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你也在啊，店里打烊了嗎？”

    “酉時便打烊了?！卑仔⊙啃χ馈?/br>
    秦捕頭道：“那你們四處隨意轉(zhuǎn)，我繼續(xù)巡街了?！?/br>
    說罷，他按著刀柄轉(zhuǎn)身融入燈火下。

    前面有猜燈謎的，白小芽見圍觀的人還不少，拉著江玉姝走過去。

    走到一排花燈跟前，她隨意捏起一個紙條看。

    只見上面寫著：大雨下在橫山上。

    還不等她想出答案，江遠(yuǎn)山走到她身旁，湊頭低聲道：“雪。”

    他說話時噴出的熱氣令白小芽脖子一癢，白小芽趕緊往一旁挪了兩步。

    轉(zhuǎn)頭看了他眼，白小芽笑道：“那我取下來去找攤主。”

    其實(shí)這個字謎，她是知道的。但人家好心提醒，她總不能駁了人家的心意。

    猜一個燈謎付兩文錢，猜中后，燈籠便可以帶走。

    若是沒猜中，兩文錢就算打水漂了。

    輕松得到一個燈籠后，白小芽高興的提在手上，又繼續(xù)去看第二個。

    她也不貪心，贏兩個燈籠就收手。

    走到另一排畫著梅花的燈籠前，她抬手拿起來一看，手一松就想走。

    江遠(yuǎn)山走到她身后，白皙修長的手從她腰側(cè)繞過，捻起她剛剛拿過的那張紙條。

    只見上面寫了很長一串：

    少年白發(fā)老來黑，有事禿頭閑戴巾，憑你先生管得緊，管得頭來管不得身。

    他笑了聲：“寫字用的筆?！?/br>
    又得了一個燈籠，白小芽一手提著一個，笑得很開心。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江遠(yuǎn)山心里也歡喜，眼底笑意濃厚。

    江玉姝拽著江遠(yuǎn)山的袖子搖晃：“二哥，我也要，我也要燈籠。”

    她偏頭看向白小芽，嘟嘴道：“二哥好偏心哦，給嫂子贏了兩個燈籠，一個也沒給我贏?！?/br>
    江遠(yuǎn)山抬手刮了下她鼻頭：“待以后大了，讓你的夫婿幫你贏?！?/br>
    “可你又不是嫂子的夫婿，那你為什……”話說一半，江玉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及時收了聲。

    她捂著嘴，看了看笑容微斂的江遠(yuǎn)山，又看向淡笑著的白小芽，再次看向已經(jīng)冷了臉的江遠(yuǎn)山，心里害怕極了。

    這時，江玉紅見狀況不對，急忙上前拉住江玉姝的手：“玉姝，走，我們?nèi)デ斑吙纯?。?/br>
    白小芽及時出聲：“哎，你倆別亂走?！?/br>
    江玉紅回過頭：“嫂子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會走太遠(yuǎn)的?！?/br>
    末了，她又補(bǔ)充一句，“嫂子，你和二堂哥接著猜燈謎。”

    “等下。”白小芽追上去，把自己手里的一個燈遞給江玉姝，“你拿著?！?/br>
    又從袋子里掏出十五文錢給她，“給，拿去買些小零嘴，和玉紅一起吃?！?/br>
    江玉姝接過錢，燈籠卻沒接：“嫂子，燈籠你拿著，對……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錯話了?！?/br>
    白小芽笑著揉了下她的頭：“那有啥，話趕話嘛，我知道你是無意的。”

    兩個小姑娘跑遠(yuǎn)后，白小芽提著燈籠轉(zhuǎn)過身，一眼看到站在燈下的江遠(yuǎn)山。

    見他仍舊沉著臉，她走上前去笑著在他胳膊上拍了下：“犯得著嘛，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要真那么在意名聲，以后我們出來時，你便不用跟著了，離我遠(yuǎn)點(diǎn)就是。”

    江遠(yuǎn)山心里一慌，忙開口解釋：“不是的，我沒有……”頓了頓，他聲音低下來，沙啞著嗓子道，“我沒有在意名聲?！?/br>
    白小芽撇了下嘴，顯然不信。

    “那你黑著臉給誰看？”

    江遠(yuǎn)山低頭看著她的臉，目光深邃，眼底映著火光與白小芽的臉，從她清澈黑亮的眼睛一路往下，看到水光紅潤的嘴唇。

    他看得心里一癢，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不由自主地便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前壓去。

    見他頭越來越低，身體越靠越近，白小芽心里莫名的一亂，抬手一把將他推開。

    江遠(yuǎn)山捂著被她推過的胸口，勾著嘴角低聲笑了一下。

    白小芽轉(zhuǎn)身大步朝前走去，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幾分。

    剛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覺得江遠(yuǎn)山似乎、好像是要親她？

    怎么會呢？不可能！肯定是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她抬手拍了拍臉，迫使自己清醒點(diǎn)。

    江遠(yuǎn)山捂著胸口跟在她身后，心里仍然癢癢的、麻麻的，像是被一片輕柔的羽毛掃了一下。

    這一刻，陳員外先前的叮囑，全都被他拋之腦后。

    他什么也不想管也不想顧慮，只想隨著心走一次，一次就好。

    察覺到江遠(yuǎn)山緊緊地貼在自己身后，白小芽猛然回頭，并退開一步，瞪了他眼：“別跟我那么近，讓人看見了不好?！?/br>
    她說完，正要轉(zhuǎn)身往東走去，忽然胳膊被江遠(yuǎn)山拽住，身體一個不穩(wěn)，跌進(jìn)了他懷里。

    原來是鎮(zhèn)上的兩個捕快在追小偷，一邊大喊著讓一讓，一邊撥開人群飛速地往白小芽他們這邊跑過來。

    眼見著小偷正亡命地朝前沖來，江遠(yuǎn)山來不及出聲阻止，只能先將她拽入懷里護(hù)住。

    待小偷和捕快都跑開后，白小芽這才抬起頭，正想從他懷里退出去，誰知江遠(yuǎn)山竟然按住她的后腰，往自己懷里按了一下。

    白小芽：“……”

    少年，你在玩火？

    江遠(yuǎn)山低頭看著她，手上卻用了些力，越按越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