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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手級(jí)醫(yī)女 第70節(jié)

    李嬤嬤不敢打擾, 便示意云禧等一等。

    云禧不想等, 也不能等。

    她從挎包里掏出一只小瓷瓶, 對(duì)李嬤嬤說道:“這藥是我親自做的, 可以更快地促進(jìn)皮膚愈合, 雖不保證完全不留疤,但一定能少留疤?!?/br>
    婉儀頓時(shí)安靜了下來,“快給我拿來。”

    李嬤嬤接過藥瓶送了過去。

    婉儀用過云禧的祛痘膏, 知道她的東西極有效,整個(gè)人精神了不少。

    云禧順勢(shì)開了口, “公主長痘沒留疤,大概不是疤痕體質(zhì),問題不太大,只要不哭,不動(dòng)傷口,不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少吃深色的醬油一類的調(diào)料,一定可以恢復(fù)得很好?!?/br>
    “嗯, 那我不哭了, 我不哭!”婉儀抬起臉, 讓宮女幫她把眼淚擦干凈。

    云禧湊過來, 把傷口仔細(xì)地檢查了一遍——傷口已經(jīng)清洗過了, 普遍不深, 但創(chuàng)面著實(shí)不小, 左臉刮傷一小半, 右臉也有三分之一大小,藥粉間隱約還有些微的黑色痕跡,顯然沒洗干凈。

    必須消毒。

    她說道:“還有一點(diǎn),光上藥還不行。”

    她這話顯然超出了鄭太后的認(rèn)知。

    鄭太后抬高了聲音,“如果上藥還不行,那還要怎么做?”

    云禧道:“傷口不干凈,必須重新消毒?”

    “消毒?”管事嬤嬤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跪下了,“怎么會(huì)有毒呢?太后娘娘明鑒,公主臉上絕對(duì)沒毒?!?/br>
    云禧道:“嬤嬤安心,我說的不是那個(gè)毒。”

    鄭太后捂著胸口,“那你說說,是個(gè)什么毒?”

    云禧道:“說是毒,但其實(shí)不是毒,指的是一些看不見的小東西。就像有些刀傷,盡管傷口不致命,卻總會(huì)有一小部分因傷口化膿而死,那就是沒有殺死這些小東西的緣故?!?/br>
    “嗚嗚……”婉儀又哭了起來,“皇祖母,孫女不想死?!?/br>
    鄭太后到底是有閱歷的人,明白云禧說的是什么了,問道:“云大夫有辦法嗎?”

    云禧道:“我祖父留下一點(diǎn)點(diǎn)烈酒,可以給公主的臉上消毒。不過,消毒很疼,而且烈酒也不多了……”

    婉儀立刻說道:“都拿來吧,我不怕疼。”

    鄭太后問:“你有多少,能用幾次?”

    云禧假裝思考了一番,“公主的腳踝也得消毒,頂多能用兩次。”

    婉儀淚眼婆娑,“那怎么辦?皇祖母,讓父皇派人去京城多買些吧。”

    鄭太后搖搖頭,如果能買到,云禧就不會(huì)說那是她祖父留下來的。

    云禧果然搖了搖頭,“不是所有的烈酒都可以,太后娘娘可以著人去買酒,但買回來后,需要重新加工,加工還需要一些特殊的工具?!?/br>
    鄭太后沉吟著,“看來馬上回宮是不行了。李嬤嬤,吩咐下去,哀家暫時(shí)不回京城。你去找皇上,讓皇上給哀家派個(gè)妥帖的人來。云大夫,你先給婉儀消毒,再把需要的東西列一張單子?!?/br>
    云禧心里一松,“好,民女這就去辦。”她抱著孩子就往外走。

    鄭太后笑道:“好孩子,你把豆豆羅漢床上,哀家讓人看著?!?/br>
    “好?!痹旗讯苟馆p輕放下,豆豆哼唧兩聲,很快又睡熟了。

    云禧小跑著回到前院,從行醫(yī)箱中取出一小瓷瓶醫(yī)用消毒酒精,帶上脫脂棉和紗布,返了回來。

    鄭太后讓出自己的位置,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緊張地盯著云禧手里的東西。

    云禧忽然想起來,人家是皇室,論理應(yīng)該檢查一下這些東西,便道:“太后娘娘,這些物品都是外來的,讓周院使檢查一下吧?!?/br>
    鄭太后略一遲疑,“不必了?!?/br>
    “好?!痹旗挚聪蛲駜x,“公主做好準(zhǔn)備了嗎,會(huì)很疼?!?/br>
    婉儀緊緊地閉上雙眼,兩只手死死地抓著床單,“你快點(diǎn)兒?!?/br>
    云禧道:“傷口上有泥,我盡力而為?!彼妹撝拚鹤懔司凭囂街亮松先?、

    “嘶……”婉儀倒吸一口涼氣。

    這姑娘沒有想象中嬌氣,而且說話算話,居然就忍住了,直到云禧擦完所有受傷部位,她也沒說不要擦了。

    擦完的酒精棉球大多黑了一大片,足以證明云禧說的沒錯(cuò)。

    臉上擦藥膏,胳膊、腿、腳用止血散,再用繃帶纏住傷口。

    弄好這一切,一炷香的時(shí)間就過去了。

    “太后娘娘,云小將軍求見?!币粋€(gè)小太監(jiān)稟報(bào)道。

    云小將軍是云琛。

    太后見云禧把婉儀弄得服服帖帖,心情寬慰不少,臉上有了笑模樣,道:“云琛來了啊,快讓他進(jìn)來?!?/br>
    “皇外祖母?!痹畦〈蟛阶吡诉M(jìn)來。

    “好孩子,免禮?!编嵦笾浦乖畦∠鹿?,又道,“皇上讓你去買東西?”

    云琛道:“是的,聽說可以消毒,皇上非常重視此事?!闭f完,他看向云禧。

    云禧把寫好的物品清單遞了過去,“是的,云將軍,酒精對(duì)防止傷口化膿有很大的作用?!?/br>
    云琛飛快地掃了一遍,“小鐵鍋,玻璃瓶,油布,竹管,蘆葦管……居然還要玻璃瓶?”

    云禧點(diǎn)頭,“一定要直上直下的圓柱形玻璃瓶?!边@樣的玻璃瓶便于標(biāo)記刻度,計(jì)算酒精含量。

    鄭太后道:“哀家在宮里見過,你去拿吧?!?/br>
    云琛道:“進(jìn)宮不大方便,長公主有一只,外孫先借來用用?!?/br>
    鄭太后道:“好,用壞了哀家補(bǔ)給她?!?/br>
    云禧摸了摸鼻子,其實(shí)她空間里有量杯,也有塑料吸管,但不敢拿出來。

    “三表哥?!蓖駜x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

    云琛的眉頭微微抖動(dòng)了一下,“婉儀受驚了,三表哥這就走了,你好好養(yǎng)傷?!?/br>
    鄭太后揮揮手,“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br>
    ……

    下午就開始狩獵了。

    不知為什么,這一次狩獵,嘉元帝不但沒搞狩獵大賽,還給每人的獵取數(shù)量設(shè)了上限——當(dāng)天不許獵殺三頭以上的獵物,無論大小。

    楊道文認(rèn)為,嘉元帝想為婉儀祈福,所以放這片山林的小動(dòng)物一馬。

    季昀松雖然表面上同意,但心里卻認(rèn)為,是云禧對(duì)馬的態(tài)度影響了皇帝。

    在他看來,一位君主固然該有宏才大略、殺伐果斷等高貴品質(zhì),但有一顆仁愛的心同樣重要。

    季昀松的確不擅長騎射,騎馬有技巧,可照貓畫虎,但射箭著實(shí)是真本領(lǐng)。

    同楊道文等人在山里逛了一下午,他連只野兔子都沒獵回來。

    山里的太陽落得早,回到行宮時(shí),河畔邊的空地上已經(jīng)燃起了三大堆篝火。

    幾個(gè)御廚搭好鍋灶,正在河邊清洗獵物。

    一個(gè)老太監(jiān)朝季昀松等人嚷道:“諸位大人、公子,要換衣裳趕緊去,篝火晚會(huì)馬上就要開始了,皇上、太后娘娘都會(huì)參加?!?/br>
    篝火晚會(huì)?

    這是什么玩意兒?

    一干人面面相覷。

    楊道文道:“聽著怪有趣,玩就是了,走走走,換衣裳去?!?/br>
    季昀松知道,這一定是云禧搞的新花樣。

    打獵的時(shí)候,他一直在擔(dān)心太后娘娘和婉儀就此離開,更擔(dān)心姜皇后遷怒他們夫婦,現(xiàn)在他們沒走,事情多少有些轉(zhuǎn)圜的余地。

    回到倒座房,云禧正坐八仙桌旁在給豆豆喂水,見他回來,娘倆都有些興奮。

    “騎,騎。”豆豆喊道。

    季昀松道:“叫爹,不叫爹不帶你騎馬?!?/br>
    “爹?!倍苟共磺椴辉傅亟幸宦暎瑩涞皆旗麘牙?,水也不喝了。

    云禧道:“你都打到什么了?”

    “噗嗤……”小果子笑噴了,把一大堆草藥放到云禧腳下,“云娘子,松爺箭法不成,什么都沒打到,只有這些藥材了?!?/br>
    柴胡,大青葉,遠(yuǎn)志,黃精……大約能有兩三斤。

    “都是多年生的好藥,確實(shí)不錯(cuò)?!痹旗闷鹨恢徊窈旁诙苟故掷?,讓王鐵柱給主仆二人倒了水,調(diào)侃道,“看來松爺?shù)膔ou我是吃不上了。”

    季昀松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明年吧,如果還能來,我就請(qǐng)你吃我打的獵物?!?/br>
    他在云禧旁邊坐下,問道:“婉儀公主怎么樣了?會(huì)不會(huì)……留疤?”

    云禧道:“只要傷口不感染,恢復(fù)原狀的可能性很大,你不必?fù)?dān)心?!?/br>
    季昀松喝了口水,“但愿如此?!?/br>
    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腳步聲。

    云禧道:“你換衣服吧,估計(jì)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出來了,我?guī)Ф苟?、鐵柱先出去?!?/br>
    她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小太監(jiān)的聲音,“皇上駕到?!?/br>
    季昀松和云禧對(duì)視一眼,趕緊抱著豆豆迎上去,在門口跪了下來,“恭迎皇上?!?/br>
    “起來吧?!奔卧圻M(jìn)來了,“小季大人收獲如何呀?”

    季昀松頓時(shí)紅了臉,一邊起身,一邊吶吶道:“微臣什么都沒獵到?!?/br>
    云禧就偷偷看了眼草藥。

    嘉元帝是什么人啊,立刻明白了云禧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去采藥了,人家都是夫唱婦隨,你們可好,調(diào)過來了。”

    季昀松面色不便,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微臣閑著也是閑著,就把記得的藥材都采了一點(diǎn)?!?/br>
    云禧知道哪里不一樣了,她想,季昀松大概是真的勘破了“贅婿”帶來的魔咒吧。

    因?yàn)榭撮_了,所以才如此坦然地為她做事,甚至對(duì)“婦唱夫隨”也不以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