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得到的。”元崢回憶了一下小高他們的舉動，以及剛才看到的那些年紀(jì)比他稍小一些的孩子的舉止，認(rèn)為自己是可以吃得這個苦的。而且他都考慮過了，轉(zhuǎn)武職他也不抵觸。不能繼續(xù)在府里讀書固然是個極大的遺憾，但是人生總是不能萬事如意的。相較讀書出人頭地，繼續(xù)按照公孫佳的安排做事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做了武將之后再繼續(xù)讀。

    公孫佳笑笑：“去吧。”

    “是！”元崢又叩首，添了一句，“我說過的話也是算數(shù)的！我能為您做所有的事情！”

    公孫佳擺擺手：“去吧，如果改了主意，就告訴阿榮一聲?！?/br>
    “我為您效忠的主意不會改的！”

    元崢當(dāng)時說得擲地有聲，晚飯后就被榮校尉從單間里提了出來，一腳踹進(jìn)了大通鋪，把他給整傻了。

    榮校尉道：“凡在這里的，都要憑自己的本事晉升。小高，你給他講。”

    小高與元崢熟，告訴元崢，在這里是按級晉升的，就像軍中要按軍功晉級一樣。小高能入府進(jìn)修，是因?yàn)橹八龅煤?。其他的待遇也是一樣的。比如睡覺吧，單間那得是百夫長級別才能有的。以下都是通鋪的命。什長可以在大通鋪間里有自己的單人床，伍長可以在通鋪里選擇自己的鋪位。

    元同學(xué)不肯當(dāng)兒子，就只好從最低一層做起。如果成績太差，這打掃衛(wèi)生的活就歸他了。

    “對了，你的衣服，要換。在這里沒有穿成你這樣的?！?/br>
    元崢：……

    第57章 初到

    這是元崢此前從未有過的體驗(yàn)。

    上一次睡大通鋪還是在逃亡的路上, 什么也講究不起來，住個荒村野店，過往行商、趕車的投幾個銅子兒住一晚的那種, 什么亂人都有。氣味極差，呼嚕聲此起彼伏。此時睏得很了，什么都顧不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現(xiàn)在這里也是大通鋪，卻與逃亡路上完全不同。至少逃亡路上沒人要求他要疊好被子，還得按時按點(diǎn)睡覺。在公孫府里, 也沒人管你什么時候睡覺，但是會有人管你什么時候起床。到了這里, 凡事都有規(guī)矩，且執(zhí)行起來比別處可要嚴(yán)多了。

    “這是住宿，”小高說，“我?guī)阍僮咦呖纯? 領(lǐng)身衣裳、領(lǐng)套鋪蓋, 再給你細(xì)說一些別的?！?/br>
    元崢兩手空空, 行李都在府里了, 不過就算帶了來, 也沒法用、也沒地方擺。他看了小高一眼，打算聽小高說完了, 再問一些他想知道但是小高沒講的事。

    小高辦事也認(rèn)真負(fù)責(zé)，領(lǐng)他出去就開始說：“這里是飯?zhí)? 三餐是定時定刻的，過了時辰就只有餓著了。跟府里可不一樣?！?/br>
    公孫府那兒，三餐也是定時定刻，但是灶下總有那么一兩眼灶是不熄火的, 防著主人隨時想吃了隨時能有。凡有人的地方都會有人情，也有些情面大的仆人，可以讓廚娘給開個小灶。但是這些都不常見，放到了這里，可能性就更小了。

    小高解釋說：“這里凡物都有定量，不會餓著你，也絕不會讓人糟蹋了東西。對了，功課不好，也要罰做雜事。到廚下刷碗也是有的，沒事不要得罪廚子?！?/br>
    接著是到了校場，小高又說：“每日卯時二刻就要起身……”念了一天的日程，起床之后就是晨練、早課，然后是早飯，飯后可以上一會兒課，然后接著cao練，然后是午飯，飯后可以休息一會兒，下午接著練。一天到晚，就是不停的練練練、再學(xué)一點(diǎn)知識。

    小高道：“這里與府進(jìn)而不一樣，有多少真功夫都在手上，不像府里，只要得了主人喜歡就能混下去。也沒有佛堂里兩位師太那樣的職位，可以曬太陽養(yǎng)老。做得不好，就得從這里退出去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兒，但是我們，都是這樣的，都得拼命留下來。你愿意練或者不愿意練我不管，不要拖累了別人?！?/br>
    元崢問道：“你們……是怎么回事？”他與小高算是在府里認(rèn)識的熟人，也只是熟人而已，并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對小高幾人的情況不算了解。

    小高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道：“我們都別人不要的人?！?/br>
    “咦？”元崢很驚疑，別人他不知道，但是小高這幾個人，正常人家怎么能夠不要這樣的孩子呢？他們一看長得就是看家人的樣子，不像他，一看就是“非我族類”。小高他們又認(rèn)真刻苦、又肯吃話，腦子也還不笨。誰家會舍得不要他們呢？扔掉這樣的孩子，未夠太奢侈了。

    元崢問道：“是……家境不好么？”

    小高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笑：“是家不好?！备杉揖呈裁词?？

    “行了，在這兒別多問什么‘家’的事兒，都沒好事，沒人愛聽這個！愛聽、愛說的，遲早得出事兒。切~”

    元崢道：“榮校尉讓你今天帶我，今天我就要問明白了，你說明白了，我以后就不問了?！?/br>
    小高撇撇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這里，”他伸手指出去，畫了個圈兒，“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里家里不要的貨，是喪門星、丑八怪、性子差、討人嫌，不像人樣。看著腳趾長得長，以后不會孝敬娘……理由多著了，誰會記得清？擱這兒可不是府里書堂，你問得越多先生越喜歡。這里跟府里不一樣！”

    元崢道：“哦?！?/br>
    小高看了他一眼，繼續(xù)領(lǐng)著他往前走，又給他介紹了這里的學(xué)堂。推開門，對元崢道：“這里不比府里，先生也不是府里小郎君聘的那樣。這里的人能識字就不錯了?！?/br>
    元崢打量了一下這個書堂，帶著整個營區(qū)都有的那么簡單。一排一排的桌椅排得整整齊齊，地上也打掃得干干凈凈。墻上掛的也不是什么名人書畫，而是幾幅不知道誰寫的字。

    小高道：“走吧，領(lǐng)你的東西去。”

    路上，小高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把你也弄過來了，不過這里有這里的規(guī)矩，與府里不一樣。在這里，你什么都要做好才行。領(lǐng)了東西就放到大屋里去，什么時候你能做上百夫長了，那個單間就是你的了。你要只是來這時玩一玩、圖個新鮮，就趁早回去吧，別占別人的機(jī)會?！?/br>
    元崢看了他一眼。

    小高目不斜視：“這里的人，離開了是會死的，他們是不會讓著你的。大家都要爭個上游，誰做得好，還能進(jìn)府里去，就像我們一樣。你比比府里，再比比這里，誰會不拼？”說完這些，就不再多言了。

    元崢問道：“為什么離開了會死？”

    小高冷笑道：“我剛才說的你都沒聽是吧？攆了出去，家人又不喜歡，還能做甚？”他又指了幾間房，說，“那幾間，以前里面是住滿了的，現(xiàn)在都缺了人，你就是要填到西第二間去的?！?/br>
    元崢道：“他們?yōu)槭裁磿x開？”

    小高道：“傻子唄！過年放了個假回去，吃得飽、穿得好了，叫人哄了兩句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貋砀艺f，能不能把他兄弟也帶過來？他兄弟長得比他高、養(yǎng)得比他壯……嗤。

    還有那等軟骨頭的，就那邊那一排屋，那里頭住的是女的，缺的人更多！有個丫頭，過年回家，家里頭一瞧她樣樣都比在家時好，聽她一說，就動了念頭，想拿她妹子替了她過來。將她許給外莊一戶人家當(dāng)童養(yǎng)媳去了。校尉問她，可愿留下來，她說她聽爹娘的。行吧，那是她的爹娘，就退回去了?！?/br>
    元崢也搖頭，覺得這人真是慘。他沒有問這些人后來的下場，都是小孩子，也沒不是什么“犯賤”之類不好的話。問小高：“她那妹子，也進(jìn)不來吧？”

    “當(dāng)然！輪到他們來教主子怎么做事了么？跟主子討價還價，想得美！”

    小高道：“好啦，到了，對了，拿到了之后就把衣裳換上。他們要是惹你，你也不用太客氣，在這兒，別慫。”

    元崢認(rèn)真地說：“好?！?/br>
    在府里的時候，元崢對小高也還不錯，小高又多講了一句：“在這里，不可以有私斗。不過呢，難免有些切磋，這個是不會罰的。不過可以將人打傷，不能將人打殘。你懂吧？”

    元崢點(diǎn)點(diǎn)頭。

    小高道：“致人殘疾了，傻哪兒賠哪兒，打瘸了別人，校尉就會打斷你的狗腿，打瞎了人，就會取你的眼睛。同伍的人陪著挨板子，同什的跟著餓飯。到了。”

    元崢領(lǐng)了兩套衣服，一副鋪蓋。小高帶他到了說的大屋里，問一個黑瘦的男孩兒：“你們這兒的空鋪在哪兒？這是補(bǔ)給你們屋的？”

    男孩兒道：“喏，就是那兒了?！睂⒃獚樕舷麓蛄苛艘幌拢昧ν樕峡戳撕脦籽?。小高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看到眼里拔不出來了！這是王二，這伍的伍長?！?/br>
    王二道：“你別是傻了吧？弄個小娘過來！”

    小高進(jìn)府的時候，元崢的稱呼都改了，他一直認(rèn)為元崢是個男孩，并沒有這個認(rèn)知的障礙，罵道：“放什么屁？他是男的！校尉說補(bǔ)給你們的！以后他歸你管了?！?/br>
    王二道：“行。你，叫什么？”

    “元崢。”

    “豁，有名兒呢？”王二吹了聲口哨。他們這些人，通常都是張三、李四之類的稱呼，因?yàn)樾∶y聽了，有些干脆連個小名都沒有，叫個二矬子、三冬瓜之類的。這些莊戶人家，就算是個疼愛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取到好名字，何況是不怎么喜歡的呢？

    小高道：“你正經(jīng)些，別忘了，他要不好，你全伍受罰。”

    “就你正經(jīng)！怎么去了又給退回來了呢？這月小校要開始，輸了，你那房就得給我讓出來了！”

    “滾你娘的蛋！那房我住了就不會讓出來！”

    元崢發(fā)現(xiàn)，小高回營之后話明顯比在府里多了。小高卻不再理他，丟下一句：“我去我屋了?！本筒还芩麄兞?。

    還好王二這小孩兒雖然溜里溜氣的，倒是很伶俐，指著墻邊排大柜子說：“丙字號的柜子是你的，雜物可以放到那里。盆放到架子上……”指點(diǎn)他把東西放好。丙字號的柜子里已堆了大半柜的東西，王二將東西清了出來，奮力塞進(jìn)一個甲字號的柜子里。

    元崢放好東西，收了丙字號的柜子鑰匙。聽王二繼續(xù)給他講規(guī)矩，王二手腳過于靈活，不時捏捏元崢的臉：“你這細(xì)皮嫩rou的，吃得了這個苦嗎？小心被退了！哎，上課別拖后腿，連累大家一起挨罰！校尉的規(guī)矩，一人學(xué)不好，全伍受罰，你給你小心些！誰害了大家伙兒，回來大家伙一塊兒收拾他！”

    拉拉雜雜給他說了許多，外面鐘聲響了起來，王二跳了起來，拖著元崢往外跑：“快！開飯了！”

    元崢稀里糊涂地跟著吃了餐飯，用飯時，周圍的小孩兒都看著他。他又找到了一些在老家里的感覺，被人圍觀，被人疏遠(yuǎn)的感覺。

    頭一天，榮校尉給他適應(yīng)。當(dāng)天晚上，鐘一敲，他又被王二拉到了井邊：“快！排隊搶水，趕緊洗漱。到了時辰不熄燈躺下，要挨罰的！”元崢又跟著他搶著打水，再洗漱回房。

    回房躺下之后是可以小聲說話的，同伍幾個人坐在大通鋪上聊天。這一排通鋪能睡兩伍，隔壁伍的人難得看到一個生得這么漂亮的人，雖性格孤僻的多，也都好像。如王二這中小痞子，已伸手扯他褲子：“你真是男的？”

    元崢不動聲色壓住他的手：“你還沒說完呢?！币粔褐掠行┏泽@。他的個頭在這群小孩兒里是鶴立雞群的，力氣也不小。但是這個王二居然反手一繞，不知怎么的就把手繞開了，又笑著扯他衣裳：“還有點(diǎn)小脾氣呀！”

    黑暗中，元崢的臉色也黑得很難看。是他錯了，在府里安逸地住了幾個月，竟忘了世間還是流氓多?！芭椤痹獚樢蝗瓝v在了王二的臉上，將他打得鼻血長流。

    王二怔了一下，反手也來了一拳：“你干嘛？”他打架純是反射性的動作，打到之后指骨一疼，暗叫晦氣，一定是沒有打中鼻子，這觸感是打到顴骨了！

    兩人就在鋪上撕打了起來，黑暗中，一旁的人也不好相幫，都在往兩邊讓，給他們空出地方來，讓他們打。什長也不阻攔，只要不是私下約架打出毛病來，這樣的沖突是被允許的。人人都壓抑著小興奮，不敢大聲叫好，怕引來巡夜人將這一屋子都揪出去，大晚上的打板子。

    什長是單住一張床，不聲不響地從床上摸了下去，點(diǎn)著了一盞燈，放在一旁，等他們打完。

    兩人并沒有很快的分出勝負(fù)，元崢是大一、兩歲，個頭長得好，王二是受過更多的訓(xùn)練，又靈活。兩人打了個旗鼓相當(dāng)。

    什長等到他們兩個人一個雙腿盤在對方腰上，一個雙手按著對方肩膀，都大聲喘著粗氣，再都發(fā)不出什么招來了，才說：“行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誰起不來拖累大家伙兒，看我怎么收拾他！”

    這話比什么都管用，連看圍觀的都動了起來，重新鋪好被子。王二下床去開了柜子找了塊破紙塞住了鼻孔，低罵一句：“這小娘，還挺烈?！北澈笥直辉獚橎吡艘荒_！

    兩人在地上又翻滾了一回，什長看不下去了，一人給了一腳：“把他們拉開！”一伙人一擁而上，將兩個分開。元崢撣了撣衣服，又重新洗臉、梳頭才爬上鋪，他也不挨著王二睡了，與睡在墻邊的那個換了個鋪。王二仰面躺著，嘴里罵罵咧咧的，卻不再說“小娘”了，他說元崢長了一張“野種”的臉。

    元崢重新爬了起來……

    一個晚上，元崢一個新手，就與伍長連干了三場仗，同屋十個人全都記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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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元崢被號角聲驚醒，身邊的人已經(jīng)都動了起來。他自認(rèn)一向比較自立，并不像嬌生慣養(yǎng)的小郎君那樣吃飯穿衣都還要人伺候著，沒想到這群人比他動作還快。他的衣服才穿了一半，他們已經(jīng)穿完了，等他穿好衣服裹好頭巾，人家被子都疊完了。

    什長看不下去，罵了一聲：“王二，你這王八蛋，別顧著自己跑，幫幫他！”

    王二很生氣，往日他是最快的，但是昨晚干架，打得渾身酸痛，今早動作都慢了半拍，他都不是第一個沖出門的了，還被薅回來幫元崢疊被子。王二罵了一聲娘，說道：“你他娘的給我看好了！下回自己疊！”

    咣咣一套疊好被子，就是出去cao練了。王二越跑越生氣！身上的傷不重，但是拖累了他的行動！險些掉隊挨罰！

    跑完了步是晨課，背點(diǎn)書什么的。元崢本以為簡單，沒想到營里背的不是什么開蒙的課程，而是一些軍紀(jì)軍規(guī)。王二看他這個呆樣子，心里恨得要命，還得咬著牙給他講：“你犯什么傻？跟著背！背不出來是要挨罰的！”

    背完了才是去吃飯。

    飯?zhí)美锸情L條桌子，一桌能坐二十人，兩什對坐。

    也沒有什么食不語的規(guī)矩，他們可以小聲交談。這一桌的人都往王二和元崢的臉上看，王二是他們熟悉的，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能跟他打成這樣的，一定也沒討到便宜。四下一瞧，也就元崢掛了彩了。

    仔細(xì)一看元崢，細(xì)皮嫩rou的，長得還挺好。當(dāng)下就有人對鄰座說：“怎么來了個小娘？女的不是在那邊嗎？”

    元崢眉頭一跳，王二聽了暗樂，心道：你就長得這么個娘們兒樣兒，還怪老子說？還敢打老子？有中你一個一個打下來呀！白長那么大個子，我看你是打不贏的！

    元崢的目光挨個掃過，說話的人對他一笑，低下了頭，竟沒有再說。能在這里留下的人，多少都有點(diǎn)眼色，也知道誰不好惹。元崢看起來雖然漂亮得像個姑娘，但是敢一來就跟王二動手還沒被打得很慘，就不是個軟杮子。哪怕他是個姑娘，這里的姑娘只有更潑悍。

    元崢滿意地吃他那一份飯，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王二這個王八蛋下手忒狠了，專往不好說的地方動手，感受得到王二打架是有一套的。

    飯食與府里是不能比，卻令元崢有些驚訝。他經(jīng)過一路逃亡，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怎么樣的，一般人家通常是吃個八分飽，不是為了養(yǎng)生，是因?yàn)榧Z食只夠吃八分飽的。如果人口再多些，雜糧里都得摻野菜才行。菜也是沒有很好的菜的，不要說油，鹽都少。

    這飯桌上的雜糧飯能管飽，還有一道葷道、兩道素菜，以及湯，鹽的量也夠。

    怪不得有人想拿喜愛的孩子換掉不喜歡的孩子送過來，怪不得小高會說那些話。元崢?biāo)闶敲靼琢恕?/br>
    然而對元崢來說，與營地比起來，幾個月在府中的生活堪稱養(yǎng)尊處優(yōu)了。一旦到了營地，又激發(fā)了他對艱苦生活的回憶，更苦的日子也不是沒干過。元崢想，他還是要在這里掙出個頭臉來的。

    這里是公孫家，凡有能力的人都能出頭，元崢就有這樣一份篤定。公孫佳說話算數(shù)，從不食言，營里的這些規(guī)矩也證明了這一點(diǎn)。只要做得好，就能升伍長、什長、百夫長，百夫長有單間，明明白白地擺出來。還是那個風(fēng)格！

    元崢下定了決心。

    吃完了飯，小高又過來了：“王二、元崢，你們跟我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