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對頭每天都在撩我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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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雖然不大,但格外兇,這伙打量上司的人被他們想象中的“秋后螞蚱”呵斥了一道,迅速滾出了會議室。 隔了好一會兒,會議室里的二十來個人才陸陸續(xù)續(xù)走空了。 陸知序猶豫了一下,上前兩步,抓住了晏行川有點涼的手。 兩只冰涼的手交疊在一起,讓他們彼此都瑟縮了一下,幾秒后,這種瑟縮卻又好像變相地成為了某種相依為命感的主要來源。 “我沒事。”晏行川握緊陸知序的手,抬起頭,有點勉強朝她地笑了一下,說:“陸總監(jiān)罵人的時候好威風啊,什么時候也教教我吧?!?/br> 笑容過于勉強,看起來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陸知序在這個笑里看到了某種竭力遮掩,卻還是沒能全被遮住的心酸,低聲同晏行川道:“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br> 她抬手蓋住晏行川笑得比哭還難看的眼睛,頓了一下,補充:“這是你跟我說的?!?/br> 晏行川長長的睫毛刷過陸知序手心,毛絨絨的,在某一個瞬間,甚至還帶出了一點潮濕的感覺,叫陸知序險些以為他哭了。 但陸知序拿開手時,晏行川的眼里卻什么變化都沒有,好像那點濕潤只是一個錯覺。 顫抖的睫毛在陸知序手心停留了幾秒。 幾秒后,晏行川忽然上前,將陸知序緊緊抱在了懷里,力度之大,仿佛要捏碎陸知序的骨頭。 陸知序被晏行川抱在懷里,許久,才聽見他說:“我阿姨去世了?!?/br> 一句短短的話,晏行川說了很久才說完。 陸知序幾乎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漫長的苦澀。 晏行川停了停,繼續(xù)道:“她身體一直不好,和我叔叔也沒辦法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拿我當親生的養(yǎng)——只可惜我太不識趣,對她總是感激多于親昵,從沒和她親近過,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br> “其實前些年醫(yī)生就說她快不行了,所以晏叔叔才把公司交給我來打理,自己去療養(yǎng)院陪她。但我沒想到,她會離開得這么快?!?/br> “我以為……” 晏行川閉了閉眼,眉角帶出一點忍痛的影子:“我以為還有時間的。” 晏行川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句話中,都仿佛帶著極大的克制和忍耐。 陸知序任由他抱著,很久,才想起看見父母離婚那天,那個難過的自己。 生命中總有那么一些人,是你只要想到自己最終會失去他,就會難過得無以復(fù)加的。 但“失去”這件事,本身就無可避免,即使是被最愛的人陪著,這種疼痛最多也只能緩解,而不能消除。 陸知序靜靜聽著晏行川的心跳,很久,才抬手將他抱了個滿懷,在他耳畔說:“行川,你還有我?!?/br> 【知知,你還有我?!?/br> 某一個瞬間,十七歲的晏行川的聲音和二十七歲的陸知序的聲音重合了。 陸知序緊緊抱著晏行川,想,如果不能消弭這種疼痛,那她起碼應(yīng)該和晏行川一起感受這種疼痛。 不管發(fā)生什么,她起碼會和晏行川一起面對這即將到來或已經(jīng)到來的一切。 第62章 晏行川被晏董事長和晏夫人收養(yǎng)時,已經(jīng)是個懂事的小大人了。 他那年雖然才七歲,但劇變的生存環(huán)境就擺在眼前,父親和去世和母親的不聞不問很快就錘煉出了他與年齡完全不符的穩(wěn)重。 七歲的晏行川從被他母親拋棄的那一刻起就清楚地知道,他這一生中,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所以他母親親手將他送進晏董事長家時,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他只是靜靜看著那個生他、養(yǎng)了他七年,最后因為一筆高額撫養(yǎng)費就親手把他送回晏氏老宅,變相拋棄他的女人,很輕地叫了一聲“mama”—— 那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這么稱呼這個女人。 重生回高中時代時,晏行川曾經(jīng)對陸知序說,他母親是因為覺得自己給不了他更好的生活而放棄他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 但其實不是。 他母親只是覺得,如果把他留在身邊,她就無法擁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不如扔下他。 從被放棄的那一刻起,晏行川就知道,他母親,和他父親一直都是一類人。 他們熱衷于追求刺激,追求一切能給他們帶來新鮮感的東西,他們愛自己的瘋狂、清醒,甚至是痛苦,這種愛超越其他一切。 當他們的欲望得到滿足時,他們或許還能大發(fā)慈悲,勻出一些愛分給他們年幼的孩子,但當他們被生活拖累,自身難保時,晏行川的存在本身,就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累贅。 晏行川的母親接受不了把這個累贅放在身邊,從此走上撫養(yǎng)孩子的道路,所以晏家一提要把晏行川帶回去,她就立馬選擇了扔掉他。 晏行川對此早有預(yù)料。 他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然后默默忘掉了那個生他的女人。 但有些事是注定忘不干凈的。 很多年后,晏行川在把他母親的臉忘得差不多了以后,卻總會無端記起她把他送進晏氏老宅的那一天—— 晏行川記得,那是個黃昏。 昏沉的光從莊園蓊郁的綠植間投射過來,細碎的光斑把他記憶里的那個女人的臉孔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在仰起頭來的小晏行川的視野里,那張光下的臉像是一幅光怪陸離的油畫。 他在這種陌生的壞境里下意識感到了恐慌,于是抬手,拉緊他母親的衣擺,企圖阻止她向前。 他母親便停下腳步。 晏行川以為他母親起碼會猶豫一秒。 但其實沒有。 她只是很靜很靜地掃了晏行川一眼,扯開他的手,說:“聽話?!?/br> 目光和語調(diào)都稱得上無情。 晏行川全身的血都在那一眼里冷了下來。 七歲的晏行川懵懵懂懂地想,哦,我要被拋棄了。 那一個瞬間,晏行川知道,他就要失去母親了。 很多年以后,他也始終堅信,他母親松開他的手,讓他聽話的那個瞬間,就是他這輩子離“母親”這個詞最近的時刻。 此后所有的時光,他都是無家可歸的。 晏行川一直這樣認為。 直到他遇見晏董事長和晏夫人。 晏行川其實很難定義晏董事長和晏夫人在他生命中的意義。 七歲以前,晏行川基本沒怎么見過這兩個人,他父親雖然偶爾會提起他這位血緣意義上的叔叔,但對晏行川來說,沒見過面的叔叔,和陌生人其實也沒什么兩樣。 因此,這個晏行川沒見過幾面的、所謂的“叔叔”,忽然提出要收養(yǎng)他時,晏行川其實是心懷戒備的。 他以有限的見聞,設(shè)想了一百種這位叔叔或是逼不得已、或是有利可圖、或是沒事找事的可能。 他甚至還想,要是收養(yǎng)他的叔叔和他相處以后覺得他不好養(yǎng)活,是個壞孩子,那他一定不等他們把他掃地出門,就自己搬去福利院。 省得再被拋棄一次。 七歲的晏行川身上長滿了名為“忽視”、“傷害”,以及“拋棄”的刺,他在周身豎起籬墻,企圖用這些刺來保護自己。 但這些橫生的刺還沒來得及扎出來,就在他和晏夫人見面的一瞬煙消云散了。 晏行川踏進晏家老宅,正硬邦邦地想著要是他名義上的叔叔阿姨看他不順眼,他該怎么表現(xiàn)才不至于太沒有禮貌的時候,晏夫人就忽然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和臉。 細膩的掌心帶著不太明顯的紋路,擦過了晏行川的感覺神經(jīng)。 格外溫暖。 他動了動鼻子,剛要說話,鼻尖就忽然傳來了晏夫人衣袖間隱隱帶著的,那一線溫柔、卻又不知具體名字的香水味。 晏夫人十分和藹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后蹲下來,平視晏行川道:“這就是川川吧?” 晏行川在這句突如其來的“川川”中愣了足有兩分鐘。 面前的晏夫人眉眼沉靜,瞳仁深處含著慈和且溫柔的笑,看晏行川的目光近乎縱容。 某一個瞬間,晏行川看著蹲下來看他的晏夫人,幾乎產(chǎn)生了某種她在等他加入這個家,且已經(jīng)等了很久的錯覺。 兩分鐘后,晏行川才在晏夫人的笑中回過神,被迫接受了“川川”這個小名。 在晏氏老宅生活的日子和晏行川曾經(jīng)的一切設(shè)想都不同。 晏董事長工作忙,平時基本都在公司,晏夫人身體不好,住療養(yǎng)院的時間比住家里的時間要多得多,晏行川一向不怎么能在家里看到他們。 但他們永遠會把晏行川帶在身邊。 周末的時候,晏董事長在公司加班,會特意把晏行川塞進自己的會議室里,一邊批文件,一邊盯著他寫作業(yè)。 晏行川寫完,他還要暫停一下自己在做的工作,替他把作業(yè)從頭到尾檢查一遍。 寒暑假到來的時候,晏夫人在療養(yǎng)院休整,基本不怎么回家,她怕晏行川一個人住會害怕,于是就干脆在療養(yǎng)院旁找了間三居室,帶著晏行川住了進去。 只要一有空,她就總會拉著晏行川去逛樓下的公園,還美其名曰是陪小孩子鍛煉身體。 無論晏行川什么時候回家,回哪個家,他們中的一個都總是會在家里亮一盞燈等他。 桌上還會常年備著溫熱的小點心。 這兩個人彼此相愛,夫妻和睦,又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能給孩子的寵愛都盡數(shù)給晏行川。 于是晏行川長久以來長在身上的那堆刺,很快就在這樣的溫柔撫育之下消失了。 在晏行川未及反應(yīng)過來的漫長時光中,晏董事長擔起了作為他父親的責任,而晏夫人則潤物無聲地成為了他真正意義上的母親。 毋庸置疑,他愛這兩個人。 但小小的晏行川卻并不知道怎么表達這份愛。 他心里不管裝著多少親昵,行動上卻總是表現(xiàn)很別扭。 晏董事長把公司當托兒所,不管是上班還是開會都帶著他,甚至連出差訂酒店都要訂親子房的時候,他就會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地對晏董事長說:“叔叔,你該學(xué)著做一個不用孩子陪就能自己上班的大人了?!?/br> 話語十分可笑。 但語氣卻居然是真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