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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愿接受,她手臂抱緊,想死死圈住他不讓他從她眼前消失。 周馳沒有阻止她,他只是繼續(xù)用這么鈍重又嘶啞的聲音說:“小五,我要走了?!彼f完忍不住喉間的疼痛猛烈地咳嗽。 溫嫵終于放開他,手忙腳亂跑去接溫水。 她捧著水杯慌張地遞給周馳。 周馳喝完還是咳,他并不適合說話。 他咳出了血,但是沒有在溫嫵身前吐出來,他和著溫水咽下去,朝她抿起一個安慰的笑。 溫嫵慌張地問:“你還會回來的,對不對?” “你嗓子疼嗎?咱們不說話了,你不說話了,你聽著我說。” “你的聲音會恢復(fù)的對不對?”眼淚不受她控制,聲音里的哽咽與自責(zé)也不受她控制,“沒關(guān)系,恢復(fù)不了也沒關(guān)系,只要還能說話就是好事。周馳,我們說過不說‘對不起’的?!?/br> “沒關(guān)系啊,你要去哪里你就去,我等你就是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br> 周馳搖了搖頭,薄唇抿起的笑這么苦澀。 他拿出手機(jī)打字,他把屏幕遞給她看,他的手都在發(fā)抖,第一次開槍擊斃逃亡毒販時他都沒這么顫抖過。 他說:「我們分手吧?!?/br> 手機(jī)屏幕的光照落在溫嫵臉頰,她的眼睛晦暗如垂危的病人,她的嘴唇顫抖又蒼白。 她僵硬了好久,猛地?fù)u頭:“不分手,我會等你的,你給我平平安安地回來!” 她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哽咽:“你都親過我了,你哪里都看過了,你得對我負(fù)責(zé)。我就賴上你了,你說過會回來娶我的?!?/br> 溫嫵把手豎給周馳看:“戒指是你給我的,所以你不可以賴賬不可以分手?!?/br> 她緊緊抱著他,努力抽著氣想把眼淚逼回去:“我剛剛眼淚太多了,根本沒看見你手機(jī)屏幕?!?/br> “你去抓毒販吧,去抓壞人吧,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br> 她抱得太緊,每一句都說得堅(jiān)決,周馳沒見過這么犟的姑娘。 他不可能讓她等下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再回來是什么時候,或者還能不能回來。 他打字,遞給她看。 「小五,我沒有辦法答應(yīng)你能再回來,也許等我回來的時候我都老了,或者殘了廢了。你已經(jīng)見過這條路有多危險,我不能連累你。就當(dāng)我們愛了一段,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他的心臟被撕扯得痛苦,但是他不能流露出痛苦的模樣。他安安靜靜看著她,他想讓她答應(yīng)不要再做無用的等待。 然而溫嫵揉了揉眼睛:“我眼睛花了,看不清楚。” 周馳無奈地苦笑,在下面再打出一排字。 「傻小五,能擁有你一百多天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不要等我,就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見面,我祝福你平安快樂,你祝福我勝利凱旋,我們好好地走?!?/br> 溫嫵仰著臉,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勝利凱旋為什么還要分手?我不同意!你別想說分就分,我沒答應(yīng)就是沒分手?!?/br> “你女朋友,不,未婚妻?!彼汛髦渲傅哪侵皇峙e起來,“你都給我承諾了,我已經(jīng)是你未婚妻。你未婚妻在等你你就必須平安地回來,你還要給我辦婚禮。聽清楚沒有?” 不等他回答,她踮起腳尖親吻他薄唇。 她忽然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他喉嚨的傷還沒好,她不敢吻進(jìn)去,就親吻著他嘴唇,動作呵護(hù)又溫柔。她捧著他臉,從嘴唇吻到鼻尖,眼睛,又吻他喉結(jié)。 “我沒答應(yīng),你不許跟我說分手,我沒答應(yīng)!”她每一聲都嘶吼又哽咽。 周馳渾身緊繃,他聽不得她哭,一聲聲比子彈打在身上都疼。她的嘴唇溫溫軟軟的,想用力地親吻他又擔(dān)心他喉嚨傷口。 他明明應(yīng)該說完這些、見完最后一面就走,但他雙腳如同灌鉛的沉,任她親吻好久,一點(diǎn)點(diǎn)收起僵硬手臂,忽然捏起她下頷仰起她臉,狠狠親咬她雙唇。 他咬得狠烈,聽到她吃痛的呼吸聲,她卻甘之如飴。 她仰著臉,睫毛顫動,落在他肩頸上的指尖柔軟又顫抖。他像觸電,忽然扳動她身體將她按向墻壁,背對她狠狠親吻她耳垂。 他渴望卻不敢,只把每一縷濃烈的愛意付諸在這個吻里,也害怕她看見他現(xiàn)在的模樣。她以為他是動情終于肯答應(yīng)她,但他沒有,粗糲手指只是像從前那樣。她明白過來,失望又是痛苦,想回頭卻被他按住后頸。時間漫長過去,他所有克制的愛意都只能這樣告訴她,手臂傷口的痛和身體里的guntang令他雙目赤紅,他舍不得放手,但是明白必須要放手,他忽然狠狠咬她肩膀。 牙齒退離時,血液一點(diǎn)點(diǎn)充盈皮膚,白皙纖細(xì)的肩膀上淤血滲在皮膚層里,留下一排不應(yīng)該留下的壓印。 周馳后悔了,他后悔不應(yīng)該暴露他的渴望他的愛。他摩挲這排壓印,他力氣太重了,她應(yīng)該很疼吧。 她回身抱住他,在他肩頭親咬出一個個草莓印,難過地觸碰他手臂纏著紗布的傷口。 周馳把她抱回臥室,擦掉她腿上的液體,為她蓋住被子。 他看見了一旁的枕頭上整整齊齊疊放的襯衫,他的襯衫。 她每晚都跟襯衫睡。 他吻了吻她額頭,她鼻尖,她嘴唇,他忍著喉間的疼痛,嘶啞說:“聽話,別等我了,沒意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