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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公與私面前,他們都選擇了暫時性犧牲親人。 “爺爺對不起你們?!笔⒂窳颊f,“但這是唯一能為我們爭取時間的方法, Baron那邊需要通過你們的游戲情況調(diào)整系統(tǒng),我們才可以借此尋找漏洞,奪回颶風(fēng)計劃的主動權(quán)。” Baron的情報網(wǎng)遠比他們想象得更加密集,更何況還有內(nèi)部jian細提供信息,他故意在游戲布景內(nèi),留下了關(guān)于他們與晚輩之間特有的線索,從而勾起晚輩對他們的誤解與怨恨,加劇矛盾,試圖漁翁得利。 這是兩方勢力的抗衡,是場只能贏不能輸?shù)奶厥鈶?zhàn)役,親情被深藏在看不見的硝煙里,要靠信任與意志去爭取勝算。 “孩子們,你們在游戲里戰(zhàn)斗,還有許多人在現(xiàn)實中戰(zhàn)斗。” 盛玉良帶兩人進入書房,他拿起桌上的老式座椅按了一串號碼,號碼八位數(shù),是兄妹倆的生日。 密碼正確,巨大的落地書架瞬間朝兩側(cè)開啟,露出了里面全自動機械化的秘密基地,全方位的顯示屏幕一半布滿了復(fù)雜代碼,另一半在滾動播放游戲錄像,正有十余名頂尖黑客在此工作。 難怪他要一直住在這里,他不僅是住在這里,準確來說,他其實是駐守在這里。 和他一樣,另外六名戰(zhàn)友也同樣如此。 盛緋邇自始至終都被震驚的情緒所籠罩,她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良久,聽得盛宸邇在問。 “爺爺,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們?” “因為告訴你們并不能改善現(xiàn)狀,還會讓你們在游戲里分心,那樣就會更加危險?!笔⒂窳紘@息,“我們的團隊做出了最大努力,盡量提高你們在游戲過程中的容錯率,事實證明你們都沒有令人失望?!?/br> 在游戲中的任務(wù)宣告失敗,哪怕不至于造成參與者現(xiàn)實死亡的嚴重后果,也勢必會造成難以逆轉(zhuǎn)的、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傷害。 他與他的戰(zhàn)友們都承擔著這種壓力,稍有差池,都將葬送那些年輕的孩子。 “我們已經(jīng)這把年紀,活不了太久了,怎樣都無所謂,但我們確實心中有愧,你們恨我們也是應(yīng)該的。” 盛緋邇的聲音有些哽咽:“爺爺,你不用自責,我們也明白的?!?/br> “其實已經(jīng)有轉(zhuǎn)機了不是嗎?”盛宸邇沉聲反問,“否則我和緋邇分屬的團隊,不可能在同一游戲中相遇,這說明Baron那邊受到了干擾?!?/br> 盛玉良略一頷首:“的確有我們從中cao作的關(guān)系,畢竟雙方的較量我們已經(jīng)逐漸占了上風(fēng),但也不排除Baron在醞釀反撲的陰謀。” “您認為他會怎么反撲?” “Baron的心思陰狠難測,我無法妄下定論,我的人目前正在嚴密監(jiān)控對方的動向——順利的話,你們下個月應(yīng)該可以歇一歇,不必再進入游戲了?!?/br> 盛宸邇攬住旁邊盛緋邇的肩膀,兄妹倆再度對視一眼,彼此無話,卻都在眼神里了。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我們愿意陪您一起渡過難關(guān)?!?/br> 堅持、忠誠與無所畏懼,是盛家人的傳統(tǒng)。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勇往直前。 * 盛家兄妹與祖父盛玉良的關(guān)系,其實一向是非常親厚的,兩人從小到大都極其尊敬和愛戴盛玉良,視其為人生的引路者。 如果說在此之前,兩人因為誤會而對盛玉良的做法產(chǎn)生了些許質(zhì)疑,那么在知道真相之后,他們就理解了盛玉良并釋然了。 祖父依然是那個值得信任的祖父,他們的信仰沒有被破壞,這比什么都重要。 但他們即將面對另外的難題。 即如何去向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們,解釋清楚這一切。 坐上返程的飛機時,盛緋邇注視著窗外漂浮的云層,心底五味雜陳。 “曦哥,你難道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徐蒼曦將背包里攜帶的干凈小毯子展開,鋪在她的腿上,他垂眸,平靜回答。 “該說的你都說了,我都認可。” “但這不是開玩笑的,這很嚴重,我以為你會怪我?!?/br> “我怪你什么?”他從容反問,“我從很早之前就知道Baron野心很大,并且痛恨內(nèi)陸軍方,但我沒想到他會瘋到這程度——這是他的錯,是彌祀組織的錯,是那個背叛者的錯,和七位創(chuàng)始人沒關(guān)系,和你們更沒關(guān)系?!?/br> “可是……” “緋邇,我明白你在擔心什么,咱們六個風(fēng)里雨里經(jīng)歷了這么多考驗,不會因此就離心離德?!?/br> 盛緋邇被他輕而易舉戳中了心事,突然覺得一陣委屈,她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就像是求得依靠一樣,緊緊挽住了他的手臂。 “曦哥,謝謝你?!?/br> “你不需要和我說這種話。”徐蒼曦下意識側(cè)過頭去,記憶里,兩人實在很少有這樣相互依偎的親密感,“反而是我該謝謝你?!?/br> 颶風(fēng)計劃是一件好事,厄運游戲卻是一場災(zāi)難,參與其中的四個團隊共計24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命運而奮起抗爭。 但他沒有告訴她的是,相比起其他玩家,自己大約是最應(yīng)該慶幸的。 因為他本沒有來處,也沒有歸處,少時孑然一身在槍林血雨中求生,只有在十八歲那年遇見她,純粹美好,是這些年所向往的唯一的光。 如果不是這場中途離軌的游戲,他大概一輩子也沒機會從陰影走向陽光,名正言順陪她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