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向兩人輕松愉快地道了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古堡的大門。

    廖斐目送著他離開，內(nèi)心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高鐘在做出這個決定前有沒有向系統(tǒng)進一步追問回去的結(jié)果，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死神”與“倒吊人”的含義。她只覺得有點懊喪——如果她能在高鐘進入結(jié)算前給出一點暗示的話，或許高鐘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不能——這個游戲?qū)Υ擞袊?yán)格的限制。她被禁止向任何尚未進入結(jié)算的玩家透露相關(guān)的任何信息。

    這也是為什么她昨晚告訴喬星河，一切等他結(jié)算完再說——而喬星河之前會說出類似的話，想必也是出于同樣的理由。

    似是注意到了她的低落，坐在她旁邊的付思遠(yuǎn)垂下眸子，將自己盤里那塊涂滿了蜂蜜的華夫餅，小心放到了廖斐的碗里。

    “每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彼g鈍地說道，說出的話卻意外完整流暢，“每人的路都只在自己腳下?！?/br>
    廖斐詫異地看他一眼，旋即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安慰，哲學(xué)家。”

    付思遠(yuǎn)歪了歪頭，似是不太明白這個稱呼的由來。

    想了想，他把自己的荷包蛋也給了出去。

    至于勝方剩下的一位，也就是躺贏的那位。廖斐他們和他實在不熟，也就沒向他多問什么。

    倒是他自己，似乎對一上來就送上一血的行為十分羞愧，又對躺贏一事很不好意思，在離去前，特地找上了他們，問清了他們的名字。

    “我叫劉越，以后要是再碰到，我會努力償還這次人情的?！?/br>
    他信誓旦旦地說著，說完，也離開了古堡。

    這樣看來，他也是選擇留下來了。

    廖斐暗暗地想著，轉(zhuǎn)頭看了眼喬星河。

    喬星河似是正在思考什么，見她望過來，直接就問了：“你為對面那個女孩求了情？”

    廖斐搖了搖頭：“沒有。我還沒那個資格?！?/br>
    她只是將楚江微在抓捕讓先生過程中起到的作用，原原本本地講給了讓夫人聽而已。

    讓夫人是個很懂得回饋的人。這點從她那全免的租金和便宜的廣告位費用就能看出來。

    想到租金和廣告位，廖斐心中登時一陣雀躍。她愉快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對喬星河道：

    “麻煩等我一下，我這里還有些事要處理。等等我們一起出去，關(guān)于你要說的秘密，我們可以邊走邊聊?！?/br>
    *

    說是“一些事”，其實也沒多少。只是一些掃尾工作而已。

    廖斐先是讓盧躍去檢查了一下墻內(nèi)“廣告”的布置情況，又囑咐了好些店鋪的經(jīng)營事項。跟著又從讓夫人那兒抄了一份古堡的通訊地址，并將這個地址也給了喬星河一份。

    “系統(tǒng)提示我，安全區(qū)有個叫黑貓物流的公司。你也記一下，等你的畫畫好了，可以直接通過他們將畫郵到這里來——還有這個，也給你。這是你畫畫的預(yù)付款?！?/br>
    她將數(shù)出來的錢遞給喬星河，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一小疊紙片。

    “尾款和分成，等畫完成后系統(tǒng)應(yīng)該會從我錢包里直接扣給你……”廖斐不太確定地說道，她知道盧躍的工資就是這么扣的，但不知道玩家間的交易是否也能借由系統(tǒng)自動扣款。

    “如果不行的話，就先記我賬上。以后遇到了再給你?！?/br>
    喬星河對付錢這事倒是不太在乎。他比較在意的是廖斐遞出的那疊小紙片。

    “這是什么？”

    “小廣告?！绷戊程谷坏卣f著，“你拿一些過去，以后進副本了，幫我到處塞一塞，也算做宣傳了。”

    “……朋友，我是下副本，不是去酒店?！眴绦呛诱痼@地說道，翻開一張紙片看了看，“而且你這字跡能不能統(tǒng)一一下？這也太丑了。”

    兩張紙片，字跡天差地別。一個是漂亮的瘦金體，一個字都快扭到天上去。

    “麻煩你尊重下我們的勞動成果。我和付思遠(yuǎn)昨天寫這個寫到很晚?！绷戊称擦似沧?。

    喬星河看了看手中拿著的紙片：“你該讓你的員工好好練練字了?！?/br>
    “……”廖斐短短地沉默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拿的那張是我寫的?！?/br>
    *

    在一種還算輕松的氛圍中，廖斐迅速完成了所有的收尾工作。最終與讓夫人認(rèn)認(rèn)真真道過了別，與喬星河一同走出了古堡的大門。

    門外，是一個十分荒涼的花園，花園的盡頭，另有一扇生銹的鐵門。

    廖斐與付思遠(yuǎn)慢慢地走著，耳邊是喬星河幾不可聞的嘆息。

    “怎么？”廖斐轉(zhuǎn)頭看他一眼，開玩笑道，“后悔了？不想講你那秘密了？”

    “也不是，只是一時還不知道如何開口?！眴绦呛舆呑哌呎f道，“而且這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一開始系統(tǒng)不讓我講……”

    他頓了頓，反問廖斐：“話說，你還記得你是怎么進入游戲的嗎？”

    “我？”廖斐怔了怔，回答道，“我好像跟你說過吧？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在某一個瞬間，忽然被拉進來了。”

    “我也是。”喬星河點頭道，“但我在進入游戲不久后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就是我在進入以前，很可能就已經(jīng)就接觸過這個游戲?！?/br>
    “嗯？”廖斐蹙了蹙眉，“怎么說？”

    “我有一個meimei。”喬星河道，“大概在兩年前，她失蹤了。而失蹤前，她被查出了腫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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