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次在KTV，兩人一同出去了那么長時(shí)間。

    馳消表面上沒什么，但在座每一個(gè)人的眼神，神情，悄悄動著的嘴唇，說著一些不讓第三人聽到的話，他怎么可能一丁點(diǎn)都察覺不到。

    而在這幾天，他每每看殷侍畫，殷侍畫也是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俞涼。他也不信殷侍畫會和俞涼發(fā)生什么，但他就是煩了，所以他跟她說：“你對我的在意，要是能和對俞涼的一樣，我也就滿足了。”

    “……你什么意思？”殷侍畫聲音不自覺提高。

    她也開始不可控制地輕輕顫抖。

    因?yàn)樗趺炊紱]想到，馳消會突然向她說這些。

    “是不是俞涼和你說了些什么？”她問。

    “什么？”馳消也笑了聲，反問，“你和俞涼之間，還有什么事是怕俞涼會告訴我的么？”

    “……”

    殷侍畫張了張口，又是無話可說。

    就連最開始，想同馳消解釋牽手的事，都那么生生地憋了回去。

    因?yàn)樗鋈挥X得很委屈，也沒有想到馳消會突然和她說這些。在車?yán)镒臓顟B(tài)立即就變得很煎熬，她緊緊地攥著手指，視線瞥向自己這一側(cè)的車窗外。但就像一眼看穿她此時(shí)的心境，馳消繼續(xù)告訴她，讓她明白：“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每次看你，你的視線都落在哪兒？你是不是覺得，只要對方是女的，我就會對你的態(tài)度絲毫不介意。但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你應(yīng)該知道俞涼心里在想什么，你也要那么頻繁地回看她，我甚至覺得，你是不是真就對我沒那么喜歡，還是真就喜歡女的比喜歡男的更多些？”

    “馳消！”

    殷侍畫打斷了他話，她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有些想哭了。

    她可能真的做錯(cuò)了什么，還沒來得及向馳消解釋，也有些忽略了他感受。可聽著他說這些，她也是那么的難過。

    看著窗外的夜色，又是朦朦朧朧中過了一段路，才說：“我老是那樣看俞涼，就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她老是看我，難道你會覺得我很在意她嗎？我又沒什么別的意思?！?/br>
    “那她老是找我的時(shí)候，我有因?yàn)橛X得她對我有意思而多看過她一眼嗎？”

    “我為什么不看她？”他繼續(xù)說，“因?yàn)槲覍λ龥]興趣，而且我更知道，如果我看她，你會不高興，所以我一眼都不想看?！?/br>
    殷侍畫于是徹底無話可說了。

    可被馳消說了重話，又是那么不舒服。

    她明明那么喜歡他，他卻可以說：我甚至覺得，你是不是真就對我沒那么喜歡，還是真就喜歡女的比喜歡男的更多些。那她對他的那些喜歡算什么。

    偏偏現(xiàn)在又是個(gè)吵架沒理由開始吵、沒辦法吵起來的低氣壓氣氛。

    到達(dá)公寓后，她下車，賭氣地跟在馳消身后，看著他背，沒忍住，狠狠地對著他后腰給了他幾拳，但還是不解氣。

    馳消的手順勢伸過來，要拉住她，但被她給甩開了。

    她說：“我討厭你！”

    進(jìn)了公寓門，又是馳消先洗的澡，殷侍畫就躺在沙發(fā)上。

    照舊是百無聊賴地刷手機(jī)，餃子則窩到她身上，待馳消洗完后她再去洗。

    馳消洗完澡和往常一樣，直接上了床，靠在床頭玩手機(jī)。臥室燈也關(guān)了，餃子很聰明地提早轉(zhuǎn)移了陣地，在床上團(tuán)成一團(tuán)，等殷侍畫一起來睡。

    但殷侍畫從浴室里出來，沒一點(diǎn)要上床的意思，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抽了床小被，抱到客廳，之后就再沒什么動靜。

    連餃子都很疑惑地抬起頭，目光先隨殷侍畫出去，再回看馳消。

    以它的角度，大概怎么都想不明白，殷侍畫這是在干什么。

    就這么安靜了許久，真到了該睡覺時(shí)間，馳消放下手機(jī)，走到客廳，餃子也很好事兒地跟著。

    它似乎很清楚馳消的目的，一個(gè)上躍，很靈巧地跳到殷侍畫身上，窩著，看她。殷侍畫則面朝沙發(fā)靠背，縮在那兒，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但顯然也沒睡著，因?yàn)樗稽c(diǎn)睡著時(shí)的呼吸聲都沒有。

    馳消將手撐在沙發(fā)靠背上，俯下身看她，逗她說：“你今晚就睡在這里??？”

    殷侍畫將臉更往里埋了埋，似乎連余光都不想看他，不吱聲。

    “就因?yàn)椴幌牒臀乙黄鹚?？”馳消繼續(xù)問，“我這么招你煩?！?/br>
    “……”

    還是不吱聲。

    沉默片刻，馳消拉著她胳膊，跟她說：“那你去里面睡，我睡沙發(fā)?！?/br>
    殷侍畫被拉起來一些，猶猶豫豫地問他：“真的么？”

    馳消笑了，殷侍畫也已經(jīng)被他給拉起來。他坐到床頭，順勢攬過她，殷侍畫就只能靠到他身上。她皺著眉，很不滿，但她這樣剛洗完澡、穿著睡衣的樣子特別可愛，整個(gè)人軟乎乎，連聞起來的味道也軟乎乎，聽馳消好言好語地說：“我們好好談一談行不行？”

    殷侍畫毫不猶豫地拼命搖頭如撥浪鼓。

    馳消沒在意，繼續(xù)很溫柔地說：“我剛才也是沒收住脾氣，跟你說話重了些，但現(xiàn)在想說的都說完了，咱倆能不能和好？”

    殷侍畫再次拼命搖頭。

    “明天給你做排骨。”馳消說。

    “什么排骨？”殷侍畫皺眉問。

    “外酥里嫩的椒鹽排骨?！?/br>
    “……”

    “善良的皎皎能不能原諒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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