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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這第二天,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們嫁妝身上。 蘇氏可曾聽說過,朝中大臣為了前朝鐘繇一副小楷撕破臉當(dāng)場打架, 原本打算謝簫和職位定下來后,她就給舉辦賞花宴,趁機拿出一些書畫讓女兒揚名。 結(jié)果眼下卻要生生拿出來送人? 蘇氏做不到。 “老爺,嗚嗚嗚…..”蘇氏開始一哭二鬧。 以前偶有爭執(zhí),只要她哭,謝簫和必然退縮,所以蘇氏故伎重施。 可偏偏今日謝簫和被小明王那話激得他想起了舊事,再看到蘇氏在他面前耍小心眼,不由心煩氣躁。 “夫人,眼下京城值錢的只有你們母女倆的嫁妝,待我穩(wěn)定下來,便讓人回金陵把庫房的東西都搬來,你放心,回頭我一定補貼你們母女倆,也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但現(xiàn)在,你們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人家竟然盯上了你們的東西,就不會放手,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思考!” 謝簫和丟下這話轉(zhuǎn)身離開。 蘇氏嚇懵了。 她為什么要急急把東西搬來?這下好了,羊入虎口?。?/br> 家里最好的都被她搬來了,回頭謝簫和補償她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蘇氏哭的撕心裂肺。 謝瑩瑩并沒走遠(yuǎn),她今日看出父親心情不好,便躲在遠(yuǎn)處聽動靜,后來聽到自己母親的哭聲,就知道情況不好。 等到謝簫和一離開,謝瑩瑩立馬進來了。 “娘….發(fā)生什么事了?”看到蘇氏紅腫的眼睛,衰敗的臉色,謝瑩瑩大感不妙。 蘇氏拉著她哽咽把事情給說了。 謝瑩瑩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怎么會這樣?” “娘,女兒不答應(yīng)!”謝瑩瑩拼命搖頭,這些可都是她立足京城的資本, 那些名畫拿出來給人觀賞一二,都是了不得的事。 謝瑩瑩不顧蘇氏阻攔,哭著跑去了前院書房找謝簫和鬧,可惜平日疼愛她的父親一改溫色,厲聲呵斥了她幾句,還揚言,如果母女倆再鬧就回江南去的話。 謝瑩瑩嚇得不敢吱聲,灰溜溜回來了。 母女倆抱著痛哭。 “這些北方豪族可不比咱們江南士族文雅,盯上了咱們的東西,就不擇手段,瑩瑩,娘親擔(dān)心,會不會是那皇帝想要咱們這里的寶貝,故意通過這種法子給你爹爹施壓?否則整個朝廷有誰能令你爹爹如此進退兩難呢!”蘇氏琢磨著道。 “女兒猜想也是…”謝瑩瑩也急得哭了, “當(dāng)初大軍攻入建康宮,宮里的名畫器皿大都被士族瓜分了,皇帝一無所得,心里必然郁悶!” “我聽說當(dāng)初那瑯琊王氏就是敬獻了一副王右軍的書法給太子,才得了太子和天子的心?!敝x瑩瑩哭哭啼啼地說著。 母女倆琢磨許久,都沒想到法子, 最后謝瑩瑩只得道,“娘,咱們是為了爹爹的官職和謝家的榮辱作出的讓步,回頭一定要跟公家討個公道。” 蘇氏擦了眼淚,“這是肯定的,我立馬會派人給你祖母送信,你的嫁妝必須要給補回來?!?/br> 謝瑩瑩聞言放了心,“那娘親你的呢?” 蘇氏按了按眉角,她的可就沒地兒補了,實在不行,只能先把女兒的送出去,她的挑幾樣給就行了。 打定主意,母女倆無可奈何只能認(rèn)命,第二日一早便把賬冊送給了謝簫和。 那十幾輛馬車現(xiàn)在還停在后院子里,沒來得及下車,后院停了一院子馬車,先前送來的兩趟,那些箱子也都整整齊齊擺滿了一個院子。 謝簫和也不會真的全部給小明王送去,他拿著賬冊選了十幾車,既有貴重的,也有普通的金銀珠寶,因著箱子都是現(xiàn)成的,直接重新搬上馬車即可。 他著人通知小明王,為了掩人耳目,選擇半夜把馬車拖去端王府。 小明王夜里躺在軟榻上瞅著那一疊厚厚的冊子,唇角露出了笑容。 估摸是知道這些都是給謝云岫的,所以謝簫和也沒吝嗇,光那些古畫文玩就價值連城。 第二日,小明王安排人整理聘禮單子,就直接進了宮。 出來時,他派人給了謝簫和準(zhǔn)話,謝簫和總算踏實下來。 第三日清晨,他帶著厚實的嫁妝單子,二十來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趕往凌王府。 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這聘禮有多珍貴,小明王還著人抄錄了幾份,沿途交給了圍觀百姓傳閱。 這下不消半天,冊子傳遍了整個京城。 等到蘇氏跟謝瑩瑩看到那眼熟的冊子名錄時,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早知道是給那小狐貍精媚子,打死也不答應(yīng)呀! 后院都是母女倆撕心裂肺的哭聲。 而小明王這邊,直接動用馬車送聘禮后,蔣承霖再也扛不住,只得打開門,還難得拱了拱手, “佩服,人狠話不多,我服你小明王!” 小明王就這樣順順利利的下了聘禮,接下來問名占卜就是走過場了。 誰都看出小明王對謝云岫的真心,于是皇帝和端王這邊,也盡快把日子給定了下來。 眼瞅著下聘后,凌王府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還配合得過分通情達理。 如今只剩下迎親,小明王頓時有些不妙的預(yù)感。 依著他對幾個兒子的了解,事情不可能這么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