來,這女子定是太子上了心的。 但傻有傻的好處。一般男子可能陷進女人香中被迷得找不著北,太子哪是一般女子可以駕馭的,這樣保持單純與天真,正是一條生路也說不一定。 “綿綿,聽我一句話,若是太子再來找你,一定要示弱,可別傻乎乎地對著干了。至于其他的,你趁著他高興,再提自己的要求,沒準能成?!?/br> 伊綿緊張地點點頭。 只是,寧之肅哪里會有高興的時候,那人萬年一張冰山臉,若是好不容易笑了,也像蛇吐信子似的,不定是憋著什么壞呢。 她斗不過的。 何況,檀樓的人,本就和她立場不一樣。她們習慣了順從與逢迎。伊綿在太傅府長大,骨子里有高傲,也就是所謂的氣節(jié)。寧之肅將雙親捏在手里,她怎能不恨,莫說她本就沒那媚人的本事,就是有,對著仇人這一層關系,她也很難不恨。 第14章 風平浪靜的日子沒多久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日,京城在凌晨時分出了一個血案,封默如今在大理寺當差,正是奉命緝拿的人。 作為南陽世子,如今能在朝廷的重要機構效力,自是相當有能力的。他沿著線索追蹤,分派了人兵分三路去尋兇手,自己這一條線順著某些痕跡來到了檀樓那條街。 案件重大,封默馬虎不得,于是一家一家挨個搜,到了檀樓,沒等老板娘上前引路,他自己便帶著人徑直上了樓。 “哎!給我攔住!” 封默已到三樓,正欲再往上走,忽聽老板娘叫喊,樓間突現(xiàn)好多侍衛(wèi),個個穿黑甲佩利劍,右肩的披膊上鑲嵌著金色的上古獸首。這一小挫人馬不容小覷,乃皇室御用的人馬。 封默管不了那么多,一個酒樓,饒是再財大氣粗,有此等侍衛(wèi)守衛(wèi),仍是反常。說不定和那兇手是一伙的。 他出劍硬闖,不過三個回合,就被踹翻在地。侍衛(wèi)們面無表情,持劍立在一旁,不讓人通行。 封默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傷倒是不重。但他更有興趣了。如此精悍的一支隊伍,被皇室成員放在酒樓,說出去未免太過獵奇。 他屏息調理,身后的手下趕上來,一群人盡全力向那伙侍衛(wèi)進攻,沒想到雖是占了人多的優(yōu)勢,仍舊不堪一擊。 封默一剎那在心里涌起更加強烈的好奇,到底是誰的人馬,訓練有素,武力高強,卻被放在這種地方,哪怕他在大理寺已待有一段時日,各類情報還算靈通,也沒有一點風聲。 但他同時也能確定,大概和昨晚發(fā)生的案件無關。若是和這批人馬扯上關系,那兇手還需逃什么逃。 四樓一間廂房門被推開,伊綿身后跟著一個丫鬟,震驚地看著兩隊人夾雜在一起。 她一時看得呆了,沒有注意到人群中有她熟悉的人,只奇怪為何在樓上會出現(xiàn)這么多身穿甲胄的侍衛(wèi)。她從前根本不知?,F(xiàn)下看見了,心里到底害怕。 這群侍衛(wèi)是寧之肅安插在檀樓的影衛(wèi),平時不會讓人察覺,也沒有告訴伊綿。他們見到屋里的主子出來,恭敬地放下劍,單膝跪地,朝伊綿道:“給伊小姐請安?!?/br> 伊綿見到舞刀弄槍的男人仍是有點心慌,退了兩步,丫鬟輕撫她的背部,小聲說著讓她寬心的話。 “伊綿?”封默從那群人中走出,遣散了自己的手下到檀樓門口候著。 伊綿抬首,突然遇到故人,她心中復雜酸澀,一時間忘了回應。 封默走上前,其中一個侍衛(wèi)快速攔住他,饒是見他穿著官服,也一點情面不講。 伊綿這才走上前去,問那群侍衛(wèi)道:“你們是來看守我的么?” 侍衛(wèi)們惶恐地跪下,“卑職們不敢!卑職們乃是護衛(wèi)小姐的!” “護衛(wèi)?可是我在這兒好好的,你們?yōu)楹我卦诖颂幠兀渴呛头馐雷悠鹆藳_突嗎?” “這……這乃是一場誤會。封大人硬闖,卑職為了小姐的安全,不得不出手?!?/br> 伊綿不知道說什么,轉頭對封默道:“世子,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封默道:“我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不重要,倒是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伊綿聽他這樣說,心中羞愧得緊,眼淚立時包在紅潤的眼眶中,伊綿深呼吸幾口,極力按捺住那抹酸澀,“我和封大人進屋說幾句話,你們幾位行個方便。” 寧之肅只說保護她,沒有交代別的。侍衛(wèi)們自然不敢攔,放了封默進去。 伊綿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處境。 封默聽后沉默了一瞬,只覺得從前放任她回去若盧獄,真是太不負責任。 這回,說什么也得將她帶走。封默從窗下打探,沒見到有人馬的蹤跡,若是系繩從這里逃下去,或許可以避開剛才那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