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謀已久(作者:倪多喜)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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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肯定快了?!?/br> 在孟嬋的焦躁不安中,三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關(guān)掉。 孟嬋眼睜睜看著幾個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然而腳卻像灌了鉛,動也不動不了,更不敢去問。 她從不知自己這樣膽小,一直望著傅南璟,直到傅南璟轉(zhuǎn)身朝她走回來。 她一瞬不瞬望住他,還未開口,傅南璟便揉了她的腦袋,笑道:“你現(xiàn)在可以想一想明年春天想去哪里旅行?!?/br> 孟嬋望著傅南璟愣怔了兩秒,然后終于沒忍住,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秋天來臨的時候,徐美珍終于被允許出院。 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她精神很好。出院那天,傅南璟原本要來,但他臨時有個重要的行程推不掉,只好派了李助理過來幫忙。 除了李助理,梁穎也來了,一進(jìn)門就高高興興地幫著收拾行李,說:“阿姨病好出院,應(yīng)該要好好慶祝一下。小嬋,你要請客?!?/br> 孟嬋在幫mama系圍巾,笑道:“當(dāng)然要請客。不過等mama先休息幾天?!?/br> 徐美珍也很高興,說:“哪里用得著休息。明天我就去買菜,好些日子沒有進(jìn)過廚房也不知道手藝退沒退步。小穎,你到時候把你男朋友也帶來,到家里來吃飯?!?/br> 孟嬋聽mama還要去買菜,說:“求你了mama,讓我安心兩天吧。你明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買菜?!?/br> 梁穎轉(zhuǎn)過頭來笑話她,“難不成你明天還要親自下廚?你做的菜能不能吃?” 孟嬋笑,說:“不能吃。所以明天你們要來吃飯的,自己早點過來下廚?!?/br> 說是這樣說,哪能真的讓客人下廚。 晚上在家里陪mama到九點多,徐美珍剛做了個大手術(shù),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院了,但身體多少還是有些虛弱,早不比從前。到九點多時,身體就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 孟嬋一點不敢耽誤mama休息,連忙和張阿姨一起把mama扶回房間休息。 她拉過椅子過來,趴在床邊,唇角彎彎地望著mama,小小聲地說:“mama,你睡吧,我今晚就在這里陪你?!?/br> 徐美珍卻不同意,說:“你陪著我做什么?你現(xiàn)在好歹是結(jié)了婚的人了,哪能天天圍著mama轉(zhuǎn)?” 孟嬋知道m(xù)ama怕影響她和傅南璟的感情。她拉著mama的手,溫溫柔柔地說:“那我等你睡著了再走行嗎?” 徐美珍沒辦法,只好點點頭。 孟嬋笑,摸摸的頭發(fā),哄小孩子似的,“那您睡吧,等您睡著我就走。” 孟嬋在床邊守到十點多,mama已經(jīng)睡熟。 她趴在床邊一直看著mama,仍然有些舍不得走。直到張姨輕輕推開門,舉起手里的手機,示意她有電話。 她以為是傅南璟,起身到外面去接,結(jié)果接過電話才發(fā)現(xiàn)是陸祁。 她走到陽臺上,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陸祁已經(jīng)控制不住開始罵她,“孟嬋,你究竟是不是個人???我知道你今天要接你mama出院,但是現(xiàn)在都他媽十一點了,你是不是也該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最近公司出問題?不過這個事情傅南璟不告訴你也就算了。但是你老公今天陪客戶喝酒差點喝到胃出血,你他媽現(xiàn)在能不能回來照顧他一下!” 孟嬋站在陽臺,只覺得冷風(fēng)直往她心里灌,她緊握住手機,聲音有點發(fā)抖,“傅南璟怎么樣?” “死了!你愧疚一輩子吧!”陸祁氣極,直接掛了電話。 他掛完電話,轉(zhuǎn)頭看一眼床上昏睡的傅南璟,旁邊是江醫(yī)生在給他打吊瓶。 陸祁有點恨鐵不成鋼,他走到床邊,忍不住說:“哪天你和孟嬋離婚,我一定放一百串鞭炮慶祝?!?/br> 第29章 “知道我還在生病,偏要來撩…… 孟嬋趕回家的時候, 陸祁還在。抄著兜倚在臥室門邊,看見她回來,冷冰冰看她一眼, 嘲諷道:“原來你還有點良心?” 孟嬋不想理他,徑直走去臥室。看到傅南璟躺在床上昏睡,床邊打著吊瓶,她眼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她蹲下來, 在床邊握住傅南璟的手。他臉色有些蒼白, 不知道是不是她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他好像有些瘦了。 她心里一陣一陣地疼,抬起頭來問對面的江醫(yī)生, “他還好嗎?沒有什么大問題對吧?” 江舟是傅南璟的私人醫(yī)生,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最近公司發(fā)生的事, 也知道傅南璟最近明明焦頭爛額, 還要在太太面前裝沒事。每天忙到那么晚,人已經(jīng)很疲憊了還要去醫(yī)院看看他不回家的老婆。 江舟不由得嘆聲氣,對孟嬋說:“現(xiàn)在是沒什么大問題。但是他長期這么高強度的工作,遲早要出問題?!?/br> 江舟看孟嬋紅著眼眶快要掉淚,覺得她應(yīng)該也不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自家老板, 于是又說:“孟小姐,你平時要是有空, 多勸著點傅總。他不聽我們的, 但是你的話他肯定聽。” 江舟等傅南璟輸完液,給他拔了輸液針就和陸祁先走了。 傅南璟一整晚都沒醒來,孟嬋拉著傅南璟的手,趴在床邊守了一整夜。她輕輕叫傅南璟的名字, 可是他靜靜睡著,沒有應(yīng)她一聲,也沒有睜開眼睛。他看起來太疲憊。 孟嬋忽然就哭了。她俯過身去親了親傅南璟的臉頰,哽咽地說:“傅南璟,你快好起來?!?/br> 傅南璟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但房間里還拉著厚重的遮光窗簾,整個房間仍然暗得像晚上。 慶幸房間里沒有刺眼的光,傅南璟醒來只覺得頭疼欲裂,抬起胳膊按了半天眉心。 他隱隱記得昨晚喝多了酒,合作方的人一走就到里面去吐了。 他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這樣喝醉過,頭疼欲裂到仿佛渾身上下都被汽車碾了一遍。 孟嬋從外面輕輕擰開門,原本想看傅南璟醒了沒有。誰知她剛把頭探進(jìn)去,就看到傅南璟曲著一條腿坐在床頭。 傅南璟原本坐在床頭緩神,聽見擰門的聲音就抬起頭來,沒想到下一秒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小腦袋探進(jìn)來。他略詫異,下意識問:“什么時候回來的?” 孟嬋見傅南璟醒了,險些要哭。 她先跑回客廳端了一杯水才又跑回來,坐到床邊一邊給傅南璟配藥一邊說:“我昨天晚上就回來了?!?/br> 她把藥配好,又遞給傅南璟杯子,“先把藥吃了,都是江醫(yī)生配的?!?/br> 傅南璟看了孟嬋一會兒,跟著才接過杯子,配合把藥喝了。 孟嬋等傅南璟把藥喝完,接過杯子放到床頭柜上。 傅南璟怕把病氣傳染給孟嬋,一直忍著沒有抱她。誰知道孟嬋看著看著他就哭了,他一愣,抬起手給她擦眼淚,嗓音有些啞,“怎么了?怎么哭了?” 孟嬋搖頭。下一秒?yún)s撲進(jìn)了傅南璟懷里,緊緊抱住他。她仍是沒有說話,只悄無聲息地掉著眼淚。 傅南璟有些意外,右手下意識環(huán)住了孟嬋的腰,低頭輕聲問她,“小嬋?怎么了?” 孟嬋不肯把頭抬起來,只過了好久才悶悶地說:“傅南璟,以后別喝酒了?!?/br> 傅南璟微微一愣。他輕輕撫摸孟嬋單薄的背部,低聲問:“昨晚嚇著你了?” 孟嬋點頭,哽咽道:“陸祁在電話里說,你快死了。我好怕。” 傅南璟聽得皺眉,說:“你別他瞎扯?!彼矒岬孛蠇鹊念^,“只不過是喝多了點酒,江醫(yī)生一直跟著我,沒事。” 孟嬋仍是掉眼淚。她昨晚守著傅南璟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離不開他。她看到傅南璟那樣疲憊地躺在床上,想到他那么辛苦地外面工作,心疼已經(jīng)多過愧疚。 她抱了傅南璟一會兒,后來才想起來廚房里還溫著粥,她坐起身,紅著一雙眼睛看著傅南璟,問他,“你餓不餓?我廚房還溫著粥呢。要不要盛一點來給你吃?” 傅南璟有點意外,“你熬的粥?” 孟嬋有些臉紅,心虛地說:“我本來是想自己熬的??砂玖艘淮沃蟪鰜韺嵲谔砹瞬荒芎龋拖聵侨ブ噤伌虬艘环??!?/br> 傅南璟笑,抬手揉揉孟嬋的腦袋,說:“你先去盛出來,我沖個澡就出來。” 傅南璟去浴室沖澡的時候,孟嬋就先去廚房關(guān)了火,又小心翼翼把粥盛出來。 端到茶幾上,怕燙了,又端起來拿勺子舀著吹了吹。 沒一會兒,傅南璟就洗好出來。 孟嬋坐在沙發(fā)上,看到傅南璟出來,就拍拍她旁邊的位置。 傅南璟笑,擦著頭發(fā)走到她旁邊坐下。 孟嬋端起茶幾上的粥,說:“我問過江醫(yī)生,你昨晚喝太多酒,這兩天要吃清淡一點。” 傅南璟嗯一聲,他接過孟嬋手里的粥碗,先吃了兩口才問:“mama好嗎?昨天辦出院還順利吧?” 孟嬋點點頭,“很順利。本來昨天梁穎還說今天到家里吃飯,慶祝一下mama出院?!?/br> 傅南璟愣了下,抬頭看向孟嬋,說:“那你還不去?” 孟嬋從茶幾的抽屜里拿出吹風(fēng)機,說:“不去了。我跟mama說了,你這兩天生病,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去看她?!?/br> 她把吹風(fēng)機的插頭插在茶幾邊上的插線板上,舉起吹風(fēng)機跪到沙發(fā)上,對傅南璟說:“我來給你吹頭發(fā)。” 傅南璟已經(jīng)喝完粥,他拿紙巾擦嘴,笑道:“還有這種待遇?” 孟嬋笑,“這種待遇算好嗎?” 她開了吹風(fēng)機,調(diào)到一個舒適的溫度,跪在沙發(fā)上舉著吹風(fēng)機給傅南璟吹頭發(fā)。 但是吹了一會兒就打發(fā)現(xiàn)高度不是很合適,她索性坐下來,讓傅南璟躺到她腿上。 傅南璟頭疼得很,順勢躺下來,還有心情逗她,“早知道生病待遇這么好,應(yīng)該早點生病?!?/br> “哪有人盼自己生病的?!?/br> 傅南璟勾唇笑笑,抬起手按了按漲得發(fā)疼的眉心。 孟嬋問:“怎么了?是不是頭疼?” 傅南璟嗯了聲,沒睜眼,有些倦地說:“好多年沒喝醉過。” 孟嬋想到昨晚陸祁說的那些,她有些擔(dān)心,“傅南璟,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昨晚陸祁說……” “你別聽他說。”傅南璟打斷她,抬起手捏了捏孟嬋垂在他身前的手,安撫她說:“是出了點問題,但是已經(jīng)解決得差不多,你別擔(dān)心。” 孟嬋怎么能不擔(dān)心,她心里愧疚難當(dāng),忍不住小聲問:“mama治病是不是花了好多錢?” 除了醫(yī)院拉出來的那些流水單子,她不知道傅南璟背后還花了多少錢。 傅南璟仍沒睜眼,有些倦地說:“沒有?!彼R幌拢终f:“就算是真的,也是應(yīng)該的。” 孟嬋張張嘴,還想說什么,傅南璟卻不讓她再說。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他額頭上,實在有些倦,“小嬋,給我揉揉吧,真疼得厲害?!?/br> 孟嬋低頭,見傅南璟閉著雙眼,一直蹙著眉心。她不由得心疼,一邊替傅南璟輕輕地揉按眉心,一邊問:“要不要讓江醫(yī)生再過來看看?” 傅南璟嗓音都有些疲憊,“不用,多睡會兒就好?!?/br> 孟嬋點點頭,輕輕地給他按摩,溫溫柔柔地說:“那你再睡會兒吧。” 傅南璟這回倒沒睡多久,大概就瞇了個二十分鐘。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孟嬋還乖乖在給他按摩,他不由得怔了下,坐起身來,拉下孟嬋的手看了眼,又抬頭看她,皺了眉心,“傻子,手不軟嗎?” 孟嬋搖搖頭。她望著傅南璟,有點委委屈屈的,“手倒是不軟,但是腿麻了。” 因為傅南璟枕在她腿上,她想動,又怕吵醒他,于是就一直僵著一個姿勢,這會兒腿麻到動都不能動。 傅南璟一邊罵她是個傻子,一邊蹲下身去幫她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