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柳暗花明
我沒有對狄仁的話向秦莘作任何解釋,她說她的頭腦昏沉,我便立即要帶她去上醫(yī)院。她閉著眼睛,珍珠從眼角里滾了出來:“鐘星,你走啊!你不要對我這么好行不行啊?” 我的兩條腿不知被誰灌滿了鉛,死沉死沉的!我一步,兩步,三步……向門前走著。其實門離我的距離不足三米,而我卻像是在沒有盡頭的沙漠中前行。 沙漠的盡頭并非是綠洲,我不知怎么倒在了我的床上。 我沒有把房間門帶上,閉門器也沒有盡力,沒有關(guān)上的門發(fā)出一陣陣像哭一樣的報警聲。 遍體鱗傷的我像死了一樣倒在床上。 服務(wù)員推門看了看我,然后啪的一聲把我的門帶上。 那個即陳舊又新鮮的問題又找到了我:是誰告訴了狄仁的這一切?按道理,狄仁的奔馳車再快,他到云海的時間也不應(yīng)該超過兩小時。在這兩小時里,他怎么就能知道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時間不問世間發(fā)生任何事情,它總是嘀嗒的向前走著。我的時間無論怎么難熬,也被它嘀嗒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又見到了巴黎圣母院中的愛絲梅拉達(dá)——秦莘。經(jīng)過狄仁的昨晚電話的無情揭露,我感覺我的面貌已經(jīng)丑陋得像卡西莫多。 雖然我嫖小芳并沒有被警察抓去,也沒有被罰款一萬元,更沒有被打。狄仁這是對我的惡毒中傷。不過,我反思自己,蒼蠅可不叮裂縫的蛋呀。 因而,面對這一切,我只有保持沉默。 我默默地把酒店免費供應(yīng)的早餐:稀粥,蛋糕,面包,和海帶絲及茶葉蛋端到她的面前。我則躲在酒店的餐廳的拐角里解決了我的早餐。 我拖著她的拖箱退了房,上了車,便車頭向北。 在一個加油站加了油,已近中午。在附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吃了飯。吃飯時,她又接到了狄仁打來的電話,她與他的對話聲很小,我主動避嫌的站了起來,到飯店外面抽煙。 為了確保她的安全,我的車一直開的不快,到了云海,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 一路上,我們加起來沒說三句話,兩人就這么沉默著。我知道她在鄙視我,而我卻無顏去面對她。 我這個德性,如果要再去主動追求她的話,那我就是缺德,就是糟蹋人家的情感。我想:我這一生,是身體上最后一次距離她這么近了。 一路上,她沒有去核實我的罪惡。我愿意她核實,該承認(rèn)的,我堅決承認(rèn)。不該承認(rèn)的,例如我嫖娼被抓被罰被打等,我也決不承認(rèn)。 我偶爾會偷偷地瞄上她一眼,她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很平靜,已經(jīng)看不出她的情感。 “你們的伙房在哪里?”到了云海,她終于開口了。 在我的余光之中,她還是望著我說的,這讓我有些感動。由于我沒有任何思想準(zhǔn)備因此我結(jié)巴著問道:“干……干什么?” “怕我去吃你們的飯嗎?你要怕的話,我可以給你錢??!” 她的話中明顯沒有了敵意,還有些開玩笑的意思,這讓我受寵若驚:“如果您老人家能光臨我們的小伙房體察民情,小民我將不勝感激。” “你要說的是真心的話,我假期這幾天都在你們小伙房吃啦!” 她的話說明,她已經(jīng)原諒了我的所有不堪的行為。至少,她的主觀世界里已經(jīng)忽視了這些。這使我的鼻子一酸,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呵呵,怕我吃飯哭了吧?” “不是怕,是感激涕零!”在經(jīng)歷了山窮水盡之后,此時,我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暢快之感。 “你感激我什么呢?” “不是感激你,是感激老天爺讓我們在出租屋里相遇?!蔽乙馕渡铋L地說道。 “好……好懷念那段日子??!”秦莘意味和我一樣的深長。 天已經(jīng)朦朧起來,不知不覺中,我們兩人已經(jīng)來到我們的小伙房。 小伙房內(nèi),有近十個人,除了我們公司以前的人,還有卞話在這里。其他幾個面生的人,我一看,就是卞話帶到我們公司來的員工。 在大家驚訝的表情中,我介紹道:“這一位就是從意大利剛回家探親的秦莘?!蔽矣种钢逶挼溃骸斑@一位是卞話,是我們的副經(jīng)理……” 秦莘向我擺了擺手道:“鐘星,你停一下……讓我猜一下。”她說著,便指向鐘晨:“這一位就是你的大妹鐘晨吧?” “嗯,我是鐘晨……秦莘你好!”鐘晨立即站起身來道。 秦莘坐到鐘晨的身邊,像多年沒見的朋友一樣:“鐘星沒事就在我面前夸你,夸得都讓我有些嫉妒了?!?/br>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們倆:鐘晨美得還算合理,秦莘美得有點不近人情。 他們的目光隨后又飄向我,那意思是,你怎么會有這樣漂亮的女朋友? “侯運,阿姨呢?”我問道。 “她做好飯,說家里有事回去了!” “那我和你動手,加個菜,秦莘要在我們這里體驗生活!”我說著,便挽起袖子。 “什么體驗生活???讓人聽到我就像干部似的!”秦莘笑著說道。 這是我看到昨晚狄仁“揭發(fā)”我之后,我看到她的第一次笑容。我是個比較滿足的人,有這笑容,我就心滿意足了。 到了廚房之后,我和侯運兩人一起動手。 侯運從冰柜里拿出了小黃魚,我從竹籃里拿起了幾個雞蛋。 “鐘星,不要為我忙了,我天晚喝點稀飯就行了!”秦莘在外面喊道。 我在炒鍋歡快的噼啪聲中喊道:“你說遲了,菜都快要好了!” 這一點兒也不是夸張,我的青椒炒雞蛋已經(jīng)進(jìn)行了一半。侯運在另一個灶頭上的竄湯下的小黃魚也已經(jīng)下了鍋。 待我菜炒好之后,伙房內(nèi)只剩下秦莘和鐘晨兩人??吹剿齻冇姓f有笑的,我有說不出的高興。 菜端上了桌,加上先前的兩個菜,也有四個菜。 侯運起身要走,被我拉住讓他陪我喝兩杯。 侯運答應(yīng)好好的,可是趁我不注意,他開溜了。 小伙房內(nèi),就趁下我們?nèi)?。秦莘和鐘晨兩人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一邊吃飯一邊說個不停,偶爾她們也會提到我,我一邊喝著酒一邊也插上兩句。 “姐,你怎么連手機都關(guān)了?”這時,秦楚出現(xiàn)在我們的小伙房門前,他驚訝地說道。 和秦楚一起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還有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