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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2節(jié)

    潤木臉色漲紅,半天沒說出話來,就站在重光面前,憤憤地看著他。

    身后的仙人們都有些發(fā)怵,不敢忤逆重光,于是扯了扯潤木的袖子:“快走吧,潤木仙君。”

    緊接著,一群人一哄而散,誅仙臺前只剩下重光和殷杳杳。

    重光站在原地,看著誅仙臺畔的殷杳杳,又啟唇道:“回來。”

    殷杳杳卻還蹲在那兒,手捧著臉,微微仰頭,看著他笑:“師父啊,杳杳一點兒也不想當(dāng)個爐鼎,若斗星在我身體里復(fù)活了,或許我就沒命了?!?/br>
    她聲音很甜,即便沙啞著嗓子,聽起來也是甜絲絲的:“近日誅仙臺下魔氣大盛,雖是妖邪之氣,但能助長萬物,您猜,我摔下去會不會死?”

    正說著,她腿上直接一個用力,整個人往后一墜,措不及防地懸空往誅仙臺下墜去!

    重光見狀,竟失了素日沉穩(wěn),一把上去抓住她的手,聲音里難得帶上了些壓抑的怒氣:“殷杳杳,瘋了嗎?”

    殷杳杳頭發(fā)被罡風(fēng)吹得凌亂,扯唇道:“我沒瘋,司空啟。”

    重光帝君名為司空啟,但仙界所有人都尊稱他一聲“重光帝君”,千萬載之久,他甚至都快忘記自己有名字了。

    殷杳杳的手被他拽住,胳膊被拉得生疼,但臉上一點表現(xiàn)也沒有:“師父知道我為何要燒斗星的仙體嗎?”

    她長了一張單純無害的臉,看起來像個沒什么壞心思的,但這會兒卻笑嘻嘻道:“因為潤木仙君手上有誅仙臺的鑰匙,又視斗星上仙為信仰,我燒了她的身體,潤木仙君定會把我?guī)碚D仙臺,然后廢了我的修為,剔了我的仙骨?!?/br>
    說著,她又眨了眨眼睛:“師父,我修為一廢,能滋養(yǎng)斗星上仙的靈力也沒了,她那一魄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再于我靈府之中生長,或許這樣我會死得慢一點?!?/br>
    司空啟眼睛有些發(fā)紅,抓著她的手愈發(fā)用力,用了靈力把她往上扯,壓低的聲音中帶怒:“殷、杳、杳!”

    殷杳杳笑著“誒”了一聲:“師父,我跳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br>
    她聲音很輕,但隱隱有些興奮,被誅仙臺下的罡風(fēng)吹得有點散:“我若死了,就帶著斗星上仙那一魄一起死,您可得記得我,記得是我?guī)е沸悄且黄桥阄摇阄乙黄鹚罒o葬身之地——”

    說罷,她不等司空啟用力,直接用盡最后一點靈力猛地撕爛被拽住的袖子,整個人脫離了司空啟的鉗制,往誅仙臺下跌去。

    今日風(fēng)大,墜落間大風(fēng)迷了她的眼,她再看不見司空啟的表情。

    她的眼睛被風(fēng)刮得生疼,索性閉上了眼。

    誅仙臺,誅仙臺,用處便是誅仙。

    殷杳杳仙骨仙根已碎,如今rou體凡胎,還帶著滿身的傷,若從誅仙臺墜下,大抵是十死無生。

    但近日誅仙臺之下魔氣大盛,助長萬物。

    再醒來時,入目是一片荒涼,四下血紅一片,像極了傳說中魔族的荒蕪之域。

    殷杳杳掐了一下自己,小聲道:“我……賭對了?”

    如今誅仙臺下魔氣大盛,她先前就是看準(zhǔn)了這一點,才算計著燒了斗星仙體往下跳——

    她根骨極佳,修為極高,不過飛升八百年,仙界已鮮少有人是她的敵手。

    以她目前的修為,就算不再修行,也會有源源不斷的靈力自動被身體吸納,斗星的魂魄也會因此快速成長,占據(jù)她的身體是遲早的事。并且如果繼續(xù)留在仙界,即使廢了仙骨,那些仙人們想必也會有千萬種方式讓她替斗星養(yǎng)魂。

    但若是廢盡修為、剔除仙骨,在靈氣大盛之時跳下誅仙臺,運氣好的話,能揀回一命,再重新修行,期間尋找能將斗星那一魄剔除的方法即可;若運氣不好,就帶著斗星那一魄死無葬身之地。

    比起在仙界,如此尚有一線生機(jī)。畢竟左右都是死,還不若用性命做一場豪賭。

    想著,殷杳杳悶聲咳了咳,然后撐起身子準(zhǔn)備走。

    不料剛要起身,腿上就隨之傳來一陣鉆心的痛,軟綿綿地根本動彈不得。

    她又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然后小聲嘀咕:“斷了?”

    她眉頭微微皺起,抬起視線,四周打量了一下,想找找附近有沒有東西能代替拐杖,但就看見四周遠(yuǎn)處好像擺了一處極其復(fù)雜的陣法,而她所在的地方正是陣眼處,身下還源源不斷有發(fā)紅的魔氣升騰而出!

    誅仙臺下的強(qiáng)烈的魔氣似乎就是從這陣法之中散出來的。

    殷杳杳先前就猜測這里是魔族的地界,但這會兒還沒來得及細(xì)想,脖子就被人從后邊掐住了。

    她的身子被半拎起來。

    身后傳來個低磁的男聲,有些啞,慵慵懶懶像是剛睡醒一樣:“你是誰?”

    第二章 只當(dāng)哥哥的狗

    殷杳杳聞聲,費力轉(zhuǎn)過頭去,視線落在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上。

    那手修長蒼白如玉石,像是長久不見光。

    她視線向上移,看清了他的臉——

    他生得頗有些美艷,高鼻薄唇、眼睛狹長,唇不點而朱,眼瞳也是深紅色的,左眼眼尾的雙眼皮褶皺處還生了一粒極小的朱砂痣,睜著眼時看不見,斂眸時卻能瞧見。

    如今他一雙眼正有些危險地微瞇著,那粒朱砂痣若隱若現(xiàn),給這張臉平添了些妖孽氣。

    殷杳杳瞥見他眸中殺意,嘴唇動了動,剛要說話,那人掐著她脖子的手卻陡然收緊。

    她被掐得喘不過氣來,下意識抬手要把他的手掰開,“我,咳……”

    她話音未落,甚至手都沒碰到他一個指節(jié),他就又突然松了手,直接把她“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垂眸掃了眼自己方才掐她脖子的手,而后眉峰幾不可見地抬高了些:“你到底是誰?”

    方才他手落在她脖頸上時,竟無端有一道力量在阻止他擰斷她的脖子——

    他殺不了她。

    他身邊有個賊眉鼠眼的黑衣男子,看起來像個隨從。

    那隨從眼珠子一轉(zhuǎn),搶白道:“魔尊大人,這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您剛復(fù)活,如今大部分事情都不記得了,現(xiàn)在好生歇息著便是!”

    說著,隨從手中涌現(xiàn)出一道黑霧:“就讓屬下幫您殺了這來路不明的女人!”

    那黑霧煞氣十足,只一眼就能知道是這是個殺招,緊接著黑霧直接從隨從的掌心沖了出去,直愣愣沖著殷杳杳擊去!

    殷杳杳來不及細(xì)思,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已被廢盡修為,習(xí)慣性地伸手驅(qū)動靈力,要結(jié)一道屏障抵御。

    不料,手剛剛伸出來,周圍的魔煞之氣就往她掌心之中涌去,竟真的凝出了一道屏障。

    黑霧直接襲上這屏障,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而后屏障碎盡,黑霧也霎時消散。

    殷杳杳被反噬得咳出一口血來。

    她撐著地面喘息一會兒,突然動作一頓,然后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她分明修為盡廢、仙骨被剔,如今已與凡人無異,怎么可能還能使用法術(shù),甚至能驅(qū)動周圍的魔氣凝一道結(jié)界出來?

    那隨從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抬胳膊抹掉嘴角的血,頗有些失態(tài)地脫口問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控制魔尊的緋極?”

    緋極是這位魔尊身上的魔氣,與尋常魔族之人身上的魔氣并不相同,尋常魔氣深黑渾濁,緋極卻微微透出些血色,整個六界也只有他一人能驅(qū)動緋極。

    殷杳杳聞言,悄悄抬眼看了魔尊一眼。

    她曾聽說過這位魔尊。

    魔尊名叫殷孽,紅瞳黑發(fā),長相美艷,性格暴戾嗜血。

    與尋常魔不同,他是天地靈氣共生孕育出的魔,萬年前魔族與仙族大戰(zhàn)中他以一道殺招血洗仙族,叫仙族只有司空啟與天帝等幾個修為極高的上仙幸存,但殷孽自己也在萬年前的仙魔之爭中隕落。

    但現(xiàn)在這魔尊是復(fù)活了?而且好像還失憶了?

    殷杳杳把那隨從方才的幾句話來回揣摩一遍,然后抬眼大大方方看向殷孽。

    手心有些細(xì)汗?jié)B出來,刺得她掌中傷口生疼,但她面上笑容卻愈發(fā)甜了些,眉眼彎彎喚他:“哥哥?”

    殷孽像沒聽見她叫他似的,也沒應(yīng)聲,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殷杳杳見他沒反應(yīng),眼里倏爾蒙上一層霧氣,委屈巴巴又道:“哥哥連親生meimei都記不起來了?”

    那隨從皺眉,語氣不善道:“放屁!魔尊可沒有meimei,你這臟東西若不是落在魔尊的復(fù)活大陣上,早就粉身碎骨了,分明就是來找死的!”

    殷杳杳伸手要扯殷孽衣擺,瞥見自己滿手血污時卻動作一頓。

    她揚起臉看那隨從,語氣里帶了三分執(zhí)拗:“我不是來找死的,我是來找哥哥的。”

    她本就沒想著要死,就連跳誅仙臺都是為了尋一條生路,如今跳下誅仙臺未死,那就更不會允許自己死在這隨從手中。

    除卻她算計潤木開誅仙臺一事,其實仙族那些人從她飛升以來就從未善待過她,更有仙人曾取她的心頭血煉化法器、撕裂她的神魂吸引兇獸來收服。

    即使她不設(shè)計誅仙臺一事,仙界的人也遲早會在她徹底失去價值后,以更殘忍的手段將她折磨至死。她曾聽潤木說過,若不是她根骨好,有利用價值,仙界之人早就把她推下誅仙臺了,豈會容一個凡人來玷污仙界血脈?

    左右早晚都會被推下誅仙臺,還不如自己決定時間,還能從中爭取些主動權(quán)。

    她從沒想著要叫仙界好過。

    此處是魔族地界,她現(xiàn)在能不能活下來,應(yīng)當(dāng)也全在這魔尊的一念之間;魔族又與仙族不合,若她保住命,再借魔族之力,叫仙界那些狗賊付出代價難道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那隨從聽了她的話,“呸”了一聲,伸手指了指頭頂上:“我可是聽說咱們魔族荒蕪之域上面就是仙族的誅仙臺!”

    他扭頭看向殷孽,道:“尊上,您可千萬別信了她的鬼話,她說不定就是仙族的狗,裝作犯了事的樣子被推下誅仙臺來的,實際是來魔族刺探情報!”

    說著,他又抬手指殷杳杳:“近日尊上復(fù)活,荒蕪之域里魔氣震蕩,天象也有異,仙界就派了不少走狗在魔界外徘徊,你拿什么證明你不是仙界的狗?”

    “我哥哥方才不是抓過我的脖子么?”殷杳杳下巴抬了抬,伸手指自己脖子上的淤痕:“哥哥修為高深,我是不是仙人,他難道探不出來?”

    她把手上血跡蹭干凈,大著膽子去拽殷孽的衣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起誓似的說:“我是哥哥的親meimei,就算餓死也不會當(dāng)敵人的狗!”

    說著,她又往他身邊爬了些,語氣親昵地小聲道:“即便是做狗,也只做哥哥一個人的狗。”

    殷孽好像聽見了什么極為好笑的笑話,突然輕蔑地笑出聲來:“狗?”

    旁邊的隨從手中又涌現(xiàn)一道黑氣:“胡言亂語!尊上沒有meimei,也不缺狗!你這來歷不明的臟東西,我今日就替尊上殺了你!”

    他手往殷杳杳身邊打去,手中黑氣隨著手掌的動作晃動。

    殷孽半垂著眼睫懶懶看著,沒阻止。

    那隨從見狀,膽子更大,卯足了靈力把手掌往殷杳杳身上拍去!

    手將將要拍到殷杳杳身上的時候,卻突然被她攥住了。

    她再次驅(qū)動陣中魔氣,借勢把隨從的殺招給逼了回去。

    她攥著隨從手腕的手也斷加大力度,面上卻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即便懷疑我的身份,但我哥哥都不急殺了我,你這么急著殺了我做什么?你在怕什么?”

    那隨從額頭滲出些細(xì)汗,把手往外抽了一下,沒抽出來:“放開?!?/br>
    殷杳杳嘴角扯出個小弧度的甜笑,手上力道也越大,直接把他手骨給掐碎了。

    那隨從霎時慘叫出聲,發(fā)了瘋似的把手往外抽,“我叫你放開!放開!”

    殷杳杳聽著骨頭在皮膚里碎裂發(fā)出的黏膩聲響,過了半天才突然松開手,語氣無辜:“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