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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90年代幫我老爸趕情敵 第104節(jié)

    好不容易熬出頭,又要去那鬼子村??诳诼暵暈槲液?,硬拉我去日本。我在日本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一個朋友都沒有,我去干嗎?

    笑話!我為啥要跟日本人交朋友。

    到底誰自私,誰一意孤行。橫豎都是你們拿主意,我只能接受?

    我明年就十八了,等上了大學(xué),你們也別管我了。你們愛做哪國人,就做哪國人。我也愛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們各過各的。

    說完,不管那邊如何回答,直接掐斷手機,看的一旁的寧小北和范俠目瞪口呆。

    能和常樂蘊好在一起的,果然也是猛人。

    雖然他要去外地念書的理由和常樂蘊的截然相反,不過總算殊途同歸。

    范俠看熱鬧不嫌事大,拉著丁哲陽說以前小看你小子了,現(xiàn)在覺得儂也是個模子,敢和父母抗?fàn)幍降?,我支持儂,加油!

    寧小北則憂心忡忡,他不知道這兩人如此強硬和沖動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

    萬一弄巧成拙,老爸的結(jié)局又會走到什么方向去?

    暑往寒來,高三的生活不知不覺拉開帷幕已經(jīng)三月有余。

    常樂蘊和丁哲陽與父母的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

    另一場無形的“戰(zhàn)爭”卻在逼近當(dāng)中。

    12月中的某個周末,寧小北帶著范俠來到浦東寧老太家蹭飯。

    趙景聞一個香港朋友請他過去過圣誕節(jié),看維多利亞港的煙花,要過完元旦再回來。本來他想去探望一下自己小妹的,誰知道她早在一個月前就出發(fā),跟小男朋友去法國渡圣誕假期了。

    趙景聞倒是想帶上寧建國,奈何年底是機關(guān)單位最忙碌的時候,各種盤賬清點,輕易脫不開身。

    一進門,兩只雪白的小貓咪圍著寧小北和范俠的腳直撲騰,范俠歡呼一聲,一邊一個,放在肩頭,享受帝王待遇。

    他們是附近鄰居送的山東獅子貓,都是異瞳,說養(yǎng)大之后長毛及地,威風(fēng)凜凜,被老太養(yǎng)來看小賣部的倉庫,抓老鼠。

    上一任“倉庫保管員”阿茲睡在電視機上,看見寧小北搖了搖尾巴,算是打了個招呼。它如今年紀(jì)大了,不愛動彈,像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家,已經(jīng)“自動下崗”,夜里都不出去交男朋友了。

    寧建國照例在廚房炒菜,小梅在雜貨店接待外客人。寧老太在廳里折錫箔,雖然冬至已經(jīng)過了,這不還要準(zhǔn)備年底辭年么。

    雜貨店開業(yè)幾個月生意一直不錯,往來的都是附近小區(qū)里的鄰居。寧老太干脆把麻將桌搬到店外的大樹下,天氣好的時候就一邊打牌一邊看店。累了就回房去躺一會兒。

    店門口掛著鮮紅的錦旗,是附近派出所送的。前兩天小區(qū)里來了伙入室盜竊的賊,寧老太看到陌生人就覺得不對,不動聲色地打了報警電話,賊人還沒下樓就被埋伏在下面的警察給抓住了。

    比名不副實的小區(qū)保安強一百倍。

    “小北啊,最近南邊出來什么事情了?”

    “南邊?能有什么事?”

    寧小北也幫忙一起折。

    寧老太太揉了揉眼睛,“這兩天店里的白醋和消毒液,賣得莫名其妙的快。還有人問我為啥不進點板藍(lán)根。搞笑,我這里又不是藥店。今天三號樓的珠珠奶奶,悄悄跟我說,說南邊那里有怪病要傳過來,讓我在家里多屯點白醋呢……”

    “好婆你別聽……”

    寧小北剛想說好婆你別聽他們鄰居瞎傳謠言,在下一秒?yún)s愣住了。

    他轉(zhuǎn)頭看著大廳中間墻上掛著的日歷,2002年12月22日……南方……

    恐懼如同暴風(fēng)一樣席卷了全身。

    sars來了!

    趙叔叔還在香港!

    *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就虐一下,很快就好了,不疼

    第78章 非典來襲 二更

    接到小北催他返滬的電話, 趙景聞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聽了他的話預(yù)定返程機票。香港這兩年到上海游玩過年的人不少,只買到了一周后的機票, 到家也已經(jīng)是28號了。

    還沒踏進門,趙景聞就被范俠噴了一頭一臉的消毒水。剛想開口罵人, 嘴里又被寧小北塞進體溫計。

    “36度7,體溫正常?!?/br>
    寧建國看著體溫計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三個人帶著口罩,頭上戴著寧建國炸rou丸子的時候才會帶的一次性浴帽,手上也套著吃小龍蝦時候用的一次性手套, 鞋子上套著藍(lán)色的鞋套, 簡直就是全副武裝。

    來往鄰居路過,好笑地看了過來。

    “小北,小俠, 又在玩什么?。孔蛱炷么籽珮沁€沒玩夠啊?!?/br>
    “阿姨, 冬季防感冒呀。學(xué)校里也熏醋的?!?/br>
    寧小北又不好說sars什么的,只好拿防止流感當(dāng)理由來搪塞。

    張阿姨和田阿姨捂著嘴巴笑道,“熏熏自家么也就好了, 誰感冒還傳染一棟樓???也就是建國脾氣好, 跟著孩子一起胡鬧。是不是啊,小俠?”

    范俠沖著她們擺擺手——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在玩什么, 不過老大硬要弄, 他也就只好配合了。

    趙景聞被鎖在216室,寧建國不準(zhǔn)他出門。一應(yīng)吃喝都從窗口遞送。不管他如何軟磨硬泡都沒用, 說不呆滿七天是不會開門的。

    “小北,我們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回家用藥水肥皂洗手, 其實寧建國都不理解兒子為啥如此鄭重其事, 不就是在老太太的小賣部里聽了一句傳言么, 弄成這個樣子,萬一沒事兒不是很難收場。

    “老爸,食堂倉庫里的白醋一定要鎖好。食堂里的工人多,多準(zhǔn)備些口罩。學(xué)生進食堂吃飯前,一定讓他們先去洗手。多買些上海藥皂,還有酒精,酒精棉花屯著,肯定有用。”

    寧小北作為親身經(jīng)歷過兩次疫情的人,只能調(diào)動他知道的一切有關(guān)防疫的知識來對抗這次疫情。

    寧建國雖然不懂,但依著這么多年來對寧小北的信任,還是照做了。

    很快寧建國就知道他兒子并不是在危言聳聽了。

    到了一月,南方廣州那邊有種看不好的感冒的傳言越發(fā)激烈起來,更是有謠言說只有白醋和板藍(lán)根可以預(yù)防這種說不出名字的毛病。

    寧老太的小賣部,別說白醋了,米醋黑醋和陳醋都被買空,84消毒液都來不及進貨。

    學(xué)校食堂里,食堂工人企圖到倉庫里去尋摸白醋就算了,就連老師和領(lǐng)導(dǎo)吃飯的間隙都會過來,問寧建國有沒有多余的白醋,好讓他們帶回家去。

    寧建國想著倉庫后面大鐵箱子里鎖著的一箱白醋,不好意思地?fù)u了搖頭。倒不是他小氣,想要囤貨居奇。醋這玩意兒雖然能殺菌,說到底還是調(diào)料,他要留著做菜用啊。

    進入寒假,形式愈演愈烈。電視臺上開始報道廣州那邊的死亡病例,關(guān)于這到底是什么毛病,各種專家依然眾說紛紜。而因為春節(jié)返鄉(xiāng)的緣故,越來越多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擴散的病例。

    恐慌蔓延得越發(fā)激烈,甚至有謠言,說有些小地方一個村一個村的人死掉,火葬場都來不及燒人。

    寧小北警告范俠,這個熱鬧千萬不能湊,讓他上網(wǎng)的時候見到有這種帖子就直接舉報,絕對不能參加討論。到時候被封號還是小事,被“老派”請去喝茶,耽誤了高考政審就慘了。

    范俠看著寧小北沉重的臉色,點頭不已。

    這天夜里,寧小北和范俠去超市買礦泉水和方便面,路過藥店,看到里都是排隊買藥的人,擠都擠不進去。

    在超市門口,他們冷眼看著黃牛趁機倒賣物資,眼睜睜地看著一瓶米醋被人從10元炒作到了80元,還有人搶著要買。

    “小北,要不是聽了你的話,我們現(xiàn)在可能就是那些冤大頭?!?/br>
    范俠抱著三大包方便面,心有余悸地說道。

    “你看到剛才藥店里么?一盒板藍(lán)根要賣300快了。今天金價是多少一克?110塊。”

    路過金店門口,范俠指著門口懸掛著的今日黃金價格的招牌。

    掐指一算,他家現(xiàn)在等于屯了一個小金庫。

    “快回家吧,最近沒事兒我們就別上街了?!?/br>
    兩個世界,兩場疫情,同樣都是在冬季爆發(fā)。寧小北一時間覺得平行的世界在某些地方重疊了。

    他隱隱記得“現(xiàn)實世界”里上海那一年的防疫措施做得極為出色,整個疫情從開始到結(jié)束,一共只有八名受感染者。但是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把整個寧家和趙家都打造成了銅墻鐵壁。

    趙景聞被“隔離”出來后,接到香港那邊朋友傳來的消息,說那邊已經(jīng)是一片人心惶惶,幸好他走得早。晚點可能飛機票都買不到。

    寧老太的小賣部甚至都暫時歇業(yè)了,二十多年來雷打不動的衛(wèi)生小麻將也破天荒地暫停。老太太惜命的很,每天小梅出去買菜,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催她先去洗手。

    千防萬防,誰也想不到,學(xué)校封校了。

    開學(xué)后不久,一群身穿白色防疫服的醫(yī)院工作人員來到學(xué)校,將幾名校工帶走。原來他們當(dāng)中有人曾經(jīng)在過年期間回到老家,與廣州那邊的密接者有過接觸。現(xiàn)在那邊有人住院,循著行程一路追查到了上海。

    一時間學(xué)校人心惶惶,前后校門都被貼上了封條,黃色的警戒線被拉起,聞訊而來的家長們遙遙地看著被鎖在里面的孩子,泣不成聲。

    “你放我進去,我求求你,放我進去呀?!?/br>
    王伊紅抱著一整包的衣服和吃的東西站在門口,哭著沖著攔在她面前的人哀求道。

    “我是高三四班常樂蘊的家長。她沒有帶換洗衣服,墊著的褥子也是薄的。我要給她送衣服進去啊,你們讓我進去呀。”

    淚水滂沱。

    母女兩人的抗?fàn)幰恢睆牧卵永m(xù)到春節(jié)。

    那天爭吵過后,常樂蘊要么不回家,回家也只是去外婆那邊。就連過年也在外婆那邊過。

    年三十那晚,南匯小趙親自找到丈母娘那邊,請大女兒回家。常樂蘊很堅決地表示,mama一天不同意,她們兩就一天不用見面。小趙無功而返,女強人王伊紅也是憋著一口氣,說她餓死凍死在外頭,自己都不會管她。

    誰知道隔了半年,從夏天到冬天,母女兩個第一次見面是在這種情況下。

    “媽,媽……”

    圍欄這頭,常樂蘊雙手捂著臉哭得渾身發(fā)抖。除了一個勁地叫“媽”,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母女兩個人此時明明只隔著一道鏤空的柵欄,卻仿佛身處兩個世界。

    寧小北他們?nèi)齻€男生站在后面,看得也是心酸不已。

    “讓我們進去吧,我們送完東西就出來?!?/br>
    王伊紅身后,幾百個戴著口罩的家長高高地舉起手里準(zhǔn)備的塑料袋,還有家長甚至拖來了行李箱。

    “各位家長,大家冷靜。大家冷靜啊。”

    校長拿著擴音喇叭,站在用課桌拼起來的高臺上,對著外面喊道。

    “各位家長,學(xué)校里什么都有,物資供應(yīng)穩(wěn)定,食堂,浴室都是正常開放的。后勤處還準(zhǔn)備了冬衣和棉被,只要學(xué)生提出有需要,我們都會盡量提供的。”

    “不行,我的孩子有病,我要送藥給他!你們不能不讓我們進去!如果你不讓我進去,就讓他出來!就當(dāng)我給孩子來請假了。我要帶他走!”

    一個父親大聲喊著,其他人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