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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蘞伺候蘇月見歇下后,還是忍不住道了句,“姑娘,夜里外頭冷,他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叫他回柴房?” 蘇月見冷哼了聲,“我又沒叫他站在那兒?!?/br> 白蘞無聲輕笑,知道她這是心軟了,遂落了帳出門相勸。 誰知男人一口回絕,說就在此處為姑娘守門。 白蘞勸了幾句勸不動只得作罷,倒是菘藍如臨大敵,喚了兩隊府兵輪流看守。 蘇月見聽到了外頭的動靜,火氣甚大。 他竟敢威脅她! 愛站站就是,關她何事。 就是站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留他。 蘇月見氣呼呼的拉了被子將自己蓋住,翻來覆去幾次,折騰累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醒來,丫鬟已捧了洗漱用具在床邊。 蘇月見愣了愣,才想起應是陳家人上門了,遂喚了聲白蘞起,安靜的任她們梳妝打扮。 待裝扮好,白蘞輕聲道,“姑娘,他還在門口?!?/br> 蘇月見神色一頓,而后冷哼了聲,“由他去?!?/br> 白蘞打量一眼她的面色,才又道,“昨日午飯便沒用,今兒一早給他送的吃食也沒動?!?/br> 蘇月見腳步一滯,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冷冷道,“愛吃不吃?!?/br> 用絕食來要挾她,以為她會心軟么。 不可能! 蘇月見出門時目不斜視,全然當門口的人不存在。 男人的眸子從黯淡到期待,再到無光,待蘇月見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才收回視線,默默垂首。 對菘藍狠戾的飛刀子視而不見。 _ 大約小半個時辰,蘇月見便打發(fā)完陳家人回了屋。 陳大娘子帶著媒婆送來聘禮,與陳二郎的八字,蘇月見自是瞧不上那點子東西,當場便淡淡撂了句,明日彩芯過門會將聘禮給她一并帶走。 陳大娘子臉色難看得很,卻又不得不陪著笑臉。 她寧愿什么都不要,娶親隊伍越張揚就越丟人! 然蘇月見本就是要她陳家丟人,自是怎么張揚怎么來。 第二日陳家喜驕上門,蘇月見硬是開了大門著人送彩芯出去,后頭跟著抬了不少大紅箱子,還請了二三十號人跟在迎親隊伍后頭敲鑼打鼓,喊著號子說叫陳家納妾注意避讓,沿路還灑銅錢喜糖,熱鬧得不得了。 那場面比一般人家娶妻還要隆重些。 很快,整個霖安無一不知陳家以正妻規(guī)格納了蘇大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為良妾,頓時嘲諷的嘲諷,看熱鬧的看熱鬧,還有不嫌事大的帶了賀禮要上門吃酒席。 陳家人面上無光,驕子一進門就落了門栓,將好事者盡數(shù)擋在了門外。 “喲,怎么辦這么大的事不叫人吃酒席啊,今日可是陳二郎的好日子,我這禮都備好了,哪有關門趕客的道理?!?/br> “嗐,哪有納妾大張旗鼓辦酒席的啊?!?/br> “???是納妾啊,這么大陣仗,我還以為娶妻呢,哪家姑娘這么有來頭。” “是蘇大姑娘身邊的二等丫鬟,可不得給足了面子,聽說啊,這門親事還是陳大娘子親自帶著媒婆上門下聘禮求來的呢?!?/br> “怪不得,原是蘇大姑娘身邊的丫鬟啊,合該如此,合該如此?!?/br> “蘇大姑娘身邊的丫鬟可都貴重著呢,這還是他陳二郎高攀了?!?/br> “的確是高攀了,也不曉得他陳二郎哪來的臉覬覦蘇大姑娘,去年提親還被蘇大人趕出來了,這事你們知道嗎?!?/br> “哪能不知道啊,想娶蘇大姑娘,他陳二郎配么?!?/br> “有些人啊,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癩蛤|蟆還想吃天鵝rou?!?/br> “唉唉唉,這話可不對啊,我覺得癩蛤|蟆可比陳二郎順眼多了,別侮辱了人家癩蛤|蟆?!?/br> “哈哈哈哈,對對對,陳二郎,開門啊,我們來祝賀你新婚大喜呢?!?/br> “就是,開門開門……” … 陳二郎得罪的人不少,看不慣他德行的人更多,奈何礙于知州府,他們也不敢去招惹。 今兒好不容易抓得這個把柄,還不可了勁兒的羞辱。 聽說,那群公子哥兒硬是著小廝在門外喊了一下午,到黃昏了才肯離去。 走之前還把賀禮放在陳家門口了,每份賀禮上都洋洋灑灑寫了一首詩,都是賀陳二郎夫妻和睦,百年好合的。 蘇月見聽了這些,只一笑而過。 倒是花楹有些不滿,“姑娘做做樣子得了,何必花費諸多抬了那么多箱子去陳家。” 白蘞聞言莞爾,“你這傻丫頭,那箱子看著多,不過是把陳家送來的聘禮,一樣裝了一箱罷了?!?/br> 她們才不舍得添什么妝呢。 花楹一愣,當即湊到蘇月見身邊錘肩揉腿,笑得無比燦爛,“姑娘英明?!?/br> 鬧了一陣,蘇月見才看了外頭一眼,不冷不淡道,“還是不吃?” 白蘞笑容一斂,搖搖頭,“沒有?!?/br> 不得不說,這人的性子也真是執(zhí)拗,快兩天了滴水未沾,顆米未進,連腳步都沒有挪動一分。 這份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瞧蘇月見臉色沉了下來,幾個丫鬟都各自安靜了下來。 白蘞木槿不住的給花楹使眼色,花楹卻一臉不愿。 她才不要替他求情呢。 可是,兩天不吃不喝不知道會不會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