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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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只是人不在客廳。 趙嶸按響了門鈴。比敲門聲還要大上許多的門鈴聲在寂靜的雪日中響起,趙嶸的手指的溫度被門鈴按鈕冰涼的金屬觸感帶走,戶外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里面卻還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他原先擔(dān)心聲音太大吵到喬南期,只是試探地按了幾下??砂肷味嫉炔坏饺魏畏磻?yīng),他只好重復(fù)按了好幾次門鈴。 可別墅里頭寂靜一片,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 意識到喬南期不在家,他給喬南期打了個電話。 這回卻連喬南期問他“哪位”的開場都沒有——電話根本沒人接。 喬南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不在家,電話也沒接。趙嶸沒辦法,還給夏遠(yuǎn)途打了電話。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我早上給他發(fā)了個消息,他還沒回我,”夏遠(yuǎn)途說,“要不你先回去?等明天再來。” 最好的方法當(dāng)然是一走了之,明天再來。 但他昨天和喬南期約了今天,要是他前腳走了,喬南期后腳回來了怎么辦?萬一喬南期明天沒有時間,他豈不是還要麻煩喬南期再額外騰時間來接他? 喬南期微微皺個眉,趙嶸都想給這人展平,更何況是因為自己給對方添麻煩。 趙嶸打算等一等。 但他想著再等一下、再等一下,不知不覺,這一等便是一整天。 來的時候,他原本以為下了車便是進(jìn)屋,沒什么在外頭的時間,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風(fēng)衣,在這種風(fēng)雪天中連聊勝于無都做不到。 別墅前的臺階都被積雪覆蓋,趙嶸就披著一件風(fēng)衣外套,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等著。 他將風(fēng)衣的領(lǐng)子立起來,下巴埋在衣領(lǐng)中,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雪地。一想到這里是喬南期家門口,趙嶸又覺得不那么冷了——好歹走了十年,走到喬南期家里了。 這十年說不上簡單,但說難,也不算難,因為他不知不覺就走過去了。 他其實不是一個擅長主動追求別人的人。 就算是在這之前,他也只是用盡一切靠近喬南期,想辦法多和喬南期說說話、多了解喬南期的喜好、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根據(jù)對劇情的了解給喬南期提供幫助。這一切都是無聲而瑣碎的,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 他可以在五光十色中鍛煉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公子哥做派,卻一點也沒辦法把那些東西用在喬南期身上。 他可以在大雨中抱著傘沖到喬南期的面前,將傘下所有的空間都留給喬南期,也不會在酒氣彌漫的夜場中就著五彩燈光對喬南期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只有喬南期愿意讓他打擾的時候,他可能才會稍稍湊近一點。喬南期若是不想被他打擾,他便只會在旁邊默默站著。 笨拙得很。 所以他其實一開始沒指望一定能和喬南期在一起。 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 他已經(jīng)等習(xí)慣了。 就算風(fēng)雪很冷,趙嶸依舊能挨得住。 他在喬南期家門口等了一個下午,期間打了三次電話都沒有回應(yīng)。 到了夜晚,星夜剛剛落下,整個小區(qū)都亮起了暖黃色的路燈,從道路的兩邊灑在白燦燦的雪地上,平靜溫和。 喬南期的車軋過雪地,發(fā)出的引擎聲由遠(yuǎn)及近,拉著一道平行的車輪印,停在了別墅前的大鐵門旁。車上似乎有兩個人。 趙嶸此時正雙手交握著盡力保持暖意,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jīng)涼得沒有知覺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坐在行李箱上的樣子會不會太蠢,趕忙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立起行李箱,便看見喬南期從駕駛座上走下來。 男人顯然沒有在戶外待過,只穿著一件深藍(lán)色的毛衣,休閑得很,不像是剛工作回來。他神色輕松,雙眸深而不肅,不疾不徐地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幫副駕駛座上的人拉開了車門。 坐著的是個年輕男人,身型偏瘦,很高,即便是坐著,本來就很寬敞的前座卻仍然顯得有些逼仄。 他正低著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留給趙嶸一個線條規(guī)整而好看的側(cè)臉。即便只有半張臉,即便是在模糊視線的暖黃路燈下,也足以看出優(yōu)越的五官和矜貴的氣質(zhì)。 喬南期穿的不厚,卻仍然站在車門前,等著陸星平走下車,這才帶著人往里走。 趙嶸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從容淡然的喬南期帶著面露笑意的陸星平往前走,直到他們走到趙嶸的面前。 喬南期腳步一頓,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道:“我臨時決定出門了。” 他甚至沒問趙嶸為什么還在這。 陸星平訝然:“趙嶸,你穿這么少,等多久了?行李箱縫里都堆雪了。” 即便私底下沒什么聯(lián)系,陸星平和趙嶸也有過婚約。 眼下他突然和喬南期一起出現(xiàn),兩人的衣著顯然不是在什么工作場合,趙嶸自然看得出來其中微妙,同時也有些尷尬。 “啊……”趙嶸冷的有點頭腦發(fā)昏,一時間不知該先說什么,“嗯?!?/br> 喬南期說:“進(jìn)來吧?!?/br> 趙嶸拎著行李,跟著喬南期和陸星平進(jìn)了喬南期的家。 喬南期先給他隨便安排了間客房,讓他自己休息一下,便和陸星平一同進(jìn)了書房。 趙嶸是自己搬著行李上樓的。 剛關(guān)上客房的門,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第一次來喬南期的家,第一天在這里住下,見面禮便是連續(xù)幾天的高燒。 燒好的第三天,喬大少深夜從應(yīng)酬局里回來,趙嶸隱約間聽到動靜,頭疼欲裂地從睡夢中醒來,只聽這人在他耳邊說:“去洗澡。出來的時候……” “不準(zhǔn)穿衣服。” - 窗外細(xì)雨綿綿,風(fēng)聲不停,一陣又一陣地將涼意往屋里帶,吹的人昏昏欲睡。 趙嶸都快睡著了,被這個冷風(fēng)一吹,想起一年多前那一次的高燒,實在是不想再體會一次,趕忙起身,打算找件外套披上。 邊走著,腦子里邊想著陸星平這事怎么辦。 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讓劇情回到原來的軌跡,他繼續(xù)走原著炮灰的那條線,獲得一個“除了那么點小錢一無所有”的“悲慘炮灰結(jié)局”。 但要這么做,在于他要履行和陸星平的婚約。 陸星平和喬南期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趙嶸其實是不清楚的。 他最早見陸星平,是在大學(xué)——陸星平和他是校友。不過他們在學(xué)校里見得不多,大多都是在各種飯宴或者是玩鬧場合。 趙嶸早先能夠和喬南期身邊那些人接觸,還是陸星平引見的。他們算不上熟,實在沒什么私底下的往來,所以在趙嶸搬進(jìn)喬南期家那天之前,趙嶸都不知道喬南期心中有陸星平這么一個白月光。 原書里根本沒有這件事。 他看了《歸程》那么多遍,陸星平也不過是喬南期幾個信得過的朋友之一,沒什么額外的留白和著墨。 可現(xiàn)在,也不知道為什么,陸星平在喬南期心中就有了這樣不可撼動的地位。 他一開始雖然很在意,但他怕喬南期不高興,根本不敢問。 但他現(xiàn)在必須知道。 雖然原書里,陸星平根本沒把感情寄托進(jìn)婚姻里,心里也有一個不會在一起的喜歡的人,但他已經(jīng)打亂了好多劇情,現(xiàn)在的陸星平說不定也被他蝴蝶效應(yīng)了。 和喬南期一個男主搶人雖然可怕,但他也有心理準(zhǔn)備,反正他本來在書里的身份就是個和男主作對的炮灰。 但他總不可能一無所知就沖到陸星平面前告白吧? 趙嶸想想就覺得頭大。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喬南期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 趙嶸正縮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手機(jī)在茶幾上震動了幾下,鈴聲吵得趙嶸一個激靈,他才倏地反應(yīng)過來,伸出手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線低沉而裹著磁性:“怎么這么久才接?” 明明電話三秒都不到他就接起來了。 狗東西。 但在喬南期這個大男主即將搞定所有反派的時候,他這個炮灰惹怒男主顯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他吞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狗東西”,還是用以往那種溫和的語氣說:“抱歉,剛才沒注意到?!?/br> 那頭的不耐煩被他的軟言軟語平息了一些:“在家吧?” 趙嶸一愣:“什么?” “我大概五分鐘后會到家門口接你?!眴棠掀诼龡l斯理地說。 趙嶸:“?” 他手機(jī)還舉在耳邊,那頭已經(jīng)干脆利落地沒了任何聲音。 他愣了一會,猛然想起來上周喬南期就和他說了這件事。 今天喬南期的父親賀南從外地出差回來,喬南期定了一個時間給賀南接風(fēng)洗塵——當(dāng)然,這父子倆之間那點破事整個楊城的上流圈子沒幾個不知道的,說是接風(fēng)洗塵,指不定又是什么樣“父子和睦”的情況。 以往喬南期是不會把趙嶸帶在身邊的,只是和賀南的見面是個例外。 畢竟當(dāng)初他們兩個簽了結(jié)婚協(xié)議之后沒多久,喬南期借著賀南放松戒心的時機(jī),穩(wěn)住了在喬家的繼承權(quán)和公司的話語權(quán)。賀南一開始還以為喬南期和趙嶸在一起是退讓,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喬南期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才知道趙嶸根本沒站在陳家那一邊。 所以賀南連帶著趙嶸也一起恨上了。 喬南期帶上趙嶸,單純是為了氣賀南。 趙嶸其實很不喜歡去,但想著氣到賀南,喬南期也會開心,他也就樂意至極。 這種場合他這一年多以來去過好幾次,什么也不用做,悠哉悠哉坐在那,把他那一身紈绔子弟的本事都拿出來就行。 趙嶸對此早有經(jīng)驗。 他只是有點詫異,這種喬南期早就通知他的事情,他居然能忘了。 真是可喜可賀,進(jìn)步斐然。 - 五分鐘的時間太急,喬南期打電話來的時候,趙嶸還穿著睡衣懶在沙發(fā)上,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 趙嶸圍著圍巾跑到后座車門前的時候,頭發(fā)甚至還翹起了一簇沒來得及壓下去。 司機(jī)給他打開車門,他坐進(jìn)去,便瞧見坐在另一邊的喬南期。車?yán)飶浡逍聞﹤鞒鰜淼牡诺某蜗悖[隱還有一些喬南期身上的沉香味。 黃昏下,喬南期那一側(cè)的車窗正好迎著燦黃的日光,給他勾勒出了一層淺淺的光暈。他面色平淡,嘴角看不出弧度,眼神有些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