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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沒見過,也是我們附中的同學,在伯克利念書,最近回國過春節(jié),我給游哥打電話的時候他倆正巧在一塊兒。她和恬恬關系不錯,所以就想和游哥一起來。她們家和游哥他家是世交,讀書那會兒挺多人追她,但鐘霂就喜歡粘著游哥?!?/br> 鐘霂,原來他們有這么多交集。 “喂,琛兒,你還在嗎?” “誒你明天一定得來啊,咱們宿舍可就你一人在北京?!?/br> “好?!绷骤∈莻€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覃海洋,就沒有爽約的理由。 也可能,是想最后見證一下他的幸福吧。林琛心里的小人小聲地說。 覃海洋租了懷柔一個民宿做表白場地,這套別墅建在一片靜謐山谷中,依山傍水,即使是二月也能看到不少的植物,在冬日一片蕭索的北京顯得十分珍貴。但它最特別的賣點是擁有一個360度玻璃環(huán)繞的觀景閣樓,明媚的陽光投射其中,映襯著室外郁郁蔥蔥的樹木和精心布置的小景,說不出的浪漫寫意。 林琛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蕭游,倒不是他特別敏感,而是蕭游今天看起來實在是太出挑。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裁剪合宜的休閑西裝,黑色的修身西褲讓他看起來尤其修長挺拔,配一雙棕色的麂皮鞋子。他斜斜地靠在閣樓的玻璃上,左手插在褲兜里,一條長腿曲起,顯得散漫又張揚。 鐘霂就站在他對面,隨意地穿了一條藍色的牛仔褲,黑色的高領毛衣妥帖地包裹住她修長白皙的脖子。她戴著一頂棒球帽,微微傾身的姿勢讓她的長發(fā)散落下來,和蕭游的手臂交錯在一起。和照片上比起來,她褪去了一些甜美的氣息,更加氣質(zhì)出眾。 陽光穿透落地玻璃灑在他們身上,在她的發(fā)梢暈出金色的光,好像一道外人難以逾越的結界。 即便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林琛也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流動的默契。 “郎才女貌?!?,他近乎客觀地下了個結論。 “琛兒你來啦!”覃海洋招呼他。 蕭游轉過來看他,短短十幾天不見,林琛瘦了一大圈,喝醉和發(fā)燒的時候會變得又軟又燙的雙頰消瘦得不像樣子,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衣服里晃蕩。盡管來之前林琛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還是掩不住多日的憔悴。 “他的臉看起來似乎都要比我的手小了?!笔捰斡悬c恍神。 林琛迅速移開目光,一把抓住覃海洋:“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br> “我們一來就安排了幾個人帶著恬恬去樓下玩兒桌游了,這會兒正要布置這個閣樓,怎么樣,你覺得這里合適嗎?恬恬就喜歡這種玻璃閣樓,跟我念叨過不止一次?!?/br> “挺好,最重要的是她喜歡?!?/br> “你說行那肯定行。”覃海洋處在一種持續(xù)亢奮狀態(tài)。 “我打算等太陽下山的時候表白,我買了一些蠟燭燈帶什么的,還有這些氣球,運氣好的話這里還可以透過玻璃看到星星。這幅畫是我自己畫的,我打算掛起來,都弄上就差不多了?!?/br> “好?!?/br> “我們也來幫忙?!笔捰魏顽婋幰煌f。 覃海洋從小學畫,畫畫得很好。這幅畫大概是A0尺寸,背景是附中的cao場,他和李恬恬坐在草地上,天幕上的星星很亮,地上的兩個人挨得很近,親密地分享一包原味薯片。這只是一個平凡的場景,卻讓人覺得很甜蜜。 林琛搶著做事,覺得現(xiàn)在這兩對愛意流動的場面像極了處刑。他忽然很羨慕越來越緊張的覃海洋,畢竟他們有這么多共同的回憶可以光明正大地分享,可以坦然地接受朋友的祝福,而老天賜給他的回憶,不過只有短短半年。 至少有過一段很美的感情,哪怕它從沒有真正開始過。林琛安慰自己,他總是習慣在絕望的時候絞盡腦汁找出一點甜頭,一直以來他就是這樣,默默鼓勵自己堅持走下去。 冬天的北京太陽下山很早,一群人剛布置好,天就差不多黑了。覃海洋終于通知樓下的親友團,帶女主角來到了現(xiàn)場。 李恬恬上來的時候屋子里只有地板上蠟燭的微光閃爍,大家都屏息靜待。 “恬恬,今天是我們上大學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也是你十八歲的生日。我以前有點吊兒郎當,也不想好好學習,你那時候是學習委員,總跟我講大道理,叫我不要浪費時間,叫我和你一起刷題。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經(jīng)常坐在cao場上,一邊看星星一邊吃同一包薯片嗎?我那時候就想,我得和你考到同一個學校,我還想和你分享所有的東西。恬恬,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覃海洋的語速很快,聲音繃成了一條線。 林琛按照安排適時打開了布置好的滿天星燈串,螢火蟲一般溫暖的光映照出了那幅畫。 “真美?!绷骤≡谛睦飮@息。 李恬恬從最初的震驚里回過味來,平時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有點害羞。 “愿意?!彼÷曊f。 “哇?。?!” “海洋可以啊!” “有情人終成眷屬!” “恬恬你可以啊高中瞞了那么多年”鐘霂打趣她。 “我沒有!那時候是真看他成績太差了,班主任讓我結對幫扶來著!” “哦!老班這個媒人做得不錯!” “哎呀肚子好餓,可以給飯吃了嗎海洋?”有人摸著肚子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