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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清冷的師尊,擔憂害怕地將頭撇向一邊,許久沒等到師尊答復,她又著急又怯懦地回頭看著師尊。 師尊依舊沒有看她,神情有些冷厲,似乎極不情愿提及此事。 “那,你們說的千載禍星都是真的?........我的存在真的會帶來血光之災?......所以,師尊.....不想再見到靈兒?” 樂靈璣聲音越說越低,心情也越來越糟。她清楚的記得五歲那年,她第一次由師尊帶回清靜殿,是為了更好的給她養(yǎng)病,師尊打算一直就留她在清靜殿,卻受到多人阻礙。 他們在屋里說的話,樂靈璣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說她是千年災禍,引血光之災,還從鎮(zhèn)魔塔里挑了只黑色蝶妖,趁她熟睡施法將蝶妖附在她的臉上。 弱小的樂靈璣感覺到師尊的氣惱,更多的是難以抉擇,為了讓師尊開心她裝作什么都不在乎,現(xiàn)在想起來那年在屋中與師尊爭辯的應該就是武尊與藥尊。 樂靈璣望著師尊的側顏,清冷錐心,她心急如焚地上前,眸中水霧漣漪,眼尾泛潮。 “師尊,靈兒不會的,絕對不會!”樂靈璣幾乎染了哭腔又倔強地說著,白衣裙都被她攥得騶了又松,松了又攥。 江進未沉思良久,側頭看著樂靈璣,鳳眸中依然清冷,他抬手想給她擦拭眼淚,樂靈璣募地握住師尊的手,“師尊相信靈兒,對嗎?” 師尊怔了片刻。 “靈兒,你記住,那些都不重要,為師教你的牢牢記住便好?!?/br> 至于為什么離開鵲山遲遲不歸,真實的緣由江進未怕自己也說不出口,也知道自己遲遲不歸可能會給她帶來傷心難過,但是萬萬沒想到她幾歲時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還誤解自己要拋棄她,他一貫清冷淡漠,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因為師尊這一句話,樂靈璣淚眼朦朧。 師尊頷首雙眸直直地看著她,拇指替她擦去眼角淚水,他想溫和的告訴她來:師尊從來沒有想過不要靈兒。可是一向清冷寡言的他最近已經因為她破例多次,多余的話他再也說不出口。 樂靈璣惶恐地既難過又開心,自那年回到鵲山,可愛的臉變得猙獰,強顏歡笑的隱忍。樂靈璣無數次夢回那日清靜殿的場景,她在眼淚的潮濕中醒來,無數次問黑夜。 樂靈璣真的是千年禍星? 師尊也信嗎? 樂靈璣淚流滿面,“我以為.......師尊嫌棄靈兒,以為自己.......生了一條爛命.......” 斜陽下樂靈璣眼尾猶如濕漉漉的桃花,被襯得水光瀲滟,又如同梨花帶雨,嬌柔可人,江進未沖動地想將人攬進懷里,撫平她一切的不安與傷痛,但是他做不到! 在通史玉鏡里看到的血光災難江進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樂靈璣,這么沉重的擔子不需要她羸弱的身體來承擔,他想天下太平,但是由他江進未一身血rou來承擔便可。 他的靈兒是白玉。 江進未嘴上沉聲道:“靈兒,為你取樂姓,其樂音并悅。即便生了一條爛命,在絕境中也要保持涇渭分明,靈兒你也要記住,當你在暗夜孤立無援時,敢于生出翅膀,便可沖破腹背受敵?!?/br> 樂靈璣默然的聽著,執(zhí)著了這么久的事,片刻之間她似乎明白了許多,因為有了師尊的回復逐漸渙然冰釋。 “是師尊,靈兒記住了?!?/br> 師尊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樂靈璣點頭應是,思忖片刻,道:“師兄師姐畢竟是南峻山出色弟子,合著我去蓮花村猜想他們也鬧心,我也不想拖累他人,去蓮花村暫由我一人吧,若是靈兒確實不能完成再請求師兄師姐下山?!?/br> 長老突然反常,這其中大有問題,與其逃避不如直面,樂靈璣也算深思熟慮后毅然決定。 師尊不想她思維轉變如此快速透徹,心里也松懈下來,“李清風倒是有提到很想與你同去?!?/br> 樂靈璣眼尾還泛有緋色,她收拾好心情,“有贏魚,衛(wèi)安足夠了。就不給他們添麻煩了。” 江進未緘默片刻,“上次你降服了書靈,為師給你的獎賞已經放你臥房,”他緩慢看著遠處,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起帶上路?!?/br> 樂靈璣簡單收拾了一下,因為重要的師尊已經為她備好。 在南峻大門結界處的青石磚上,只有一位清瘦的掃地前輩,他長年掃著南峻山的長階,看到他的瘦弱樂靈璣都有種惺惺相惜的錯覺,與他告別后緩慢走下臺階。不再是師尊離開,此時自己的離開滿懷期望,期待歸來的相見,樂靈璣驀然回首,遠遠的望去,始終不見師尊的身影。 樂靈璣幻想著師尊就站在青石磚上送自己的身影,師尊長發(fā)迎風起舞,白衣飄然,師尊仿佛靈魂裹上厚重的雪裝,不透一絲溫暖,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他鳳眸深邃似乎早已洞悉一切,只能孤身遠離。 師尊太過清冷寂寥,身邊連只陪伴的靈獸也沒有,大抵是因為那些年養(yǎng)自己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樂靈璣想著就心底一陣酸楚,有機會一定帶點什么回來替自己陪伴師尊。 江進未他的職責是守護人界蒼生存亡,豈能在眾目睽睽下藏有私情。面對南峻長老、兩尊,九峰主的一致意見,讓樂靈璣出行歷練,若能經得住考驗,方能讓眾人接納。他江進未縱使高高在上,也不能放縱挑釁天下,他在盡量使兩端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