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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還好說,吃了一口,反倒更加餓了! “我剛才聽見面沒了還能加!” 遠遠的有人在說:“大家想吃的再自己添吧!江師傅說寬面也可以單獨賣的!” 太好了,這面條還可以單獨買。 眼看著盤里的配菜和湯汁還有一些,張嫣渾身一激靈,連忙端起碗,小跑去旁邊的小窗加面條。 可她排上了添面條的隊,朝玻璃里面一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搞什么,她沒有看錯吧?那穿著白色圍裙,呵呵笑著撈面條的人……那不是齊景澤嗎? 堂堂天才學(xué)者,黃教授的愛徒,寧安最年輕的助教居然在燒水賣面! 張嫣假如有眼鏡,這一刻可能全部碎裂開了。 這個齊景澤不是她認識的齊學(xué)長,什么少年老成,溫文爾雅,智商超群的濾鏡,現(xiàn)在還扯得上一絲關(guān)系嗎? 來到窗口前,張嫣雙目無神地僵硬道:“我要加一碗面?!?/br> 齊景澤認真地提醒她,就好像在課堂上循循善誘,幫助解答疑問難題。 “你確定么?一碗面要3毛的飯票,如果覺得多先來半碗也可以的?!?/br> 價格這么貴?放在平時,這都可以買兩大碗飯了! 張嫣微微一怔,可肚子里的饞蟲并不在乎這點錢,吱哇亂叫著要求快點吃到。 她飛速搖頭,斬釘截鐵地重復(fù)了一遍。 “沒事,我可以吃一整碗!” “那好,這是你的一碗褲帶面?!?/br> 齊景澤正兒八經(jīng)地點了點頭,手里的長勺一撈,從大鍋里緩緩撈出了——兩根面條。 …… 李平安一開始,姿態(tài)還有些得意洋洋。他的刀削面一擺出了架勢,就吸引到了不少學(xué)生和老師來排隊。開始動手削面了,更是引得眾人鼓掌叫好。 “好利索的刀工,我都看不清李師傅的手在哪里亂飛!” “這刀削面是他的一手絕活,從小就練習(xí)的,據(jù)說每條面片的大小、厚薄、長短都完全一致。” “我上次過節(jié)在教工食堂吃了一回,配上紅油辣椒那可太好吃了!你看,今天還搭配了兩種不同的鹵子呢,我打算一份來一樣!” 一份份刀削面被撈起盛出,有的澆上番茄雪菜,有的澆上了辣rou醬,李平安的窗口前,一張張飯票被不斷塞進來,很快堆滿了小小的錢盒。 可是很快,他就發(fā)覺了不對勁,自己的隊伍雖然長,但卻在不斷減少。 反而是江霏的窗口人越來越多,有的教授還和健忘似的,來了一趟,兩趟,三趟! “江霏在這菜里下迷魂藥了吧?” 李平安不敢置信,把面團交給助手來削,自己則飛速跑去觀察怎么回事。 讓他更驚奇的,是江霏的大多數(shù)顧客,買的不是剛才看見的炒雞rou,而是些什么也不加的素面。 他們拿著面條回了座,歡天喜地的沾剩下的菜湯吃,還一吃就是兩三碗! 這炒雞塊的剩湯有什么稀奇,不就是醬、蔥姜和雞油? 李平安驚訝之余,心中越發(fā)不忿了。他見沒人注意,干脆悄悄偷了個剩菜盤到一邊,自己也拿了碗面條試吃。 一瞬間,那感覺就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 這是什么味道,也太香了吧? 李平安神思恍惚,手上的動作開始不受控制,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jīng)把碗底的湯汁全部舔完了,一滴也沒剩下! …… “飯票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了,我收到的超出你60%。” 最終結(jié)果出爐,江霏笑盈盈地看向了李平安。 “怎么樣,李師傅心服口服了嗎?即使是做你擅長的面食,還是我更勝一籌哦!” 李平安幾乎虛弱到站不住,其實不看這最后的票數(shù),他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輸了。 幸虧剛才舔盤子的動作沒被人注意,否則這么多教授和領(lǐng)導(dǎo)看著,他非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不可! 他慘白著臉,搖搖擺擺地說。 “我……我會按照剛才說的,主動辭職!但我還有一個要求……” 齊景澤不悅地咳嗽了一聲,意有所指地看向旁邊的白書記。 這位大佬一人添了四次面,吃的心滿意足,連外套都敞開了。 齊景澤的意思是,現(xiàn)在李平安還要不依不饒,你也是時候出來幫江霏主持公道了吧? 被這位前途遠大的年輕學(xué)者一瞪,不知為何,白書記突然覺得有點如芒在背,忙尷尬地坐直了身體。 “你還有什么要求?” “不對,不……不是要求,是請求!” 發(fā)現(xiàn)周圍人的眼神都變得不善了,李平安連忙改了口。 “我想知道這大盤雞的配方,小江師傅究竟是哪里學(xué)來的?能不能教給我?” 他撇去心頭的郁悶,一股腦地倒出了自己的疑惑,一臉渴求地望著江霏。 “它綜合了多種香料和手法,口味又像是川菜,又像是魯菜,面條卻是西北的做法,我還從來都沒吃過這樣的菜式呢!難不成是你親自研發(fā)出的口味嗎!” “這倒不是?!?/br> 江霏舒了口氣,簡單解釋道。 “其實這道菜的起源并不是我,而是許多長途車進疆路上的小飯館。為了讓卡車司機們吃飽吃好,一口氣補充到蔬菜、rou類和面食,當?shù)刂饾u自發(fā)形成了這樣的菜?!?/br> “說起來,大盤雞的出現(xiàn)也只有十來年而已,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