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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殺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55節(jié)

    她心里閃過許多計較,沒想到等禁軍問完,元崇州目光只略略在她身上停留一刻便轉開,似是不耐煩道,“你也太多廢話了,一個小宮女也值得你查來查去?爺晚上還有事情,家里還有妞等著你,就你事多?!?/br>
    元崇州還頗受新帝青睞,禁軍不敢開口,揮揮手讓清寧走了。

    清寧低頭離開時只覺得渾身冷汗,心中猜測元崇州是認出她來了還是真就單單厭煩輪值而已。

    因為心里忐忑,清寧走得萬分謹慎,子時之時才到了那處書房里。

    她進了書房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正要喊人,就看見一位少女從屏風后走出來,冷冷淡淡看她。

    清寧失聲道,“大、大姑娘?!?/br>
    謝玉瑛仍舊平日里那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穿著一身在夜色里不大顯眼的青色衣服,眉毛微微蹙起,對她道,“你喊我什么?連聲jiejie都不肯喊?”

    又問,“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

    清寧以前在宮外時和她關系不親近,入宮后反而感受到一二分體貼,昔日連那分傲慢仿佛也可愛起來。

    謝玉瑛垂下眼眸道,“家里如今不太好,父親死了,老夫人又有病在身,連個靠得住的頂梁柱都沒有,但若你想走,也不是不可?!?/br>
    清寧問她,“當初書里的紙是你放的?”

    謝玉瑛嗯了一聲,“我無意中撞見父親與崔家人密謀什么,疑心是為了選后的事情,就特意提醒你小心些。”

    清寧稍微一想道,“你從密道而來?”

    謝玉瑛頷首,“當初皇宮是在謝家?guī)椭滦藓茫@條密道除了我和父親,沒有其他人知道,但只能通行來往一次,一次之后自然毀掉,悄無聲息?!?/br>
    清寧皺眉,“只是來接我?那也太費周折了,何況流光還在殿里……”

    謝玉瑛輕輕瞟她,“你覺得現在若是不背水一戰(zhàn)該當如何?”

    清寧心中大撼,“你是想……”

    謝玉瑛頷首。

    殿內一片死寂,清寧腦子里轉過千萬種想法,最終咬牙道,“謝府還有多少兵馬?”

    謝玉瑛嘆氣,“這些年耽于享樂,竟是廢了,所以只不足七百,你不是與他們很熟?若你也在,出其不意必能成事?!?/br>
    此時酷愛裝死的系統已慌亂地跑出來阻止她道,“別啊,這樣你們誰來當皇帝?你們經不起內耗,北魏兵力強盛,要慢慢修養(yǎng),你想想,萬一有一天他們打過來了,你們的人就慘了,你一點都不留戀嗎?”

    清寧垂著眸子不理會它,對謝玉瑛道,“此事考慮得不周全?!?/br>
    謝玉瑛見她如此就已知道她動搖了,便道,“那你說該如何?”

    清寧目光落在那條密道上。

    月上枝頭時清寧從殿內走出來,走到一處亭臺聽見輕微的聲響,再看時就看見里面坐了一個人自飲自酌。

    這人還穿著禁軍衣服,頭發(fā)散落下來,時不時無聊地用手撥弄垂進亭中的柳枝。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來,露出一張俊俏少年面。

    清寧不能躲避開,和他直直對上,心跳略停了半刻,思索該如何解釋自己在這里的事情。

    元崇州壓根沒計較她為難的事情,皺眉抱怨道,“你怎么才來,我也等你太久了?!?/br>
    清寧慢慢走過去,在他面前坐下。

    元崇州不說話,就自己喝淡酒,喝了幾杯后小聲對清寧說了聲對不起,“我白日不是故意和你說難聽的話,我怕你罵我而已。”

    清寧道,“你怎么總怕我罵你?”

    元崇州因為了良久也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掏出一支桃花遞給她。

    這時候早已沒有桃花,那場急促的暴雨把枝頭桃花吹得一干二凈,也不知他如何找出這樣一支開得恰到好處的桃花,像美人的唇脂,隱隱含笑,處處留情。

    清寧把玩了一會兒,輕聲說,“可惜了?!?/br>
    元崇州連忙問,“哪里可惜?”

    清寧便道,“可惜不知多久能出宮一次,替你把這支桃花送到你心上人手里,若到了那時候,應該也只能做成書簽聊以慰藉?!?/br>
    她說完話,對方許久未言,亭中靜悄悄的,隱約有清脆的鳥鳴。

    隔了一會兒再看,對面那人不知為何又紅了眼圈,淚水還一滴滴往下掉。

    清寧愣了一下,把手帕遞給他,“我又沒罵你,只是說實話而已,你怎么就難過哭了?!?/br>
    元崇州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個小孩子?”

    清寧遲疑,“我沒有?!?/br>
    元崇州又說,“那一定覺得我脾氣壞,討人厭。”

    清寧沉默下來,算是默認。她沒法味著良心說元崇州是個好脾氣的人。

    元崇州忽然把帕子扔她身上,又奪過她手里那支桃花,恨恨道,“正巧,我也討厭你。我們兩看兩厭,你也別要我的東西?!?/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68章 ·

    清寧在原處站了一會兒, 只見月亮掛在天正中央,有一條淺淺的白色云絮貫穿天際。

    她此時仍舊想不通為何元崇州明明看見她卻閉口不談,她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但這個猜測過分荒謬,使她意識掠過去。

    因為在亭中耽擱了一點時間, 回到住處時已經過去些時候了, 她本想從后門小道進去, 但到前門時忽然聽見有喧嘩聲,心中略微緊了緊。

    她殿中人都知道她夜里不喜歡吵鬧,因而做事相當輕巧, 不會為了大事小事煩擾她。

    那么今日為何會有異常?

    清寧稍微想了想,沒入自己的閨房,反而繞到書房窗外翻進去,順便把那位從謝家?guī)硎貢康膶m女叫來,凝眉道,“外間發(fā)生了何事?”

    宮女看見她,臉上焦急消失殆盡,低頭行禮,“好像是宮里來了刺客, 所以禁軍就來各宮看看,怕傷了貴人們。”

    清寧更覺得奇怪, 刺客早晚不來,偏偏在這時候來,想來實在蹊蹺。

    她便吩咐宮女把碧荷叫到書房門口。

    很快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還有女子的爭吵聲。

    碧荷無奈道, “我沒有不信你,但事態(tài)如此緊急, 你也不肯讓我們進去看一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流光憤憤道,“娘娘閨房進不得,這些粗人身上煞氣重,會污了娘娘的東西?!?/br>
    在書房門口時,爭吵聲才停來,隨之而來的是敲門聲。

    清寧此時還穿著宮女服,便道,“不準進來,哀家現在形容不整,不想見人。”

    門口靜了一靜,碧荷道,“娘娘,那奴婢便設步障,伺候您移駕。

    清寧懶洋洋說,“這事情也得大半夜勞累哀家,可真會折騰人。哀家連夜在書房看書,本來是想抄來經書給先帝祈福,卻沒想到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你們不會是覺得哀家好欺負,故意來的罷?”

    碧荷立時撲通一聲跪去,頭磕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奴婢不敢,求求娘娘了。”

    清寧忍不住嘖一聲,覺得碧荷可真不好糊弄,這樣一去她再胡攪蠻纏似乎就不占理了。

    便道,“既然如此,就讓流光進來設步障吧?!?/br>
    等了一會兒,流光自個兒進來了,進來后朝她耳語道,“您總算回來了,奴婢和她們糾纏了近半柱香,差點就要被識破?!?/br>
    清寧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

    她到了自己殿中,迅速換上一身白日所穿的常服,那名假扮她的宮女也早就換上她自己放在殿中的衣服,兩相互換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到外間去的時候,碧荷看見她,笑盈盈道,“擾了娘娘休息,煩請原諒一二?!?/br>
    清寧漫不經心道,“無事?!?/br>
    她站在窗戶旁邊,看見一群禁軍進來像模像樣地檢查,查到廊掛著的籠子時,領頭那人說,“這鳥有意思?!?/br>
    一旁的禁軍問,“有什么意思?”

    領頭道,“讓我想起一種遞信的鳥,也是這般長相。”

    清寧在窗口哼了一聲,“大人疑心病可真重,連一只鳥兒也看得出三長兩短?!?/br>
    領頭說,“沒有冒犯娘娘的意思,只是想到這種鳥的軼聞而已,據說它怕一種花粉,遇到時便化成粉,十分有趣?!?/br>
    清寧冷冷說,“你既然覺得我這鳥可疑,那便把你說的花粉拿出來試一試?!?/br>
    其實她早就在夜間出去時把鳥調換了,換成一只普通的灰雀,之前那只被她給了謝玉瑛。

    因為做得天衣無縫,禁軍什么都沒查出來,臉上疑惑之色越深。

    這里四處都要查探,宮殿中大得離譜,若是查完不知要花費多久的時間,但還有其他殿要查,也不知道會不會查到謝玉瑛剛才來的那處。

    她心里一根弦崩得死緊,試探問道,“你們怎么不早些來,這個時辰才來?!?/br>
    禁軍朝她拱手,“我們人少,其實最早來的就是椒房宮?!?/br>
    清寧心中略略松氣,看見他們要進內殿時忽然又心生一計,皺眉道,“莫非非要你們來查我的宮殿?”

    禁軍歉意道,“冒犯您了。”

    清寧挑剔看他一眼,“我聽說武人身上污濁之氣重,若是把我的宮殿弄得烏煙瘴氣就不好了,還是換別人來吧?!?/br>
    禁軍被她說得惱怒,又不敢反駁,便問道,“那娘娘您想要換什么人來?”

    清寧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們。聽說龍氣最能壓住污濁,就派人去請陛吧?!?/br>
    這已經不是不為難了,陛這個時辰早已經睡,況且要讓從未央宮到椒房殿,路途遙遠,擔憂陛安危,必須得禁軍前去護送,這一來一去花的時間可不短。

    見他們?yōu)殡y,清寧豎眉道,“你們看不起哀家?是不是覺得我不是陛親母,所以可以任意欺負?”

    一頂大帽子蓋來誰都受不住,他們只得留一兩人守在此處,另外的人則去了未央宮里。

    然而等了不到半柱香時間,元崇德就已經到了椒房宮內,觀其穿著體態(tài),雖然風塵仆仆但風姿不減,并不是剛從龍床上起來的模樣。

    清寧面色淡去,開口道,“陛竟然來得這么快,哀家還怕打擾到您了?!?/br>
    元崇德淡淡說,“是湊巧,朕在宣德殿內議政。”

    清寧道,“那陛真是位明君,有您在是大楚之幸。”

    她算盤打空,看見元崇德如此配合,不免著急。

    元崇德此時卻恰好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破她心事,勾唇笑了笑,“太后莫非是想說朕和您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惹人非議,須得太皇太后也在場才行?”

    清寧心里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自然不會折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