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昨晚，他有沒有？

    她極力回想，什么也想不起來，沒有一點感覺，此時的身體，也沒有一點不適。

    她心下忐忑，起身下床，推開門了出了臥室，才聽見廚房那邊有抽油煙機呼呼工作的聲音，還有陣陣切菜時刀剁在案板上的聲音。

    原來，他起來去做早飯了。

    她進了洗浴間，沖過澡，吹干頭發(fā)，換上珊瑚絨家居服，才去到廚房。

    她的腳步聲很輕，陶則琛還是聽到了，他停下手中的活兒，轉身看她，笑容迷人。

    “起來了？”

    她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心神微微有些恍惚，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沒睡夠？早飯還沒好，你可以再睡一會兒?！?/br>
    呂文文答非所問地說，“你的腿還沒有完全好，我忙的時候都沒要你做飯，如今閑了，你倒做起飯來了。你叫我一聲就是了，何必自己受累。”

    “看你睡的那么香，不忍心打擾你。昨晚，睡得好么？”

    “呃，這得問你?！?/br>
    “問我？什么意思？”陶則琛一時沒明白。

    “你昨晚睡在哪里？”

    “哦，你說這個啊?！碧談t琛恍然大悟地哈哈一笑，“睡在你旁邊啊，不過，我可沒有動你，你不要一臉不信任地盯著我?！?/br>
    “你沒撒謊？”

    陶則琛本來已轉回頭去開始忙活，聞言又轉回頭來，深有意味地笑著，“撒謊？有那個必要么？你為什么老不信任我？不是，你到底是在害怕，還是有所期望？或者害怕中懷有期望？或者期望中懷中害怕？”

    呂文文斜睨了陶則琛一眼，轉身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等陶則琛做好早飯過來叫她時，才發(fā)現(xiàn)她正在往拉桿箱里收拾東西。

    他一看這樣子，心里頓時不舒服起來，過去奪過她手里的東西，黑著臉問道，“你想干什么呀，說了要留下來照顧我，怎么又這樣？你真的忍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我就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嘛，這也值得你生氣？”

    “好端端的整理什么東西？”陶則琛說著，拖了呂文文的手往外走，“早飯好了，吃飯了。吃完飯咱們?nèi)ネ膺呣D一轉?！?/br>
    他把呂文文一直拖到餐桌旁，直接摁在了椅子上，“坐下好好吃飯，不許胡思亂想，不許亂動。”

    “我總得洗個手吧?！眳挝奈恼酒鹕?，去洗過手之后，重新坐回來，開始吃飯。

    吃過飯，呂文文收拾了杯盤碗筷去洗，洗完后，把廚房擦拭一新出來時，陶則琛已換掉家居服，換了一身休閑裝束，坐在沙發(fā)上等她。

    “真的要出去逛街？”

    “對啊。要不然，你閑得沒事，在家里老胡思亂想，那可怎么好？”

    “我這會兒其實不想出門，這會兒街上肯定特別熱鬧特別忙，老中青少不是上班的，就是買年貨的，哪兒哪兒的都忙，咱們干什么要去湊這個熱鬧？”

    “少廢話，去換衣服。”

    “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咱們在樓下溜達一會兒沒有問題，出去逛街，我看就沒有什么必要?！?/br>
    “我的傷，我心里有數(shù)。你就不用cao心這么多了。快去換衣服，再啰唆我就親自上手了?！?/br>
    呂文文見他鐵了心要去，想著他可能是靜極思動，這些日子老在家里窩著，看來是想出去放放風了，也只得由著他。

    她換過衣服出來，拿上手機，跟著陶則琛出了門，坐上電梯下了樓，兩人并排走著，陶則琛伸手出去，剛要去捉住呂文文的手時，呂文文的雙手卻及時地不著痕跡地插入羽絨服口袋里，并似是無意地與他在慢慢拉開距離。

    小區(qū)里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神色匆匆，一掠而過。

    他們是這個小區(qū)的新住戶，并沒有認識的人，他們相跟著出現(xiàn)在的小區(qū)的次數(shù)前前后后也就那么三五次，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他們是挽著手走，而是拉開好長的距離，其實根本不會有人去注意。

    在家里還好，出到外面，陶則琛想拉她的手，她覺得別扭，渾身不自在，總覺得會有許多人盯著看。

    所以，他伸出手來，她便本能地躲開了。

    陶則琛豈容她躲，他快走兩步，靠近她，把她的左手從口袋里強行拉了出來，捉在手中，拉著她走。

    呂文文剛要掙扎，他威脅道，“你別掙扎了，叫人看了笑話，還以為咱們小兩口鬧了別扭呢。你掙扎也是掙不脫的，用力小了沒有用，用力大了，我腿上有傷，你小心把我?guī)У沽?，我要走不了路，你得背著我！?/br>
    “各走各的不好么？為什么非得拉著手？這么大冷的天，你的手冷，我也手冷?！?/br>
    “不好。我腿上有傷，拉著你比較好，萬一我走不穩(wěn)，你可以及時反應撐住我。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拐杖，不要試圖逃離。至于手冷嘛，那也好說，我可以放開你的手，你可以把手插入口袋里。兩個選擇，你要么挽著我的胳膊，把手插到你的口袋里，要么直接插入我的口袋，我伸手攬住你的腰，你覺得哪個方式更好，你選擇。”

    “為什么我必須做這樣的選擇？我不想選擇?！?/br>
    “因為我是傷員，你得讓著我。要不然，我要受到三次傷害，你會更辛苦。還是你覺得，咱們在這個小區(qū)里，眾目睽睽之下，拉來扯去的，你覺得很好看？如果你覺得無所謂，我也可以很配合的?！?/br>
    扯了半天嘴皮子，最后呂文文還是選擇了把挽著他的胳膊，把手插到自己的口袋里。

    不過，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低聲說道，“你為什么一定要那么霸道，不論大事小事，最后一定得依著你，不依著你，就沒完沒了?！?/br>
    “你到首都來讀研依著我的么？這么大的事兒，你自作主張，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從頭到尾，你把我瞞了個結結實實，把我瞞得好苦。我都沒說你什么，你還嫌我霸道了。我倒想做好好先生呢，只怕你也不會喜歡?！?/br>
    “你總是常有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