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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到底讓我纏著他的腰,顫著嗓子叫了半程哥哥。 哥哥—— 我恨不能手中生出一把刀,把它狠狠地捅進(jìn)身后人的心窩。 可惜我手上沒有刀,只有腕子上兩圈空蕩蕩的淤紫。 身上新添的瘢痕星星點(diǎn)點(diǎn),惡心得讓人反胃—— 也許來不及褪就又覆了新的。 最可笑是剛進(jìn)太子府的第一日,我累極了,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反被梁季揪著頭發(fā)從床上一把扯下來。 「你裝什么?」 「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良娣主子?」他蹲下身扳起我的臉,「也不過是我東宮里養(yǎng)的一條狗?!?/br> 狗倒還能咬他一口。 我閉著眼睛不去回想,只當(dāng)是還在夢(mèng)里。 「良娣——」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侍女小梅語氣擔(dān)憂,覆在我耳邊輕聲喚我,「太子妃請(qǐng)良娣過去,說是小主子身上有些不好?!?/br> 阿寶……阿寶! 我猛地睜開眼,盯著床頂?shù)姆被ù汤C愣了一刻神,手足并用就往被褥外面爬。 阿寶絕對(duì)不能出什么事情! 有個(gè)人攔腰把我撈回去。 「孤今日沐休,難得睡個(gè)好覺,你鬧什么?」 他闔著眼睛,把下巴擱到我腦袋上。語調(diào)繾綣,顯出一派難得的柔情。 「我……」 掂在嘴邊的話說不出。 我知道,自己一時(shí)急火攻心,剛剛的表現(xiàn)怕是已經(jīng)惹惱了他。 甫一感受到身后人的軀體線條逐漸變硬,心里暗道不好。 「又是為了那個(gè)孩子?」梁季的語氣也轉(zhuǎn)冷。 「孤是不是太縱你了?」 他松開對(duì)我的桎梏,坐起身朝小梅囑咐,「告訴太子妃,以后不許拿那孩子來叫她?!?/br> 「是……」 我已經(jīng)隨便披了件薄外衣,非常乖覺地跪在床側(cè)。 「妾身服侍太子更衣?!?/br> 梁季沉默著,等我一件件為他穿衣。 最后,在腰際圍了一圈系帶時(shí),我被他握緊了手臂。 渾身激一個(gè)冷顫,知道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下意識(shí)往外跑,下一刻就被他拽著手臂拉了回來。 外衣只挽了一個(gè)結(jié),輕易被他撕解。 然后他撈起我一條腿架在他肩頭,摁住我的腰肢,桎梏住因受不住而連連后撤的我, 那雙鳳眸里有一瞬耐不住的兇戾,覆在我耳邊的嗓音喑啞, 「蘇彤,你們蘇家人,可真是都有一身蝕骨銷魂的好本事?!?/br> 第4章 過了不知多久,等到梁季終于厭倦,冷冷抽身,整衣斂容去了別處,我才得空喘息,忍著酸疼,一瘸一拐去了太子妃那里。 阿寶是養(yǎng)在太子府的孩子,可她本該姓蕭。 蕭家一百六十八口抄斬那日,秋雨瓢潑。我抱著滿身血裹的阿寶,匍匐在太子腳下。 「求太子饒稚兒一命。」 「繞她一命?」太子好整以暇地朝我笑,「你蘇家已是自顧不暇,你倒還有心情去管別人家的閑事?!?/br> 「啊……孤知道了?!顾麚沃^笑看我,「這是你那嫁去蕭家的jiejie的孩子?!?/br> 「蕭家的小將軍……是你未婚夫婿,對(duì)不對(duì)?」 我抿著唇不說話。 太子從座上下來,圍著我打量一圈,目光落在我濕漉漉的發(fā)髻和濕透了的衣衫上。 他說,「把你這身衣裳脫了,孤就饒她一命?!?/br> 我猛地抬起頭看他。 「怎么?」 他挑起一雙鳳眸,「不服氣?」 「不服氣就請(qǐng)走吧,蘇女郎。不過……」他說,「孩子留下?!?/br> 他說完,仍是回座上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阿惹,送……」 「我脫。」 指尖掐進(jìn)掌心,我抬頭看他,「我脫?!?/br> 他微微瞇眼。 「甚好?!?/br> 我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我認(rèn)了。 我要保住阿寶,保住這蕭家所剩……唯一的骨血。 等我不著一縷站在太子季面前,因?yàn)楹浜托吆薅戆l(fā)抖時(shí),他卻已經(jīng)有些微醺。 幽幽的瞳盯了半晌,末了他輕勾了唇角。 「不愧是蘇家人?!?/br> 他走到我面前,看著因羞憤和寒冷而止不住顫抖的我。 「這雙眼睛,本太子記住了?!?/br> 我眼里有的……大概只有恨吧。 他卻并沒有對(duì)我做什么,仿佛只是為了看我受辱,等我無力伏倒在地時(shí),才為我披一件衣。 我眼里所見,只有那雙云紋織錦的靴面。 聲音從高處傳來,「你進(jìn)太子府,我放過蘇家和這個(gè)孩子?!?/br> 我沒有法子拒絕。 阿寶被扣留在了太子府。 「放心,本太子言出必行?!沽杭締问滞兄邱唏?,「絕不肖似你蘇家人?!?/br> 而后的事情,我入太子府。 而太子妃生產(chǎn)那日所誕麟兒,被傳成了雙生子。 ——我整理好臉上表情,壓下身上不適,抬腳邁進(jìn)了太子妃的房間。 太子妃正抱著一個(gè)粉襁褓哄弄著。 太子妃是大家大戶的嫡女,大方和氣,又真心愛護(hù)孩子,有乳母也常不肯假手于人,并不做妒恨做派。 梁季答應(yīng)我留下阿寶,可是要堵住天下人的口,他還說這個(gè)孩子落到別處他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