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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萬有引力[無限流]在線閱讀 - 分卷(86)

分卷(86)

    對他們來說,那都是一場無比奇怪的異變。

    一場比世界內(nèi)大規(guī)模爆發(fā)的失蹤案提前了整整半年的、怪異的第四天災(zāi)。

    對南舟來說,隨著玩家涌入的速度增快、數(shù)量增多,他這位原住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難。

    起先,他觀察到,永無鎮(zhèn)的時間流速在迅速增加。

    幾乎每隔三天,就會輪到一次滿月之夜。

    后來,每到月圓之夜,他都會被強行控制在自家居住的那一條街道上。

    他不能夠再利用對永無鎮(zhèn)的熟知躲避玩家。

    且街上的所有房子都被封鎖了。

    他只能被迫長時間曝露在刺眼的月光下,能藏身的地方大大縮水。

    南舟很慶幸遇到了南極星。

    它起先天天和他玩耍,撲來撲去的,不怎么聽話。

    等和自己熟悉了,發(fā)現(xiàn)總是撲不著自己,它就學(xué)會了扒著他撒嬌要蘋果。

    再后來的某次,在自己遭遇攻擊、無力反抗時,它突然竄出來,一口咬掉了對面玩家的腦袋。

    南舟見勢不妙,忙把它揣回了口袋。

    他已經(jīng)意識到,世界前兩次的詭異變動,都是因為有人在背后悄悄cao縱。

    他怕那個有能力cao縱世界的人,把好不容易來到自己身邊的南極星搶走。

    南舟就這樣抱著自家小寵物,靜靜擔(dān)憂了兩天。

    但自那一天之后,奇怪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沒有玩家再來這個副本了。

    他的世界,陡然安靜了下來。

    安靜得讓人隱約感覺到了不祥。

    對江舫來說,那一天,算是相當(dāng)平淡無奇的一天。

    上午,他被雇主的電話吵醒了。

    電話那頭的宿主很不滿意:上次就催過你了,全成就啊,全成就!其他的不都拿到了,怎么就差《永晝》那一個?!

    江舫溫和禮貌地回應(yīng):那個副本實在太難了。您知道的。

    雇主那邊也啞然了片刻。

    《永晝》的難度之變態(tài),是所有《萬有引力》玩家的共識。

    在玩家的連番投訴下,官方連著削了兩次《永晝》副本的難度。

    一次是增加了debuff的更新時間,一次是修改了boss在debuff狀態(tài)下可活動的范圍。

    然而,卵用沒有。

    這個boss似乎有能力調(diào)動永無鎮(zhèn)內(nèi)的光魅。

    被限制之后的光魅,居然有不少都肯為他賣命。

    在玩家埋伏南舟的時候,至少有七八只能力全無的光魅,偷偷在背后蹲玩家的草叢。

    今天早上,還有玩家發(fā)帖,說自己都快殺boss殺成功了,突然莫名其妙地蹦出來一只老鼠,大嘴一張,把他的腦袋給咬掉了。

    他質(zhì)問官方,這個副本里的東西是不是都會成精。

    目前,官方還沒有給出相應(yīng)的處理辦法。

    對這些客觀情況心知肚明的雇主只好干巴巴地催促:難歸難,你得想想辦法呀,我哥們兒都過了《永晝》了,快拿到全成就了,你可快著點兒啊。

    掛上電話,江舫無奈輕笑一聲,踏入游戲艙,又開始了他每日例行的游戲時光。

    當(dāng)游戲盔輕輕在他腦側(cè)運動合攏時,一股細(xì)微的針刺感從太陽xue傳來,讓江舫稍稍皺了下眉。

    最近,登陸和登出《萬有引力》時,總是會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

    論壇里,有玩家懷疑是設(shè)備漏電。

    也有玩家反映,最近游戲登出的時候總是卡頓,退出得不夠絲滑。

    有的時候得連續(xù)點擊好幾下退出鍵,才能成功退出。

    官方也第一時間表態(tài),說游戲正在針對此類情況進(jìn)行優(yōu)化整改中,請稍安勿躁。

    剛剛進(jìn)入銹都街道時,江舫還在想,一會兒要不要去看看南舟。

    也不知道蜜袋鼯這個不應(yīng)該存在的bug,會不會被官方ban掉。

    然而,他還沒走出兩步,一股尖銳的疼痛倏忽襲來,針一樣貫穿了江舫的頭。

    江舫反應(yīng)極快,在劇烈疼痛之下,仍是不忘馬上點擊登出按鈕,試圖離開游戲。

    但是,數(shù)秒鐘過去了。

    在殘留的痛感和眩暈中,他的腳下,仍然是銹都冷冰冰的水泥地面。

    他咬牙微微喘息著,連續(xù)點擊了數(shù)次登出按鈕。

    仍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不等江舫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身上挺括的軍Lo就像是被移除了圖層一樣,漸次與他的身體脫離開來。

    江舫驟然抬頭,看向四周

    他旁邊的幾個玩家,都恢復(fù)了現(xiàn)實里的本相。

    相貌靚麗的、凹凸有致的美女,變成了凸肚腩的大叔。

    高挑俊美、英武不凡的男人,身高縮水,變成了一臉茫然的大學(xué)女生。

    而江舫望著自己身上雪白的居家服,似有所感,抬手一摸,就摸到了頸間的choker。

    他討厭自己的傷痕,所以在捏臉時,他在簡單保留了自己面部特征的基礎(chǔ)上,是去掉了傷疤的。

    這是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南極星:唧唧唧?。ǔ粤四悖。?/br>
    南舟:它超粘我。

    第85章 永晝(七)

    在周遭一片對游戲官方的辱罵聲中,江舫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因為建模原因而稍顯死板的掌紋,變得清晰可見、格外真實。

    真實得就和現(xiàn)實里一模一樣。

    江舫迅速點開背包,抽出一把等級較低的匕首,反刃用刀背劃過了手臂皮膚。

    在正常游戲過程中,體感系統(tǒng)盡管會為了真實性,會讓玩家在游戲中擁有寒冷、炎熱、疼痛等基本的體感,但一般情況下,會將疼痛默認(rèn)在絕對安全的閾值之內(nèi)。

    為了安全性考慮,每每在玩家試圖調(diào)高疼痛真實性時,游戲還會跳出提示框,反復(fù)提醒玩家慎點,并出具長篇累牘的免責(zé)聲明,要求玩家手寫真實姓名,進(jìn)行許可授權(quán),方可調(diào)整。

    舉個例子。

    倘若玩家A在副本進(jìn)行過程中,脖子不慎被boss擰斷了。

    即使這位玩家A酷愛作死,把疼痛值調(diào)到最大,一瞬間的痛感,最多也就能達(dá)到輕微落枕的程度。

    然而,此刻。

    當(dāng)?shù)侗陈舆^江舫手臂時,他清晰感受到了肌rou被輕微劃割的觸感和微痛。

    安全閾值,也被關(guān)閉了。

    現(xiàn)在的他們,能夠體驗和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完全等量的痛感?

    江舫心神一動,將匕首收回鞘中,卻沒有收回到背包當(dāng)中。

    他抽出了自己曾經(jīng)在獎池里抽出的肩扛式火箭炮。

    炮身一上肩,感受到那真實的壓力,江舫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背包物品,竟然也恢復(fù)了正常重量。

    物品說明里,長矛44mm火箭筒筒身質(zhì)量達(dá)7.8公斤。

    但這只是物品的設(shè)定而已。

    且得益于玩家練級得來的體能提升,7.8公斤對游戲人物來說,哪怕是個小孩體型,想掄上肩來上一發(fā),也跟玩兒似的。

    愛耍帥的,甚至能把它像玩槍一樣整出各種花活來。

    正因為江舫對它平日里上肩的重量心中有數(shù),所以,他意識到了,眼前的狀況,正呈滑坡之勢,向一個他完全無法掌控的方向崩塌而去

    就在不祥預(yù)感臨身的同一秒,一股巨力渦流帶來的失重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周遭熟悉的都市景象,被一道莫名而來的灰色漩渦裹挾、扭曲、撕裂。

    一瞬混沌。

    一瞬清明。

    首先傳入江舫鼻端的,是濃郁的草香。

    草浪翻涌,長風(fēng)送芳,將江舫的額發(fā)向西吹起。

    五座水泥色的瞭望高塔,分布佇立在草野之間,像是牧人用來尋找獵物的眼睛。

    野地里,有人在呢喃輕唱著草原的歌調(diào)。

    本該是輕松怡人的場景,卻因為這種突然降臨其中的不安感和百里無人的野曠感,給人帶來了一股格外的毛骨悚然感。

    江舫認(rèn)得出來。

    這里,是家園島塔防游戲《家園攻防戰(zhàn)》多人模式下第一關(guān)的場景。

    BGM,則是江舫聽過多遍的蒙古小調(diào)。

    本來悠揚的曲調(diào),卻因為摻入了嗶??v響的電子噪音,音符被打磨著尖銳地拖了長音,一抖一抖,像是有一個雌雄莫辨的低音,藏在音樂里,不引人注意地悲聲哭泣。

    江舫四下環(huán)顧一番后,握緊了插在腰間的匕首。

    和他一起被傳送的,加上他,共有十二個人。

    他們還沒有接受在劇烈頭痛后無法登出游戲的慌亂,就又被驟然扔到了一個副本里。

    副本的登出欄也是灰白色的。

    那凄慘的白,和在場眾人的臉色無異。

    這樣的怪異突變,幾乎是無法避免地引發(fā)了sao亂。

    cao,到底他媽的怎么回事?

    怎么給傳送到這兒來啦?!

    這里是哪兒???!

    你們能退嗎????

    江舫努力在一片混亂中集中注意力,垂在身側(cè)的指尖一動一動,簡單計算著他們還可利用的時間。

    他們已經(jīng)浪費了20秒,還有一百八十秒。

    他揚聲下了命令:散開。

    這是第一個還算穩(wěn)得住的意見和聲音。

    sao動的人群亟需一個主心骨。

    因此,大家齊齊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看向他。

    江舫說:第一波怪馬上就來。自己身上有什么武器、用慣什么武器的,各自有數(shù)。

    這里一共有5座塔。第一個迎來怪物的會是1號塔,然后就依次輪到2、3、4和核心塔。我們的目標(biāo)是守好核心塔,不讓怪物進(jìn)入核心塔后的草倉。

    用慣重火力的,出三個人去守核心塔;1號短射塔去兩個,2號塔去三個人,各自守好塔里的三挺短射炮位,1號和2號打好配合;3號高射塔我來守,給我一個副射手;4號箭塔,用過弓箭的出兩個人,和3號一起盡量把殘兵掃清在怪物到核心塔之前。核心塔的玩家,要做的是盡量節(jié)省彈藥,清理前面4座塔沒有清理過的敵人。

    現(xiàn)在,根據(jù)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各自搭伴找塔。

    江舫簡明扼要地分解了任務(wù),讓所有玩家在第一時間內(nèi)領(lǐng)會了他們要做的事情。

    但還是有人偏要在這關(guān)頭添亂。

    凸肚腩大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狐疑地打量著江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們?yōu)槭裁磿谶@里?我們?yōu)槭裁匆嬗螒颍?/br>
    是啊,我知道。

    江舫將臉轉(zhuǎn)向大叔,嘴角慣性地?fù)P著,但目光早已經(jīng)冷透了。

    他就用這樣一雙冷眼,定定看著他,駭?shù)媚谴笫迕嫫ざ季o了。

    相較于他略顯陰狠的眼神,江舫和顏悅色地放慢了語速:等結(jié)束這個副本,我就告訴你們,可以嗎?

    他的右手,始終虛虛搭在腰際的匕首上。

    他的神情和動作讓大叔心里一陣沒來由地發(fā)虛,忙撒開了手:行那行吧。

    十二個玩家里,有八九個是玩過這個副本的。

    在理解了江舫的意圖和任務(wù)安排后,大家馬上四下散開找塔。

    江舫沒有急著去找提前預(yù)定給自己的3號塔。

    他一邊從自己的背包里不斷掏出各樣道具,快速試驗,一邊偶爾抬起眼睛,觀察其他隊友的入塔情況。

    如果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考慮游戲失敗對玩家個人造成的后果。

    他關(guān)注他們,只是需要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最大限度保存有生力量。

    經(jīng)過一番快速分配后,只剩下一人落單了。

    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剛出頭的姑娘。

    她怯生生地湊到了江舫身側(cè),支支吾吾道:哥,我

    江舫嗯了一聲:你跟我走。上塔。

    他跑出兩步后,神情微微一滯。

    望見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的幾點雪白后,江舫加快了步伐,并提醒身后的年輕姑娘:跑快點,我們已經(jīng)遲了。

    年輕姑娘倒也是個聽人話的,應(yīng)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上。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踏入3號塔時

    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我去哪兒???!

    江舫的眸光一冷,猛然回過頭去。

    怎么還有人沒有進(jìn)塔?!

    凸肚腩大叔對這個副本顯然非常不熟悉。

    他跟著大隊伍,在各個塔上都繞了一圈。

    觀察加遴選半天,把自己跑得氣喘吁吁、累得臭死,他還是沒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塔。

    他站在滿員了的1號塔下,氣喘著跟江舫揮手:哎,我以前打副本的時候不用槍,也不用箭??!

    江舫沒想到居然會有人蠢到這個地步。

    他咬牙提高了音量:塔上配備有槍,你趕快隨便找一座!2號4號都還有位置!往回跑!上塔!

    大叔還是玩命揪著細(xì)枝末節(jié)糾纏不休:可我都不會用??!

    江舫攥緊了拳:快點上塔!你想死嗎

    話音還未落下,大叔身后的草叢內(nèi),忽然窸窣地響了一陣。

    下一秒,一雙柔軟的長耳朵啵的一聲彈了出來。

    撥開群草、從草里探出來的,是一只圓嘟嘟的兔臉。

    兔子對著大叔張開嘴。

    花瓣一樣粉嫩的三瓣嘴和尖尖的兔牙,看起來格外可愛。

    凸肚腩的大叔沒想到怪物來得這么快,頓時慌了手腳,忙從武器欄里就近選擇了自己最常用的一把偃月刀造型的長柄冷兵。

    這把紫武級別的武器,放在平時,絕對是拉風(fēng)的利器。

    一刀下去,傷害值可達(dá)300點以上。

    然而,在抽刀一瞬,近200kg的武器原始設(shè)定,讓大叔猝不及防,雙手被壓得往下一墜,腰也彎折了下去。

    他往前踉蹌兩步,巨刃朝下重重砸落在地,將一大片鮮綠的草汁砸得飛濺而起。

    草汁落入了大叔眼中。

    就在這一瞬,一雙雪白的兔子腳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大叔身前。

    大叔只來得及看到它再度對自己張開了可愛的三瓣嘴。

    那只兔子撲臉而來,抱住了他肥胖的臉頰,張開嘴巴,一口咬上了大叔的嘴唇。

    人類柔軟的嘴唇,很快被它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