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濃情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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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辯駁,“那不行,直男審美我可不敢恭維?!?/br> 他聽樂了,“你再說一遍,我審美怎么了?” 她真的重復(fù),“不敢恭維?!?/br> 他懶洋洋地往那兒一靠,打量著她調(diào)笑,“哦,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 ?/br> 感應(yīng)水池里的水一陣一陣的,不太靈敏,后面有老人擠過來問她好了沒,許意濃趕緊讓了位,擦擦手回到了餐廳內(nèi)。 走到兒童區(qū)的時候,有個男人正站在王驍歧身邊跟他說話,隨著她靠近,零零碎碎也能聽到一些。 人家找話,“你也陪孩子???” 他微微頷首,未做解釋。 那人看他一手氣球一手小提琴,感嘆,“現(xiàn)在啊,像我們這種愿意花時間耐心陪孩子的爸爸可不多了?!?/br> 王驍歧笑了笑,仍沒搭腔。 那男人又道,“你女兒很漂亮,女兒好啊,貼心小棉襖?!痹俅蛄看蛄克?,“都說女兒像爸爸,但是你女兒長得更像你老婆。” 片刻沉默,王驍歧這次應(yīng)了聲,“嗯。” …… 后來樂樂總算舍得出來了,但因為玩得太嗨,可能是累了,她走路的腳步明顯放慢,再也沒了來時的興奮,商場電梯里就抱靠在許意濃身上睡著了。 王驍歧發(fā)現(xiàn)后一把將她抱起,“她睡沉了,你們打的不方便,在一樓休息區(qū)等我會兒,我送你們回去?!?/br> 就這樣,許意濃不僅沒請他吃成飯,還蹭了他的車。 樂樂在她懷中睡得很香,許意濃摸摸她通紅的小臉,羨慕她的自由自在與無拘無束。 車子抵達小區(qū),王驍歧下車幫她抱樂樂。 “下次……”許意濃從后座拿出小提琴背到肩上時想提一下吃飯的事,王驍歧卻像已經(jīng)知曉她想說什么。 “不急,來日方長?!?/br> 許意濃點頭,沒再多言,她伸手去接樂樂,“我抱她上去就行了?!?/br> “一個人可以?”王驍歧看著她肩上的小提琴,還有手中的氣球。 許意濃把氣球插在小提琴的把手口間,“這不就行了,她這是幼兒小提琴,也不重的?!?/br> 王驍歧松了松手把樂樂交還給她,“那你自己當(dāng)心?!?/br> “嗯?!痹S意濃抱過樂樂,“再見?!?/br> “再見?!?/br> 回到家,把樂樂抱回房間安頓好,許意濃才得到躺在沙發(fā)上喘口氣的機會。 都說帶孩子比上班還累,她現(xiàn)在深有體會。 拿起手機看了看,有幾條未讀的微信推送,她點開,發(fā)現(xiàn)最新的那條發(fā)于五分鐘前。 王驍歧:【謝謝】 她回過去一條:【謝我什么?】 她今天明明什么都沒做,倒是麻煩了他一堆,要謝也該是她,但是今天說了太多的謝,她莫名不想再說了。 她以為他在開車,回復(fù)要很久,誰知“嗖”地秒回。 王驍歧:【謝謝你點的番茄】 第61章 王驍歧的車還停在樓下,狹小的空間里白霧環(huán)繞,尼古丁的澀味纏裹在舌尖與口腔,甚至有機可乘地殘留在咽喉揮之不去,他右手指腹一直放在手機屏幕上,淬于瞳孔的光亮折射出多種色彩,也能清晰看到聊天界面上的頭像,那是一棵生長在茫茫雪原上的孤獨松柏,形狀酷似圣誕樹。 不久,同樣“嗖—”一聲,對話框內(nèi)傳來消息。 許意濃:【王經(jīng)理,開車還是不要看手機】 屏幕上的光投射在他的面部輪廓,卻被不斷蔓延的煙霧隱匿其中,包括那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他掐了煙,這才真正發(fā)動了汽車。 # 接下來的日子許意濃緊鑼密鼓地趕著項目進度,王驍歧接二連三被總部調(diào)遣至分公司開會,那頓飯后,兩人各自忙碌,都不曾有見面的機會,但即便他不在,所有的項目在他的遠程控場下依舊能有條不紊的進行,甚至組員們的一舉一動也在他的掌控中。 許意濃忙得連軸轉(zhuǎn),晚飯都沒空去食堂,都叫的外賣,但都是等餓了才想起來點,送到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有天她從樓下拿了外賣發(fā)現(xiàn)bom部其他組的辦公室燈還亮著,經(jīng)過茶水間時就特地過去瞄了一眼,并沒有看到里面有人,正當(dāng)狐疑,許是聽見了她拎著塑料袋的聲響,一個工位上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來,兩人對視。 “許總?” 是之前她剛?cè)肼殨r在茶水間幫撈耳機的那位女孩,八組的。 女孩正在啃面包,看到許意濃立馬站了起來。 許意濃一看是她,便微笑打招呼,“這么晚了,你還在加班?” 女孩點點頭,“是,好多事還沒做完。你也是嗎?” 許意濃拿起自己的外賣給她看,無奈,“是啊,一樣?!庇謫枺澳阋矝]吃晚飯嗎?怎么在啃面包?” 女孩趕緊用手擦去嘴邊的碎面包屑,答非所問,“我再弄一會兒就走了?!?/br> 不知為何,這一幕讓許意濃驀然想起了高中那個總喜歡在教室里默默啃饅頭,生命卻永遠停留在十六歲的同學(xué)。 心中泛澀,她走過去把自己那份外賣放到了女孩桌上。 “面包沒營養(yǎng),還是吃飯吧?!?/br> 女孩愣了一下推拒,“這是你的晚飯許總,你還沒吃呢。” 許意濃朝她莞爾,“沒關(guān)系的,我再叫一份就是了,加點跑腿費很快就送來的。” 對方仍在猶豫,“那你?” 許意濃則叮囑她,“你快趁熱吃,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無論什么時候都別虧待它,知道嗎?”說完跟她揮手,“我回我那兒了,如果有什么要幫忙的,也可以隨時找我?!?/br> 女孩最終收下,“謝謝許總?!?/br> “嗐,謝什么,也別叫什么許總了,我跟你也差不多大,叫姐就行了?!?/br> 女孩再點頭,“謝謝意濃姐?!?/br> “說了不謝啦,別客氣,大家都是同事?!?/br> 待她離去后,女孩望著桌上那份熱騰騰的盒飯,久久沒有坐下…… 后來許意濃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經(jīng)常加班,一來二去,兩人經(jīng)常會在一起到茶水間吃飯閑聊,她也了解到了一些女孩的情況,單親家庭,公費考取的明治大學(xué)研究生,畢業(yè)后獨自到a市闖蕩,為了混出點人樣把母親從老家接回來,所以工作一直很拼。 許意濃了解后感觸頗多,也更加照顧她,但她不會每頓飯都請客,而是禮尚往來,恰到好處地維護著她的自尊,女孩每次跟她在一起似乎也很開心,兩人都會聊許多在日本的事,與其說是同事,倒不如說是有共同話題且惺惺相惜的小知己。 而緊張的工作仍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某天她的oa里突然收到一封通知,公司要派她去外省參加為期一周的培訓(xùn),從郵件里看到這批培訓(xùn)的名單都是組長級別,瀏覽著名單上的人,她眉梢漸蹙。 自從公司發(fā)起bom主任工程師一職的競聘,至今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hr那邊早已有人多方打聽,也是緘口不言,連報名人數(shù)都守得密不透風(fēng),因此她不由將這突發(fā)的培訓(xùn)跟競聘聯(lián)想在一起,這批里一起參加培訓(xùn)的她揣測應(yīng)該都是報名候選人,公司美曰其名是為提升他們的業(yè)務(wù)能力,其實是通過培訓(xùn)變相對他們參與競聘的幾人進行考察與篩選。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去唄。 a市的員工這次由bom技術(shù)中心總經(jīng)理帶隊,他也是此次培訓(xùn)哦主講師之一,職級在于崢之上,因為層級關(guān)系,像許意濃這樣的組長一般很少能跟他直接有對接,都得先通過于崢這個總監(jiān),除了公司要會許意濃跟他沒見過幾面,而這次培訓(xùn)除了他們a市的,還有其他各個分公司同級別同事,人數(shù)較多,所以培訓(xùn)地安排在了當(dāng)?shù)氐囊粋€五星級酒店內(nèi),兩人一間,整個公司本來女性就少,許意濃自然和bom八組的女組長分在了一間房。 她叫杜芯,80后,是在她之前bom部唯一的女組長,據(jù)說畢業(yè)就進了逐影,在許意濃面前是貨真價實的前輩了。 兩人雖在一個部門,卻因為不同組鮮少有交集,許意濃平常遇到她會恭敬地隨她組員叫聲芯姐,但她從來回應(yīng)過她,甚至連點個頭都嫌費勁,不過她好像對誰都如此,是整個bom部門公認(rèn)的高冷御姐,不大好相處的那種。 許意濃也無所謂,畢竟人家資歷實打?qū)嵉臄[在那兒,她們倆是平級,處的來就處,處不來也沒必要硬處,況且她知道自己參與佐藤項目一事引來了部門諸多不滿,杜芯應(yīng)該也在其中,否則她的組員不會在會后跟她搭個話就被眼神警告了,索性后來她的三組承接了零件功能位置編碼項目,同一唯去會議室聯(lián)合辦公之后,她們兩個女組長在公司面對面的次數(shù)更少,只是這次培訓(xùn)臨時被安排住到一間,多多少少是有點尷尬。 果然,晚上一大波人聚完餐,回到酒店集合拿房卡時杜芯也沒等她,兀自推著行李走在了前頭,她刷卡先進門,許意濃在后面其實也就差了兩到三步的距離而已,但她剛到房門口,房門恰時被甩手一關(guān)。 “砰——”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被結(jié)結(jié)實實擋在了門外。 她摸了摸差點被碰撞的鼻子,拿著房卡重新刷了一下,房門再次打開。 杜芯并沒有對把她關(guān)在門外有任何表示,甚至當(dāng)著許意濃的面甩脫下自己的高跟鞋,直接把自己的六格戴妃包扔在了靠落地窗的那張床上,絲毫沒跟她商量如何分配床的事,許意濃也不甚在意,默默地將自己的行李放在靠廁所的那張床過道內(nèi)側(cè),蹲下來打開,先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她人是出來了,但是只要得空就得見縫插針地遠程辦公,雖然她走之前有交代過組員提高工作效率,下個月要把一個項目結(jié)束,可她人不在現(xiàn)場時刻盯著,那幫孩子她就這么撒手,說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給電腦插線的時候杜芯則半蜷著雙腿坐在床上打開手機微信視頻,視頻播出去好一陣,那頭才接,她開口就是責(zé)怪。 “半天才接,干嘛呢?” “手機靜音,剛看到?!笔莻€中年男人的聲音。 杜芯冷嘲,陰陽怪氣,“到家了還靜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什么一天到晚在外面開會的大領(lǐng)導(dǎo),手機時刻要靜音呢?!币膊坏葘Ψ交卦挘裏┰甑貑?,“兒子呢?讓他跟我視頻。” “他正在寫作業(yè),現(xiàn)在視頻不太方便?!?/br> 杜芯黑色絲襪包裹著的一雙腿改平放在床上,她變成了半躺,一只手似習(xí)慣性地纏繞著她的大波浪卷發(fā),這樣的姿勢下更顯出她一席緊身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雖然已結(jié)婚生子,但成熟女人風(fēng)韻可謂展露得淋漓盡致。 她盯著手機屏幕語氣越發(fā)不耐,“他在寫作業(yè),你就不能把手機拿到他房間里去跟我視頻嗎?” 她丈夫沒再吭聲,視頻里只傳來伴著些許雜音的腳步聲,等待中杜芯大概嫌墊靠在背后的酒店枕頭太高,隨手抽出一個厭煩地扔到了對面的沙發(fā)上,嘴里同時蹦出一句,“二愣子一個?!?/br> 許意濃正坐在辦公臺,眼睜睜看著那只被扔掉的枕頭落到沙發(fā)上后跟原本就被安置在上面的抱枕發(fā)生碰撞,一個反彈,翻掉到了地上。 她見杜芯無動于衷,安靜地摘下防藍光眼鏡起身走了過去。 “mama?!?/br> “哎,兒子?!彪S著一個童聲的響起,杜芯視頻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她瞥了一眼許意濃,看到她撿起地上的枕頭還拍拍,不屑地翻了個身,換成趴躺的姿勢跟兒子視頻。 相比跟丈夫,她跟兒子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好像母子倆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她問了他很多生活和學(xué)習(xí)上的細節(jié),許意濃一聽就知道這孩子平常是住校的。 縱使她是自己將視頻公放的,許意濃總覺得自己老在旁邊像在窺聽她隱私似的,很不自在,放下枕頭后,她從行李箱里抽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先去浴室洗澡了,這樣也不會打擾到他們母子視頻團聚。 誰知等她洗完杜芯的視頻還沒掛,但這次她戴上了耳機,看到許意濃從浴室出來,立刻躺著背過身,用身體將手機屏幕遮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并說了句,“好了,不說了?!痹汆帕艘宦暠銙炝?。 隨后她看了許意濃一眼,下床開始搗鼓起自己的行李。 她帶了很多護膚及化妝品,一一擺放在床頭柜上后都順手拿進了浴室,而她的行李箱就這么保持著大敞的狀態(tài),橫放在過道里,多種顏色的數(shù)件吊帶睡裙也明晃晃地躺在里面,正對著許意濃所在的辦公桌。 許意濃發(fā)誓,真不是她故意要看的,實在是那些五顏六色太扎眼,而且睡衣下還有好幾雙網(wǎng)狀的黑色絲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