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是實干派，自責(zé)是一方面，補救才是最重要的。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要找一個人來把王鋒曾經(jīng)做過的什么靜力試驗重新做一遍？”

    “對。”

    安然想了想，略帶猶豫地說：“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但是……”

    宋致遠(yuǎn)眼睛一亮，“誰？”

    “李小艾，就是王鋒的妻子，王鋒當(dāng)年通過考核的卷子其實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忙做的，真正有專業(yè)天賦的是她?！?/br>
    宋致遠(yuǎn)想了想，那個女同志他只匆匆看過一眼，閨女似乎很喜歡她。不過他連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一時間倒不好評價。

    下一秒，妻子就給他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但是，她父親是海城大資本家，我一說名字你肯定聽過，以前還是海城鋼鐵廠的老板，這樣的背景，估計過不了政審那一關(guān)?！?/br>
    宋致遠(yuǎn)皺眉，這個人他確實知道，曾經(jīng)在剛解放那幾年也是海城一號風(fēng)云人物，因為他在解放前的義舉，被當(dāng)?shù)貥錇閻蹏褡遒Y本家的典型?？删拍昵氨缓３怯忻脑旆磁纱虺少Y本家后至今還未恢復(fù)名譽，雖然離開了勞改農(nóng)場回到家中，還退休了，可歷史在這兒擺著，他的女兒，能參與國家如此重要的項目研究嗎？

    安然想幫他，但又怕把李小艾引薦給他反倒是引火燒身，讓敵對勢力抓住把柄大批特批，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兩口子沉默著不說話，這讓一直支楞著耳朵的小貓蛋失望極了，急忙擠到二人中間，一左一右的抱住一條胳膊，“爸爸mama你們怎么不說話啦？”搞得人家都沒故事聽啦。

    安然苦笑著摸了摸她腦袋：“快睡吧，大人說的事你也不懂?！?/br>
    “我懂，我很懂。”小丫頭振振有詞，“mama很對，爸爸很對，我也很對?！?/br>
    兩口子哪知道她說什么喲，但也不忍心壓抑她自由表達(dá)的欲望，“你說說看，mama怎么對了？”

    “mama說試一試啊，mama很勇敢，會做許許多多好吃噠！”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安然卻忽然被提醒了，是啊，如果怕被人抓住小辮子，怕被人大批特批就固步自封，明明有希望能做成的事也被擱置，那祖國的軍工技術(shù)怎么進(jìn)步？不說這一塊，就說整個國家，那么多行業(yè)，如果誰都想明哲保身，都怕惹麻煩，那這個時代還怎么進(jìn)步？怎么給未來祖國的騰飛奠定基礎(chǔ)？

    總要有人嘗試，總要有人試錯，如果沒有，那就讓他們來做。

    安然心頭忽然涌上一股羞愧，跟獨臂書記和高美蘭比起來，她雖然年輕幾歲，卻總是前怕狼后怕虎，沒辦法跨出第一步，那她的重生又有多大意義？就是圍著孩子灶臺轉(zhuǎn)一輩子嗎？整天想下一頓吃什么，存折上攢了多少錢嗎？

    不！

    她要守護(hù)宋致遠(yuǎn)，幫助宋致遠(yuǎn)，就是幫助這個國家，幫助千千萬萬跟小貓蛋一樣的孩子，讓他們有一個和平的，健康的，富強的生活環(huán)境，華族薪火，就該世代相傳，就該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智慧、最優(yōu)秀的民族，沒有之一。

    試一試，離成功只差一步，說不定差的就是這一步。

    不試，就永遠(yuǎn)差這一步，與成功失之交臂。

    “試一試吧，我有個辦法?！?/br>
    宋致遠(yuǎn)挑眉，“你說?！?/br>
    小貓蛋還支楞著耳朵呢，安然拍拍她腦袋，示意她快睡覺。

    可對于一個已經(jīng)半個月沒見爸爸的小人兒來說，她哪里愿意喲？就扒在中間，小手抱著兩條胳膊，小胖腿架在他們上，玩得不亦樂乎。才兩歲半的她，已經(jīng)學(xué)會違抗mama命令了。

    這么重要的事，安然可不敢讓她聽見，再聰明再聽話那也只是個孩子，別人一顆糖就能把她哄得說真話了。

    于是，兩口子又東一句西一句的拉話，拉了快半個小時，終于聽見小丫頭呼呼得聲音——終于睡著了。

    安然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她小聲說完，黑夜里宋致遠(yuǎn)眼睛一亮：“雙管齊下？”

    “對。

    “怎么個雙管齊下？”

    “你明天立馬給部委掛電話，并要求與副主席親自通話?！钡x派團(tuán)隊這樣的事造反派都能插進(jìn)針來，保不齊其他地方還有他們的人，“你一定要跟他老人家要求換一個更隱秘的沒有被監(jiān)聽風(fēng)險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然后把這事跟他匯報清楚，包括王鋒的事，和李小艾的事。”

    一定不能有任何隱瞞，這位老人家慧眼如炬，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心眼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實話實說，告訴他李小艾的真實身份，讓他老人家定奪這人能用不能用。

    但以安然猜測，老人家是實干家，也是“冒險家”，他百分百會同意用，但問題在于團(tuán)隊里的人是否可信？這顆雷會不會被其他人引爆。

    “這個你放心，我們又做了兩次系統(tǒng)性排查，剩下的人目前來說是可靠的……”宋致遠(yuǎn)頓了頓，“我知道你一直對蕭若玲有偏見，但她在工作上真的不錯，你不用嫉妒她，你們都是優(yōu)秀的女同志，只不過優(yōu)秀的領(lǐng)悟不一樣?！?/br>
    安然翻個白眼，“滾，再說老娘嫉妒她，你就別想上老娘的炕?！彪y道一個女人看不慣另一個女人，就一定是嫉妒嗎？

    宋致遠(yuǎn)咽了口口水，總覺著“上炕”兩個字有種別致的粗俗的吸引力，引得他口干舌燥，有點那意思了。他覷著妻子神色，”還記得臘月二十三嗎？“

    安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困意，哪里還記得哦，只心不在焉問：”不記得了，你生日？“這家伙可是不過生日的，以至于她都忘了他生日到底是臘月的哪一天，十二還是二十二來著？又或者是十四？十六？哎呀想不起來了實在是。

    宋致遠(yuǎn)幽怨地說：”那是我們最近一次發(fā)生關(guān)系的日子?！?/br>
    安然的瞌睡蟲立馬一下就給笑沒了，笑得腸子都快打結(jié)了，他這次倒是委婉了，可也太委婉了吧，一般人哪想得到哦？不過，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男人已經(jīng)“惡狠狠”地壓過來了。經(jīng)過前面三次的實驗，這一次雖然也隔了小二十天，但至少技術(shù)和耐力有所提升，甚至提升到安然都有點受不了，大概是四十分鐘？又或者五十分鐘？反正，她也不疼了，總體感覺來說還不錯。

    完事兒倒頭就睡，只是睡之前忽然想起來，上次三個保險套不是用完了嗎，他這次居然隨身帶著，說明是有備而來啊。

    哼，不是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嗎？怎么現(xiàn)在都成隨身帶套的男人了呢？

    ＊＊＊

    當(dāng)然，要把李小艾招入麾下，不是安然一張嘴推薦就行的，宋致遠(yuǎn)肯定要單獨跟她見一面，考察一下她的專業(yè)水平和職業(yè)素養(yǎng)，更重要的是做思想動員，也不用全盤透露，只隱晦的提一下項目的事，試探一下她到底愿不愿意來做這個事。

    第二天中午，經(jīng)過雙方努力，宋致遠(yuǎn)得以跟京市老人家通上話，跟安然預(yù)料的差不多，老人家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是能為國家做正面的積極貢獻(xiàn)的，他都贊成。他給宋致遠(yuǎn)的話是：只管做，成分先不用管，到時候他來想辦法協(xié)調(diào)。

    ok，得了準(zhǔn)話，宋致遠(yuǎn)又活過來了，安然作為家屬，自然極力為他促成此事?？墒堑诙煸缟先リ栆恢幸粏枺胖来竽瓿蹙拍翘炖钚“蛶е⒆踊睾３橇?，應(yīng)該是回去跟王鋒辦離婚手續(xù)，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她忙著趕車，來不及親自上門拜謝，只讓門衛(wèi)給安然帶個話，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后會有期。

    幸好，她把自家的通信地址留給門衛(wèi)了，讓幫忙轉(zhuǎn)交給安然，如果有什么她能幫上忙的盡管聯(lián)系。

    安然看著紙條上娟秀的字跡，簡直哭笑不得。寫信吧，這種事不好在信里說，說得太隱晦怕不明白，說太明白又怕信件落入敵對勢力之手。

    ＊＊＊

    “什么，去海城？”宋致遠(yuǎn)被妻子的要求驚到了。

    不為別的，他能感覺出來，妻子對海城很排斥，平時除非必要，不然連提都不會主動提一句，怎么就要去了呢？

    “你以為我去干嘛，主要是讓你去，咱們跟著去打掩護(hù)，對外就說是回海城探親。”反正到了海城你要回家看你媽那是你的事兒，工作完成就行，她和小貓蛋是絕對不會踏進(jìn)宋家一步的。

    宋致遠(yuǎn)感覺到妻子話里的寒意，除了悶頭不語還能干啥？但凡他說一個字，妻子都有可能炸毛。

    安然是行動派，說去海城，當(dāng)天下午就去找胡光墉請假，拿到特批的假條和介紹信，立馬就去火車站訂票。因為是去辦正事兒，越快越好，所以安然也沒打算帶鐵蛋去，小貓蛋是因為她這mama離不開她，哪怕一夜不見心里都想得慌，所以必須帶在身邊。更何況對外說法是探親，哪有探親扔下孩子只兩口子去的？

    小貓蛋兩歲半啦，第一次能出遠(yuǎn)門，還是大城市海城，高興得整個人都飄了，見誰都嘚瑟：“我爸爸mama要帶我，帶我去海城喲！”

    陽城這么小大個內(nèi)陸城市，平時能看見最大的地方就是向陽農(nóng)場，最高的建筑就是市醫(yī)院五層樓，她見過最大的車也就是農(nóng)用車和拖拉機，mama說要帶她去坐火車，長長的好多好多人的火車，能不興奮？

    半夜三更醒來居然問：“mama我們坐火車了嗎？”

    也不知道是說夢話還是真醒，安然迷迷糊糊踹旁邊的人，想讓他帶孩子下去把個尿，直到一腳踹空才發(fā)現(xiàn)……哦，又是夜不歸宿。

    她的機器人老公好像不需要睡眠，第二天一大早人就把車子發(fā)好，等在樓下，催她們快收拾，趕火車去了。

    這個時節(jié)海城還是有點冷的，安然也沒打算去多久，頂多兩天就得回來，所以兩個大人的衣服多余的一件沒帶，就光身上穿這身就行，出門在外還講究個啥喲。主要是小貓蛋，得給她帶兩套備用的，孩子不像大人，未知因素太多了。

    雜七雜八幾乎全是小貓蛋的東西，收好一個軍綠色旅行包，一家子殺到臨市火車站，他們坐的那趟車剛好開始檢票，宋致遠(yuǎn)背上背著旅行包，肩上馱著孩子，安然就手捏著車票和介紹信，擠到檢票口。

    “爸爸好多好多人呀！”小貓蛋新奇的看著這么多黑鴉鴉的腦袋，簡直比廠里下班鈴剛打那五分鐘還多，絡(luò)繹不絕，全都往一個方向涌。

    “爸爸這么多多，多人也是坐我們的火車嗎？”她急了，會不會把她們家火車壓垮呀？

    宋致遠(yuǎn)忙著開路，再加連軸轉(zhuǎn)腦子已經(jīng)迷糊了，她說什么要么聽不見，要么聽見了也只能“嗯嗯”敷衍。

    上了車，找到座位，小貓蛋立馬扒mama身上，爸爸再伸手再熱情她都不要了，不跟這個敷衍貓蛋的爸爸玩兒，哼！

    對于第一次坐火車的孩子來說，一條長長的綠色的皮凳子上坐了五個人，兩對排皮沙發(fā)中間，是一張公用的小桌子，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太新奇了，一路眼睛就沒歇過，一會兒看看對面的人，一會兒扒著窗口看外頭，一會兒又聞著別人吃東西的味道咽口水。

    他們是中途上車的，車上坐的大多數(shù)人剛剛起床準(zhǔn)備吃早飯，一般的就吃自制餅子玉米饃白面饃，好一點兒的再配上雞蛋和各種醬。

    對面的大叔把一個冷饅頭掰開，掏出一個小罐頭瓶裝的棕褐色的東西，擰開，蘸兩筷頭，均勻而熟練的抹饅頭上……還沒開吃，小貓蛋就吸了吸鼻子，抱著mama脖子，超小聲說：“魚魚，mama。”

    安然也使勁嗅了嗅鼻子，是蝦醬。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吃過了，這東西特鮮，靠海的地方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在陽城市她還沒吃過?！皩Γ埍亲诱骒`，就是蝦醬呢?！?/br>
    “蝦蝦做的醬嗎？”刺溜，口水忍不住啦！

    安然點點頭，吃的她也帶著的，只不過剛吃過早飯，她想省著點吃吃，畢竟還有兩天一夜才能到海城。

    幸好，小貓蛋饞歸饞，一會兒又很快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很多她從沒見過的大草地展現(xiàn)在窗外，忽然她就眼睛一亮：“羊羊！好多羊！mama！”

    草地上不止有羊，還有牛，還有牧羊犬，安然一樣一樣耐心的講給她聽。

    這不算什么，這只是咱們國家美麗風(fēng)景畫中小小的一筆。孩子，以后國泰民安了，爸爸mama還要帶你看遍大好河山，吃遍九州華夏。

    第58章 三更合一

    在家里的兩天一夜, 那也就是吃幾頓飯睡一覺的時間，可在火車上，那是真折磨啊。到處都是人, 到處都是腳, 座位底下冷不丁就鉆出個人……小貓蛋一開始還興奮, 坐了半天就再也待不住，非得下地溜達(dá)。

    宋致遠(yuǎn)人上車靠椅背上就呼呼大睡, 安然看著他青黑的眼圈也不忍心叫他，只能自個兒強打精神陪孩子到處溜達(dá)，溜了三節(jié)車廂，把能看的能玩的都看遍了, 回來居然發(fā)現(xiàn)才過去一個小時……真度日如年啊。

    小貓蛋精力再旺盛, 那也只是個孩子, 玩累了靠mama懷里呼呼大睡，睡醒上個廁所吃點東西繼續(xù)玩兒。更頭疼的是廁所和洗手池非常擁擠, 經(jīng)常是排半個小時快輪到了, 然后忽然發(fā)現(xiàn)到站了, 列車員拎著一串鑰匙過來，哐當(dāng)一鎖……又得憋到車子開動。

    總體來說坐的時間比走動的時間多, 又得憋尿，安然腿都坐腫了，一按一個窩, 半天恢復(fù)不了。

    上輩子除了剛開始創(chuàng)業(yè)那幾年, 安然還真沒受過這種罪。擺地攤踩縫紉機雖然累，但至少能勞逸結(jié)合，肢體能得到鍛煉，這樣縮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 實在憋得難受。

    幸好宋致遠(yuǎn)還算自覺，上午他補覺，妻子帶孩子，中午飯一吃他就開始醒了，換妻子睡，他來帶孩子，夜里也是他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她們睡，他自個兒靠窗站會兒，在昏黃的夜燈里看會兒子書。對安然來說是難熬的日子，對他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時間，不用再埋頭苦干，不用隨時關(guān)注各種數(shù)據(jù)，還挺悠閑。

    就這么夫妻搭檔著，熬到第二天晚上八點半，隨著廣播里傳來“本次列車終點站海城站到了”的時候，一家三口跟車廂里的所有人一樣，露出如釋重負(fù)、躍躍欲試的神情。

    走出火車站，海城路上車子比陽城多多了，無論是自行車還是四個輪子的小汽車，都讓沒見過大世面的安文野驚訝壞了，一直嘰嘰哇哇，一雙眼睛壓根不夠她用的。

    負(fù)責(zé)來接他們的是宋致遠(yuǎn)以前在709的一個同事，叫魏金元，他開著一輛嶄新的軍用吉普車，特氣派，小貓蛋一坐上去就扒著車窗往外看，“mama那是什么呀？”

    “高樓大廈?！彪m然跟后世動輒七八十上百層樓沒法比，但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參天大樓，比陽城市的小矮房子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小貓蛋手指頭彎彎，一點一點的數(shù)。

    宋致遠(yuǎn)看見，忙說：“小魏，開慢一點?！?/br>
    “再慢一點?！彼€沒數(shù)完。

    魏金元看過去，那小胖姑娘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外頭的大樓，就把車速降到跟步行一樣，解釋道：“這是白山賓館，去年才建的，樓高104米，一共……”

    “一共28層，對不對叔叔？”

    魏金元定睛看小姑娘，眼神可真好，一般人在這種光線下很難數(shù)清楚，更何況車子還是滑動著的，她數(shù)得是如此之快，如此之準(zhǔn)，不禁讓他懷疑，怕不是宋致遠(yuǎn)已經(jīng)告訴過她了？

    可白山賓館是最近半年才建的，他這段時間都沒回過海城啊。

    小貓蛋得到肯定的答復(fù)，開心壞了，覺著自己真是世界第一聰明的寶寶，不過很快又有個新東西難住這世界第一聰明寶寶了。她指著車窗外馬路邊一個竹篾編的家伙問：“mama那是什么呀？”

    “垃圾桶?！?/br>
    “裝垃圾的嗎？那這兒沒有垃圾堆嗎？”陽城市每個街道甚至每個廠生活區(qū)都有一兩個垃圾堆，一座敞開的小房子，塞滿了各類生活垃圾，她們也不嫌臭，跟著哥哥翻過好幾次垃圾山呢，運氣好還能撿到半塊橡皮幾頁沒寫完的作業(yè)本啥的。

    鐵蛋這孩子吧，雖然小姨從來不在學(xué)習(xí)用品上虧他，可他就是喜歡撿東西。

    白撿的它就是比花錢的香，你說這是啥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