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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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他指著喬南期的身影,“剛才來找我的是這位嗎?” 門衛(wèi)立刻點頭:“應(yīng)該是!挺像的,那位先生很高。” 趙嶸道:“謝謝?!?/br> 回家的路上,他又看了看小道周圍,并沒有瞧見喬南期。 也不知這人怎的,來這里找他,到頭來卻沒有敲門,直接走了。 他本來還想說讓喬南期進(jìn)來坐坐,他可以心平氣和地告訴喬南期,他要搬走了,以后不必來這里找他。 沒曾想,喬南期來了,卻又默不作聲地走了。 一時之間,趙嶸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他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戰(zhàn)場、磨好了兵刃,就等著敵人上陣而來,來一場無聲的一較高下??涩F(xiàn)在,就仿佛他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敵人卻鳴金收兵了。 婚禮上,喬南期也是這樣。只是來了,什么也沒做。 他們分明相識十?dāng)?shù)載,自以為互相了解,到頭來,似乎誰都變了些。 人都走了,趙嶸也不再多想。 他回到家,繼續(xù)收拾起來。 收拾到書架的時候,他又一眼瞥見了上一回喬南期堵在他家門口,他在屋內(nèi)安安靜靜重復(fù)看了一遍的那本書。 《時間移民》。 他目光一頓。 上一回,他隨手抽出這本書,卻因曾經(jīng)的過往,下意識逃避一般地想把這本書塞回去,卻又較勁一般地重讀了一邊。 這一回,他士動伸手,第三次翻開這本書。 - 半個月后。 連續(xù)晴了好一段時間,又是一陣飛雪。 正是深冬。 天地蒼茫,白晝與飄雪齊至,日光淡淡地灑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照在過路人的身上,帶不來一絲暖意。 趙嶸看著手機(jī),林律師給他發(fā)來消息,說遺產(chǎn)已經(jīng)全部完成交接,趙嶸沒敢告訴這位累死累活的律師,他和陸星平昨天就光速離婚了。[2] 這場假結(jié)婚只是一場錢貨兩清的交易,他和陸星平各取所需。 他收起手機(jī),上車前,聽著路過的人說:“這場雪過去,要回暖了吧?” 也許今天是最冷的一天了。 他笑著上車,徐信已經(jīng)在車上等他,趙茗那輛車在后頭,看護(hù)也已經(jīng)把人送了上去。 “小趙,今天這雪,開的會比較慢,要過幾天出發(fā)嗎?” “不用,”他說,“我剛才問了一下mama,她很久沒出過門,想在路上看看這次的雪?!?/br> “行,那我們慢慢開。東西都搬上來了?還有什么需要我搬的不?” “不用,”趙嶸笑了笑,那雙桃花眼像是冬日里唯一盛開的春日花,“徐哥,謝謝你,愿意陪我去竹溪?!?/br> “沒什么,別那么客氣。我本來就不是本地人,在哪工作不是工作?楊城花銷還高,你給我的工資又不變,跟著你,更合算。” “等到了竹溪,你挑一個想住的地方,我?guī)湍愫蜕┳淤I套房?!?/br> “本來想客套的,現(xiàn)在有點心動?!?/br> 兩人哈哈大笑了幾聲。 徐信緩緩踩動油門,引擎聲響,車輪緩緩摩擦著雪地,雨刷器一下一下地掃落飛雪。 幾輛車前后開著,仿佛在蒼茫中匍匐前進(jìn)。 趙嶸坐在后座上,側(cè)著頭,看著外頭不斷倒退的雪景,看著漸漸開始離他遠(yuǎn)去的楊城。 這一刻,他仿佛看著自穿書到九歲的趙嶸身上,到如今二十六歲末尾,十七年在楊城的過往從他自己的眼前浮光掠影般褪色。 而在另一處,從來不會有這樣漫天大雪的地方,等他到了,或許過不了幾個月,便能看到新的芳菲。 - 城內(nèi)。 陸星平家里。 陸星平邊下樓,邊看了眼手機(jī),瞧見趙嶸給他發(fā)了個“再會”。 他眉目微動,回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嗯”,收起手機(jī)下樓。 進(jìn)書房時,發(fā)現(xiàn)陸小月正趴在他那擺設(shè)一般的小溫室前。 聽見他進(jìn)門的動作,陸小月轉(zhuǎn)過頭來,朝他揮了揮手:“哥,你快過來看!有一只的繭破了!這蝴蝶好好看?。 ?/br> 天穹鋪灑白絮,小溫室內(nèi),剛剛破繭的蝴蝶站在草尖,緩緩展開了翅膀。 第70章 “啪嗒”一聲。 喬南期手中的水筆掉了下來。 本來已經(jīng)微合上眼的他被這一聲驚醒,猛地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工作著工作著睡著了。 小吳在一旁整理著文件柜上的東西。 喬南期剛輕寐了一下,此刻嗓音有些低沉:“怎么不叫我?” 小吳不假思索:“沒什么要緊的工作,看您這兩天太累,沒叫?!?/br> 若是在以往,他這般壓著嗓子反問,公司上下,就算是夏遠(yuǎn)途,都得在心中心驚膽戰(zhàn)一下,好好思索一下如何回答。 可現(xiàn)在,小吳明知道喬南期可能會生氣,卻也還是沒忍住——喬南期最近真的太需要修養(yǎng)身體了。 以前也天天工作,但以前好歹該忙的時候忙,該休息的時候休息?,F(xiàn)在呢?一整天都泡在公司,除了朋友間該有的應(yīng)酬、晚飯時間回家一下,其余時間全都在公司。 別說白天,就連晚上,喬南期都在。有時候待得遲了,甚至直接就在公司睡下,反倒在家里睡的時間并不多。 這要是當(dāng)真有什么大事忙著,倒也說不了什么——但最近哪里來的大事?除了把從前陳家的那些東西轉(zhuǎn)給陸星平和趙嶸,公司最近一帆風(fēng)順,夏遠(yuǎn)途閑得天天泡吧,只有喬南期,忙到?jīng)]事情做還要硬生生多選一些新的項目來做。 這下倒好,公司的市值整日里往上漲,他們先生的睡眠越來越少。 小吳甚至沒忍住添了一句:“要不您去睡一會?有事情我會立刻向您匯報的?!?/br> 喬南期只是看了一眼時鐘。 下午三點多。 他揉了揉眉心,緩緩起身,說:“送我回家?!?/br> 小吳一愣,才想起來,喬南期最近每天這個點都要回家。 也不知為什么。 他突然想起,以前那一年多,趙嶸在的時候,偶爾會在這個時間點問他,喬南期晚上會不會回家。如果會的話,趙嶸要交代家里的保姆準(zhǔn)備點喬南期喜歡的飯菜。 而他的手機(jī)已經(jīng)很久沒收到這樣的消息了,以后應(yīng)當(dāng)再也不會收到。 連他都有些悵然,更別提他們先生了。 他看喬南期此刻頗為低落的神情,想也知道,喬南期必然又是想到趙嶸。 這也是喬南期不怎么回家的原因吧。 畢竟在家里和在公司,都是一個人。 但喬南期回家總比在公司好,起碼有更大的可能休息一會。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去一旁拿起車鑰匙:“好,我送您回去?!?/br> 公司雖然在繁華地段,但喬南期喜歡安靜,家住的很偏,回程路上通常都是直接從城內(nèi)往遠(yuǎn)郊開。 可車子剛開出公司,喬南期便說了個地點,讓小吳繞道從那邊開。 小吳一聽地名就明白了。 那是趙嶸自己的家。 說是順道路過,但怎么樣誰都清楚——喬南期甚至在那里買了個房,就為了能不需要任何理由,隨時開車進(jìn)去看看。 等開到那個小區(qū),小吳根本沒問,非常熟練地開著車就進(jìn)去了。 他特意開得很慢,路過趙嶸家門口時,更是幾乎沒有踩油門。 喬南期坐在后座上,側(cè)著頭,搖下車窗。 他前幾日也這樣路過這里,只是稍稍看一眼,屋內(nèi)什么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趙嶸搬到陸星平家沒有。但他現(xiàn)在不能去陸星平家,去了,看到陸星平和趙嶸在一起,他或許總是會忍不住說些話、做些事,所以他只能來這里,期盼著會不會哪一天撞上趙嶸偶爾回家看一眼。 但他這些天,一次也沒有遇到過。 而今天,喬南期不僅沒有遇到趙嶸,反而看到有人開了個小卡車停在趙嶸家旁邊,大門是開著的,有明顯是搬運(yùn)的工人在來來往往,搬著一些家具。 喬南期怔了怔,小吳也沒預(yù)料到,油門完全松了,車輛緩緩挪動著。 那指揮著工人搬運(yùn)的人見到他們在這邊磨蹭,還以為是他們擔(dān)心撞到搬運(yùn)工人,趕忙抬了抬手,讓人讓開,喊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在搬家,您往前開就行?!?/br> 小吳自然不會說他們就是故意來這里看的,對那人笑了笑:“謝了?!?/br> 隨后,他回頭:“先生?” 后座傳來喬南期低沉的嗓音:“走吧,他……把這里賣了。” “哦,好的?!?/br> 小吳踩動油門,這一回,他沒有故意放慢速度,反而巴不得趕緊開走了。 喬南期看著那些人搬家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收回了視線。 趙嶸連自己的家都賣了。 當(dāng)初趙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這處住所都留著。和陸星平結(jié)婚不過一個月,后路都不留了。 小吳還在前頭,喬南期不想再在別人面前顯露什么,只是收斂眼神,面色不變,吩咐道:“以后不用從這里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