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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撩完就跑后她被虐成渣了在線閱讀 - 第50頁

第50頁

    顧子書這才來了興趣,放下畫筆,“拿來給我瞧瞧?!?/br>
    墨香將畫展開擺放在案桌上,同顧子書的并排放在一處。

    這幅畫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保存的不錯(cuò),但是紙張邊緣處還是微微有些發(fā)黃。也是巧了,這畫的也是春日初開的櫻花,只是顧子書的櫻花用了好幾樣配色,淺青淡粉,鮮艷欲滴,將畫紙鋪的滿滿,春日的朝氣仿佛即刻便要破紙而出,而這幅舊畫,卻通篇只用了黑墨,整個(gè)構(gòu)圖更是大片留白,只左下角伸出一支顫顫巍巍的老樹枝,枝上寥寥的兩三朵櫻花半開不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樹枝旁旋著一只缺了一角翅膀的蝴蝶,好似下一刻便要跌落在地。

    “這人畫的也太奇怪了,黑不溜秋的,看著叫人好生壓抑,照小姐畫的差遠(yuǎn)了。”墨香嘀嘀咕咕地說。

    顧子書卻半天未出聲,只盯著兩幅畫來來回回地瞧,不一會(huì)兒,也不看自己的畫了,只將那幅舊畫舉起來,愣愣發(fā)呆。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良久,顧子書才將畫放下,搖頭苦笑,“我習(xí)了十幾年的畫,總是一味地追求技藝純熟,原以為府里的幾位師傅俱已不如自己,也不怎么將所謂的名家放在眼中,今日看到這畫,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筆禪意可勝過萬千技法,我的畫和這幅一比簡(jiǎn)直俗不可耐。”

    “把這幅畫重新裝裱一番,掛在我臥房里,我要每日提醒自己,不可一位追求技藝,得時(shí)時(shí)謹(jǐn)記,大巧若拙?!?/br>
    “這幅畫竟然如此上佳嗎,不知是哪位名家之作?”墨香驚訝地問。

    顧子書凝眉思索片刻,也想不出當(dāng)世哪位大家有如此筆法,將畫紙翻過面來,細(xì)細(xì)察看,方在角落處看到一個(gè)小小的“無圣”落款。

    “竟是畫仙無圣子的作品?!?/br>
    無圣子乃是前朝有名的書畫大家,據(jù)說一生窮困潦倒卻狂放不羈,有著一手高超的畫技卻并不以此謀生,燕靈帝很喜歡他的畫作,全部收藏進(jìn)了內(nèi)院,可惜百年前諸侯叛亂,燕皇宮被亂軍放了大火,許多珍寶都被付之一炬,無圣子的作品也全都?xì)г诖蠡鹬?,民間所存遺作不過二三,沒想到她今日能得其一。

    “難怪,想來也只有那等方外之人才能有此脫俗禪心?!?/br>
    墨香不懂什么名家大作,但是她懂得揣摩自家小姐的心思,知道這畫送到了顧子書心坎里。

    “這送禮之人還真有意思,送一幅旁人恐怕瞧都不會(huì)瞧的舊畫,卻知道能入小姐的眼?!?/br>
    顧子書便想到那日在轎中看到的場(chǎng)景,那個(gè)少年郎君宛如一根不折的青竹,周身自有一股凜然不可犯的氣勢(shì),分明處于弱勢(shì),卻能讓人誤以為他才是那個(gè)掌握他人生死的上位者。

    不愧是南楚大司馬的嫡子,可惜了,虎落平陽只能被群狗欺辱。

    心里頭突然涌上一絲不忍,“你去跟哥哥說一聲,讓他幫忙照料一下這位謝郎君,不至于日子過得太艱難。”

    墨香趕緊應(yīng)了,轉(zhuǎn)頭話遞到顧晏那里,他雖然心里有些詫異,但是向來疼愛顧子書這個(gè)meimei,也未多問便應(yīng)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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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雨后,天氣漸暖,金都難得露出一絲暖意,貴族小姐們漸漸從深閨里緩步而出。

    上巳節(jié),宜踏春。朝廷特意給百官額外放了一日休沐。

    徐晗玉親手拎著一個(gè)食盒,獨(dú)自一人走在金池園中。

    這金池園毗鄰燕皇宮,是出了名的皇家園林,不過此朝含章帝重民生輕享樂,便將金池園放開,百官家眷皆可入內(nèi),若逢元夕中秋這種佳節(jié),百姓也可游園一樂,今日上巳,許多官家小姐都來游園賞春,好不熱鬧。

    但是徐晗玉所走的這條小路卻寂靜無人,只有微風(fēng)拂過樹枝,帶來的沙沙聲響。

    這里是先端慧皇后曾經(jīng)最愛的海棠苑,也是金池園不對(duì)外開放的地方。

    海棠畏冷,是春花中開的較晚的,現(xiàn)下苑中并無什么可賞的景致。徐晗玉卻并不在意,她徑直走到院中最大的一棵海棠樹下,將食盒打開,取出一盤青團(tuán)和一壺梅子酒。

    “原以為只有我還記得,沒想到小阿玉也來了。”海棠樹一旁緩緩走出一個(gè)蒼老的身影。

    徐晗玉并不怎么驚訝,側(cè)身行了個(gè)禮。

    “不必多禮……咳,”天氣有些寒涼,劉禪忍不住咳嗽起來。

    眼前這個(gè)面色憔悴,身形佝僂的含章帝,哪里還有往昔的半點(diǎn)風(fēng)采。

    自從姑母去后,劉禪的所有生命力似乎也隨著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rou。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dāng)初,徐晗玉輕輕嘆口氣,“姑父要多保重身子,您的肩上還擔(dān)著千萬北燕子民?!?/br>
    劉禪微微勾起嘴角,眼里難得露出一些和藹的神色,“小阿玉也和我生分了,凈講些場(chǎng)面話,我的身子我知道,就這樣了?!?/br>
    “姑父,”徐晗玉不禁勸道,“姑母已經(jīng)去了三年了,您何必如此自苦。”

    劉禪抬頭看著眼前這棵老樹,“三年又七十八天,”他緩緩地說,“一轉(zhuǎn)眼小阿玉都長(zhǎng)大了,我卻只覺得度日如年,愫愫,你怎么還不來將我?guī)ё??!?/br>
    “姑父!”徐晗玉聽他這話,竟是隱隱存了死志,“如今天下局勢(shì)未明,南楚兵強(qiáng)馬壯,對(duì)我朝虎視眈眈,東吳西齊俱都蟄伏觀望,太子羽翼未豐,根本掌控不了朝堂局勢(shì),若不是姑父全力支撐,只怕用不了幾年北燕就將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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