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與嬌嬌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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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謖適可而止,盯著小婦做繡活,囑她仔細些,一邊不經意道:“燒雞可不便宜,難不成你家就是被你祖父吃垮的?!?/br> 這人是沒話說了么,周窈指了指空掉的銅水壺:“夫君若是閑來無事,不如去把水缸里的水打滿,再燒壺水,桂老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到了,咱先把茶沏上,涼一涼?!?/br> 周謖不以為意,但仍是照做。 他知他家娘子未必有多熱情好客,更看重的是能讓她盤下繡莊的錢袋子。 到此時,周謖意識到自己這個做夫君的有多失職,竟讓娘子覺得要依靠外人,才能真正發(fā)家致富。 意識到這點,周謖覺得有必要再跟娘子深談一番,然而此時的周窈卻沒心情聊,她叫周窕出去看看,桂喜到哪了。 周窕十分樂意,一溜煙就跑出去了。別看老頭人瘦小,出手可大方了,頭一回見,就給了自己一錠銀子作見面禮,是個好人吶。 “夫君,你去地里挖幾個地瓜回來。”周窈把每個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周謖很想問,他出去了,可以不回了么。 然而,想得再美,那也只能是想想。 周謖扛上鋤頭,再挎一個竹筐,正要出門,周窈叫住他,又拿出了一個斗笠?guī)г谒^上。 “挖幾個就回,仔細些,別曬傷了?!?/br> 這婦人總是能拿捏住自己的七寸,一兩句關懷的話,就足以讓他飄飄似仙了。 周謖捏捏她的臉:“等我回?!?/br> 周窈倚在門口,看著男人遠去,不禁抬手,摸上自己的臉,微微有點熱。 這天,何時才能涼下來。 那邊,周窕接到了桂喜,正要領著馬車往家去,桂喜卻突然改了主意,說要下來走走。 少小離家,入了宮,便再也沒在田埂里走過路了,桂喜看到不遠處大片的田地,亦是感觸良多。 “小姑娘,哪塊地是你家的?” “喏,再往前走,到了稻草人那,左拐,看到沒?地里那個高個子,就是我姐夫?!?/br> 周窕熱心腸,邊走邊指給桂喜看。桂喜眼神不是很好,要走得很近了,站到較高處的田埂上,見男人立在地里,彎腰在挖著什么,斗笠蓋住了腦袋,又是低頭做事,叫人瞧不到面容。 “我姐夫可厲害了,長得俊,又有能耐,我家的大房子,就是我姐夫掙回來的。”外人面前,周窕還是很護自家人的,夸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桂喜也給面,點頭笑笑。 “姐夫,你挖幾個了,jiejie說五六個就夠用了,你挖完趕緊回家?!?/br> 周窕扯嗓子一喊,地里的男人緩緩抬起了頭,將斗笠拉高,露出俊得棱角分明,叫人看了一眼就過目不忘的臉龐。 桂喜的笑意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轉而是激動,敬畏,驚喜,各種情緒交織,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這臉,黑了些,這身軀,結實了,這眼神,更是堅毅冷峻了不少,瞧著好像哪哪都有點不一樣了。 可是,他侍奉了整整二十年,從小看著長大的帝王,他怎能認不出。 “皇皇皇---” “閉嘴!” 周謖冷冷地一聲,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卻讓桂喜渾身一顫,自覺禁了聲。 “黃什么?”周窕一臉懵。 “黃,這地瓜好黃。” 桂喜靈機一動,蒙混過去。 周窕不比jiejie,心眼沒那么多,探腦袋朝男人擱在地上的竹筐看了眼,笑瞇瞇道:“是挺黃的?!?/br> “這位是桂老爺?” 周謖不冷不熱開口,桂喜哪里敢當,奴性使然,雙膝一彎,又想跪了。 “站直了?!蹦腥艘宦暫?,桂喜上身一提,極力繃直微弓的腰背,恭恭敬敬立著,不敢動了。 周窕看了,不由皺眉:“姐夫,你別兇桂老爺,他是好人。” 桂喜扭頭便斥:“不可對---” 然而在周謖冷眼瞪視下,愣是將后面的話吞回肚子里,徹底消音。 “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同桂老爺談?!敝苤q對周窕道。 “那我把地瓜帶回去了?!敝荞豁樖帜昧酥窨穑剡^頭又對桂喜揮揮手。 桂喜木偶般同她揮了又揮,明明大熱的天,背后卻已冒了不少冷汗。 待小姑娘走遠了,桂喜立即畢恭畢敬道:“皇---” 才剛開口,桂喜就被周謖捉著衣襟帶到了一邊,往前頭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到了林子里,周謖又四下望了望,才對桂喜道:“你是從何時離京的,找了多久?” 沒別人了,周謖壓抑許久的龍威一下洶涌而出,桂喜也是久不曾面圣,陡然面對面,有些受不住,竟是有口難言。 周謖看他這樣,不再追問,轉而道:“母后可好?” 這一問,桂喜雙目一紅,熱淚盈眶:“太后很好,就是極其想念皇上?!?/br> “是嗎?”周謖輕輕一笑,話里有著玩味,“宮里那個可還孝順?” 桂喜眼淚都來不及抹掉,就被主子的話問得又是一愣,目光微閃,強扯出笑臉道:“太后也是逼不得已,皇上落水后,我們久找不到,宗親們又在催,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后也是怕哪日找到了皇上,卻沒能為皇上守住皇位,這才同意了譚鈺李代桃僵的餿主意?!?/br> 默默聽桂喜說完,周謖垂眸,極為平靜地問:“真的是替代品嗎?” “這,”桂喜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回的。 “太后總歸是念著皇上的,皇上,”剛想說瘦了,可見男人不僅沒瘦,反而比在宮里時更壯實,挖地時掄鋤頭,一下一下地,充滿了力道,桂喜又說不出口了。 可他的主子,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卻在地里干農活,還娶了鄉(xiāng)下女人,若是讓太后得知,如何受得住。 到底,還是受苦了。 桂喜眼淚又要落下來:“皇上,奴才這就準備車馬,護送皇上回京?!?/br> 周謖聞言一笑,掃過桂喜矮瘦個頭,瘦胳膊瘦腿,誰護誰,還兩說。 “既已經見到我,人也安好,你的任務完成,趕緊回京去?!焙仁裁措u湯,一把年紀了,別越補身子越虧。 桂喜怔住了:“皇上不隨奴才一道回去?” 難不成還真留這里做個鄉(xiāng)下人? “你說說,朕該如何回去?一年多未見皇后,一見面,朕就喜當爹?”許久沒有這么稱呼自己,周謖竟覺有些別扭,已經不大習慣了。 這個問題,桂喜也回答不上,一時犯難了,最后只能道:“皇上先回京,太后那邊總有法子的。” “不,她解決不了。”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太后,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 若有辦法,當初就不會讓別人代替他,甚至連子嗣都有了。他若回去,那人和那孩子,還有皇后,又將置于何地。 何況,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查明,不想這么快暴露自己。 落水那日,有三個人站在他身后,除了譚鈺,和前幾月聽聞病逝的太傅,最后一個便是太后的侄兒,他的表弟,御前都統(tǒng)梁實。 他只記得有人拿小刀在背后捅他,然后他就落水了,因著譚鈺離他最近,他第一反應是譚鈺,加之這人這一年風頭最盛,最引人注意。 可再一想想,另外兩個在他出事后又在做什么,背后捅他刀子的,真就是譚鈺嗎? 其中一個又是太后娘家人,周謖不愿意猜忌梁家,卻又不得不防。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妻,將來還有子,他不能拿他們的性命冒險。 思及此,周謖不由得警告桂喜:“你這次回京,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朕的行蹤,就連太后也不可?!?/br> 桂喜聽后呆住了。 他就是為了尋找皇帝才離京的,一離開,就是大半年,若說找不到,他如何向太后交差。 周謖早有準備,自懷里掏出一個折好的小紙鶴:“你把這個交給太后,就說是在亂葬崗死人堆里尋到的?!?/br> 他幼時最愛折紙鶴,且折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別人不認得,太后是知道的。 桂喜聽出周謖話里的意思,登時煞白了臉:“皇上,您真不打算回宮了?宮里那位又怎么能與你相比?” “有何不能比?!辈欢继硬贿^昏君的罵名。 周謖想到在位三年殫精竭慮,不敢懈怠,就為自己不值。 “朕貿然回京,必定打草驚蛇,尤其譚鈺那里,太后也需當心?!?/br> 最后,周謖把桂喜攆走前,臨時安排給他一個任務,叫他探探太后口風。 若要取舍,取誰,又舍誰。 屋內,周窈備了一桌子菜,一家人等著周謖和桂喜過來,卻是等了半天,好在天熱,菜涼得慢。 等了又等,終于有人來了,卻只有周謖一人。 周窈探著腦袋往屋外看了看:“怎么只有你?桂老爺呢?” “他臨時有事,要去外地,不知道什么時候再來,我們自己吃,不必等了?!敝苤q拿出幾張銀票,上面蓋了桂喜的個人印章,說是給周窈開店用的。 周卓一看到銀票上的數額,驚呼起來:“姐夫,你該不會把人咔擦了,再把人錢財給劫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本貌豢月暤闹芨柑崧曈柍鈨鹤印?/br> 周窈拿起銀票看了又看就放回去,淡淡說道:“那就開飯吧?!?/br> 飯后,男人們各自忙活,周家姐妹在廚房里說私房話。 周窈輕聲對meimei道:“你把桂老爺遇到你姐夫,說過的所有話,一字不差地告訴我?!?/br> 周窕想了想:“黃黃黃---” 周窈緊張起來,心提到嗓子眼:“皇什么?” “黃,這地瓜好黃。”周窕指了指地上還剩的幾個地瓜。 周窈看看地瓜,再看看meimei,頓覺meimei與這瓜,也沒差了。 “那你姐夫說了什么?”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