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幾個精神力監(jiān)測部的哨兵正好吃完飯路過?！皢?！小莫！”他們熱情地走過來要拍一下莫狄的腦袋，卻在看見趙昀的瞬間咽了下口水。

    “趙、趙部……”

    “您怎么來食堂了？”

    趙昀一掃剛剛的嚴(yán)肅神情，換上了一副笑臉。“我怎么就不能來啦？”

    趙昀神出鬼沒，并不經(jīng)常在塔，跟趙昀不熟的幾個哨兵一下見了領(lǐng)導(dǎo)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場面一瞬間有點凝固。這些哨兵當(dāng)中有跟莫狄原來最熟的李俊杰，他的目光在莫狄跟趙昀之間游移了片刻，然后對趙昀道：“趙部辛苦了啊，剛從邊區(qū)回來。”

    “可不是嘛?！壁w昀順著臺階下，對李俊杰笑著頷首。

    李俊杰連忙拍拍那幾個哨兵。“那部長先忙，我們先走了?！彼谧咧埃詈罂戳艘谎勰?，后者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之后找他聊。

    莫狄想要起身。“我吃好了?！?/br>
    趙昀忙伸手?jǐn)r住他，“你等等?！?/br>
    莫狄只好又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趙昀。突然，他跟才想起來似的，對趙昀說：“哦，我以后就不吃藥了，謝謝趙部跟顧司令的好心?！?/br>
    趙昀臉上的笑容褪了個干凈，剛剛對著部下笑得慈祥如春風(fēng)，現(xiàn)在眉頭的川字結(jié)能夾死蒼蠅。

    “你不吃藥確實沒問題？”他問道。

    莫狄點頭，“嗯?！?/br>
    兩個人又陷入沉默的對視。食堂里的人越來越少，趙昀環(huán)顧四周，最后嘆了口氣。“行，你沒事就行?！?/br>
    莫狄有些驚訝，他以為趙昀會想方設(shè)法逼他吃藥。莫狄從來沒相信過趙昀，前一陣郭行猝死這件事只是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可是趙昀居然沒有堅持讓他繼續(xù)服藥。

    ……難道這個藥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趙昀起身。“走吧。下午還要上班?！?/br>
    莫狄收拾了自己的餐盤跟在趙昀身后。他們走進(jìn)了大廳，電梯已經(jīng)都空了出來，他們走進(jìn)去，一個按了負(fù)一，一個按了六。

    電梯先下行。電梯門即將開啟的時候，莫狄對趙昀說：“我答應(yīng)過顧司令的，還是會完成，不要擔(dān)心?！?/br>
    趙昀擺了擺手，然后走了。

    電梯門剛合死，莫狄就在電梯里按下了一層，進(jìn)了大廳，然后又出了塔。

    他盤算著季末吃得慢，中午讓趙昀那么一打岔都沒吃什么東西，肯定會餓的。于是莫狄過了馬路，進(jìn)了季末經(jīng)常光顧的那家咖啡店，在看了菜單片刻之后，點了紐特拉可麗餅。

    莫狄站在一邊看著店員煎好一張可麗餅，然后又涂上巧克力醬。

    ……有什么好吃的，莫狄心想。在家也吃，出來也吃，就是一張面餅涂上甜得要死的巧克力醬。

    但鑒于他最近很聽話，吃巧克力醬比較有節(jié)制……

    可以獎勵一下。

    每次超市里紐特拉打折，季末都要去搶。

    莫狄有一回攔住了季末想要往購物車?yán)锇岬囊徽浼~特拉，不解地問他為啥這么愛吃這玩意。

    “我需要多巴胺。”季末托著箱子不撒手，很認(rèn)真地跟莫狄說。

    莫狄一下心軟。自從兩人把話說開，莫狄就再也不加收斂地去心疼季末。季末的成長經(jīng)歷太難過了，想要一點快樂何罪之有。

    “買，”莫狄看著季末水汪汪的眼睛，“那一箱也拿過來吧?！?/br>
    于是本來想趁打折囤一箱的季末，喜滋滋地跟在莫狄屁股后面，看他扛了兩箱紐特拉回家。

    有了莫狄的批準(zhǔn)，季末便開始敞開了懷地吃巧克力醬。

    紐特拉配可麗餅，紐特拉配切片面包，紐特拉配披薩，紐特拉配意大利面，紐特拉配饅頭……凡是季末能想到的可以涂抹的不會串味的主食，基本都遭遇了紐特拉的洗禮。季末吃得津津有味，還拉著莫狄一起吃。

    終于有一天，莫狄發(fā)覺季末吃巧克力醬更加變本加厲了，似乎有上癮的傾向。季末正捧著一本書，手邊一杯茶，一罐打開的紐特拉，一柄勺子含在嘴里——這勺子顯然是剛挖過巧克力醬的。

    莫狄盯了一會兒季末，季末卻腮幫子鼓鼓，然后依舊含著勺子，翻了一頁書。莫狄沒有忍住，拉住了勺子柄。

    季末抬眼看著莫狄，神情十分無辜。

    莫狄手上使了點勁，捏了捏季末的腮幫子，把勺子拽了出來。

    ——勺子背锃光發(fā)亮，上面的巧克力醬被舔的干干凈凈。

    莫狄當(dāng)下就把那罐打開的紐特拉擰死，塞回了冰箱。他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季末，對他說：“你怎么能這么生吃巧克力醬呢？”

    季末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扒煽肆︶u你還能做熟了吃嗎？”

    莫狄：“……”

    第二天，莫狄?guī)Я艘还藜~特拉去了塔內(nèi)研究所。

    “麻煩幫我分析一下里面有沒有成癮物質(zhì)。”他對研究員道，“比較緊急，謝謝。”

    分析報告很快就出來了，莫狄拿到手里一看，臉都黑了。

    季末在茶水間，正在糾結(jié)著如果趁莫狄不在打一杯咖啡，他能不能在莫狄回來之前喝完并且把杯子刷干凈。莫狄打算給他戒掉咖啡，就真的管他很嚴(yán)，每天最多只能喝兩杯，只要莫狄在他跟前，他想都不用想以前把咖啡當(dāng)水喝的日子。

    季末吞了吞口水，把馬克杯伸向了咖啡機。他正準(zhǔn)備按下磨咖啡的鍵時，莫狄的聲音從背后幽幽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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