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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偏執(zhí)狂[快穿] 第249節(jié)

    卻在此時,云訣只覺自己懷中一片炙熱。

    他忙垂眸。

    姜斐的身軀逐漸泛起一層金色光芒,光芒澄凈而圣潔,繼而越發(fā)明亮。

    一片耀眼的白光閃過,云訣懷中一輕。

    他忙伸手想要抓住懷中的女子,卻抓了個空。

    姜斐的身軀卻驟然凌空,徐徐化作金光閃閃的花瓣,消散在半空中。

    一股巨大的澄藍色能量朝無念山四周蕩漾開來。

    周圍仍在交戰(zhàn)的仙魔二族察覺到這股能量,紛紛停了下來,看向能量中央。

    天上,本陰沉的云霧竟逐漸變得純潔,周圍靈氣充盈。

    云霧逐漸分開,一襲雪白衣裳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云霧之間,周身盡是圣潔的白光,她高高在上,雙眸慵懶的垂著,媚眼如絲。

    如在垂憐著世人,卻無半分情.欲。

    她揮袖,頃刻間便蕩滌了無念山上的污濁之氣,她輕點了下遠處的山頭,一切竟已恢復(fù)如初,無念山復(fù)又被靈氣所籠罩。

    那是……仙!

    真正的仙!

    只有仙才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法術(shù)。

    周圍已有不少仙魔紛紛跪拜。

    唯有云訣,抬頭直直望著她:“……斐斐?!彼吐晢局?。

    姜斐垂首睥睨著他,雙眸無波,如他當(dāng)初一般回應(yīng):“我非你口中的斐斐?!?/br>
    語畢便要飛身而去。

    “斐斐!”云訣撐著已是強弩之末的身子站起身,朝她的方向奔去,“不要走……”

    姜斐微微頓了頓。

    云訣咽下喉嚨中翻涌的血水:“或……帶我走……”

    姜斐終于停下腳步,側(cè)首睨他一眼,良久道:“你也配?”

    這一次,再未停留,飛升在無垠的云霧之間。

    云訣僵立于遠處,看著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受重傷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目光始終死氣沉沉地看著天上的云霧。

    隱隱中,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她。

    她離開了。

    下刻他突然想到什么,拖著殘破的身體朝宮宇飛去,走到宮宇的窗外,蹲跪在茂密的靈草間,不斷地尋找著什么。

    卻在嗅到靈草上彌漫的藥味時一頓,

    這是靈藥的味道,他為姜斐送來的靈藥,她從未喝過。

    從一開始,她便沒打算活著留在此處。

    云訣死死抿著唇,仍趴在地上尋找著,手背上被割出道道傷口,他仍無所覺。不知尋找了多久,云訣的手頓住了,從泥土中摸出一枚煙紫色的珠子。

    云訣緊攥著那枚珠子,良久蜷縮在靈草之間,眼角一滴淚砸下。

    她最后一句話是,柳安城的榆樹又綠了。

    她仍記掛著云無念吧。

    是不是……他將自己徹底變成云無念,她便會永遠記得他?

    云訣手上用力,珠子終在他手中攥碎,迸射處刺眼的光芒。

    云訣仍倒在草叢之間,看著那些刺眼的光芒紛紛沁入他的身體,他閉著眼,左頰,一朵赤色的云紋胎記徐徐浮現(xiàn)……

    ……

    數(shù)十年后。

    三界交匯處。

    以往繁華的千金樓,如今早已荒蕪,再無三界之人前來討要寶物,此處儼然成了一座死成。

    千金樓內(nèi)。

    一襲松垮垮青衣的男子頹然的仰靠在座椅上,手中拿著一壇酒不斷朝口中灌著,可即便喝得再多,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半點醉意,只是一片死寂,沒有半分波瀾。

    不知多久,容舒喝完了一壇酒,高聲道:“再送酒來!”

    可是等了很久,始終沒能等到半點動靜。

    容舒不耐地皺了皺眉,起身便朝后方的庭院走去,卻在經(jīng)過藏寶的閣樓時腳步一頓。

    停滯許久,容舒最終緩緩走進閣樓。

    里面藏著的萬千珍寶早已被他扔了出去,他始終記得那日的“盛景”,無數(shù)三界之人拋棄了一切為人的體面,在千金樓外瘋狂地?fù)寠Z著珍寶。

    那一日,千金樓外血流成河,血腥味足足一月未散。

    容舒諷笑地低笑一聲,走進最里面。

    那處有兩個萬年玄冰盒,盒身澄凈,正幽幽泛著藍光。

    容舒輕撫著其中一個冰盒,里面放著一顆栩栩如生的心,仍是鮮艷的紅色。

    姜斐的心。

    她當(dāng)初剜下后,留給他的唯一一樣?xùn)|西。

    而另一個冰盒……

    容舒伸手撫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空蕩蕩的。

    很奇怪,他分明將自己的心剜了,卻仍像是能感覺到疼痛一樣,想到便會忍不住瑟縮。

    容舒將兩個冰盒靠的近了些,仿佛他離著她也近了許多。

    他輕笑一聲,極近歡愉。

    “樓主?!遍w樓外,守衛(wèi)的聲音陡然傳來。

    容舒斂起笑,轉(zhuǎn)身走出閣樓,守衛(wèi)抱著一壇酒站在門口,見他上前,忙將酒遞上前去。

    容舒接過酒便欲離開。

    “樓主,”守衛(wèi)遲疑了下,又道,“人界近日有了不小的動靜,似乎……一個凡人有飛升的跡象?!?/br>
    容舒不甚在意,下瞬想到什么,腳步逐漸頓住,最終諷笑一聲,起身離去。

    ……

    游方鎮(zhèn)。

    因著當(dāng)初無念山的那場仙魔大戰(zhàn),游方鎮(zhèn)也受到殃及,足足恢復(fù)了數(shù)十年,方才勉強有了往日的繁華。

    可令眾人奇怪的是,在當(dāng)年游方鎮(zhèn)的百姓人人都向外逃難時,一個穿著紅衣、渾身被血染得暗紅的獨臂男子卻搬到了游方鎮(zhèn)。

    他沒有右臂,且像是被人齊齊切下的一般。聽聞是因著他曾用這只手傷了自己所愛之人,所以在自盡未成后,親自砍了右臂。

    他在游方鎮(zhèn)并沒有居處,反而只是住在游方客棧的客房中,每日鮮少說話,即便有人問他,他也一字不發(fā),仿佛天生的啞巴。

    更多的時候,他去游方鎮(zhèn)外的叢木中坐著,一坐便是一整日,等到螢火蟲飛來,方才離開。

    時日長了,有好事之人詢問他是不是癡傻之人,他依舊不語。

    可眾人分明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只說他是個傻子。

    直到一次,那好事之人將他手中的銀簪搶了過去,那一日,所有人都看見,那好事之人的骨rou是如何一寸一寸化作一灘爛泥的。

    從此以后,再無人敢招惹他。

    如是,不知過了多少年。

    無念山逐漸恢復(fù)以往的生機,連帶著游方鎮(zhèn)也開始有了當(dāng)年繁華的模樣。

    這日,兩個仙修模樣的人到游方鎮(zhèn)來采買些物件,口中小聲議論著什么。

    “聽說了嗎?人界近日竟有人有飛升之相,連師尊都沒能飛升呢!”

    “你懂什么?我聽說,那人界之人,曾經(jīng)是師尊的師尊呢!”

    “真的假的?那豈不是師祖?”

    “什么師祖,他早已不在無念山了,放著無念山大好的靈氣不要,偏要去人界修……”

    “……”

    那二人終漸行漸遠。

    只是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滿身頹然的紅衣男子逐漸停了腳步,糙亂的長發(fā)擋住了眉眼。許久,他抬頭看向無念山的方向,好一會兒方才收回視線,繼續(xù)朝叢林走去。

    他們都知道,她離開了。

    且永不會回頭。

    可是,他們都在用各自的手段,不相信著。

    ……

    人界,柳安城。

    正值寒冬時節(jié)。

    “怪物?。 ?/br>
    “可不是,臉上的胎記便是不祥之兆,老妖怪……”

    “多少年了,竟還是這幅樣子,真該一把火燒了他!”

    “可怕……”

    周遭的人看著正提著竹篾的白衣男子竊竊私語著。

    云訣卻始終一言未發(fā),仍安靜地回到山腳下的宅院。

    他再次待了有近百年了吧,具體多少時日,他也記不大清了。因著樣貌未曾改變,早已被人認(rèn)作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