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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9

    千凝動作極快,不帶猶豫的,在熊熊大火中,闖進(jìn)太后的寢宮。

    整個寢宮和蒸籠一樣,濃煙滾滾,一陣又一陣地迎面撲來,所謂煉獄約摸如此,最后,千凝踹開一扇門,終于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兒。

    袁暗香暈倒在窗戶口,再不把她救出來,她恐怕是要因?yàn)槲脒^多濃煙,而窒息死亡。

    千凝將空氣注入體內(nèi),灼燙的空氣讓她不由一抖,沒想到,這招居然還受空氣的影響,不過她很快適應(yīng),將人背起來。

    菜菜又開始指路:“剛剛那條路不行了,換路,你從這房子走出去,要繞一個圈,小心,真的要小心!”

    千凝悶聲應(yīng):“好?!?/br>
    她不是什么英雄,也并非非要救人,何況,菜菜也說過,浮世里真真假假,袁暗香到底有沒有存在,是個問題。

    但這里的人兒,卻也在活著,千凝覺得,他們只是活在不同維度而已。

    她有菜菜,能夠給她指導(dǎo)方向,這就是希望,她并不是莽撞闖進(jìn)來的,既然比別人多點(diǎn)能耐,那就在能力范圍內(nèi),幫助別人。

    好在一切順利,不多時,千凝終于帶著袁暗香,沖出火場來。

    她把袁暗香放下,松了松手腕。

    彼時,她滿頭大汗,袖子上被燒了一塊,顯得很是狼狽,太后以及其余人都沖過來,圍著袁暗香。

    太后叫:“暗香!快來人啊,叫太醫(yī)!”

    太醫(yī)已經(jīng)在場了,太后氣虛,險(xiǎn)些暈倒,也被扶著下去。

    千凝站在他們之外,偷偷揉了揉手上燙傷。

    這時候,嵇無靖終于是匆匆趕來。

    今夜,他和大臣在御書房議事,拖了這么久,才知道慈安宮著火。

    當(dāng)時李??嫡f,慈安宮著火了,他就知道大事不好,這火一燒起來,整片宮殿都得遭殃。

    他一眼望去,火勢還沒退,宮人們一桶水接一桶水地潑進(jìn)慈安宮,而太后滿臉淚痕,被人扶走,倒是他的皇后,正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火光閃爍,將她的神態(tài),蒙上一層橘色的光影。

    禁軍統(tǒng)領(lǐng)先發(fā)現(xiàn)的嵇無靖,單膝跪下:“陛下!”

    千凝也回過頭,朝嵇無靖看去,嵇無靖皺眉,下意識問她:“這火怎么起來的?”

    雖然是問,但語氣咄咄逼人,他潛意識覺得,就是千凝干的。

    他早就知道,千凝愛闖禍,她不滿后宮,所以放一把火,真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千凝先是一愣,再看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表情,她忽的笑了一聲,打斷統(tǒng)領(lǐng)的欲言又止,對嵇無靖說:“這慈安宮燒起來可真好看,和篝火似的?!?/br>
    嵇無靖目光一沉。

    他第一次,對著千凝,露出殺氣,那音色又低又涼,像冬天剛破開浮冰的井水:“你以為,朕真不敢待你如何?”

    他的忍耐是有限的,而千凝在一次次挑戰(zhàn)他的底線。

    既然她非要打破安寧,那他不會再有猶豫。

    禁軍統(tǒng)領(lǐng)在一旁聽得冷汗直流,想插嘴解釋,可見陛下這般的怒火,又不敢撞霉頭,只想皇后娘娘一句話,就解釋清楚。

    只是,讓這位統(tǒng)領(lǐng)怎么也沒想到的是,皇后果然如傳聞中的,不怕死。

    她笑起來,不解釋,只眼兒彎彎:“你說呢?”

    嵇無靖道:“來人,把皇后押去白鶴宮!”

    這白鶴宮,叫是叫得這么優(yōu)雅,不過,它是嵇無靖的祖父梁宣帝的一任寵妃的居所,那寵妃一開始?xì)庋鏄O盛,后來滑了胎,神志不清,惹怒梁宣帝,就被關(guān)在白鶴宮內(nèi),再無人問津。

    從此幾十年來,白鶴宮也便是所謂冷宮。

    千凝深深看了嵇無靖一眼,又看周圍火勢難減,對那上前押人的宮人說:“不用你們,你們?nèi)ゾ然穑易约喝?。?/br>
    那宮人踟躕不定,看向嵇無靖,而嵇無靖的眉宇間含著烈火,只怕比此時慈安宮的火勢還要強(qiáng)。

    千凝轉(zhuǎn)過身,明知嵇無靖在看她,便和往常一樣,揮了揮手。

    有些灑脫,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她也不是銅墻鐵壁鑄造的,她不過是一個被迫承擔(dān)使命的凡人,而已。

    菜菜在千凝腦海里,唏噓:“我久久和你聯(lián)系一次,這么寶貴的時間,一半被你拿來救人,接下來,還要看你獨(dú)自一人走去冷宮,從皇后滾入塵埃,怎么混的呀!”

    千凝:“不用擔(dān)心,就是福禍相依,等著瞧吧。”

    菜菜清清嗓子,說:“我沒擔(dān)心,難得你翻車了,我居然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哈哈哈?!?/br>
    千凝:“……”

    被菜菜這么一說,她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也好起來,噙著笑道:“行吧,能惹得菜菜大笑的,看來我以后多翻車幾次就好?!?/br>
    菜菜:“切!唉廢話不多說,現(xiàn)在外界已經(jīng)過去一天,你只剩下六天,也就是浮世里,六個月的時間?!?/br>
    “你還要找其他三人呢,怎么辦?”

    千凝思索:“這幾天吧,差不多能等拿到嵇無靖的鑰匙,再不行我也得走,我不想浪費(fèi)太多時間。”

    把“浪費(fèi)”兩個字說出來時,千凝也愣了愣。

    原來,和這樣的嵇無靖周旋,會讓她感覺到浪費(fèi),唉,可能這就是階層不同吧,她一個無產(chǎn)階級,到底還是看不慣封建土皇帝的。

    這場火,來得倒也及時,她現(xiàn)在就差和嵇無靖吵一架,這不,理由就送上門來。

    菜菜:“你知道怎么拿鑰匙了?”

    千凝就把那天,如何陰差陽錯知道的辦法,說了出來。

    根據(jù)信息,菜菜搜查了一下,果然如此,又說:“行,你有把握就好,我好像得出聯(lián)系你的規(guī)律,過幾天后,應(yīng)該也能再聯(lián)系上你?!?/br>
    “希望,你那時候已經(jīng)拿到鑰匙?!?/br>
    千凝知道兩人聯(lián)系時間到這里,便說:“好,你去吧。”

    菜菜沒了聲音。

    千凝終于走到白鶴宮門口,她仰頭,看著那凋敝之相,心里“靠”了聲。

    不行,她不委屈自己,她不住了。

    另一邊,嵇無靖稍看了幾眼,就知道該如何更合理安排,幾聲令下,宮人們變得有條有理。

    沒多久,火勢終于控制住,望著一地廢墟,嵇無靖想的,是千凝朝他揮手的背影。

    這讓他腦海里,傳來幾陣絞痛。

    他臉色蒼白了些許。

    他就是不喜歡這種,兩人之間的絲線,被扯斷的感覺。

    還有一事,那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總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看得嵇無靖十分煩躁:“說,到底什么事?!?/br>
    統(tǒng)領(lǐng)內(nèi)心一凜,連忙單膝跪下行禮,道:“回陛下,其實(shí),屬下到慈安宮后,皇后娘娘才來的,火并不是……皇后娘娘放的……”

    而且,皇后娘娘還救人了。

    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低,因?yàn)樗黠@感覺到,陛下的周身氣場,隨著他的聲音,而變得更加壓抑。

    真是奇怪,皇后娘娘放火,陛下不高興,怎么皇后娘娘是清白的,陛下更不高興了?

    他下意識擦了下額角的汗珠,只聽陛下道:“你先下去吧。”

    統(tǒng)領(lǐng)如蒙大赦,連忙道:“謝陛下?!?/br>
    最初的驚訝過后,嵇無靖這才知道,自己誤解千凝。

    可在他的質(zhì)問下,她沒有任何解釋,原來她那個笑,并不是隨意懶散的,而是無意與他爭執(zhí)。

    他就是到這種程度,讓她連一句解釋,都不肯說出口嗎?

    嵇無靖朝自己寢宮走去,他步伐走得極慢,忽的,他停下來,對周圍侍從道:“你們都下去?!?/br>
    李??岛苡蓄伾瑥谋菹抡`解皇后娘娘開始,他就不敢出聲,此時,見陛下要他們都退下,他猜到陛下要做什么,連忙帶著一堆人離開。

    嵇無靖腳步一轉(zhuǎn),往白鶴宮去。

    他越走越快,夜間的路上,只有他一人的腳步聲,回傳在宮墻之間。

    他想,是自己武斷了,一看到她,就把所有亂子過錯,都往她身上扔,覺得她只會帶來麻煩。

    這是一葉障目。

    可是,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他以前能清晰地明白,她做的事,不會有錯,他從不質(zhì)疑她,現(xiàn)在反而怎么糊涂了。

    念頭從腦海里冒出來,嵇無靖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他只想快點(diǎn)看到千凝,至于見到她之后,要說什么,做什么,他完全沒有想好。

    因?yàn)樗膊恢?,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br>
    要先見上一面。

    到了白鶴宮,大門緊閉,他試著推了一下,推不動。

    他啞聲一笑,果真是千凝的風(fēng)格,既然是他誤解在先,也該由他破開這層鎖。

    他后退幾步,輕車熟路踩上墻頭,便見冷宮內(nèi)東西凌亂,雜草叢生,沒能看到千凝的身影,他跳下來,朝房間走去。

    又一次的,房間門是鎖著的。

    嵇無靖站在房外,拍了兩下,房內(nèi),沒有半點(diǎn)動靜。

    他沿著窗戶走了一圈,推開一扇窗,簌簌掉下不少塵埃,往房內(nèi)看去,除了滿室塵埃,什么都沒有。

    嵇無靖愣了愣。

    他不信,又把所有空屋子看了一遍。

    沒有,除了滿室塵埃,沒有千凝的身影。

    他慢慢的回想,千凝可能會去哪里。

    這時候,“出宮”兩個字,明晃晃地出現(xiàn)在他大腦里。

    她是那樣瀟灑自如的人,沒有一個地方,會讓她永遠(yuǎn)停留,況且她自身的本領(lǐng),足夠讓她來去自如。

    他又不是她的十三,有什么能讓她愿意待在宮里呢?

    思及此,嵇無靖呼吸一沉,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隱秘的刺痛。

    他心里算了下皇宮的大小,料定這個時間,千凝走不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