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男主人設崩了[穿書] 第125節(jié)
霍衍:“我也沒有害死他。” 楊小姐突然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那是個小玩意,看起來跟她拳頭差不多大,她笑著說:“你知道我有這個,才讓他走吧?” “我要是你,我才不讓他走,自己死有什么意思?喜歡的人和自己一起死不是更好嗎?” 霍衍:“所以你之前說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楊小姐抿著唇,她問:“你就沒有一點后悔?一點內疚?是,我爸的死不是你動的手,但造成這個結果的人卻是你,當時你只要松松口,讓我們家的資金周轉過來,我們家才不會……” 霍衍笑道:“你現在大可以拉開手環(huán)。” 楊小姐沒動,霍衍:“你不想死,就不要做出現在這副要跟我同歸于盡的樣子,說吧,你要什么。” 楊小姐看著自己手里小巧的東西,她不知道是在嘲笑霍衍還是在自嘲,她笑得彎下了腰,抓著窗沿問:“霍先生,你這輩子真心相信過某個人嗎?在某個人面前不帶偽裝嗎?” “剛剛那個就是簡堯吧?你真是用心良苦,他昏迷的時候你天天去看他,他醒來以后你把他帶在身邊,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畢竟你受了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你自己的身體都不能牽動你的心神,可能只有他死了,你才能體會到痛苦的滋味吧?” “楊小姐!”霍衍驟然提高了音量,“我可以容忍你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但你最好別牽扯上他,他哪怕掉了根頭發(fā),我也能讓你和你爸去同一個地方?!?/br> 楊小姐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害怕?我要是害怕,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里。” “我真好奇,他知道你真面目的那天會是什么樣,是會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留在你身邊,還是把你當成怪物,棄你而去?” “我還很好奇,你裝的不辛苦嗎?你自己活在謊言里,也讓他的生活變成了謊言。” “你才是真正的膽小鬼?!?/br> “就算他愛你又怎么樣?” “到你死的那天,你還是不會知道,他愛的是你還是你偽裝出來的那個人,你永遠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你。” 霍衍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好像對方無論說什么都不會讓他有片刻的情緒變化。 楊小姐笑道:“他們都說我爸是膽小鬼,破產就破產,不負責的自殺就是膽小的象征,他們懂個屁!” “霍先生,霍總才是真正的膽小鬼?!?/br> “你看,你現在什么都有了,卻不敢在簡堯面前暴露出一點真實想法,膽小鬼這個詞就是為你而造的吧?” 霍衍:“你說完了嗎?” 楊小姐大喊道:“沒有!我有很多話想說,我想撕爛你臉上這層虛偽的面具!霍衍!沒人會愛你這種人!你不配!” “你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你不會惡心嗎?不會想吐嗎?!” 霍衍冷漠的看著她:“那又怎么樣?我給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的醫(yī)院,最好的學校,最好的朋友,他將來還會擁有最好的家庭和人生,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br> “情圣啊,大情圣……”楊小姐夸張的怪笑,“你也就只能用這種話勸你自己了?!?/br> “你心里什么都清楚?!?/br> 霍衍:“楊小姐不怕死,但總還有記掛的人吧?我記得你的兩個哥哥現在都還在到處求人,想自立門戶,重新帶著楊家回到以前的高度,你連他們都不在乎了?” 他的語氣就像一個關切的長輩。 但楊小姐只說:“我今天來找你,就沒想過我會怎么樣,他們又會怎么樣。” “要是我現在走了,你之后會放過我嗎?” 她忽然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站直了身體以后說:“本來我是想穿自己最好看的那套衣服來的,但想想覺得也沒必要,反正我爸死的那天,我也死了。” “霍先生,你還有什么話想跟簡堯說的嗎?最好別給自己留遺憾?!?/br> 她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爸死的那天,親戚們都沒有來,她打了無數個電話,求了無數個人,但所有人都只會推脫,沒人敢得罪霍衍,哪怕霍衍并不在乎他們在干什么。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但活著的人還得費盡心思的活著。 就連她的兩個哥哥,在父親死后也沒有真切的為父親傷心過,他們忙著去整理人脈,收拾舊山河。 只有她真正感受到了家庭破碎的痛苦。 沒人為她和父親考慮,那她為什么要為他們考慮呢?反正她要死了,顧不上那么多了。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霍衍,想從霍衍臉上看到對死亡的畏懼,她希望霍衍能露出祈求痛哭的丑態(tài)來,可她失望了。 從始至終,霍衍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能跟恐懼掛上鉤的表情變化。 “霍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睏钚〗闫届o地問。 霍衍也沒什么情緒變化的回答:“你問?!?/br> 楊小姐:“你的狠毒是天生的,還是后天自己悟出來的?” 霍衍笑了笑:“都有?!?/br> 楊小姐“哦”了一聲:“那我沒有看錯你?!?/br> 她的左手終于放在了手環(huán)上,只要她輕輕一拉,手環(huán)就會松開,到時候這里就會化作一片火海,有轎車本身作為燃燒物,霍衍又距離她這么近,不死也要躺在病床上受一輩子的折磨。 “楊小姐?!被粞芎鋈粡堊?,“你爸出事前的前一天晚上他來找過我。” 楊小姐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看向霍衍,語氣急躁地問:“我爸找你說什么?” “他讓我放你們一馬?!被粞芪⑿Φ溃盀榱祟A防今天,之前每一次我會斬草除根,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br> 霍衍輕聲說:“他跪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一輩子,難得低一次頭,他跪下去的時候我能聽見他骨頭在響?!?/br> “他最心疼你這個女兒,讓我睜只閉只眼,給你留兩套房子?!?/br> 霍衍:“我確實給你留了,不是嗎?所以我為什么愧疚?他跟我為敵,我最后還放了你們兄妹一馬?!?/br> 楊小姐眼眶通紅:“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了?!” 霍衍:“那倒不用,畢竟我也沒想著要你們回報?!?/br> 楊小姐喘著氣,霍衍繼續(xù)說:“在我跟你們打交道之前就很明確的知道我要做什么,從一開始,我們兩邊都各有所圖,只看誰手段更勝一籌。” “你爸無非是運氣好罷了,活到那個年紀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該退,不知進退的人有那個下場不是很正常嗎?” 此時此刻,楊小姐終于忍不住了,她把頭探進車窗內,空著的那只手去扯霍衍的衣領,她想在霍衍身上狠狠咬一口,咬下他一塊rou,咬得他血rou模糊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就是現在。 霍衍反制住她伸進來的那只手,一腳踹開車門,在踹開車門的那瞬間,霍衍松開了鉗制住她的那只手,楊小姐瘦的幾乎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身體飛出去兩米遠。 她沒能從劇痛中反應過來,霍衍就已經打開車門走到了她面前。 他背著光,她睜眼的那瞬間看不清他的臉。 然后她的手心一空,那個小小的玩意被霍衍收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平淡:“你問我有沒有良心?” “那是什么?值幾個錢?” 楊小姐倒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用來威脅霍衍的東西沒了,霍衍對她再沒有任何顧忌,可她還是梗著脖子說:“我沒成功,總有人能成功,霍總,你最好求神拜佛,讓佛祖保佑你別出事吧?!?/br> 她仰面躺在路上,太陽驅不散她心底的陰冷。 不過她似乎并沒有因此感到痛苦,反而說:“我等著,等著你眾叛親離的那一天,不知道到時候你會不會做出跟我爸一樣的選擇?” 站在路邊的簡堯也在看到楊小姐飛出去的那一刻朝這邊跑了過來。 楊小姐看著簡堯一臉焦急朝自己跑來的樣子,陽光落在他的頭頂,他的頭發(fā)似乎變成了棕色,她眼底閃過一絲同情。 簡堯剛剛跑過來,還沒來得及問出了什么事,就看到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女人躺到在地上突然抽搐起來,她的嘴角不斷冒著白泡,臉色由白變青,嘴唇也開始泛烏。 簡堯蹲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給她人工呼吸,還是該給她做別的急救措施,他無助的抬頭看著霍衍。 霍衍已經掏出了手機,他撥打了120的電話,報完自己的地址后才微微彎腰,抓住簡堯的手腕把簡堯拽了起來,然后一把抱住了對方。 簡堯被嚇了一跳,他小聲說:“怎么了?” 霍衍的聲音很輕,但又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埋頭在簡堯的頸邊:“她恨我。” 簡堯:“……我聽出來了,你先別抱,等救護車來了再說?!?/br> 霍衍:“當時她爸跟周氏集團有項目和業(yè)務上的矛盾,我那時候還不是周氏總裁,只能按照我爸的意思做事,事情是我做的,她報復我也是應該的……” 簡堯厲聲呵停他的話:“你說什么呢!就算是造孽,也是周晟造的孽,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自己都身不由己,還管別人?!” 他掙脫了霍衍的懷抱,認真看著霍衍的眼睛,聲音格外有力的說:“你放心,我不會懷疑你,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就相信她剛剛說的話?!?/br> 簡堯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他語無倫次道:“她肯定不會有事,說不定她是有什么病,現在犯病了,救護車把她帶去醫(yī)院就好了?!?/br> “你別這樣!”簡堯朝霍衍吼道,“不是你的問題,你別往自己身上攬鍋!”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簡堯和霍衍一起去了醫(yī)院。 在經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搶救后,這個簡堯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沒能被搶救成功。 她的死因是服毒,在跑來找霍衍之前,她就已經喝下了農藥,錯過了最佳的洗胃治療時間。 醫(yī)生還以為簡堯和霍衍是她的親屬,對著他們說了幾句節(jié)哀。 簡堯迷茫的看著醫(yī)院走廊里的燈,白熾燈太亮了,亮得讓人覺得冷。 死亡原本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誰都會死,但簡堯還是被震住了,因為這個死了的人在一個多小時前還情緒崩潰的又吼又鬧,怎么也看不出她馬上就會撒手人寰。 但簡堯知道他必須安慰霍衍,于是他抓住霍衍的一只手,認真地說:“你別把這件事當成是你的責任,她自己喝的藥,自己做的選擇,跟你沒有關系?!?/br> 霍衍微微點頭,他苦笑道:“如果我當時知道會有今天,那無論周晟讓我怎么做我都不會如她的愿,她的死我有責任……” 簡堯:“你有什么責任!” 簡堯的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周圍來往的護士下意識的看向他,簡堯立刻低頭,放低了音量說:“你不能總是把別人的錯攬到你自己身上,周晟就是利用你,他在后面享受好處,但壞處都是你去背?!?/br> “不止是周晟,很多人都是這樣。”簡堯甚至聯(lián)想到了自己,他覺得自己跟周晟他們沒有區(qū)別,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聯(lián)系她的家人吧。” “你有她家里人的聯(lián)系方式嗎?” 霍衍拿出手機:“有,我去給他們打電話?!?/br> 霍衍拿出手機走向醫(yī)院的安全通道,離開簡堯之后,他臉上的表情才有了變化。 在沒有光的安全通道里,霍衍的全身被黑暗籠罩,他站在陰影處,好像跟這陰影融為一體,黑暗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無法割舍的,無法摒棄的一部分。 他沒有同情心,無法與人共情,永遠學不會憐惜弱小,更不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 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 楊蘭說的確實沒錯,他活在謊言中,還給簡堯也構造了一個謊言。 霍衍撥出了號碼,那邊很快就接了,男人的聲音沙啞疲憊,卻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霍總,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