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嫵震驚得停了腳步，對面周馳看到了她，意味不明地沖她笑。

    他對其中一個婦女說：“姨，王姨先來，我先上她家修了再去您家。至于相親那倒不必，我這活兒臟、累，沒時間處女朋友。”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但溫嫵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吃香？

    她要買布料的地方不是常去的那家店，在隴州的批發(fā)市場里頭，有些遠。溫嫵怕餓，去林玲的店里點了一碗涼面。

    陸嘉童正在最里面一張桌子趕作業(yè)，馬上就要開學(xué)，他的作業(yè)還沒寫完。

    林玲依舊素面朝天，圍著圍裙給溫嫵扮面，多放了黃瓜絲，笑著問溫嫵：“怎么這么晚吃午飯？”

    “午飯吃過了，菜有點膩，我沒怎么吃飽。”

    林玲把面端到她桌前：“夏天就這涼面賣得快，你今天不打包了？”

    “我等下出去買布。”溫嫵起身說，“林姐，我先上個衛(wèi)生間?！?/br>
    “衛(wèi)生間有人。”林玲說，“進去好一會兒了，應(yīng)該要出來了。”

    溫嫵重新坐下。

    陸嘉童見她來，不愛再寫作業(yè)，坐到了她這桌。

    林玲不好訓(xùn)他，知道他喜歡跟溫嫵玩。

    溫嫵沒讓小屁孩坐一桌，板著臉讓他先做作業(yè)。

    陸嘉童只能坐回最里面那桌，但太好動，在板凳上扭來扭去，一面回頭瞅了眼衛(wèi)生間里蔓延出來的水，一面喊：“媽，廁所又漏水了?！?/br>
    林玲忙用圍裙擦著手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果然看見從衛(wèi)生間門縫里滲出來的水流。

    馬桶沖水的按鈕壞了，衛(wèi)生間一直都用桶接水，可能是剛才進去的女生按了馬桶水箱的按鈕。

    林玲在門口喊：“美女？”她喊了好幾聲里面都沒人回應(yīng)，但門又是鎖著的。

    溫嫵問：“是不是人早走了？”

    “沒有啊，我沒看見她出來?！?/br>
    陸嘉童有了不寫作業(yè)的理由，跑出店：“我去叫池哥來修！”

    林玲從外面打不開門，確信里面上廁所的女生是沒有走的。她有些焦急，這才回憶起剛才女生進來時的模樣。

    很年輕的姑娘，但臉色暗沉蠟黃，瞳孔也像沒有焦距，嘴唇和腳步好像都在發(fā)抖，一句話沒說就徑直往衛(wèi)生間沖。

    店里還有三個客人在吃面，也奇怪人是不是暈在廁所了。

    溫嫵試著上前隔著門問：“美女，你是不是需要那個，衛(wèi)生巾？你回答一聲，我去隔壁給你買?！?/br>
    但是里面也沒有傳出回應(yīng)。

    溫嫵問林玲：“她什么時候進來的？”

    “進來有十分鐘了？”

    “哪才十分鐘，都二十分鐘了，我都想上廁所，一直在等她出來?！钡昀镆粋€客人說，“看樣子是暈倒了吧？”

    林玲又慌又急：“她進來就直接往我衛(wèi)生間沖，跌跌撞撞的，我當(dāng)時在煮面，我也沒顧得上問她一下。”

    “把門撞開吧，打電話給治安民警?！睖貗硠傉f完，看見陸嘉童已經(jīng)領(lǐng)著周馳進來。

    他問哪里的水龍頭要修。

    林玲焦急地把事情經(jīng)過向他說了一遍，已經(jīng)慌張地喊周馳干脆撞門。

    店里那幾個客人這下也顧不上吃面了，都擠過來看熱鬧。

    周馳準(zhǔn)備砸掉鎖。

    溫嫵留了個心，怕里面的女生會走光，有意讓那些圍觀的客人回避，但人家不聽，她只好上前些想多少遮擋一點。

    周馳砸鎖的動靜很大，喊了幾聲后里面也依舊沒回應(yīng)。他不再猶豫，直接用準(zhǔn)力氣砸開門鎖。

    “?。。?！”

    是溫嫵驚恐的尖叫聲，又有林玲和陸嘉童的尖叫。

    周馳瞳孔驟然收緊，翻滾的驚濤在他眸底洶涌過境，他薄唇緊繃，手臂攬過身后忘記動彈的溫嫵，遮住她眼睛，一動不動望著躺在衛(wèi)生間里的尸體。

    已經(jīng)成為一具尸體。

    穿著黑色廓形長T恤的女生一動不動靠坐在地上，水箱不停流，衛(wèi)生間便池里蓄滿了水，水流漫過女生白皙雙腿不停涌出。

    她的脖子動脈上插著注射器，開天窗的吸法，極致的欣快感令她五官與表情恐怖地扭曲，大口張著發(fā)紫的嘴唇，眼球幾乎都快鼓出眼眶。

    第16章 倒是覺得穿著旗袍說著狠……

    是一名動脈注射過量毒品而造成死亡的吸毒者。

    面館在場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公安局，逐一做筆錄。

    林玲：“她，她當(dāng)時直接就進來了，我知道她，我們巷里的一個租客，好像不上班，有男朋友養(yǎng)。她話一直很少，脾氣有些暴躁，跟她男朋友在我店里還吵過架。我明明看出來她有些問題了，但我只以為她是著急上廁所，如果我早一點發(fā)現(xiàn)……”

    陸嘉童：“我在寫作業(yè)，警察叔叔，嗚嗚嗚我還要回去寫作業(yè)，我愛寫作業(yè)，你們快讓我見我mama。”

    周馳：“面館老板娘的兒子請我去修衛(wèi)生間的水箱，我到的時候老板娘告訴我可能客人已經(jīng)暈倒在里面，要我砸門鎖，我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樣……”

    溫嫵：“我還問她是不是需要衛(wèi)生巾，我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回答，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媽的我詛咒天下毒販子死絕！”

    ……

    他們做完筆錄出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

    溫嫵和林玲還有面館那些食客都還有些受驚。

    周馳打了輛車，正好坐下他們四個人，車上大家一路無話，偶爾陸嘉童會喊幾聲mama?？斓酱夯蚕铮荞Y提前提醒司機在前面路口踩一腳剎車，他要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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