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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女將穿進現(xiàn)代小說后[快穿] 第383節(jié)

    風紅纓領(lǐng)著風平來到自己的帳篷,順便將于周郎在樹底下發(fā)呆的前因后果和寇清瑤打了招呼。

    “你去看看他,到底是你肚中孩子的父親,你如今還是他的六姨太,他該對你和孩子負責。”

    寇清瑤哎了聲,拿起軍大衣走了出去。

    帳篷里一時間只剩風紅纓和風平。

    “纓纓……”

    風平上下打量風紅纓,笑容可掬。

    “家里大奶奶沒苛待你吧?”

    在風平看來大奶奶肯定沒有,不然風紅纓一個黃花大姑娘怎么可能有機會跑到營地來。

    “問這個是想心安?”

    風紅纓嗤笑一聲:“明知你那位大奶奶不喜我的出生,你還將我扔給她撫養(yǎng),這時候問我有沒有苛待,你心里難道沒個數(shù)?”

    風平噎住。

    風紅纓呵斥住想上前套近乎的風平。

    “家里瑣事我不想在這跟你叨叨,我只問你,你今天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

    風平保養(yǎng)得當?shù)男“啄樧兞松?,腦袋一片混亂,開始找各種理由。

    風紅纓聽了好笑。

    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讀書人,理由多的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可她不是原身,眼前這個長相和她三分像的男人于她而言只是個通敵賣國的漢jian!

    這種人擱在大燕朝,當凌遲,當五馬分尸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看著風紅纓臉上狠戾的神情,風平大驚。

    偷襲未開始前他就打聽到此番邊防軍陣營里有一個姓風的大夫。

    這場偷襲的目的就一個,那就是將這些從奢云城過來支援的中醫(yī)大夫統(tǒng)統(tǒng)搶走。

    戰(zhàn)敗后,他向上頭提出自己偽裝成俘虜來探聽消息。

    得知領(lǐng)頭的中醫(yī)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后,他那叫一個高興。

    抬頭看天都感覺大好的前途在向自己招手,他風平要平步青云了!

    然而——

    感覺氣氛不對勁的風平眼珠子溜溜直轉(zhuǎn)。

    十八年沒見面,風平有點摸不清親生女兒的秉性。

    如果女兒愿意跟他走,那當然好,如果不愿意……

    思及此,風平眼睫微垂。

    “十八年前是爹不對,爹現(xiàn)在在外邊安了家,爹想著將你接過去,纓纓,你愿意嗎?”

    風紅纓:“敢問家安在哪?”

    看著神色堅毅的風紅纓,風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女兒早就懷疑他了!

    二話不說,風平拔腿就往外跑,不成想一扭頭就撞上了手臂吊著繃帶的排長。

    排長是北方草原上的漢子,常年奔波雖然清瘦不少,但耐不住一米九的個子擺在那。

    風平要仰著腦袋才能看到排長的下巴。

    排長這一天來心情非常不好,此刻眼神陰森,緊抿著唇角面目兇狠。

    風平嚇得坦然失色,下意識彎曲腿。

    “纓纓,救爹——”

    風平心亂如麻的向風紅纓求救。

    排長看向風紅纓。

    風紅纓是營地的大夫,這人既是風紅纓的爹,那么接下來是按叛國賊直接槍斃還是放生,得問一問風紅纓的意見。

    風平瑟縮著肩膀噗通跪了下來。

    “纓纓,爹知道錯了,爹真的知道錯了,爹是被迫的,爹再也不敢了——”

    每句話都帶一個‘爹’,就怕外人不知道他是風紅纓的爹。

    風平哭天搶地的叫喊引來不少人張望,其中就有老中醫(yī)隊伍。

    見風紅纓沒心沒肺,風平立馬抹眼淚扮做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向全叔等人。

    全叔認得風平,年輕時還抱過風平,然而全叔如何也沒想到老太太唯一的兒子竟然成了賣國的賊子。

    老大夫們指著風平的腦門破口大罵,風平圓滑,且能屈能伸,無論全叔幾位長輩罵什么他都不還嘴,還哭嚎著嗓子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看著風平的厚臉皮,全叔拉下老臉向排長求了個情。

    -

    排長是來通知風紅纓出發(fā)的,背上背簍,隊伍繼續(xù)前進。

    和之前不同的是,于周郎的人也跟上了,在隊伍最后邊。

    于周郎為了表明自己投誠的真心,特意將帶來的彈藥分了一點給排長。

    排長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木倉身,終是接了這份禮。

    但收編于周郎不是小事,排長不敢自作士張,便扛木倉先行一步將于周郎投靠的事第一時間告知邊防軍長。

    風紅纓到達前線時正值中午,老軍長命炊事班做了一頓邊防特色菜歡迎中醫(yī)隊伍的加入。

    說是特色菜,其實全是開春后山上的小野菜,焯水后蘸著辣子吃。

    邊境苦寒,辣椒是奢侈品,老軍長一下拿出這么多出來,可見歡喜程度。

    重傷的戰(zhàn)士們吃不了辛辣食物,風紅纓便和老中醫(yī)等人用中藥調(diào)了一劑鹵味包。

    味道看似清淡,卻是實打?qū)嵉难a湯。

    吃多了拉嗓子粗糧的邊防戰(zhàn)士捧著碗喝得津津有味,喝見底后恨不得將碗都啃吃進肚。

    后來準備打反攻戰(zhàn)時,老軍長讓戰(zhàn)士們坐下來給家里人寫訣別信。

    很多小兵都是窮苦人家出生,之前上戰(zhàn)場是因為能領(lǐng)幾塊大洋補貼家用,現(xiàn)在讓他們寫訣別信,他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中醫(yī)隊伍接替了這個任務。

    常年在柜臺上和藥材打交道的風紅纓等人都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寬大的木桌邊,十幾名中醫(yī)蘸著墨水替小兵們給家里人寫信。

    樸實的年輕人在外永遠只會報喜不報憂。

    風紅纓寫得最多的就是那句‘營地的鹵水野菜味道不錯’。

    筆尖微楞,風紅纓旋即下筆如游龍。

    看著滿滿的一頁紙,小兵們傻眼了。

    幾句話需要一張紙寫?

    戰(zhàn)火燒起來后,中醫(yī)們寫得信九成都被摧毀,成功留存下來的不下百份。

    這百來份中只有幾份是風紅纓所寫,上面不僅有小兵們對家人的思念話語,還有那份鹵方。

    幾年后,幾個小兵拖著殘廢的身子一臉慘敗的回到家鄉(xiāng),本以為家里窮的叮當響,然而入目的卻是嶄新的磚瓦房。

    熟悉的鹵香味在鼻間飄蕩,斷了臂的小兵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凄涼之地。

    靠著那封鹵方,小兵娶妻又生子,富甲一方。

    建國后,白發(fā)蒼蒼的小兵親自坐火車將寫著鹵方的那封家書送進了首都博物館。

    -

    樹墩做成的簡易飯桌上,老軍長以水代酒歡迎風紅纓和全叔等人的到來。

    于周郎沒酒不吃飯,老軍長和中醫(yī)們開懷說了些話后,旋即讓炊事班倒來一碗二鍋頭敬于周郎。

    飯畢,于周郎帶來的兵馬正式編入邊防第十九師,師長是于周郎。

    為了更好的讓十九師適應邊防軍事,老軍長往十九師中插入邊防軍,下轄十九師第三旅的旅長正是在偷襲戰(zhàn)中奮勇殺敵的陳歲。

    排長因重大失誤被降級,成了十九師軍營中的一個小小班長。

    擁有精良裝備的于周郎帶領(lǐng)十九師打了幾次勝仗之后就開始飄飄然。

    陽春三月,于周郎縷縷吃敗仗。

    三月初六的那一天,風紅纓記憶深刻。

    敵軍的轟炸機懸在十九師戰(zhàn)地醫(yī)院上空來來回回,碗口大的地雷像撒黃豆一樣往下掉落。

    轟隆聲震比鑿山。

    地動山搖下是醫(yī)護兵凄厲的慘叫,穿云裂石的巨響震得睡夢中的風紅纓右耳瞬間出血。

    滋滋耳鳴后,風紅纓顧不上耳朵上的疼痛抱起即將臨盆的寇清瑤跑到外邊。

    “大小姐,我來抱她——”

    段笑儀在隔壁帳篷,看到背著寇清瑤艱難行走的風紅纓,段笑儀腦海中莫名響起那句話。

    ——不許暈知道嗎!我背不動你。

    身后的轟炸聲沒有停,濺起的火苗燒上風紅纓的卷發(fā)。

    風紅纓咬牙抱著疼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寇清瑤,見段笑儀張開手,風紅纓像是沒聽見段笑儀的話,高聲道:“擋在這干什么,沒看到她快生了嗎——”

    段笑儀兩手空空,眼睜睜看著幾個月前說抱不動自己的女人抱著一百多斤的孕婦穿梭在戰(zhàn)火之中。

    敵軍深夜炸毀戰(zhàn)地醫(yī)院后,風紅纓等大夫立馬被轉(zhuǎn)移到深溝戰(zhàn)壕中。

    土窯房里,被血染紅的擔架一個接著一個送進來,一簾之隔的另一側(cè),寇清瑤在獨自生孩子。

    床位不夠的情況下,傷員只能放地上,半個鐘頭不到,站在窯洞中的風紅纓挪個步子都困難。

    窯洞里的哭泣哀嚎聲這邊落下那邊又起,叫得最大聲的當屬受驚難產(chǎn)的寇清瑤。

    取下一名戰(zhàn)士小腿上的子彈,趁著十二龍上藥綁繃帶的空隙,風紅纓伸手探進寇清瑤下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