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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默了默,她臨走前去了東南院落,只是他不在。明珠笑笑說:“多少年了,老樣子。也無妨的,慢慢來吧。” 常念嘆息一下,問她:“可你還有多少年可以等?”她記得明珠今年十八,在大晉朝,這年紀(jì)的閨閣女子大多數(shù)都已成親了,怎么還能再光陰來等這個不確定的男人? 明珠看著常念那雙誠摯清澈的眼,許久沒有說話。 常念問這話,倒不是想讓人為難,旋即轉(zhuǎn)移話題道:“再過一月左右,本公主也要和侯爺回銀城侯府了,到時你可記得來府上教本公主繡工。” 思及這位公主的繡工,明珠有些頭疼,還是柔聲應(yīng)下:“承蒙殿下厚愛,民女自當(dāng)盡心?!?/br> 送別一行人,常念挽著江老太太回了府。 這幾日算是老太太近年最歡心的日子了,孫子娶了乖巧聰明的孫媳,那冷性子也難得有所轉(zhuǎn)變,待過個幾年,養(yǎng)好孫媳的身子,生個小曾孫,江家有后,便再好不過了,她便是死也能瞑目。老太太瞧著回后院路上的指路小標(biāo),笑出了聲。 常念困惑皺皺眉,問:“祖母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哪有!”江老太太笑著擺手。 心中卻開始琢磨起來,改日再尋幾件好玩的小玩意來,給孫子和孫媳增進(jìn)感情,她老婆子活到這把年紀(jì)了,還要什么臉?她要江家長盛不衰,要曾孫! - 伴隨著小日子過去,常念的好心情又盡數(shù)回來了。 誰料寧遠(yuǎn)侯也算著時候。 不過這回不是癡迷那檔子事了。 這日一大早,那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起,好聽是好聽,只是說的話,就不那么美妙了。 “阿念?” “該起身了?!?/br> “學(xué)而不思則罔?!?/br> 常念:“……” 這是夫子當(dāng)上.癮了么? 第58章 星象 愿常念長命百歲 這會子, 常念無論如何也起不來??! 盡管江恕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神色很冷肅,是那種叫人看一眼就禁不住心底打顫背脊生寒的威嚴(yán)和冷沉,所以軍中將領(lǐng)們乃至府上的仆婦婢女們都害怕他。 可, 她不怕。 或許是江恕對她總是藏著若有若無的偏愛, 又許是昨夜將最隱秘的心事都袒露出來了,推心置腹的交談永遠(yuǎn)是最好的拉近關(guān)系的法子。哦,對了,他昨夜還說什么來著? 常念望著頭頂淺紫色的紗帳,慢慢想起來了, 她側(cè)身看向江恕,漂亮的眼睛眨呀眨,透出一點(diǎn)無辜:“侯爺, 你昨夜才說,我只要做我自己便好,可如今我只想睡覺啊。” 這話, 江恕竟一時無言以對,默了半響,還是耐著性子試圖跟她講講道理:“朝陽,眼下酷暑將過, 天氣漸涼, 早晚正適宜外出習(xí)馬術(shù),待過一陣入了秋后, 西北風(fēng)沙大, 冬日飄雪極寒,及至開春很長一段時日,你的身子都不能隨意出門,若不趁此時機(jī)好好鞏固, 掌握要領(lǐng),那日豈非白費(fèi)功夫?” 常念頗為贊同地點(diǎn)頭,只還賴在軟乎乎的被子里不想動騰,軟聲撒著嬌道:“侯爺深謀遠(yuǎn)慮,考慮自然是頂頂周全,然,要早起,委實(shí)太為難我了?!?/br> 江恕臉色一沉,實(shí)在拿她沒辦法,到底退讓一步,約定每日傍晚空出一個時辰的功夫,教她騎馬。 他是那說一不二的嚴(yán)苛作風(fēng),凡事不論大小,樁樁件件必須規(guī)整完成,沒有半點(diǎn)私情可講。 繞是常念這樣憊懶的性子,也被拎著日日往馬場去,從上馬到不需人扶著,慢慢的也不要江恕在前面牽馬,一個月下來,她自個兒便能騎著平安緩緩走動了,一套動作雖稍顯柔弱,卻是行云流水,頗有幾分將門虎女的颯爽。 春笙和夏樟以及瓊安殿陪嫁過來的宮婢們都看呆了。 這還是她們?nèi)醪唤L(fēng)的殿下嗎? 要是虞貴妃娘娘看到該有多欣慰?。?/br> 那夜江恕對常念的優(yōu)點(diǎn)總結(jié),其中一條“很堅(jiān)強(qiáng)”是沒有說錯的,他詞不達(dá)意,該是十分有毅力才對。 就是這樣一個精致脆弱的身體卻藏著無盡的勇氣和毅力,哭歸哭,鬧歸鬧,正事不耽誤。 常念被拎到馬背上還是抱怨連天的,氣洶洶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吃了江恕這個禽.獸才好,可一日日的堅(jiān)持下來,雖也耍賴,卻從沒有撂挑子不干,有時候甚至是一邊罵人泄憤一邊學(xué)。 這模樣格外招人疼,江恕也多了幾分耐心去哄,光是騎裝便裁了有十多套,余下珠寶首飾一類,隔日送兩件來,荊禹演武場過大,不合適,便另在安城軍營旁抽調(diào)出一個馬場,清除閑雜人等,只給她練馬所用。 偶然有一回,陳副將在馬場附近辦事,遠(yuǎn)遠(yuǎn)見了這陣仗,不禁咂舌,連連感慨:“乖乖,侯爺這是哄小孩呢?” 十騫早已習(xí)以為常:“殿下就是有這能力叫侯爺放下身段原則,見多了便沒什么好奇怪的,說不準(zhǔn)哪天殿下想要天上的星星了,侯爺也要叫我們造把天梯出來?!?/br> “你小子,大白天做夢說胡話也不用這么夸張吧?”陳副將撇嘴,顯然覺著十騫夸大其詞了。 十騫聳聳肩,也不多說什么。一同前來的時越倒是冷不丁地接了句:“他寧遠(yuǎn)侯要真能干出這等荒唐事,我時越就寒冬臘月光著身子繞西北大草原跑一圈?!?/br> “喲喲喲!我們可都聽著了!” “時大人,可別一語成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