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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扉頁在線閱讀 - 扉頁 第94節(jié)

扉頁 第94節(jié)

    紀(jì)梵本是隨著她的目光一并觀望,直到身側(cè)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停下了步伐,牽在一起的手被慣性地扯住。

    他的腳步一頓,不解地回眸看著站在原地的女生,出聲詢問:“怎么了?”

    簡清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一言不發(fā)。泛涼的指尖還能隱隱感受到熱意,像是一股無聲的力量,支撐著她毫無畏懼地站在這里。

    她清了清嗓子:“這里,就是十六年前的案發(fā)現(xiàn)場?!?/br>
    紀(jì)梵一愣,掀起眼簾望向她目光所及的弄堂口,心中是難以形容的復(fù)雜。

    十六年前的案發(fā)現(xiàn)場——

    悲劇開始的地方。

    好似只要有一次突破,剩下的話也不再難以啟齒:“其實我這段時間經(jīng)常夢到當(dāng)時的場景,雖然還是看不清兇手的臉,但每一次的夢境都比前一次更加清晰。”

    紀(jì)梵:“為什么?”

    簡清也想過這個問題,心中緊繃的弦松懈下來,答案便浮出水面:“或許一開始,我的愧疚太深了。”

    “只要想起那晚,我的潛意識里浮現(xiàn)的都是和mama相處的一幀一畫,每一秒都不想錯過?,F(xiàn)在想想,并不是我不記得了,而是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mama身上,以至于忽視了對兇手的刻畫?!?/br>
    “我對mama的愧疚,勝于對兇手的恐懼?!?/br>
    她的眼眸微斂,冷靜地分析:“以前我只記得他穿著一身黑,明明是寒冷的雨夜,卻穿了件單薄的短袖。后來我從那面玻璃窗反射的畫面中,依稀辨別他是個極其年輕的人?!?/br>
    “而現(xiàn)在——”

    簡清一眨不眨地盯著空無一人的弄堂口,夢里的畫面再度在她身邊顯現(xiàn),一處處拼湊,一處處疊加,最后形成了曾經(jīng)真實接觸過的環(huán)境。

    黑夜中,那道單薄修長的身影在大雨中一動不動。哪怕只是看個背影,也能想象到他是怎樣一副冷漠無情的表情,看著地上痛苦掙扎的女人。

    電閃雷鳴,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孔始終是模糊的,只能勉強判斷出其中的清秀。她想,他的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不差的。

    思及此,簡清眼眸一凝,全神貫注地盯著遠處看似搖搖欲墜的身影。

    浸了鮮血的衣袖被大雨沖刷,不斷有淡紅色的液體順著小臂的肌rou線條一路下滑?;^腕骨、手背、指骨、指尖,最終沒入藏青色的布料中。

    這是她以前從未注意到的。

    過往的角度,她最直觀能看到的,是離她更近,淌著血的右手。從而忽略了左手上若隱若現(xiàn)的存在。

    簡清擰眉,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迫切地探尋著他手中的物體。一寸一寸縷清,細枝末節(jié)地組合,最終拼湊出完整的邊角。

    白色,藏青色,以及綿延在衣袖上紅色的線條,說不出的熟悉。

    她見過這件衣服。

    紀(jì)梵明了她的停頓,追問:“想起什么了?”

    從記憶里回神,簡清的表情十分凝重,如實回答:“他的手上還拿了件衣服……我見過?!?/br>
    話落,耳邊的吆喝和嬉笑聲不知從哪一刻開始變得喧鬧起來。看著從眼前陸陸續(xù)續(xù)經(jīng)過的學(xué)生,簡清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方才的一番深思,已經(jīng)到了高三補課放學(xué)的時間。

    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年輕稚嫩的面孔上寫滿了對短暫假期的興奮與激動,完全不見半分被學(xué)業(yè)壓抑的煩躁和喪氣。

    即便已經(jīng)入了十一月,卻還是有抗凍的男生穿著短袖,將校服隨手掛在肩上,懶散中透著幾分玩世不恭。

    簡清面不改色地打量著他們,恍然大悟。全身的血液都在頃刻間沸騰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她見過的那件衣服——

    “是校服?!?/br>
    第61章 第六十一頁   “他,為了你,質(zhì)疑我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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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八層的會議室, 忙了好幾天,遲遲沒抓到兇手,連帶著上頭的領(lǐng)導(dǎo)都有些不耐煩, 開會訓(xùn)斥了一番。

    總結(jié)下來,大抵都是圍繞著為何案子到現(xiàn)在都沒有進展這個問題。如今網(wǎng)上鬧得沸沸揚揚,如果不盡早解決恐怕會引起民眾的恐慌等。

    折騰了半天,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晚霞都已經(jīng)掛在天邊。一坐到位置上,蘇烈便忍不住吐槽:“這幫人,命嘛我們出,功呢他們領(lǐng), 吃相還真難看?!?/br>
    鄭樞燁跟在后邊,經(jīng)過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默認,長嘆一聲:“位高權(quán)重, 社會就是如此, 早點習(xí)慣吧?!?/br>
    似是有一人這么說了, 剩下的人都開始發(fā)牢sao。最后還是秦?zé)糁敝柑羝鹪掝}的蘇烈:“你這么能抱怨怎么不跟蘇局反應(yīng)反應(yīng)?”

    后者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張口就答:“我爸一心撲案子上, 才懶得管那幫文鄒鄒的人。”

    “你說你爸這么牛逼,你咋還在這混呢?”

    “就是, 早點弄個官當(dāng)當(dāng)就不用吃這個苦頭了。每天跑這跑那,覺都不夠睡。”

    “你們懂個錘子!”

    前面的交談聲不斷, 肖祁墨落在最后, 心里想的全是這幾天收集到的信息。

    一昧的把注意力放在徐淞鳴的身上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后者的行徑?jīng)]有任何一條可作為證據(jù),光是靠猜測也不能解決案子。

    這段時間靠篩查被害人的人際關(guān)系,列出來的嫌疑人共有五名, 但關(guān)鍵就是卡在了這里。

    京華小區(qū)的案子地理位置偏僻,沒有監(jiān)控覆蓋,調(diào)查可以說是一籌莫展。劉新玉的案子就算有監(jiān)控覆蓋,也沒有半點實用性信息。

    這么看來,兇手像是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精細到不留蛛絲馬跡,游刃有余地玩轉(zhuǎn)于他們設(shè)下的屏障。

    思及此,他皺了下眉,神色凝重地從一眾辦公桌前經(jīng)過,直往最里邊的位置走。

    擱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斷了他的深思。肖祁墨下意識拿出來瞥了眼,在瞧見上邊的名字時,滅了想要掛斷的念頭。

    身后,眾人約著先去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原來還在批判的聲音隨著人數(shù)的減少消失殆盡,逐漸趨于安靜。

    蘇烈落在最后,套上外套的時候還不忘問了句站在那看手機的男人:“肖隊,不去吃飯嗎?”

    肖祁墨搖了下頭,點了點桌上那疊厚厚的紙張,平靜出聲:“還有點資料要看?!?/br>
    聞言,蘇烈見怪不怪地聳了聳肩,一點也不意外:“行?!?/br>
    他一走,辦公室就只剩肖祁墨一人。男人跌坐在旋轉(zhuǎn)椅上,看著還在不斷震動的電話,右滑接通。

    不等對方說話,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嗓音有些啞,先發(fā)制人:

    “什么事?”

    電話那端的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在類似于夜市的地方,充滿煙火氣息,卻顯得男人的聲音愈發(fā)清冷:

    “你現(xiàn)在在哪?”

    肖祁墨瞥了眼窗外漫上的晚霞,懨懨地吐出兩個字:“省廳?!?/br>
    紀(jì)梵看了眼正站在某個攤位前的簡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行,那我們現(xiàn)在過來一趟,有些信息我覺得你可能需要?!?/br>
    肖祁墨還沒來得及多問,那邊突兀的出現(xiàn)一道明朗的女聲,聽不清說了什么,電話便被毫無征兆地掛斷。

    聽到嘟嘟嘟的聲音,他疑惑地盯著重新黑屏的手機,完全沒搞懂紀(jì)梵這玩的是哪出。

    思索未果,肖祁墨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筆,決定先看桌面上堆積的資料。結(jié)果看到一半,他又想起了方才那通電話的最后一句話,細細忖度。

    我們?

    他跟誰?

    -

    抵達省廳的時候,簡清已經(jīng)在心里復(fù)述了好幾遍說辭。過往她都是站在主動一方去發(fā)問,現(xiàn)在位置互換,突然就能夠理解這份等待前的忐忑和無措。

    雖然之前確實有警察來問過她十六年前的情況,但畢竟記憶有限,能給出的答案,除了為男性之外也就那么一點——

    身材瘦高。

    等于沒說。

    這會,兩人站在一樓的空曠處,難得的安靜。紀(jì)梵低眸瞥了眼認真在想事情的女人,冷不防問了句:“你之前來過這嗎?”

    “當(dāng)然來過?!?/br>
    簡清應(yīng)得很快,徐徐道:“鄭樞燁在這邊工作,我有幾次來找他幫忙?!?/br>
    聽到她的話,紀(jì)梵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長地跟了句:“我知道他在這里工作?!?/br>
    “之前翟迎的事情,為了找證據(jù),我旁觀過一次于灝然的審訊,他當(dāng)時也在場?!?/br>
    簡清的思緒半數(shù)都在傍晚想起的畫面上,聞言只是隨便給了個反應(yīng):“然后呢?”

    “然后?”

    想起審訊室外那一句“紀(jì)檢分析得頭頭是道,對訴訟有把握嗎”的質(zhì)問,紀(jì)梵突然嗤笑了聲。

    男人眉眼間的情緒很淡,看不出喜怒,漫不經(jīng)心道:

    “他,為了你,質(zhì)疑我的能力。”

    “……”

    簡清不明白這個話題的關(guān)鍵點怎么會如此跳躍,她敷衍地笑了笑,直覺這個問題不宜深究。

    “所以你——”

    話還沒說完,被紀(jì)梵毫無征兆地打斷:“所以我反問他質(zhì)疑我是出于對案情的關(guān)心,還是基于對某個人的私心?!?/br>
    他說得很平淡,像是在讀文章,一氣呵成。只在念及“某個人”三個字的時候,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似在意有所指。

    簡清的情商還沒低到這會都聽不出來男人的強調(diào)。事到如今,她也不再自欺欺人,索性直接問他:“你那么早就知道了?”

    紀(jì)梵挑眉,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很沒必要:“你不知道嗎?”

    簡清莞爾,如實回答:“說實話,一開始確實不知道。”

    女生明眸皓齒,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不見半分羞澀和為難,反而坦坦蕩蕩,極為冷靜地分析著。

    “后來可能就是直覺吧,干這行干久了,會習(xí)慣性去猜測對方的眼神。偶然一次,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么一點情意?!?/br>
    說到這,許是怕紀(jì)梵誤會,她又補了句:“不過上次你出差回來那晚,我已經(jīng)拒絕了,我覺得他應(yīng)該知道?!?/br>
    聽到最后女生有些許不確定的語氣,紀(jì)梵慢條斯理地推了下眼睛,不慌不忙道:

    “他確實知道了?!?/br>
    簡清沒反應(yīng)過來:“???”

    “他知道了,我們在一起的事情。”

    “他什么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