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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候問遍了能問的人,卻沒有人能告訴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當天晚上她一直等到了凌晨三點,宋洲才給她發(fā)了個消息。 告訴她榮安已經(jīng)回到宿舍了。 等她第二天在去食堂的路上,急匆匆地拉住他,問他到底出什么事的時候。 他卻輕描淡寫地說:“沒什么事,就是楊鱉帶我們?nèi)ゲ惶玫牡胤酵?,我們剛?cè)]多久警察就來了?!?/br> 她為他擔心了一晚上。 那么大的事情,在他這兒卻成了沒什么事。 她當時生氣地問他:“你就不能不和楊鱉混在一起嗎?” “暫時不能?!?/br> 后來,她就再沒和他講過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已經(jīng)盡力在往回拉他了,可他不聽。 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高中課業(yè)繁重,雖說是學過一遍的知識,可是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很多都忘記了。 她沒必要把心思完全放在用來擔心他上面。 奚浣想開了。 他已經(jīng)漸漸地長大了。 不再需要她了。 他會有自己的想法,會交自己想交的朋友。 哪怕那個朋友是個人渣中的敗類。 可他要是鐵了心要交,誰又能勸得住呢? 就像當時的她一樣,榮安家里其實不太同意,他們這么迅速地在一起的。 但他不聽,最后直接把她帶去了他自己的房子里。 他還傻乎乎地和她說,以后他們就在這里生活了。 她不回家。 他陪著她一起不回家。 榮安真是個笨蛋。 總是避不開自己人生中的那些危險。 課間的時候,榮安去前面擦黑板。 班上靠近講臺的女生和他開玩笑:“剛回來就擦黑板啊?!?/br> 榮安認真地回答:“嗯,之前幾次值日,都是宋洲一個人干的?!?/br> “那你可要擦慢些,不然粉筆灰飄到我們這里來了,宋洲每次都擦的很慢的?!?/br> “我盡量?!?/br> 奚浣看著他跟別的女生說話的樣子,沒忍住笑了笑。 他有時候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和上一世沒什么區(qū)別。 可有時候又好像很陌生。 下一節(jié)課是化學課。 奚浣拿出了自己的化學書,等待老師來講課。 新的化學老師講課內(nèi)容豐富又細致。 還替她們補了好多沒講過的知識點。 換掉原來的化學老師之后,班里的同學才敢私下議論。 據(jù)說原來的化學老師,故意在上課的時候講的很淺,就為了讓大家私下找她補課,以此收受高昂的補課費。 奚浣想起來上一世直到高考,他們班整體的化學成績都不太好。 這樣的老師如白蟻一樣,經(jīng)年累月地啃食著學生對老師的信任。 她本以為上了高中之后,就不會有張雅卿這種明目張膽要錢的人。 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還是會有這樣的人,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手段而已。 這樣的人一天除不盡,學生就會多受一天苦。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學校,因為斐舞的事情,增大了曝光率,很多事上已然有所收斂。 可這世界上,總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些地方,也會有像張雅卿,像化學老師這樣的人嗎? 中午和宋依依一起吃飯的時候,宋依依望著窗戶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說道:“宋洲說他有時候,真想親手把這層灰布給撕開,讓天空露出它原本的面目來。” “如果撕開之后,還是灰的呢?” 宋洲走到她們面前,放下餐盤說道:“那就換了這天啊?!?/br> 奚浣看著宋洲沉默了半晌后說道:“會的?!钡任覀兂蔀檎瓶剡@世界的人,天就再也不會被人遮住了。 不會私相授受,不會差別對待,不會持強凌弱。 因為經(jīng)歷過,所以知道這些事有多惡心。 但也不會做人人稱道的“老好人”。 要愛憎分明,永遠熱血。 楊鱉身上的傷比榮安輕許多,返校卻比榮安來的要晚。 他返校的那天,大家都很惡心他。 原來只是有小范圍的同學知道他很討厭,但現(xiàn)在被奚浣她們這么一散播,幾乎全校都知道他有多惡心了。 楊鱉是不在乎那些的人,他內(nèi)心極度變態(tài),甚至覺得別人越惡心他,他就越開心,為影響到別人而開心。 他重新返校,就是來報復的。 再報復斐舞那個肥妞沒什么意思,他這次要動的,是那個他一直不敢動的人。 那個曾經(jīng)把他打得遍體鱗傷,扒光他衣服還不忘吐槽的人。 他要讓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獄。 只是,榮安是阻礙他的大麻煩。 剛一開學,榮安就跟他說得很清楚,奚浣是他的人。 那時候,他即便有賊心,也沒有賊膽。 因為他并不想去招惹榮安這個麻煩,所以就只是挑些老實安穩(wěn)的小姑娘來玩弄。 但這次,是奚浣主動惹到他的。 他不狠狠地報復回去,實在是不太甘心。 要動奚浣,就要先離間她和榮安。 等榮安徹底厭惡奚浣了,他就不會再為她保駕護航了。 榮安這次受傷,多多少少和他有點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