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8)
等人走了,紅卯那邊已經(jīng)送走了陵公子,回來稟報蕭長平。 蕭長平道:備車,本王要出去一趟。 除了一個秦側(cè)君,這事兒,還沒完。 第275章 陳家(二更) 陳家近日可以說氣氛有些不好,太君是陳家出去的,太君在對陳家在朝中地位如何,自然不必明說,雖然這當今圣上是太君親生,這平西王也是太君親生,可總歸太君不在了,意義是不同的。 更不好的是,因為太君突然薨了,這選秀也取消了。 本是想著陳昀入宮,否則以陳昀的才名在外,怎么也不至于這個年紀了,還沒有議親,偏偏遇上此事,陳昀顯然是不能再耽擱了,如此,便只能著急忙慌的開始選親家。 陳二郎君心里煩躁的很,他本就想靠著陳昀爭口氣,只覺得,如今這樣,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笑話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昀早幾年盛名在外的時候,這求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了,如今太君大喪,按理說,類似陳家這樣的門戶,正常嫁娶,都要三年之后,可陳昀的年紀,實在是等不了三年了。 但若是眼下辦,便只能等三個月過后,悄悄的辦,甚至連做大排場都不行。 陳二郎君煩躁,陳昀從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如今卻也收斂起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由陳二郎君督促著,選起了未來夫君。 最終,還真選定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湘君之子,金世子,金虬。 湘君是什么地位自然不用說,金世子的身份自然也不用說,陳二郎君本想著齊王是個好人選,可人家畢竟已經(jīng)與金鈺定下來了,如今要說這沒有定下來的世家公子,在陳二郎君看來,夠得上能配他家陳昀,又不失面子的,只有這金世子一個人。 陳二郎君在外也打聽過,這金世子雖然好似對顧候家的長公子有些交情,但是那顧候家的長公子是個繡花枕頭,哪兒比得過他們陳昀?! 在陳二郎君看來,這親事只要他愿意提,那必定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妥了?/br> 雖然看著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國事這陳二郎君也不管,只怕過了喪期之后,多有變故,趁著眼下皇親都不得婚假,這金世子也不能娶這顧候家的長公子,他便去尋湘君探了探口風。 湘君心里頭本是不喜歡這顧淮,覺得此人看著溫順,其實上不得臺面的很,做個側(cè)室倒還行,但若說做大郎君嘛,顯然就不成,奈何金虬喜歡,而且這家世也著實可以,他對金虬向來寵愛,倒有些不好辦,沒想到,也是瞌睡送枕頭。 湘君正覺得金虬之事有些煩惱,這陳二郎君送上門來了。 陳二郎君這一番作為,湘君也是看不上。 這太君剛薨了,這三個月都沒有過呢,就急忙來問此事,但架不住陳昀的名聲,還有他本人也見過陳昀,覺得陳昀此人大氣,是個適合當大郎君的好人選。 這顧候家世雖然也算不錯,但比起陳家,那自然是差點兒,便是放著陳昀當個大郎君,這金虬喜歡顧淮,就抬了過來做側(cè)室,以他湘君的名頭放在那兒,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兩相約好了,等這三個月時間過了,便定下此事。 哪兒知道,說巧不巧,此事,就這么提前讓金虬給聽到了,金虬聽到此事之后,當即沒有說什么,只是沉默。 陳二郎君向來覺得自家兒子那是天上有地上無的,以為金虬不說,那自然是對他兒子也十分滿意的。 哪兒知道,這事兒不過過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只聽說這顧候家的大公子病了,而后那金世子便急吼吼的沖上門來,沖著陳二郎君就是一句,這親結(jié)不成了。 陳二郎君當時臉都成了豬肝色了,但對方是世子,他能怎么辦,只說,此事是與湘君說好的,還沒有定下,你這樣找上門來,實在不合規(guī)矩。 但金虬那脾氣在那兒,聽陳二郎君這么一句,便當場道:你家公子嫁不出去入不了宮,便往我身上推?這叫怎么回事兒?不就是會寫點兒詩詞文章嗎?老子不稀罕! 這話當場就讓陳昀聽見了,還讓不少下人聽見了,這二房的臉,也就在這時候敗了。 雖說是在陳家,此事也沒有傳出去,但是陳二郎君心里那個氣惱啊! 這天對著陳昀便道:咱們再挑,這金虬這樣子,我還看不上他呢! 但陳昀卻冷著一張臉道:到時候還要叫我傳出一個選秀不成,上趕著當世子少君不成,又要低嫁嗎?阿么,這金世子,我嫁定了,左右湘君之命還在,他能在我陳家鬧,還能去湘君面前鬧嗎?至于顧家那位,他若喜歡,我不介意他多個側(cè)室。 陳二郎君知道自家兒子性子傲氣,可他深知,要真這樣定了親事,那也絕對是怨侶?。?/br> 也是他欠考慮,只想著家世的問題,也全然沒有想到這金虬對顧淮竟然是有幾分真心的?還是那顧淮手段好,能將金虬給哄住。 陳二郎君雖然想著金虬的家世,但是這兒子是他的希望,日后還要指望著他的,他道: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如今看來,這顧淮好似不是個好相與的,這事兒剛說起,他便來了一出苦rou計,將金虬逼著到陳家來鬧了,日后這明槍暗箭的,你這性子,阿么怕你被算計。 陳昀看著陳二郎君:莫非阿么以為,我爭不過沈北,便是連這么一個顧淮,也爭不過嗎? 這接連敗給沈北的事情,早成了陳昀心頭一道傷疤了。 陳二郎君哪兒敢在這時候戳他傷口啊,只能哄著:阿么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小天賦出眾,阿么護著你,這后宅的事兒彎彎繞繞,你不精通,你腦子是好,但是架不住人家使手段,阿么怕你嫁出去了受委屈。 陳昀沉默一陣。 陳二郎君也沉默了一陣,而后才道:此事我再去尋湘君好好問一問,雖然他是湘君,可總歸,我陳家也不是這樣好欺負的人家,你放心,阿么一定會給你挑一個好夫君的。 陳家不算太平的時候,平西王上門的事兒,就讓陳家的人各個都看著了。 蕭長平這番過來,直就去找了陳老太爺,陳老太爺沒想到蕭長平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過來。 看著蕭長平便詢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嗎? 陳老太爺說的明白,蕭長平也開門見山:先前京中傳言,太爺想必都聽說了。 陳老太爺一頓,知道他所說的傳言是什么:你是說,那關(guān)于邊關(guān),你因為護著王君,因此才致使邊關(guān)差點兒失守的傳聞? 蕭長平點了點頭:正是此事,太爺可相信。 老太爺皺了眉頭:長平你問此話是何意,你是什么性子,老夫自然是清楚的很,上回看你待王君,雖然是寵愛有加,但老夫也絕不相信,你是個為了私情能將大義拋諸腦后之人。 多謝太爺信任了。蕭長平并不意外老太爺這么說:此事自然是假的,事實上,我根本就沒有帶著王君去邊關(guān)。 哦?老太爺知道蕭長平還有話說,便不說話,等著蕭長平說完。 蕭長平道:我當初在邊關(guān)被人暗害之后,一時不查這內(nèi)jian到底是誰,未免大肆排查軍心動蕩,我便帶著親信偽裝沙匪,伺機而動。 老太爺聽著撩了一把自己的胡須笑著點點頭。 而后,我在邊關(guān)失蹤的消息傳出去,王君當時,本在青州,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便輕裝簡騎,來邊關(guān)尋我。 老太爺這會兒倒是有點兒驚訝了:那他倒是對你頗有情誼。 蕭長平的面色柔和一些:是。 老太爺看蕭長平那神情,也知蕭長平對沈北,已然是情根深種了,心頭一時也不知什么感覺。 但見蕭長平那柔和的眼神轉(zhuǎn)瞬即逝,他看著老太爺?shù)溃喊⒈睂ξ业那檎x,卻被有心人刻意扭曲,在京中造成了這樣的傳言。 老太爺心頭便覺得有些不好,他問:你既然不澄清,任由這京中流言蜚語傳播,是你想找出這背后到底是誰在散播謠言?如今這人找到了?莫非,與我陳家有關(guān)? 蕭長平道:若不是與陳家有關(guān),我今日,不會來此。 陳老太爺?shù)哪樕查g不好了,他那拐杖往地上一杵,含著怒意道:長平你說吧,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辦這種蠢事! 蕭長平看著陳老太爺?shù)臉幼?,淡淡道:陳昀?/br> 陳老太爺驀地蹙眉:確定是他? 若不是確定,今日,我便不會來這一趟。 陳老太爺何嘗不知道蕭長平的性子,這種事情,出在陳家,蕭長平若是鬧大,皇帝自然會給他定奪平反,如今這樣上門,只告訴他一個人,顯然已經(jīng)是因為太君,給足了他陳家面子了。 陳老太爺先前便看出陳昀對沈北心頭是有怨的,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讓他看重的孫兒,素日里看著穩(wěn)重大氣,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這些日子,陳昀的婚事,本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了,這會兒居然又發(fā)覺了這種事,陳老太爺便是有心想保這個孫子,一時間,對這個一直看重的孫兒,也實在是喜愛不起來了。 第276章 喜歡 陳昀本不是唯一一個散播謠言之人,還有一人,正是秦側(cè)君,此人我已經(jīng)處置了,陳昀是陳家之人,我自然是不好出手,還望太爺做這個主,畢竟,眼下國戰(zhàn)在即,這等流言,我走之前,必定是要澄清。 蕭長平說完這話之后便走,陳老太爺?shù)拿嫔@才陰沉下去,他緩緩道:來人。 蕭長平出了陳家,看一看天色,騎上馬便走。 回了王府,沈北已然醒過來了,也趕得正巧,正是沈北睡醒的時候,竹柳正在房中伺候。 蕭長平一看就不樂意了:下去吧。 竹柳下去是下去了,心里直犯嘀咕,這王爺搶他活兒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感覺自己是不是要失業(yè)。 他哪兒知道蕭長平心里有多別扭? 本來他不知道沈北上輩子的事兒吧,覺得沈北是個哥兒,雖然喜歡多看兩眼哥兒,總也沒什么,但是一旦知道了沈北上輩子不是哥兒,他要是讓紅卯伺候呢,又覺得紅卯占了沈北便宜,他要是讓竹柳伺候,便覺得沈北容易看上竹柳,除了他自己親自來,簡直仿佛沒有第三個選擇了。 因此若不碰到也就算了,這醋雖然吃,可總不至于發(fā)到沈北身上去,一旦看見了,必然是不會讓別人動手的。 沈北打了個哈欠,剛醒,還有些朦朧:怎么出去了? 蕭長平順口便答:走之前,總不能還讓你擔著個迷惑本王的罪名。 沈北聽著揉了揉額角:不擔著,宮里那位只怕是也不放心留我一個人在外頭,還是得進宮的命。 總不能讓你入宮被人拿捏。蕭長平道:便是要進宮,也是明面上讓你進去享福的,免得有人用這種流言來說你,知你嘴皮子厲害,主意又多,別人不是你的對手,但總的讓我走的安心一些。 沈北聽著這話,揉著額角的手頓了頓:你可是要出征,出征前立這種flag 弗萊格是什么?蕭長平?jīng)]留意,沈北這人說話向來注意,但是最近在他面前,偶爾就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還要沈北自己去解釋,蕭長平自然知道這是沈北上輩子的一些話語,沈北這個一個說話謹慎的人,能在他面前這樣放松。 蕭長平別的不說,心里頭,還是很高興的。 就是一種不好的預(yù)言。沈北道:有種傳說,出征說我一定回來的,一般都回不來,科舉前說我高中了就回來娶你的,一般不是名落孫山,便是考中之后負心薄幸,如此,王爺可懂? 蕭長平哭笑不得:什么詭異的東西?還真有這樣的說法? 自然是有。 蕭長平頓了頓:那,可會應(yīng)驗嗎? 沈北挑眉:從前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我哪兒知道會不會應(yīng)驗? 蕭長平只覺得心口一頓,而后下意識伸手,便將沈北抱了個滿懷,他輕笑一聲,低頭在他肩膀上親吻:挺好。 沈北覺得,蕭長平可能只聽到他方才說的前五個字,罷了,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陳家如何,沒有人知道,秦側(cè)君死的悄無聲息,給侍郎府將尸體送過去的時候,侍郎府連上門詢問為什么都沒敢,這喪事都沒敢大辦,只說急病,靜悄悄就將喪事辦了。 這個從前被送來做側(cè)君的兒子,出門的時候有多風光,如今死的就有多喪氣。 沒過多久,平西王君千里尋夫,被人謠傳的話就不知道從哪兒傳出去,傳遍了京城,與一開始說蕭長平為了王君不顧國之大意一樣,消息傳得飛快,比起先前那個平西王這個賢王被王君迷的不知道事情的版本,這個版本,顯然更有傳唱度。 畢竟,這王君生死不離,多感人的事兒啊? 一時間,京中先前在私底下罵過沈北的一個個都啞巴了似得,先前罵的多兇,這會兒夸得就有多厲害。 所謂萬事就憑一張嘴。 這風向轉(zhuǎn)的實在太快,而此刻,除了沈北這一件事情為人津津樂道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不那么有趣了。 邊關(guān)這么一來,那些來京的使臣一個個就成了百姓眼中的眼中釘了,先前還想著看熱鬧,當時抱著看好戲似得想看看那位西疆少君最后花落誰家的,這會兒一個個憤怒的很,西疆師團住的那驛站門口更是每天都有好事的百姓走過都要吐口唾沫。 若不是驛站外頭有護衛(wèi)擋著,他們能沖進去將人要捆起來游街示眾。 而皇帝在決定出征之后,便以不斬來使的旨意,命西疆使團快速離京,當然,這個離京,得在華國將士的看守下進行。 跟著蕭長平出征的隊伍,一路回邊關(guān)。 就在鬧鬧騰騰中,蕭長平再次出征。 沈北身為他的王君,卻在當天,沒能來送他。 這天,沈北黑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半天,差點兒沒忍住罵娘,等蕭長平出了京,宮中的傳召便過來了。 以蕭長平出征,王君一個人在王府無趣為由,召沈北進宮,也賜下大量賞賜,一入宮,便是君后面前好一番好話。 君后看著沈北那坐著的姿勢,他也是過來人了,哪兒有不懂沈北這別扭的姿勢是怎么回事兒。 但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來人,給王君上個軟墊。 沈北眼下需要的卻不是軟墊,他就直說了:君后,我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