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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129節(jié)

    齊云從溪邊站起身來,看著就在七八步之外扯著別人詢問的蕭淵,不禁懷疑這人戰(zhàn)場上百步穿楊的箭術(shù)是怎么得來的。

    “喲!你在這兒吶!”蕭淵終于看到了他,原本跟旁人詢問時臉上自來熟般的笑容微微一凝,不由自主換了另一種相對正經(jīng)的模樣,低頭假咳了一聲走上前來,隔著三步就停下了,先把手中拎著的囊袋遞過去,口中道:“喏,明珠寄來的傷藥,給你一份?!彪m然他跟齊云也算是并肩浴血奮戰(zhàn)過,談?wù)聲r一切如常,但不知為何,若是私下說話,蕭淵面對齊云總有些不自在。大約這種態(tài)度,問題并非出在蕭淵身上,而是出在齊云身上。

    齊云一愣,下意識接了那囊袋過來,隔著布料輕輕一捏,便覺出里面是幾支大大小小的瓷瓶,大約都裝的是傷藥。

    他方才對著水中倒影怔忪,便是在想此前給公主殿下寫去的回信,始終未有回應(yīng),不知建業(yè)城中究竟是何章程。

    誰知就這么巧,蕭淵拿了殿下所賜的傷藥來給他。

    齊云捏緊了那囊袋,在心中咀嚼著蕭淵方才簡短的話——這傷藥是殿下點名賜給他的,還是蕭淵自作主張?不,若是殿下點名賜給他的,又何必從蕭淵這里過一道,看來是蕭淵自作主張。公主殿下給蕭淵賜了傷藥?齊云想到當(dāng)初在揚州,公主殿下同蕭淵臨別低語、再三贈物的場景,如今送些傷藥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從前建業(yè)城中,誰人不知公主殿下與相府蕭郎君交好呢?馬球場上兩人聯(lián)手的一招“比翼雙飛”,更是轟動全場……手心被囊袋之中的瓷瓶硌痛,齊云意識到自己的思緒飄出太遠(yuǎn)。

    “多謝?!彼⒅挏Y道。

    蕭淵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真是見了鬼,為什么每次跟穆明珠的事情扯上關(guān)系,齊云的舉動神態(tài)總讓他有種理虧氣短的感覺,難道是因為齊云掛著準(zhǔn)駙馬之名?

    “你的傷如何了?”蕭淵又問道。

    齊云看他一眼,視線落到自己吊起的左胳膊上,答案不言而喻,甚至懷疑蕭淵是在找茬。

    蕭淵只得解釋道:“是殿下信中問起……”

    “信呢?”

    蕭淵一愣,“啊?”

    齊云盯著他,又道:“殿下的信。”

    蕭淵真是搞不懂這個人了,從袖中摸出剛看過的信來,因信中也無避人之語,便翻到開頭問及齊云傷情處,指給齊云看,口中道:“怎么搞得好像我騙你一樣?這不白紙黑字寫著嗎?不對,我編這種事情來騙你有什么意思?”

    齊云不理會他的埋怨聲,全部心神都被信中那熟悉的字跡所攝取。

    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中,提及他的只有起首處短短一語,“齊都督傷勢如何”,稱謂是陌生疏遠(yuǎn)的,用詞是克制平淡的,可是都沒有關(guān)系。

    在兩人相隔千里的這世間,在才子如云的建業(yè)城,公主殿下至少有一瞬想起他。

    哪怕這一瞬,只是公主殿下寫給蕭淵千言中的短短一語,也足夠了。

    一陣令人心醉的悸動過后,齊云又陷入了長久的苦悶與憂愁,可是公主殿下的這一語問及,究竟是為了什么呢?只是想問便問了,還是為了再行退婚一事呢?

    蕭淵卻沒那么多心思,見齊云不語,而他已經(jīng)出示過信件,認(rèn)為足以自證清白了,便三兩下收起穆明珠寫來的信,口中道:“這下信了吧?我這不是怕了解不清楚,給明珠回錯了嘛?!彼戳艘谎埤R云的左臂,道:“我就照實說,你傷在左臂,得將養(yǎng)上一陣子——不過應(yīng)該沒有大礙吧?是不是?你不反對,我就這么給她回了?!彼瓦@么做了決定,一轉(zhuǎn)頭看見大軍副陶明往主帳走去,便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低聲道:“咦,主帳里黃老將軍審那幾個jian細(xì)審了兩三日,今日竟然召見了陶大軍副,是不是審出什么東西來了?”

    齊云的視線追著蕭淵收起的信,情難自已想要多看幾行字。

    “哎,好像是來找你的……”蕭淵望著不遠(yuǎn)處走來的一隊士卒,低聲對齊云道。

    那隊士卒乃是黃老將軍的親衛(wèi)隊,此時徑直走到齊云面前,道:“大將軍請您二位過去議事?!?/br>
    蕭淵微微一愣,道:“還有我?”

    蕭淵其實不屬于**軍隊,他更像是私家領(lǐng)兵,只是在國難當(dāng)頭之時,選擇了挺身而出、與北府軍同舟共濟。正如當(dāng)下許多豪族世家都養(yǎng)有部曲一樣,蕭淵領(lǐng)來的這幾千兵馬,其實是他拿著穆明珠所贈的財物,一路或收留或買來的。他現(xiàn)在雖然還留在上庸郡,但是哪怕是黃老將軍也沒法命令他,他若是愿意,也可以明日便帶兵走了。只要他一直能養(yǎng)得起這批兵,這便是他的部曲。所以蕭淵在此,更像是一個頗有仁心的客人。軍中議事,也多在內(nèi)部進行,只有相關(guān)的事情,出于尊敬會邀請一下蕭淵。像今日這等事涉jian細(xì)的軍情,竟然也邀請了蕭淵,就難怪蕭淵會覺得詫異了。

    蕭淵與齊云一前一后入了主帳,卻見帳內(nèi)的氛圍頗有幾分沉重。

    大將軍黃威坐在上首,大軍副陶明坐在坐上首,像是兩人剛剛商議完畢,都在皺眉沉思。

    地上還有割斷的麻繩,也不知那被審理的jian細(xì)究竟是何下場。

    兩軍交戰(zhàn),比戰(zhàn)場上真刀明槍的戰(zhàn)斗更激烈的,其實是底下的間諜戰(zhàn)、斥候戰(zhàn)。既然是jian細(xì),就會有暴露的危險。大周的jian細(xì)曾經(jīng)給梁國人抓出來過,梁國的jian細(xì)也給大周抓到過。這次是先截獲了梁國的信件,從信件中摸出了埋伏在軍中的梁國jian細(xì)。老將軍黃威親自審訊這批jian細(xì),已經(jīng)有兩三日,不知又得了什么新情報。

    蕭淵入帳,欠身行禮,于右下位坐了。他雖然平時隨和愛玩笑,但是也分場合、看情況,此時正色問道:“不知大將軍命在下前來,為的是何事?只要在下能略盡綿薄之力,不論何事,絕不推諉。”

    黃老將軍坐在上首,抬眸看了一眼蕭淵,又看了一眼齊云,沉聲道:“我這里有一封信,至關(guān)重要,需直送陛下?!彼總€字都咬得很重。

    如果是普通直送陛下的信件,有八百里加急,不必召來蕭淵與齊云。

    因此黃老將軍所謂的“直送陛下”,要么是防備途中有人設(shè)計奪信,要么就是防備敵在皇宮、信需面呈,結(jié)合這兩日軍中剛審過jian細(xì)一事來看,此信內(nèi)容多半非同小可。而有能力直入皇宮之人,在上庸郡唯有齊云與蕭淵。

    蕭淵一想便明白過來,對面齊云還吊著傷臂,他更是責(zé)無旁貸,正待挺身而出,忽然就聽一道寒涼嗓音響起,搶先說了他將送出口的話。

    “末將愿往。”齊云幾乎想都沒想,在黃老將軍話音落后,立時開口道。

    蕭淵詫異看向他,大軍副陶明與黃老將軍也有幾分詫異。需知大將軍黃威與大軍副陶明最初擬定送信的人選便是蕭淵,請齊云過來,乃是因為齊云特殊的身份——皇帝既然有意栽培他,這些關(guān)鍵的事情當(dāng)然也要讓他見證。因為齊云畢竟還傷著手臂,又是北中郎將,黃威與陶明誰都沒想到齊云會主動**,一時愣住了。

    齊云似乎也清楚在座數(shù)人的驚詫,淡聲又道:“蕭郎君手下又從眾萬余,若不隨蕭郎君同去,軍中難以管理;若隨蕭郎君同去,一路上便太過招搖?!彼Я颂ё约旱踔母觳玻⒉槐苤M自己的傷情,又道:“末將兼領(lǐng)黑刀衛(wèi)都督,與宮中各處交接便宜,又不惹人注目。因此這一趟送信的差事,還是末將接了為好?!?/br>
    黃老將軍與陶大軍副原本都是打算要蕭淵出馬的,此時聽了齊云這番話,忽然又覺他說得更有道理。兩人對視一眼,黃老將軍做了決定,便把那火漆密封的信,裝到一只密匣中,把那密匣交到了齊云手中,沉聲道:“既然如此,便有勞齊都督。”

    “末將必不辱命。”齊云鄭重接了那密匣,亦沉聲道。

    蕭淵在旁看著,直到塵埃落定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他怎么感覺齊云是搶著要辦這樁送信的差事呢?

    是日霜降,草木黃落,萬物畢成,中郎將齊云率領(lǐng)一支二十人的小分隊,從上庸郡出發(fā),千里趕赴建業(yè)城,送一封至關(guān)重要的信。少年離開駐地竹山前,在這秋季的最后一個節(jié)令,命人往建業(yè)公主府送出了是年第一批柿餅。那金燦燦的柿面上掛了一層糖似的霜,漂亮又芳香,宛如漾著甜笑的情人臉。

    建業(yè)城皇宮。

    夜色已深,皇帝寢殿之內(nèi),侍君楊虎正同皇帝穆楨在無人的側(cè)間低聲私語,巧笑道:“奴昨日聽了一則趣聞,說是前陣子右相大人往公主府去,公主殿下聽說之后,竟白日夢游了一場,據(jù)說是連鞋都不曾穿便跑著迎出去了,一見了右相大人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引得眾侍女都慌亂不已,又請了醫(yī)官看診?!?/br>
    當(dāng)日公主府中的一段小插曲,彼時廊下花間的許多仆從都看在眼中。穆明珠才出宮開府,府中有她自己從宮里帶出去的仆從,也有內(nèi)廷撥下來的粗使人手,后者當(dāng)中自然是什么人都有,誰的人都有。偏偏穆明珠此時也不方便貿(mào)然清理人手,畢竟其中也可能有皇帝的人?;实垡O(jiān)視監(jiān)聽,誰敢清理?府中何事如此怕人知曉?

    因此消息傳到楊虎這里,也并不算出奇。

    皇帝穆楨歪坐在窗下軟榻上,看著院中淅淅瀝瀝落下的秋雨,有一搭沒一搭聽著楊虎的話,有幾分心不在焉,口中淡聲道:“可憐?!?/br>
    楊虎覷著皇帝面色,聽她如此評價,便小心嘆道:“自古有情人最苦,不如成全……”

    皇帝穆楨回過頭來,目光發(fā)冷,道:“公主送的珍珠想必已經(jīng)到了?你倒是會見縫插針?!?/br>
    楊虎受穆明珠囑托的事情不曾瞞著皇帝,心中不虛,又服侍皇帝近十年,也不是第一次面對皇帝的脾氣,也不驚慌,自憐一笑,道:“陛下怪奴沒道理,奴本是感嘆自身,求陛下成全呢。”

    皇帝穆楨顏色稍霽,只抬了抬眉毛看他如何脫身。

    楊虎笑道:“奴近日才知,原來陛下從前還喜聽箏音,因此特意學(xué)了一曲,想要獻給陛下。無奈陛下一向是忙,偶有閑暇,寧肯獨坐聽雨,也不來聽奴奏一曲秦箏……”

    皇帝穆楨便道:“奏來?!?/br>
    箏聲伴著雨聲響起,皇帝穆楨的心神卻似乎并不在此間。

    楊虎于撥弦之際,偶爾抬眸看向皇帝,見她只望著窗外雨夜出神,不禁心中暗急。他已經(jīng)探聽到消息,說是昔日那位天下寒士之首的虞岱,將于明日入宮陛見。虞岱與皇帝之間的關(guān)系,總有些隱秘的傳聞。楊虎整個人只在這上面下功夫,更是探查得清楚,一面自我安慰,縱然那虞岱有天人之姿,但年老色衰,又在流放之地受了這么多年磋磨,如何能與他相比;一面卻又有些隱隱的惶恐,自卑于學(xué)識見聞,又不及故人舊情,恐見棄于皇帝。他特意學(xué)了秦箏,也是因為聽老宮人講,從前皇帝喜聽那位虞岱大人的秦箏之聲。

    箏聲還在繼續(xù),秋雨也像是永不會斷絕,這又將是許多人的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的公主府中,穆明珠晨起之后,并沒有立時起床,而是先靠在床上看了片刻書,這才緩緩起來穿戴。她初醒時迷糊的問題,其實一直都有,只是以前都無傷大雅,自那日蕭負(fù)雪來時鬧出事來,自己這才上了心,不再乍醒乍起了,初醒來時一切都放緩些。

    櫻紅捧了新一日的衣裳進來,借著服侍公主殿下穿戴的時機,輕聲道:“殿下,奴近日奉命盯著汪年、趙西那兩人,見他們跟外廚房的人勾搭上了,還不知要作出什么事來。雖說是寶華大長公主送來的人,不好趕走——不如尋個名目,放他們到外面去做事?”

    穆明珠合攏了書卷,起身穿衣,淡聲道:“不必?!?/br>
    這正是個機會,給了她整治公主府上下的名頭。

    今日是穆明珠入宮陛見的日子。

    雍州實土化的條陳已經(jīng)具體細(xì)化,得到了中樞重臣的一致?lián)碜o。今日陛見之后,穆明珠不日便將去往雍州。

    穆明珠穿戴正式,迎著初陽的光,來到思政殿外,不意竟有人比她來得更早——并且已經(jīng)得到了皇帝的接見。穆明珠便于偏殿中等候,一面思考著等會陛見時的應(yīng)對,一面猜測著此時思政殿中的人是誰。這一等候,便過去幾乎大半日,久到讓穆明珠懷疑,是不是母皇忘記了今日還有她陛見一事。她踱步至于偏殿窗外,遙望那巍峨壯麗的主殿,原本對里面人的一分好奇,已經(jīng)漲到了九分。

    思政殿內(nèi),前一人的陛見已經(jīng)接近尾聲。

    皇帝穆楨一聲長嘆,沉聲道:“前事已矣。朕原本有心,要你再放出去做點事情。今日見了你的模樣,如何還能忍心?為了你好,不如留在建業(yè)繁華之所,著書論經(jīng),頤養(yǎng)天年。”

    那布衣之人跪坐于下,兩鬢斑白,卻是蒼聲道:“草民一生所求,為國為民。陛下果然為草民好,還是要讓草民去做實事。著書論經(jīng),大有人在,少草民一人不少,多草民一人不多,又有何益?”

    皇帝穆楨默然半響,低聲道:“你回建業(yè)也有數(shù)日了,近日朝中所議的雍州實土化一事你可知曉?”見他點頭,便又道:“這條陳是公主提出來的,事情朕也交給她一并去做了。只是公主年少……”皇帝斟酌著字句,緩慢道:“做這樣的大事,難免有不夠周詳之處,需要老成持重之人在旁佐助。朕的意思是,你隨公主赴雍州,若見到有什么不妥之處,因公主性子執(zhí)拗,你不好徑直同她說,都及時寫來告訴朕。萬事有朕來周全?!?/br>
    這話說的委婉卻也明白。

    皇帝要他跟去雍州,做盯著公主的一雙眼睛。

    “草民愿往。”那人蒼聲應(yīng)道,毫無遲疑。

    深秋的雁陣之下,穆明珠遙遙望著那從思政殿中退出來的陛見之人,難掩眸中驚愕之色。

    皇帝跟前,連相貌不周正的人都難尋,此時卻從殿內(nèi)走出來一個奇形怪狀的人。

    那人左邊腋下拄拐,一襲灰色布衣,一瘸一拐從那圣潔的漢白玉臺階上下來,固執(zhí)得不肯要侍從相助??墒亲罱腥算等坏模⒉皇撬壬系臍埣?,而是他凸起的、像是巨大瘤子一樣的脊背,好像在那灰布衣裳之下藏了一口鐵鍋。近百級的漢白玉臺階,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他終于停在最后一級臺階之下的平地上,緩緩呼出一口氣來。

    至此穆明珠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哪怕歲月侵蝕了他的面容,染白了兩鬢的頭發(fā),透過那瘦削的骨,卻依舊能看出他昔日年輕時的驚人美貌。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人很像是皇帝穆楨,面容會衰老下去,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美人才有的眼睛。

    這樣一個美貌與丑陋結(jié)合的“怪物”忽然出現(xiàn)在思政殿前,宛如一場荒誕的戲劇。

    穆明珠甚至沒有意識到,她已經(jīng)盯著那人看了許久。

    那人喘息平定后,輕輕抬眸,正對上穆明珠的視線,似乎愣了一愣,竟遙遙點頭致意。

    穆明珠微微一愣,從他那不顧艱難的致意中,感受到一種超越了陌生人的情感——她應(yīng)該認(rèn)識這人嗎?

    “那人是誰?”望著那怪人遠(yuǎn)去的背影,穆明珠輕聲問來領(lǐng)她入殿的李思清。

    李思清低聲道:“那是虞遠(yuǎn)山先生?!?/br>
    虞岱。

    原來那人便是穆明珠受蕭淵所請,設(shè)計營救回來的昔日寒門子弟之首。

    李思清似乎明白穆明珠的詫異,輕聲道:“下官今晨初見虞先生時,也不曾想到是他?!庇州p輕一嘆,“流放之地,素來為苦難之所?!?/br>
    昔日的虞岱,在年輕時斷然不可能是需要拄拐又彎腰弓背的怪模樣,否則關(guān)于他的故事里,便不會有那么多跟皇帝有關(guān)的流言。他現(xiàn)在這幅殘損的身軀,顯然是在流放之地一十五年造成的后果。穆明珠下意識里認(rèn)為虞岱應(yīng)該是跟他的至交好友宋冰差不多的模樣——雖然面容上有歲月留下的深刻痕跡,卻仍是翩翩讀書人之態(tài)。她有這個設(shè)想在先,因此方才一見,根本不曾把他跟虞岱聯(lián)系在一起。

    李思清輕聲又道:“虞遠(yuǎn)山先生雖然身軀殘損,但心胸猶存。陛下已經(jīng)命虞先生隨殿下同赴雍州?!边@屬于額外的提點了。

    “與本殿同赴雍州?”穆明珠眸光一閃,心思活絡(luò)起來。

    第128章

    穆明珠步上百級白玉階,待要入內(nèi)覲見時,卻被匆匆出來的侍女?dāng)r下來。

    皇帝身邊的貼身侍女,面露歉意,輕聲對穆明珠與李思清道:“方才陛下吩咐李大人去請殿下,李大人才走,陛下便覺腹中饑餓。陛下的意思是,她歇息片刻,用過午膳,也請殿下在偏殿用過午膳。待陛下用膳后好些了再請殿下過來。”

    “這……”李思清略有些意外,與穆明珠對視一眼。

    若皇帝果真只是因為腹中饑餓,如何不能母女兩人一處用膳?

    兩人都明白過來,所謂的“腹中饑餓”不過是皇帝的托詞。多半皇帝是方才見了虞岱,情緒上波動也很大,只是見面時克制忍耐著,以為還能如常處理接下來的政事。然而待到李思清領(lǐng)命出來請穆明珠,皇帝在里面獨處思量,乍見故人的后勁反上來,才覺體力與情緒上都有些支撐不住,時近正午,便借著用膳一事,延后了與穆明珠的見面。

    “母皇身體無恙吧?”穆明珠關(guān)切問道。

    薛昭得了她上次的推薦,已經(jīng)給皇帝穆楨診過一次脈,診斷結(jié)果是皇帝的身體算得上康健,唯一的問題就是略有肝氣郁結(jié)。他給出的治療之法也很有趣,竟是請皇帝每日閑暇時唱幾句曲,以疏肝開懷?;实勰聵E當(dāng)成笑話講給穆明珠聽,穆明珠因此才知薛昭的診斷結(jié)果——否則,她不能主動問薛昭關(guān)于皇帝的脈案,縱然問了,薛昭也斷然不會告訴她,畢竟這上面懸著闔家的腦袋。薛昭出的這法子的確巧妙,他是穆明珠推薦去的,給皇帝用此無藥之藥,才最安全。

    那侍女忙笑道:“陛下無恙,只是需要歇息片刻。”又道:“殿下午膳用些什么?奴命人去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