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叫mama! 第57節(jié)
分部這邊白天視察加慰問,晚上開高管大會,忙活了兩天之后也就結(jié)束了,中間尚疆還給她打電話,說回國之后怎么也不跟他說一聲,結(jié)果還是看到網(wǎng)上新聞才知道的。 “也有日子沒見了,回來之后一起喝酒啊!” 鳳鳴本想回絕:她還挺想待在家里安安靜靜的吃一頓蒜苗炒臘rou和風(fēng)干鴨酸筍湯呢,不過轉(zhuǎn)頭想起來持續(xù)兩天還沒下的熱搜,忽然又有了點興趣。 兩人見了面之后,先簡單擁抱了下,然后就叫了酒慢慢的喝。 “那個安德森前幾天來過?!鄙薪畱醒笱蟮溃中敝鄢蛩?。 鳳鳴也不否認(rèn),只是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尚疆一挑眉,“那天我正好出去有事兒,在機場看見他的私人飛機了?!?/br> 然后就掛上一抹幸災(zāi)樂禍的笑,“可惜啊可惜,可惜人家千里迢迢跑一趟,正主卻不在……” 簡直太搞笑太大快人心了好嗎? 你飛,有本事你接著再飛去非洲啊! 等等,他飛快的眨了眨眼睛,試探著問道:“他沒再追到非洲去吧?” 鳳鳴笑出聲,往后靠進(jìn)沙發(fā)里,“自然沒有。” 有私人飛機也不是說飛就飛的,安德森平時不往非洲去,根本沒申請過航線,怎么可能說走就走?而乘坐公共交通輾轉(zhuǎn)深入又實在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尚疆稍稍放了心,雙臂撐開靠在沙發(fā)上,緩緩?fù)铝丝跉?,有些幽怨的說:“你倒是在外面風(fēng)流快活,可憐我在這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鳳鳴撐著下巴看他,“你祖孫三代齊聚一堂,共享天倫其樂融融,多么美好?!?/br> “你把語氣里那點兒嘲笑收起來就更真誠了,”尚疆有些無奈地說,“過年嘛,老爺子還礙著這份面子情,又好熱鬧,七大姑八大姨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能來不能來的都來了,嘰嘰喳喳的煩個沒完。” “我姑姑的兒子,就我那小堂弟,這兩天上熱搜的那個,今年也被從國外叫回來了。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閑,從小到大捅了不知多少簍子,就是個移動的災(zāi)難。前兩天突然說要去咱們倆合作的那個度假村里當(dāng)個經(jīng)理,我可去他的吧,當(dāng)場就給拒絕了。他還不服,話里話外就說我不肯幫他,我姑姑那傻子也在旁邊敲邊鼓,慫恿老爺子給我施壓。我當(dāng)時就翻了臉,又問了他幾個基本管理問題,結(jié)果他果然一問三不知,這回老爺子也沒話說了。那小子是個混賬,我前頭給了他沒臉,后頭他就把我車給砸了。” 鳳鳴微微挑了挑眉,一本正經(jīng)的敬了他一杯酒,“我原以為你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如今看來倒是冤枉你了?!?/br> 跟這位堂弟比起來,眼前的尚疆是多么的勤勞樸實且能干啊。 “那肯定的!”尚疆跟她碰杯,接的毫不臉紅。 兩人碰了下杯一言而盡,鳳鳴又問道:“不過以你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白吃這個啞巴虧的?!?/br> “哈哈哈,知我者你也!”尚疆笑得十分得意而猖狂,“那傻逼被我姑姑慣壞了,打著在外留學(xué)的名義不學(xué)無術(shù),玩女人玩槍玩大/麻,回來也不知收斂。當(dāng)天晚上又去泡吧,喝的醉醺醺的還開車,我二話不說就主動報了警,說有人在市區(qū)酒駕。合法公民嘛,就得主動維護公共生命財產(chǎn)安全,這是咱作為公民的義務(wù)。” 他說的理直氣壯。 本來年底抓這塊抓的就嚴(yán),平時不違規(guī)的事兒也能給你算上,更何況是酒駕?簡直是往槍口上撞,不知死活。 然后他小堂弟直接在十字路口就給扣下了。 偏那個傻逼喝醉了之后更加無法無天,有恃無恐,下車之后直接就給交警來了兩拳,然后又嚷嚷什么“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爺爺是誰嗎?弄死你們這些小娘養(yǎng)的……” 然后直接就讓人拍下視頻,發(fā)網(wǎng)上去了…… 大過年的,誰還不上街找點熱鬧呢?拍現(xiàn)場的手機那都直接奔著兩位數(shù)去,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速度和質(zhì)量杠杠的,想善后都沒得緩沖期。 老爺子氣個半死,鬧成這樣,想撈也沒法撈了。 “不過我覺得老爺子應(yīng)該差不多猜出是我干的,隱約有些不大高興。意有所指的說我們當(dāng)哥哥jiejie的,也不勸著點弟弟。”尚疆喝了一口酒,微微收斂笑意。 第46章 人干事?! 其實尚疆明白這種心理。 老一輩都好面子重親情, 覺得一家人能挽救還是得挽救,有什么事窩里斗就算了,千萬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缮薪畢s二話沒說直接報警!大過年的, 不光讓外人, 簡直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讓他們整個尚家都抬不起頭來。 “我還冤枉呢, 錢倒在其次, 那輛車我足足等了一年!”尚疆抱怨道。 可這些都比不上老爺子對他的冷遇來的刺激大。 “猜出來又如何?猜不出來又如何?”鳳鳴嗤笑道,“但凡有點理智的都能明白,真正讓你家人蒙羞的是你堂弟, 而不是你。另外,如果老爺子存心要對你有意見, 你就算先跟他講,他難免不想成是背地下黑手,挑撥離間。” 尚疆既沒有使絆子,也沒找人暗殺,簡直已經(jīng)太厚道好嗎? 對兄弟姐妹各色親人之間的內(nèi)斗,鳳鳴絕對是滿級, 經(jīng)驗太豐富。 其實這種事關(guān)鍵還得看上位者, 要是他覺得你好,那么自然做什么都是千好萬好。 可若是他早就看你不順眼,表忠心也就成了心懷鬼胎。 “你小姑姑還在那里,哭一哭求一求,必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屆時你堂弟覺得自己失了臉面,必然更對你懷恨在心。況且他這樣不知天高地厚,早晚要出事。他自己做死不要緊, 連累了別人豈不冤枉?” “你堂弟不足為懼,不過跳梁小丑罷了。倒是聽說你大伯家一子二女都頗能干,外界風(fēng)評也不錯,我勸你盡早做好打算……” 她輕飄飄的丟出來這么一番話,句句刻薄,句句在理。 尚疆直勾勾盯著她看,感慨萬千,“你這話說的真是,精辟。鳳鳴啊鳳鳴,你要是生在那些宮斗劇里,絕對是個狠角色。” 那絕對會是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的殘酷無情干脆利落。 鳳鳴眨了眨眼睛,忽燦然一笑,“承讓?!?/br> 尚疆也哈哈大笑,想了下又搖頭,“不過估計你就算真進(jìn)了后宮,肯定也不肯認(rèn)真宮斗的,我覺得或許你更希望干掉皇帝自己上位,當(dāng)個武則天似的人物?!?/br> 鳳鳴笑而不語。 兩人笑了一回,尚疆又說:“所以我直接就跟老爺子說了,我說這也不算是壞事,叫他吃個教訓(xùn)以后就長記性了。不然一家人都寵著她,眼見著就無法無天了,回頭帶累的不還是我們尚家的名聲?” 既然老爺子已經(jīng)有了猜測,一味狡辯反而會將事情弄得更壞,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好歹還能賺個坦蕩的名聲。 “你看這小子答應(yīng)的好好的,可他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都敢這么囂張,又是醉駕又是公然襲警的,您別瞪我,交警不也算警嘛!回頭出了國,天高皇帝遠(yuǎn),還指不定要鬧成什么熊樣呢!” 我公事公辦,沒有私下打擊報復(fù),您老就知足吧! 說這話的時候,尚疆就覺得回頭就把堂弟的成績單弄回來,順便再搜羅點兒這小子吸大/麻的照片…… 正如鳳鳴所言,老頭兒雖然有點氣他把內(nèi)部矛盾外部化,但理智尚存,知道這事兒不能怪尚疆。 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這個小孫子是個什么德性,他也是有點數(shù)的。 尚疆又打了兩聲哈哈,漸漸地就不說這事兒了。 鳳鳴瞧了他一眼,知道他雖然努力表現(xiàn)的滿不在乎,可必然對尚老頭兒的指責(zé)有了疙瘩,不然也不至于主動邀請她出來喝酒了。 說到底,他終究是對這個爺爺感情深厚的。 尚疆爸媽工作忙,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爺爺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來努力爭寵也不光是為了爭家產(chǎn),實在是打心眼兒里想得到老頭兒的認(rèn)可。 鳳鳴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這世上最大的家族企業(yè)是什么嗎?” 酒精上頭的尚疆本能的覺得她的提問方式有些怪,不過還是認(rèn)真思索起來。 國內(nèi)的話當(dāng)然是他們尚氏,國外的話…… 真要說起來,相當(dāng)一部分的企業(yè)在起步階段都是家族產(chǎn)業(yè)鏈,不過隨著時間的流失,有的成功蛻變?yōu)橥暾默F(xiàn)代化企業(yè)模式,有的則蛻變失敗,逐漸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 “帝王在位,一家天下?!?/br> “什么?”尚疆下意識的追問了句。 不過在他看到鳳鳴表情的瞬間卻福至心靈。 就聽鳳鳴淡淡道:“生在皇家,皇帝與諸位皇子皇女先君臣,然后才是父母兒女?!?/br> “而挑選繼承人就好比養(yǎng)蠱,將所有有潛力的毒蟲都集中在一起,相互廝殺,最終留下來的那一個,自然也是最優(yōu)秀的?!?/br> “如果你還是將尚老先生看作是爺爺更甚于尚氏掌權(quán)人,那么我想奉勸你,還是趁早退出的好。不然即便最后僥幸勝出,也會毀了尚氏。” 管理企業(yè)便如掌管國家,想要長久高效的運作就必須有一套嚴(yán)格的規(guī)定,決不可輕易更改,更不能法外徇私。 天下太大了,人心也太復(fù)雜了,哪怕你真心待人,也總有些人不安分。 即便是骨rou至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不敢保證一定不會動搖,更何況是這種? 你軟弱,他們便會強硬,步步緊逼;你縱容,他們不會感激,反而將野心進(jìn)一步膨脹,最終爆發(fā)。 親情從來無法治國,也無法管理企業(yè),無論是大是小。 可即便他們再怎么努力,也從來沒有一個王朝能夠真正的千秋萬代…… 尚疆沉默半天,忽然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咱倆結(jié)婚吧!場地在你的島還是我的島?咱倆一塊布置!” 燈光幽深,他的眼里確實有幾分認(rèn)真,但是鳳鳴還是想也不想的抽回手。 “談感情傷錢。一旦摻雜了感情,買賣就不好做了,你我還是保持合作的好?!?/br> 相似的人容易被彼此吸引,但卻很難相守到最后。 他們都如此向往自由卻又崇尚權(quán)力,如此熱情奔放卻又固執(zhí)的封閉自己,棱角鮮明的人強行拉在一起,只會刺傷彼此。 尚疆難掩失落的收回手。 鳳鳴裝作沒看見,沒心沒肺的笑著問道:“那位蘇大美女對你可是一往情深的很啊,這幾天她處境不佳,沒有求救?或者說尚先生沒有施以援手嗎?” 尚疆一聽,剛臉上那點兒深情款款就都消散的一干二凈,臉色活像是吞了蒼蠅似的難堪。 “能不提她嗎?我跟她真的不熟??!” 這幾天他都快被那個蘇青煩死了! 他們是真的不熟,只是曾經(jīng)在幾次宴會上遇到過,天曉得一次宴會好幾百人好嗎?也沒聊什么深入的,可那女人就直接纏上了。 隔三差五就打個電話、發(fā)個信息,要么就在talk上@他,搞得大家都以為他們很有往來似的! 前兩天她跟經(jīng)紀(jì)人鬧掰,神經(jīng)病似的跑來酒吧堵自己,哭哭啼啼哼哼唧唧,各種幽怨。 “又不是我對她始亂終棄,能不來纏著我嗎?”說起這事兒來尚疆還有點兒抓狂,又看向鳳鳴,“說起來這事兒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可得好好補償我!要不然以身相許吧!” 鳳鳴:“……” 你就逮著這個不放了是嗎? 尚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干脆撂開這個話題,又心血來潮的提議說:“你今天沒事兒了吧?過年都過得不痛快,咱倆放煙花去唄!” “你堂弟剛違反規(guī)矩,你也要不顧煙花禁令嗎?” 這禁令是一年比一年嚴(yán)格,以前之后真正的市中心,可如今都被禁到六環(huán)了,連郭平那荒郊野嶺的大院子都被囊括在內(nèi),可知有多么嚴(yán)苛。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執(zhí)意想放的話,估計得出省了,當(dāng)天都回不來! 尚疆非常干脆的建議,“那我們干脆做一對浪跡天涯的苦命鴛鴦好了!” 多么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