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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瘋臣在線閱讀 - 第54頁

第54頁

    ——這次常朝參,就是個陷阱??!

    皇上、白有蘇、薄將山皆是串通好的!白有蘇壓著賬不批,就是為了讓李家覺得還有機(jī)會,得先發(fā)制人,攪渾局勢;殊不這就是個圈套,為的就是引李輔國上鉤,皇上好借著這個由頭,把李家在虔州的所作所為,一股腦兒地全/拔/出/來!

    眼下可不比當(dāng)年,三柱國聯(lián)手逼死步練師的時候了!

    當(dāng)時三柱國鐵板一塊,樹大根深,皇帝周泰不得不害怕;而現(xiàn)在周泰靠著周瑾這步好棋,離間了三大柱國,倒逼薄將山反擊,太乙李氏的地位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而皇上對李氏的第一刀,便從東泰公的親兒子,李輔國開始!

    此時此刻,李輔國手腳冰涼,渾身發(fā)冷,被步練師逼問得左支右絀,好不狼狽:“這,這……”

    步練師微笑道:“輔國大人,不急,不急,慢慢說?!?/br>
    李輔國心里陡地一沉。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前日在紫宸殿外時,薄將山會突然問他:

    “步大人進(jìn)去多久了?”

    那時,薄將山就已經(jīng)看在昔日共事的情分上,委婉地提醒了他:

    等步練師出來,就要索你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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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十四年冬,因虔州大壩一事,李輔國被革除官爵,打入天牢審問,前后牽連官員三百余人,皆是李氏門生。

    皇后李氏為兄長求情,周泰龍顏大怒,責(zé)其閉門思過,非詔不得出。

    太子周望因查案有功,不但沒被母族牽連,反而被周泰嘉獎,東宮地位愈發(fā)鞏固。

    步練師才剛剛回京,這復(fù)仇的第一刀,便砍向了最為強(qiáng)盛的李家。一時間朝野噤聲,文武規(guī)矩,上京呈出一番詭異的太平來。

    “鈞哥兒,”幼娘百思不得其解,“我還是沒聽明白,為什么太子有意讓李家失勢?這可是他的母族啊?!?/br>
    ——這皇子背后的母族,不是越強(qiáng)盛越好嗎?

    “非也?!鄙蛴馇涞皖^剝開糖紙,示意幼娘張嘴吃糖,“太子要的是一個強(qiáng)大而內(nèi)斂的母族,而不是過分張牙舞爪、給他惹來禍端的太乙李氏。皇上慣用的是捧殺之策,等到皇上親自動手,那就是斬草除根的滅頂之災(zāi);那還不如太子自己動手,既可以敲震母族,又可以向皇上表忠心。一石二鳥,何樂不為?”

    幼娘睜圓了眼睛:“真可怕呀,明明是一家人呢。”

    “——哪來什么一家人?”沈逾卿嚼著糖,擺了擺手,示意幼娘太天真,“權(quán)力面前,誰都是棋子,大家都是工具罷了?!?/br>
    我就是小姐的工具……我就是小姐的棋子……我和小姐是一家人……

    幼娘默默地低下頭去,愈發(fā)感覺到,藏在指甲里的藥粉,燙得無比的厲害:

    眼下更深露重,書房里孤/男/寡/女。

    她要趁機(jī)把這劑藥,溶進(jìn)沈逾卿的茶水里。

    第30章 結(jié)連理 翻/云/覆/雨

    不知是這藥粉出了問題, 還是枕上歡恩本就如此。幼娘只覺得這一晚無比漫長,眼淚幾乎沒過她的頭頂;沈逾卿雖是文臣,但功夫擺在那, 發(fā)起性來簡直要把她腕骨攥碎了。

    萬般皆是命,半點(diǎn)不由人。

    “能活下去就好了。”幼娘安慰自己道,“活下去, 要活下去……”

    夜色綿長,霰雪無聲,上京城一夜白頭。

    ·

    ·

    ——啪!

    沈逾卿甩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

    這記耳光又響亮又狠辣,沈逾卿嘴角當(dāng)即見了紅;幼娘被這聲動靜驚醒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覷著他。

    沈逾卿逆著熹微的天光,靜靜地坐在拔步床邊沿。幼娘縮在最里邊的床角,只能看見少年堅(jiān)實(shí)的背脊,古銅膚色上呈著一道道交錯的傷疤。

    明明是文臣的身份, 卻有著武將的身體。幼娘惶恐地發(fā)現(xiàn), 她對沈逾卿的經(jīng)歷, 根本一無所知。

    沈逾卿知道她醒了,卻也沒回頭, 聲音又低又?。?/br>
    “相國還是令公?”

    你絕對沒這個膽子,到底是誰指使你, 向我下藥的?

    幼娘悚然一驚,連忙想坐起來, 但腰身軟得厲害, 只能囁嚅道:“幼娘,幼娘……”

    “幼娘,我不喜歡你騙我?!鄙蛴馇涞穆曇魶]什么感情,透著股公事公辦的寒冷, “我那杯茶還沒喝完。只消我拿去官府化驗(yàn),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場?!?/br>
    ——丫鬟勾引主子,那是要沉塘的!

    幼娘果然被沈逾卿嚇住了,聲音都發(fā)起抖來,連鈞哥兒也不敢叫了:“……少爺,幼娘,幼娘是真心仰慕少爺……”

    沈逾卿憋了一清早的火氣,此時終于發(fā)作了: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就是合著外人一起算計(jì)我——?!!”

    他回過頭來,眼神森寒徹骨,猛地蟄向幼娘:“你倒是告訴我,你和沈家那些丫鬟,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幼娘說不出話,自知自己活該,眼淚簌簌下落,盈白的手指無措地絞在一起,手腕上的一圈指印格外刺目。

    沈逾卿突然就后悔了,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悶悶地坐在床邊上。

    他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借著帳外的天光打量著幼娘。幼娘自小在烏蘇江里長大,漁家女兒更是比魚肚還要白,縮在錦被里就像是一團(tuán)雪。

    幼娘生得俏,秋水剪瞳,櫻桃小口,只要不放在步練師身邊,獨(dú)獨(dú)摘出去一看,在上京也算是個小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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