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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隱秘疼愛[快穿]在線閱讀 - 第66頁

第66頁

    團(tuán)扇上繡著鴛鴦,是她出門閑逛最最喜歡的花樣子,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心思昭然若示。

    蘇季揚從前廳匆匆踏步而來,走路帶著一股子微風(fēng),坐在了央央對面,眼眸中有一汪深水,就這樣靜靜看著她。

    “這么著急尋我,可有什么事?”央央抬頭,總覺得蘇哥哥面色有些慘白。

    他不說話,搖搖頭,就這樣看了她許久,才艱難開口道:“沒有,我就是想……多看看你?!?/br>
    她低頭沒有多想,偷笑著繼續(xù)看書。

    卻沒有看到她的蘇哥哥,捏緊了拳頭。

    *

    一個時辰前,戲班子前廳來了貴客,蘇季揚身為少爺不得不上前招待。

    尊貴的客人落座于前廳正中,蘇老爺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竟然親自為客人斟茶。

    茶香裊裊飄來,那是上好珍藏的茶葉,想來泡茶的水也是春日埋下的露水。

    蘇季揚皺了眉打量著客人,兩位客人都身著錦衣玉袍,紫朱色的衣袖顯示著他們的尊貴,女客的面容雍容華貴,發(fā)上步搖點翠高聳入云鬢。

    女客嘴角泛起輕笑,唇角彎起端莊的弧度,她悠然開口道:“不知你們的美猴王,可否讓我們收養(yǎng)?”

    蘇季揚立即便要反駁,卻被父親搶先開了口,笑道:“自然可以,南大人乃是國之重將,朝廷一品大員,你們二位如此顯赫的身份,肯來收養(yǎng)央央一個孤兒,實在是她不可多得的福分?!?/br>
    然后,蘇老爺轉(zhuǎn)頭,似乎是對著蘇季揚說的,“女孩兒家身在梨園,實在不是長遠(yuǎn)的打算,整日混跡在三教九流的地方,將來長大了便沒法子脫離這行當(dāng),往后清白也難逃人齟齬。若是進(jìn)了南將軍府里,成了千金小姐,往后也能有段好姻緣,嫁個達(dá)官貴人家的好兒郎,當(dāng)個富貴少奶奶,這輩子也是最大的福分了?!?/br>
    貴婦滿意地點點頭,抬起白皙素凈的手,三寸的指甲上鑲嵌碧玉護(hù)甲,那指甲輕輕撫過茶盞,典雅優(yōu)美地如同仕女圖中的景象,她輕笑道:“我們府中好幾個孩子,卻都是些鬧騰的兒郎,若是得了這個姑娘,我們?nèi)舷露ㄈ皇前阉旁谛募馍咸蹛鄣??!?/br>
    這幅景象刺痛了少年蘇季揚的心。

    他平日素來處處護(hù)著她,不肯讓任何人爭奪她。

    可是他沒有法子,也不敢保證,有一日央央能像這位貴婦一樣雍容美麗,如此雅致。

    她本該是這樣的,她本該過上這樣的生活,而不是整日上了臺在看官們面前花著臉咿咿呀呀唱戲,不是被人輕賤地當(dāng)作一個戲子。

    心里的一團(tuán)火開始燃燒,愈演愈烈,又在貴婦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之下漸漸熄滅。

    央央,他給不了央央這樣的生活,他多想讓他的央央也能這樣高貴典雅,也能這樣美麗優(yōu)雅地做一個千金小姐,被人尊重,被人疼愛。

    心里對戲子身份的悲涼與失落淹沒了這少年,他垂下頭,沒有人能看見他忍住的淚。

    他只是個梨園戲子,只是個戲子。

    “好?!彼÷暣饝?yīng)著,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地讓出了自己最心愛的珍寶,是為了捧著她,讓更好的人將她捧在手心,讓她得到最好的。

    得到那些,他一個卑微戲子,給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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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寫這章是想寫,蘇哥哥雖然是戲班子的少爺,但是他讀書多了以后,其實對自己戲子的身份是很自卑的,這時候他還是個少年,所以難免心智還不夠成熟,所以自卑感會存在一段時間~

    第39章 優(yōu)伶風(fēng)月(8)

    少女央央長發(fā)披散于肩膀兩側(cè),托腮打量著她的蘇哥哥。

    那時她沒有想過,她有一日會突然聽到蘇哥哥淡漠的告別。

    當(dāng)蘇老爺派人來尋央央,告知她需要收拾自己的東西,隨著南將軍一家人離開時,央央垂下了頭拉著蘇季揚的衣袖,眼神中滿是不解。

    那道幽怨又震驚的目光穿過重重艱難險阻,在拷問他,責(zé)怪他。

    蘇季揚輕輕甩了甩衣袖,努力鎮(zhèn)定地微笑,淡然道:“央央,南將軍是朝中一品大員,家中顯赫無比,他們肯收養(yǎng)你,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分了?!?/br>
    “你分明說過……不會拋下我的!”她不依不饒,聲音帶了些許哭腔。

    他轉(zhuǎn)過頭去不看她,生怕自己有太多的于心不忍,聲音平靜如水道:“央央,我不是拋棄你,是送你去更好的地方?!?/br>
    她絲毫不肯罷休,牽住他的衣袖轉(zhuǎn)了一圈跑到他身前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讓他無處躲避,無所遁形。

    央央眼眸中的淚水朦朧了雙眼,她啜泣道:“不是這樣的……江東世子也是顯赫貴胄,可你一開始分明是舍不得月jiejie去的,為何到了我這兒,就舍得我去別人家寄人籬下?”

    蘇季揚的手藏在衣袖中顫抖,好幾次想要抬手拂去她眼角閃爍的淚,又放下。

    抬起又放下,他不能這樣,他明明想過了所有的后果,所有的后果。

    有些選擇,他考慮萬千,不得不如此。他在長到了這個年紀(jì),已時時刻刻感受著做戲子的卑微與痛苦,他怎能在她尚且不諳世事時如此自私地將她留在戲班子。

    待她長大了,不再能唱娃娃生,是否會因為唱一位花旦娘子而被臺下的看官們調(diào)笑不已?

    他已嘗過太多這樣的折辱,他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讓她以后面對相同的處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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