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形妖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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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從水下跳上一個(gè)人來。這人衣著古怪之極,黑皮衣緊緊的貼在身體上,身材不高,三尺有余,比聶齒和高如意都矮著很多。 頭上沒有頭發(fā),只長(zhǎng)著奇奇怪怪的rou包,紅如鮮血,形似雞冠。臉圓圓的,有很多菱形的rou球,黃色的眼睛,瞳孔很小,鼻子扁平,嘴里只有兩組牙齒,上下各兩顆,長(zhǎng)而且很尖。手上拿著一柄奇怪的劍,彎彎曲曲,宛若一條長(zhǎng)蛇,劍峰是分開的,像叉子,更像是蛇信子。 聶齒一驚,忙向后退,卻不小心踩到了師妹的腳尖,高如意瞪著眼睛看著他,“師哥,你干什么呢?” “沒……這什么?。俊甭欭X用手指著那怪人,卻不敢正臉去瞧。 高如意道:“沒見過,他是誰呀?”往池塘里一看,空蕩蕩的,水面異常平靜,“唉!地獄犬哪兒去了?” 聶齒也朝池塘上看了一眼,“剛剛下去捉田雞了,怎么這一會(huì)兒的功夫,就沒影子了呢?” 那怪人卻不說話,突然往上一沖,伸手來抓聶齒的衣領(lǐng),聶齒嚇的連忙往旁邊一閃。那怪人的手倒長(zhǎng),一伸手竟能夠到一丈多遠(yuǎn),聶齒向下一彎腰,說不出反應(yīng)有多快。 本想用指尖雷劈怪人一下,只是心跳的厲害,無法集中精神,使不出法術(shù)。 此時(shí)那怪人橫在聶齒和高如意之間,距高如意的身子不過咫尺之間,他見抓不到聶齒,便翻回手來去抓高如意。 她疏于防備,又無聶齒的速度,自然避不開那怪物似的手臂。 聶齒想要往上沖救下師妹,卻不知怎的,手腳抖的厲害,一時(shí)間竟邁不開步,只聽那怪人說道:“想救你師妹嗎?用《禁術(shù)之書》來換?!?/br> 這怪人看著身材不高,一開口卻如同一個(gè)老叟一般,聲音極其沙啞、滄桑中又加了些許恐怖的色彩。 “師哥救我……”高如意拼命的掙扎呼救。 聶齒卻差點(diǎn)癱軟在地上,勉力的支撐著身體,“好,你要《禁術(shù)之書》,我去給你拿,不過不許傷害我?guī)熋?。?/br> “小伙子倒很重感情,不過,我傷不傷害她,卻要看你速度夠不夠快了……”那怪人將手輕輕一提,掐住高如意的脖子,將她輕輕提起。 高如意無力的掙扎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很快就要窒息而死,只要你能在她死去之前,把……” 刀光一閃,“孽障!還不現(xiàn)出原形!”山頂上一位白衣少年,陡然沖下。白影晃過,眨眼見已到了怪人的面前,不容分說,一刀劈向怪人的手臂。 怪人一縮手,將高如意丟向池塘,白衣少年伸手欲抓,怪人劍走虹出,反割向白衣少年的手腕。 少年急一收手,揮刀戰(zhàn)住怪人。二人一刀一劍,一時(shí)難分勝負(fù)。 耳聽咚的一聲,伴著陣陣水花,高如意跌入池中。 聶齒顧不得去問那人是誰,徑直跳入池中,去救師妹。 但見師妹一跌入水,卻沒了蹤跡,心中惶恐萬分,深怕下水晚了找不見師妹,便也一筋斗,跳下水去。 池水淺處,才沒膝蓋,深處則有丈來深,足可沒過孩童的頭頂。 聶齒初入水時(shí),覺得極為難受,片刻稍感適應(yīng),卻依舊找不見師妹。他屏住呼吸,在水中奮力睜開雙眼,只見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水中盤旋,定睛一看,乃是一條大蟒蛇。 那蟒蛇大的出奇,身體細(xì)處也有碗口粗了,粗處賽過井蓋。 聶齒只想慨嘆一句,不料嗆了口水,不得不露出腦袋。只是他平生第一次下水,全不知怎么游泳,很快便喝飽了水。 可見巨蟒纏繞之中,有一人一犬,那人不想便知是師妹高如意,那犬不看也知是地獄犬。 聶齒整個(gè)人沉浸在水中,揪著池底的水草,踏著池低的泥土,連滾帶翻的撲了過去。他奮力抓住蛇尾向后拉扯,想要將其拖上岸去,但卻被那蟒蛇很輕松的一個(gè)翻身纏繞了起來。 危機(jī)關(guān)頭,地獄犬竟顯了神通,一個(gè)沖鋒劃開蛇腹。井蓋粗細(xì)的蛇身竟勒不住它,反被它接連咬開十幾道口子,鮮血染紅了半個(gè)池塘。 聶齒在水中浸了一陣,身體越發(fā)感到無力,明明師妹就在眼前,可說什么也抓不住她。只隱隱察覺蟒蛇被地獄犬咬的遍體鱗傷,隨后鉆進(jìn)淤泥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而他卻沒有力氣去救師妹上岸。 朦朧中,他被地獄犬咬住了脖子,拖到岸邊,卻不知師妹去了何處。 模糊的意識(shí)里,他一直呼喊著:“師妹、師妹……地獄犬,別管我,去救師妹……” “師妹、師妹……”那是醒來的第一句話。高如意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卻被倒掛在一棵柳樹上。 白衣少年身材挺直,一張國字臉,膚白如玉,五官極佳,絕配得上“美男子”這三個(gè)字。與師妹高如意并肩一站,果如仙子伴著仙女一般,般配至極。連聶齒都忍不住暗暗贊嘆:“這人是誰?長(zhǎng)得好帥……和師妹站在一起,果然是絕佳的一對(duì)?!?/br> 他雖然得救了,卻感到莫名的失望,好像不醒過來更好。 “小子,你終于醒了?!蹦巧倌觊_口講話,聲音朗朗入耳,清脆而又不失大丈夫的風(fēng)度。 聶齒沉吟了片刻,只答了聲“是”。 “怎么?不開心?是擔(dān)心回去之后被師父責(zé)罰嗎?”他的語調(diào)變得很輕浮。 聶齒再一次閉上了眼。 “師哥,這是我表哥,他叫陶峰,從小和外公學(xué)習(xí)仙術(shù)。這次聽說我爹爹受了傷,特意前來探望。剛才到我家的時(shí),我爹娘找不見我,表哥他便尋著我們腳印找到了我們,剛巧遇見蟒妖想要害我們,才出手相救,打退了蟒妖?!备呷缫庑ξ模空f一句,眼睛便要看一下陶峰。 聶齒已顧不得許多,“??!”答應(yīng)了一聲,聲音里卻帶著哭腔。 “怎么了?聶二?你好像不太開心???放心,蛇妖已經(jīng)被打跑了,不過是條修行了三百年左右的雞冠蛇而已,也就是勉強(qiáng)能化作人形,再叫我遇見,我一定殺了它?!碧辗灞砬檩p浮,語氣堅(jiān)決,像個(gè)大英雄一樣,站在聶齒眼前。 “你的水吐的也差不多了,下來吧!”他雙手輕輕一提,將聶齒從柳樹上面提了下來。 聶齒站在地上,頭尚有些發(fā)暈,看了看四周,不見地獄犬去了哪里。 若換做往常,他一定會(huì)問會(huì)找,不過此刻,他見師妹和陶峰手挽著手,樂呵呵的,便好像一切都無所謂了。 轉(zhuǎn)過身,徑直的走向家的方向。 “師哥,你去哪兒?”高如意問道。 聶齒低著頭,眼睛看著腳下的路,卻依舊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跌,爬起來的時(shí)候,看見師妹和陶峰都在笑他,心中覺得更加不爽,“我要回家了……” “正好,爹爹說下午休息,大家都不必來聽課呢!” “為什么?” “因?yàn)槲冶砀鐏砹搜?!?/br> “哦……知道了?!甭欭X垂頭喪氣的回到家里,只覺得做什么都沒有意義,想跑回師父家里去看看師妹在做些什么,可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一段話…… “表妹,你變漂亮了?!?/br> “嗯!謝謝表哥,你又變厲害了呢!這次多虧有你,否則二傻子和我都得死這兒……早知道他這么不中用,就不和他出來玩了,蠻危險(xiǎn)的……” “是啊表妹,你這么漂亮,干嘛老和這個(gè)丑鬼一起玩啊?” “哏!還不是因?yàn)楸砀缯於济χ逕?,不肯理我??/br> “呵呵……聽姑父說,這聶二傻子很有修煉天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假的,他笨的要死,連話都聽不懂……” 聶齒一個(gè)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著淚,不愿再想,可又偏偏放不下。這時(shí),他又不僅想起那個(gè)紅月公主,她臨行前對(duì)自己說的話……是那樣的絕對(duì)…… “就算我姜紅月一個(gè)朋友也交不到,至少我還是公主……三萬人的大國……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huì)再見面……” 他哭著哭著,便笑了,笑完了繼續(xù)哭…… “聶齒,別一回家就躺著,快幫你爹干點(diǎn)活?!?/br> 即便聶齒再怎樣心情不好,也不會(huì)不聽母親的話。 聶無雙在上午弄完了麥田,下午要給果樹澆水。他讓聶齒拎著一個(gè)小桶,自己挑著大桶,到西山坳里去灌溉果樹。 聶齒有氣無力的干著,聶無雙看了自然很是不爽,又回想起他縱狗行兇時(shí)的樣子,便更沒好氣。 夜晚,總算得以清凈了,可卻又馬上想起師妹。 子夜的風(fēng)微涼,聶齒坐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睡。 “師妹?為什么要牽他的手呢?是我……是我太沒用了……也許今晚她們會(huì)抱在一起……”聶齒想到這里,又繼續(xù)流淚。 他睡的很晚很晚,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有睡。清晨,他起的很早,他想早點(diǎn)去師父那里,去看看師妹。 可剛走到高府門口,卻撞見了師娘,陶氏道:“你師父說了,今天再休息一天,明日來上課吧!” “哦!”聶齒倍感失望,“師妹她……”他想問問她還好嗎,可師娘陶氏卻搶先答道:“她呀!昨天和她師哥玩的太晚了,還沒起床呢!” “太晚?” “嗯!” 聶齒的心更加忐忑不安。 又一個(gè)晚上,還是子夜,聶齒悄悄的推開了床,望著皎潔的月光,心中仿佛被寒冰的箭刺了千萬個(gè)窟窿,說不出的難受。 咚咚咚,仿佛是敲門聲,但聲音卻不是從門的方向傳來。 這時(shí)間段,聶無雙夫婦早就睡了。而且聲音是從聶齒房間的窗邊傳來,好像是特意來找他的。 聶齒腦袋探出窗子,四下張望,卻不見有人影子。 咚咚咚,他身體一縮回來,便又聽見有人敲他的窗子。 他的腦海里不由得想起師妹在教室前,用狗尾草和自己鬧玩時(shí)的場(chǎng)景,“會(huì)是她嗎?” 他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