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側(cè) 第269節(jié)
彭犀于是出列,開始向大家泛泛說一說規(guī)矩。 一是安排把從雍邑到各地的道路打通。原本做的是主干道,即京師通雍邑的馳道陸路,以及雍邑往前的運河水路。現(xiàn)在要做的是拓寬、修整雍邑與周邊府縣的官道。雍邑在前朝時就是個副都,本有官道的底子,但是有些已經(jīng)破損荒廢了。更因現(xiàn)在的雍邑是遷離舊址新建的,幾條官道的最后一段需要改線。 彭犀說:“明日工部、戶部與所涉府縣,會同敝相府士曹,詳議規(guī)程?!?/br> 然后是非常重要的,對于開墾出來的荒地的統(tǒng)計和管理。彭犀道:“雍邑新設(shè),尚無本地豪強(qiáng),遷徙之人卻多有結(jié)伴聚族同行而來的,要嚴(yán)查戶口、土地,不可使的隱戶、隱田。要抑制兼并?!?/br> 這事兒也得要雍邑的官員與有經(jīng)驗的“附近相關(guān)府縣”官員取取經(jīng)。余盛聽到這里,將胸脯一挺,很有點自豪感。 彭犀接著又說了第三條:“要明法令!”雍邑新建,什么人都有,如果從一開始就放羊,怕要成個賊窩了,公孫佳可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李存中就被特別點頭,李存中雙耳通紅,出列拱手:“必不辱命!” 彭犀的第四條,說的是學(xué)校,容泓聽到這里一個哆嗦把腰挺直了。他給哥哥寫了信,容尚書回信把他罵了一頓,罵他多管閑事。其中一句話說得很明白——別找死!雍邑她原本想拿來干嘛的咱們另說,京城這事兒大家都爭紅眼了,雍邑是個后手。咱們得借雍邑留個活口,想活,就別講臭規(guī)矩了。如果哥哥我在京城失敗了,起碼你在雍邑還有公孫佳能護(hù)著。她能護(hù)住你,并不是憑的你那些臭規(guī)矩,恰恰是因為她重實用。 公孫佳是什么人呢?她起家靠的是軍功,刀口舔血的人,只看什么樣能活命,是不管你那些臭規(guī)矩的。因為不講究實效只玩花頭,戰(zhàn)場上就是個死!咱們現(xiàn)在雖然不是頂盔貫甲,與周廷他們其實也是在rou搏了,懂?她要用誰,肯定想得比你明白。而且趙錦也不是一般人吶,你還是太年輕!前朝后宮里能囫圇個兒出來,還能好好活到現(xiàn)在的,都不是凡人。 容泓被大哥又罵了一封信,愈發(fā)不敢怠慢。更兼這學(xué)校也是他喜愛的,聽得尤其仔細(xì)。 彭犀說的是:“第一要選拔良材,縣、府層層考試……” 聽到“考試”余盛就來精神了,嘿!這個他熟??!他懂得可多了呢!接下來的話余盛都沒聽得太明白了。反正彭犀接下來說的軍事、武備問題他也是不懂的,彭犀都沒提太仔細(xì),只點了幾個人,讓他們明天跟公孫佳直接討論。 等彭犀說完了大致的規(guī)矩,所有人心里都有底了,再看看身邊的同僚們,也更有了些親切之感。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個衙門就能辦的,比如容泓要辦學(xué),他也得要錢,那就得跟戶部打交道。戶部如果不好相處,他得跟相府里的人磨個牙,讓他們從中調(diào)解。 一時之間,人人互相打量,看同僚都像看肥羊。 公孫佳留大家吃了一餐飯之后,就讓所有人:“各安本份,忙去吧?!?/br> ~~~~~~~~~~~~~~ 余盛也不敢怠慢,先跑去開了個規(guī)劃官道、運河的會,與各縣府就官道的走向問題吵了一個下午,直吵到太陽落山,行宮要落鑰趕人了才被趕出來。問題是他挑的頭,他比這些“老古董”稍微多懂那么一點點“要想富先修路”的精神,官道一般是官府、官軍在用,拉動經(jīng)濟(jì)的作用還是有的,不過不太像后世的公路那么的立竿見影。碼頭就不一樣了!運河碼頭可是很容易帶來機(jī)會的! 他就想,能不能把這個線路稍微動一下?他想這么干,老官油子們頓時也開竅,就吵吧!因為修官道朝廷也是有部分撥款的,怎么拿、怎么占,也都有門道。 吵了半天沒吵出結(jié)果來,接下來誰修哪一段、工程標(biāo)準(zhǔn)、出多少人、多少錢糧之類就更沒法落實了。 余盛吵了半天的假,神清氣爽,全不似在政事堂里的雞崽樣,同僚們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原以為是個攀裙帶的紈绔,不想真有些本事。 余盛不知道自己在同僚心中的評價已然改變,開開心心地跑去公孫佳那兒又蹭飯去了。 公孫佳看到外甥就先笑了。 她把大外甥薅過來,確實是有公事要商談。當(dāng)然,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覺得大外甥太苦了,適合拿過來讓大長公主給他養(yǎng)胖一點的私心也是有的。 大外甥看著喜慶,是個解頤客,有他在身邊不管是氣是笑心情都會變好,那也是個原因。 這不,傻孩子一露臉,她就先開心了:“去換了衣裳來吃飯。” 余盛一蹦兩尺高,跑去換了衣服,又飛快地回來蹭飯。小姨媽家的飯,好吃! 大長公主以前對余盛這個晚輩并不特別關(guān)注,她兒孫又多,余盛的親娘喬靈蕙來歷又有點小尷尬,余盛也不夠機(jī)靈。不過眼前孩子少,余盛又確實有點意思,公孫佳還看重他,大長公主也是越看他越順眼了:“慢點兒吃,胃都吃壞了!你太公他們當(dāng)年打仗饑一頓飽一頓的,吃得就快,到老了可吃苦頭了?!?/br> “唔唔?!庇嗍⒁贿咟c頭一邊啃著條羊腿,吃得兩手油。與認(rèn)識里的“貴族風(fēng)范”并不一樣,這些人也不是所有的飯菜都讓人切好了送嘴里的。有時候也下手。遇到不講究的,吃相更是豪放。 公孫佳則是屬于比較細(xì)致的,元錚給她把烤rou一片一片從羊腿上片下來,她才動筷子。吃了幾口偏頭跟元錚咬耳朵:“你自己也吃呀,我吃得少,足夠啦?!笨丛P吃了,才轉(zhuǎn)過頭去對擠眉弄眼的余盛說:“你與他們爭吵的事我知道啦,重新規(guī)劃就是,也不要只顧你那一畝三分地,眼睛要看得廣些?!?/br> “嗯嗯。” “等定了下來,你也不要先急著走,陪我住幾天?!?/br> “好!”余盛一口答應(yīng),也不問原因。公孫佳看他這個樣子,又憨又慫還挺逗,又笑了。 大外甥是公孫佳教養(yǎng)的第一個孩子,感情也深一點,對大外甥的栽培計劃也更詳盡。她計劃大外甥三年縣令期滿就給搞到雍邑來,也想帶著余盛熟悉熟悉環(huán)境,讓余盛與雍邑的官員們認(rèn)識認(rèn)識,帶著余盛把這路關(guān)系給打通了。 現(xiàn)在做雍邑留守,余盛還不夠格,不過把雍邑分為兩縣,讓余盛掌管其中之一是她一句話的事兒。級別的關(guān)系,雍邑城分作的這兩縣比普通縣的等級更高,余盛品級上也是升了一級。既是對jiejie有了交待,接下來再給余盛升一級執(zhí)掌一府,也有個臺階不顯得突兀了。 余盛好吃好睡,回來接著與同僚們吵架。足足吵了十天,才把新的路線、各地要出的人丁錢糧等分配吵完。接下來的事就是公孫佳與京城那里打官司,這個她辦得很有經(jīng)驗了。方案送上去五天之后,京城就來了回復(fù)——可。 得到了回復(fù),雍邑這邊就要著手準(zhǔn)備動工了。各府縣官員陸續(xù)回去,余盛就還留在公孫佳的身邊。他很喜歡跟在小姨媽的身邊,因為可以見到許多名人,比如趙錦,就跟課本上畫的不一樣,跟電視劇里演的也不一樣。 他還對趙錦身邊一對青年男女很好奇,有小姨媽在,他膽子就很大,很正式地詢問了:“不知這二位是?” 趙錦大方地告訴他:“小女與犬子?!?/br> 余盛也像模像樣地與這兩人見禮,蘇謙與蘇遜對余盛也充滿了好奇,都是年輕人,形狀卻是完全不同的。趙錦看在眼里,見自己兒子白白凈凈,余盛皮膚微黑,余盛傻在面上,自己兒子傻在心里,頓時有了主意——得讓他倆交個朋友。 蘇遜的傻不是腦子笨,也不是天性愚蠢,而是一種不通世事,不知人間疾苦。趙錦想余盛是做地方官的,便建議公孫佳:“趁著天氣還沒太熱,出去走走一看看田間。下官以前做的是內(nèi)廷女官,內(nèi)里行事上手雖快,庶務(wù)還需從頭修習(xí)。正好小郎君諳于庶務(wù),可為下官的師傅了?!?/br> 余盛嚇了一跳:“不敢不敢,你很厲害的!想知道什么只管問就是了。” 公孫佳搖頭,就沒見過這么憨的。 趙錦卻高興,帶著兒女跟余盛一起出城去。公孫佳怕蠢外甥被趙錦給賣了,也帶上元錚、彭犀等人,換了身樸素的衣服一同去。 余盛還是傻呵呵的,他喜歡雍邑。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小姨媽,做事就是與人不同。他樂呵呵地想跟小姨媽顯擺,田壟怎么樣的,分地怎么分。還指出了:“他們這界不對,阿姨您看,這里是走水渠的,雖然是平原,還是有點坡度的,這地歪了,以后肯定得爭水,不如趁著地還沒開熟就把地界劃好了?!?/br> 兩手一提褲腿就蹲下來跟老農(nóng)閑嘮:“一畝收幾石呀?哎喲,那不算多,還得再耕幾年。哎,種點豆子,豆子肥地?!?/br> 路上還遇到了幾家爭執(zhí),什么你偷了我的桑,你家鵝吃了我家苗之類,余盛也都順手給斷了案。斷完才想起來,不對,這不是我的地盤,是小姨媽的,又回頭對小姨媽憨笑。 公孫佳彈了彈他的腦門兒,說:“不錯?!苯袂锟己送炅酥缶涂梢赞哆^來雍邑做縣令了。以往這種時候,她也會與農(nóng)夫說說話,問一問情況,今天有意實地考察一下大外甥,她就退后一段,由著余盛施為。 趙錦道:“這分本事我如今還沒有?!?/br> 公孫佳道:“文華不是做親民官的,要做了,以你的天資,熟悉之后會做得很好。” 趙錦道:“肯這么踏實做事的年輕人,不多呀。像我們這樣的人家,錦衣玉食長大,他們就不肯這樣蹲著。我活了五十歲,今天才明白‘親民官’的份量?!?/br> 蘇謙蘇遜頗為震撼,在此之前他們是萬想不到升斗小民之間能夠有這么多麻煩的糾紛,讓他們來斷,是難以想到這么合適的處理辦法的。二人想到母親說的話,將輕視之心收起,認(rèn)真地看余盛行事。這個看起來非常土包子的人,還是有些本領(lǐng)的。 公孫佳看在眼里,心道,普賢奴也算是長大了,我也可以不用擔(dān)心jiejie了。也是時候把哥哥接過來了。這個哥哥說的是丁晞。她把學(xué)校也建好了,主事的也是名門子弟,自己的侄子們也可以好好讀書了。 想到學(xué)校,她又看了余盛一眼,記得當(dāng)初套余盛話的時候,他說過一些學(xué)校的事兒。 今晚就把他薅過來再仔細(xì)盤問盤問! 學(xué)校關(guān)系到人材的選拔,公孫佳是非常在意的。她正要開口,余盛已與一個老婆子聊完了一段,老婆子抹淚在哭,余盛安慰地拍著她的背,回頭對公孫佳說:“阿姨,雍邑辦育嬰堂了嗎?” 趙錦先問:“什么意思?” 余盛自己就建這個,于是簡要說了:“他們實在養(yǎng)不活的,官府撥點錢米養(yǎng)大,都是人命呢。唉,棄養(yǎng)的大多是女嬰,要不管,要死么,要么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兒……” 說得蘇謙蘇遜對他刮目相看,這可是大善之舉了! 公孫佳脫口而出:“好!我怎么沒想到呢?” “女嬰”很好,從頭開始養(yǎng),那就是我的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元錚,又點了點頭。 第262章 阿姐 公孫佳心情好極了, 賀州傻貨紈绔她見得太多了,余盛不闖禍就已經(jīng)算是合格,再能認(rèn)真做點事, 就是意外之喜了。有沒有給她掙面子, 她反而不太在意。不過看趙錦母子三人的樣子,公孫佳還是很高興的。 論賣相, 八個余盛捆一塊兒都不如一個蘇遜長得好, 但是要拿八個蘇遜跟余盛來換, 公孫佳也不想換。蘇遜的實用性委實不高, 還有點扭扭捏捏的, 看著也不是個能壞事的樣子,可是離公孫佳想要的樣子還差得有點遠(yuǎn)。趙錦說要帶著兒子教一教, 真是知子莫若母。 人呢,看到自己家的孩子比別人家的強(qiáng), 對別人家的孩子就會愈發(fā)的寬容。公孫佳抑制住了自己常給下屬說教的習(xí)慣沒有對蘇遜說什么,反而問余盛育嬰堂的細(xì)節(jié)。 余盛有點小激動, 說得很瑣碎:“從選址就得開始講究, 在城根兒邊兒上建個院子, 不能太熱鬧, 太熱鬧的地方吧人多眼雜的, 不好, 得方便他們半夜三更悄悄把孩子往門外一放就走。得弄個房子教她們點手藝,甭管繡花還是做飯, 學(xué)一點以后也好安身立命。識字現(xiàn)在是辦不到的,識字的人不夠用。吃的穿的都給定額,一定要把賬查好!這些都是孤兒,受了虧也沒人給他們做主, 那可就完了……” 公孫佳也都含笑聽著了,等余盛說完了,才笑道:“你干這個事兒碰了不少釘子吧?” “咦?您知道啦?肯定是老李,他老說我瞎cao心,他才愛瞎說呢?!?/br> 公孫佳覺得他更憨了:“這還用人告訴我?聽聽你的話就知道啦,說得這么瑣碎,每一條倒也不是無的放矢,一準(zhǔn)兒吃地不少虧。都誰給你下絆兒了?” 余盛連連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都扛過來啦!” 公孫佳看他這個憨樣,忍不住伸出手來掐住他的臉頰用力捏了捏:“呆子!不管你了!餓了,回去吧。” 聽說要吃飯了,余盛又樂了起來:“好!太婆的飯,好吃!” 公孫佳很奇怪問道:“你在縣里沒吃飽?我給你廚子了吧?”要說在縣里過得緊巴了些,他在京城的時候也是自己養(yǎng)了好些年的,犯得著聽到吃的就開心的嗎? 余盛道:“給了呀,老胡做的飯也不錯,不過不是家的味道?!?/br> 趙錦幽幽地嘆了口氣:“這話說得透徹呀?!庇嗍⒂中α?。 公孫佳道:“別夸他,一夸他就要現(xiàn)原形了。天氣有點熱了,咱們回去吧。育嬰堂的事兒,文華先上上心?”現(xiàn)在讓趙錦就接手政務(wù)她也可能干不太順,不過管個育嬰堂倒是很好的切入點。 地皮、人手、分撥錢糧、怎么協(xié)調(diào)各種關(guān)系,也都是庶務(wù)的一部分,把育嬰堂導(dǎo)上正軌了,趙錦多少也能適應(yīng)一些外朝與內(nèi)廷的不同了。趙錦卻很珍重地接過了這個任務(wù):“遵令?!碧K謙與蘇遜都為母親高興,他們也認(rèn)為這個活計確實更適合年長女性來做,也是件善事,會被非議的可能性小,做好了也是功德一件。 余盛依舊還在狀況外,趙錦是相府的屬官,公孫佳讓她辦一件事,這不挺正常的么?他在一邊又轉(zhuǎn)起了旁的心思——小姨媽想到普遍考試選材的哎! 說到這個考試,余盛就有得說道了,雖然課本上寫了古代科舉的種種弊端,不過在“古代”生活得久了,他也知道了,對現(xiàn)在這個情況來說這種考試它就是進(jìn)步的。 好,明白了,既然是進(jìn)步的我就要幫個忙!雖然“歷史上”小姨媽肯定會推進(jìn)這項制度,但是余盛就是忍不住想在這個事上推一把。 現(xiàn)在縣、府各級都有學(xué)校不假,不過這個學(xué)校跟做官沒有特別直接的聯(lián)系。你能上學(xué),只能說明你家里條件還不錯,基本上吧,是按照你家族的條件決定學(xué)校的質(zhì)量的。 一流勛貴、門閥子弟可以入國子學(xué),府里的豪強(qiáng),子弟進(jìn)府學(xué),縣里的大戶,學(xué)弟進(jìn)縣學(xué)。哪怕是說的“家境貧寒”之士,至少這家里得有辦法供一個人脫產(chǎn)讀書,還付得起筆墨紙硯和學(xué)費以及比較體面一點的行頭。 余盛希望的是,能夠讓小姨媽早點給一些有天賦、肯學(xué)習(xí)的窮人家的孩子一點補(bǔ)貼。他個學(xué)渣,也不記得補(bǔ)貼這個制度是什么時候有的了,不過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嘛,也許一個人的命運就能改變了呢! 余盛在心底握拳,小碎步跑上前想扶著小姨媽上車,不想半空中伸出一只手來。余盛抬頭一看,頓時慫了,慫慫地笑了:“小姨父,你好呀。” 元錚居然繃住了沒想打他,說:“嗯,我很好。” 余盛乖乖地跟在他們后面,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車,在車?yán)镎伊藗€角落縮了進(jìn)去。公孫佳被氣笑了:“你那是什么樣子?坐正了,等會兒你娘來了,看到你這樣兒還以為我把你怎么著了呢?!?/br> “我娘?”余盛眼睛瞪大了。 公孫佳道:“對啊,你不想見她嗎?” “想!想的!嘿嘿!阿姨對我真好!” “我是想她過來避避暑!” “嗯嗯!”余盛一臉的“我都知道”的樣子,讓公孫佳沒忍住又掐了他一把。掐完了還說:“你這幾天也沒長幾兩rou呀,再吃好一點。不然你娘又該心疼了?!?/br> “哎!” 一路閑話家常,公孫佳也沒問余盛育嬰堂要怎么建,余盛直到吃完了飯才想起來,他還有學(xué)??荚嚨氖逻€沒講呢! ~~~~~~~~~~~~ 余盛吃完飯就蹭前擦后地,跟著公孫佳到了書房。每天的這個時候,會有從京城來的公文、信件、情報,來的也不總是好消息。公孫佳先不拆信,而是問余盛:“你有事?”她暫時還沒想讓余盛接觸到中樞的事務(wù),教導(dǎo)這事得一步一步的來,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把大外甥重新變傻。 余盛蹭了過來:“阿姨,那個學(xué)??荚嚕 ?/br> 公孫佳道:“你知道那些未必合用。想想你這幾年做親民官,有多少事兒與你之前知道的道理是不同的?我也不敢說我知道的就全對,你呀……” 余盛道:“大道理都是相通的嘛!” “你說你見過的,凡是人都能上學(xué),傻子、殘疾都有專門的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