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咸魚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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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不理他,快準(zhǔn)狠地掀開被子,接著喚來下人,伺候顧扶洲梳洗。 顧扶洲因起床氣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如今這張臉,冷面時威懾力十足,叫人不敢靠近。林清羽讓伺候他穿衣的婢女退下,親自替他整理著官服。 顧扶洲低頭看著林清羽認(rèn)真替自己系腰帶的模樣,起床氣消了一大半,問:“清羽,你會送我去上朝嗎?” 林清羽抬眸掃了他一眼:“你多大的人了,上朝還要人送?” 顧扶洲一點不覺得害臊:“我聽吳戰(zhàn)說,他每次離府,他夫人都會送他。每每回府,還能喝到他夫人親手煲的湯——真是羨煞旁人啊。當(dāng)然啦,我也舍不得你去煲湯。畢竟林大夫的手是用來干大事的。” 顧扶洲絮絮叨叨著。林清羽拿起官帽,比劃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夠不到顧扶洲的腦袋,道:“低頭。” 顧扶洲便彎下身,方便林清羽幫他戴官帽。 林清羽審視了顧扶洲一番,道:“我送將軍上朝?!?/br> 顧扶洲愣了愣,笑道:“我開玩笑的,外面冷,你留在家中等我回來就好。” “別廢話?!绷智逵鹋涎┌椎暮茫白吡T?!?/br> 顧扶洲兀自低笑了聲,跟在林清羽身后,道:“清羽,你知道‘別廢話’三字,在我家鄉(xiāng)怎么說嗎?” “怎么說?!?/br> “‘別嗶嗶’?!?/br> “記住了。”林清羽道,“不過,你不是不喜我說你的家鄉(xiāng)話么?!?/br> 顧扶洲嘆氣:“唉,你學(xué)都學(xué)了,不如多學(xué)一點。哪日要是去了我的家鄉(xiāng),還能和我的老鄉(xiāng)們無障礙交流。” 林清羽送人只送到將軍府門口。他目送顧扶洲乘馬車離開,對身后的花露說:“花露,你悟了嗎?!?/br> 花露一點沒悟,茫然地?fù)u了搖頭:“少爺,我要悟什么呀?” 林清羽冷笑:“以后嫁人千萬別嫁比自己小的懶鬼。否則你可能要大冬天早上,冒著嚴(yán)寒送他去上朝?!?/br> 花露悟了,又沒完全悟——哪來的比少爺小的懶鬼? 第68章 連日早朝,眾臣都在商議大瑜和西夏的戰(zhàn)事。西夏此次卷土重來,還更換了主帥,行軍風(fēng)格和從前截然不同。趙明威無跡可尋,三連小敗之后,采取保守守城的戰(zhàn)略,避而不出,并向京中求援。在奏本上,趙明威再三強調(diào)自己無法勝任主帥一職,請圣上盡快讓顧大將軍重新掛帥出征。 皇帝坐于龍椅之上俯視眾臣,蕭琤則立于群臣之首。這對天家父子神形有幾分相似,如今是同樣的滿臉病容,消瘦憔悴?;实垡允謸晤~,眉間緊皺,群臣奏議的聲音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摻雜著蕭琤的悶咳之聲,讓他覺得頭疼欲裂。 蕭琤亦是強撐著在上朝。沈淮識那一劍,傷到了他的左肺。除非神醫(yī)再世,否則他的余生都無法和正常人一般生活。 同樣強撐著在上朝的還有顧扶洲。只見他垂著眼睫,筆直地站著,旁人看見還以為他是在閉目沉思。 “顧大將軍和林公子成婚不過數(shù)日,就趕他上戰(zhàn)場了?這婚床都沒睡熱乎呢。”說話的是和顧扶洲交好的吳將軍,吳戰(zhàn)。 丞相捋著須道:“吳將軍此言差矣。有國才有家,國難當(dāng)頭,顧大將軍難道要因為貪戀溫柔鄉(xiāng),棄征西三十萬大軍于不顧?” 吳戰(zhàn)罵罵咧咧:“什么國難,崔相說的太夸張了,不就幾個西夏草寇么?!眳菓?zhàn)出列跪地,“皇上,你給我一萬精兵,我立馬去西北支援趙將軍。三月之內(nèi),定給大瑜打個大勝仗!” 丞相搖頭道:“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吳戰(zhàn)火大道:“我不自量力?那你行你去??!” 皇帝不動聲色地聽著兩人爭辯,忽然道:“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蕭琤似乎沒聽見一般,神色一變不變,顯然是心不在焉。 皇帝厲聲道:“太子!” 蕭琤這才回過神,道:“兒臣附議?!?/br> “你附議?你附誰的議?!?/br> “自然是崔相的?!笔挰b又咳了兩聲,“兒臣身體不適,殿前失儀,望父皇恕罪?!?/br> 考慮到蕭琤的身體,皇帝強忍著沒發(fā)作,他又問顧扶洲:“顧愛卿,你覺得呢?” 顧扶洲:“……” 接連兩次被無視,皇帝忍無可忍,拍桌怒喝:“顧扶洲!” 顧扶洲睜開眼,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茫然。他見吳站跪在御前,一副主動請纓的架勢,大概能猜到皇帝在問他什么。“吳將軍是將才,并非帥才。臣以為,他更適合做先鋒。” 吳戰(zhàn)一個勁地朝顧扶洲使眼色,顧扶洲只當(dāng)沒看見:“且西北地形多為平原荒漠,吳將軍善水戰(zhàn),讓他去西北是不太妥當(dāng)?!?/br> 顧扶洲說的有理有據(jù),叫皇帝挑不出過錯,不得不緩下聲道:“顧愛卿言之有理,吳戰(zhàn)確實不適合掛帥西北?!?/br> 丞相趁機道:“顧大將軍在西北多年,沒有人比大將軍更懂如何在平原荒漠行軍打仗了。征西的帥印,非顧大將軍莫屬?!?/br> 兵部尚書附和道:“當(dāng)日大將軍秘密回京是為了解天蛛之毒。如今天蛛已解,大將軍還大張旗鼓地娶了親,在京一事早就瞞不住了。西夏也是得知大將軍不在雍涼,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大將軍再不回去穩(wěn)固軍心,只怕會讓西夏變本加厲啊。” 顧扶洲皺了皺眉,捂著胸口道:“臣愿領(lǐng)兵出征。” 吳戰(zhàn)忙道:“不可!天蛛雖然解了,但接二連三的中毒受傷早就傷了大將軍身體的根本。大夫說了,大將軍若想多活幾年,就必須留在京城靜養(yǎng)。” 吳戰(zhàn)口中的大夫,正是顧扶洲的新婚妻子。幾日前,吳戰(zhàn)去將軍府作客,顧大將軍不拘小節(jié),讓新婚妻子與他同桌飲酒。將軍夫人便是在那時向他透露了大將軍的身體情況。 顧扶洲沉聲道:“在國家大義之前,臣愿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br> “這如何使得!大將軍的生死事關(guān)社稷。若此時讓他強行回西北,導(dǎo)致舊疾復(fù)發(fā),豈不是更合了西夏賊人的心意!” 皇帝頭疼得受不了。他指望蕭琤出來主持大局,可蕭琤除了回他的話,未再多說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寄予厚望的太子,怎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主帥一事容后再議,爾等先擬一個暫時之策,好讓趙明威有事可做——退朝?!被实坌牧淮岬卣酒鹕恚硇位瘟艘换?,大臣頓時跪倒一片:“皇上保重龍體?!?/br> 散朝后,顧扶洲和吳戰(zhàn)結(jié)伴而行。吳戰(zhàn)問他:“大將軍,你為何不讓我去西北???” 顧扶洲道:“你本就不適合西北戰(zhàn)場。”去的話就是在給對面送人頭,大可不必。 “可是我不去,大將軍就要去了啊?!眳菓?zhàn)開玩笑道,“難道將軍舍得拋下新婚妻子,去西北那等荒涼之地,一去就是好幾年?” “自然舍得。”顧扶洲擲地有聲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豈能因為兒女私情被禁錮在一方天地之中。” 吳戰(zhàn)頓時肅然起敬:“大將軍真乃我輩楷模!” 和吳戰(zhàn)分開后,顧扶洲迎面瞧見一個搬著花瓶的太監(jiān)走來。那花瓶有半人一般高,搬在手中根本瞧不見前面的路。 給顧扶洲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怕這人擋住顧大將軍的路,開口道:“小松子,你可得慢點。” “小松子?”顧扶洲問,“可是勤政殿的小松子?” 小松子艱難地從花瓶后探出頭,看到是顧扶洲,忙道:“回大將軍的話,奴才是在勤政殿當(dāng)差。” 顧扶洲嘴角微揚:“久仰。” 小松子受寵若驚,他一個太監(jiān)何德何能讓顧大將軍久仰。“大將軍說笑了,是奴才久仰大將軍威名才是?!?/br> “你謙虛了?!鳖櫡鲋揶D(zhuǎn)向為他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就由這位小松子送本將軍出宮罷?!?/br> 領(lǐng)路太監(jiān)從小松子手中接過花瓶退下。顧扶洲道:“我聽夫人提起過你?!?/br> 小松子道:“林太醫(yī)……不,是將軍夫人以前常為我們這些奴才看病?!?/br> 顧扶洲輕一頷首,問:“圣上的頭疾先前不是有所好轉(zhuǎn)么,為何今日臉色這么差?!?/br> 小松子不愧是小松子,沒如何遲疑就道:“回大將軍的話,先前皇上確實好了很多??梢蝗攵蝗挥謬?yán)重了起來,喝藥施針都沒什么用,連林院判都束手無策呢?!?/br> 顧扶洲回到將軍府,不等他開口詢問,袁寅就道:“夫人現(xiàn)下應(yīng)該在書房里?!?/br> 顧扶洲把官帽丟給袁寅,徑直朝書房走去。書房的門開著,撩開擋風(fēng)的門簾,就見林清羽一襲白衣,坐在窗邊一人對弈。他一手拿著一本棋譜,另一手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翻轉(zhuǎn)著一顆黑子。明明有一張明艷的臉,氣質(zhì)卻清冷如月,仿若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歡瞳在一旁,安靜地往爐子里添著炭火。 媽的,請讓他被兒女私情禁錮到死。 大丈夫志在四方關(guān)他什么事,他只想睡到自然醒,然后宅在家中看美人。 林清羽看棋譜看得入神,未察覺有人入內(nèi),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林清羽——” 林清羽抬眸看來:“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br> “你從來不喚我林清羽的?!?/br> 顧扶洲故意問道:“那我平時怎么喚你的?” “清羽,或者林大夫?!绷智逵鹈奸g輕蹙,“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顧扶洲笑得有些惡劣,“這不是歡瞳還在么,我想著就別太膩歪了。他都沒有成親,看到我們秀恩愛會心酸的?!?/br> 歡瞳叫冤:“我才不會!” 林清羽不悅道:“下次別喚我全名,我不習(xí)慣?!?/br> 顧扶洲咳了兩聲,不想表現(xiàn)得太得意:“我盡量。” 顧扶洲在林清羽對面癱下,隨手拿起一顆白子一拋一接地把玩起來,隨口道:“清羽,你的婚假大概也快結(jié)束了?!?/br> 林清羽之前對顧扶洲提起過,皇帝治頭風(fēng)的方子里有一味金蠶蠱的翅膀。金蠶蠱各個時節(jié)形態(tài)各異,配藥也要由此變化,其中的奧妙連他父親都不知道。等天再冷些,之前的藥方失效,皇帝若不想再被頭風(fēng)折磨,只能來請他回去。 因此他一點不意外:“是么?!?/br> 不多時,花露來叫他們用晚膳。用過晚膳,顧扶洲消食后去校場痛苦舉鐵,林清羽繼續(xù)未下完的棋。待夜色漸濃,兩人才回到臥房,一上一下地上床歇下。 半夜,林清羽被渴醒,睜開眼瞧見屋子里有亮光。是顧扶洲點了燈,在燈下執(zhí)筆凝思,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林清羽見多了顧扶洲不著調(diào)的模樣,偶爾見他認(rèn)真一次,才會想起這個人和他一樣工于心計,只是大多時候他懶得去想罷了。 林清羽坐起身。顧扶洲聽到動靜,朝他看來:“吵醒你了?” “我在想西夏那個新任的主帥到底是怎么用兵的?!鳖櫡鲋薜皖^看著自己憑借記憶和趙明威奏本上所言還原出的敵軍行軍路線,“有點意思啊?!?/br> 林清羽問:“你為何白天不想?” 顧扶洲不假思索道:“因為白天我要玩?!?/br> 林清羽下了床,披上鶴氅,給自己倒了杯茶:“這么說,你是在擔(dān)心的西北的戰(zhàn)況?” “沒有啊,我就是隨便想想。”顧扶洲橫執(zhí)起筆,“他強任他強,我選家中躺?!?/br> 林清羽未雨綢繆地后退了兩步,警惕地看著顧扶洲手中的筆。只要顧扶洲思考的時候拿著筆,他就有被濺一身墨漬的危險。 顧扶洲動作一頓:“怎么了?” 林清羽道:“你是不是又想弄臟我?” 顧扶洲愣了愣,確定自己心意后,笑道:“完了,好像是有點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