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六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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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泠笑了笑:“如此說也沒錯,自張詢與之交手的那幾天來看,烏帥有幾分才干,不過他有一個致命短板,自大好勝?!?/br> “所以呢?” “所以,他必不悅被圍在中間的極度挑釁的行為?!?/br> 果然,沒一會烏國集中戰(zhàn)車與鐵騎,去沖那一道包圍圍的鼓令響起。 而在他們剛沖過來,鳳鳴鐵騎便如潮水般朝中間退去。 上一個令北泠下了兩條,一讓鐵騎圍攻,二等鐵騎退后立即聚陣。 在他們還在追擊的時候,十幾萬雖被打得無力招架,卻集中在一塊的鳳鳴軍,以極速便能再次形成攻擊性猛烈的凌鶴陣。 而對方,由于鐵騎與戰(zhàn)車離開,陣型以半殘不殘,根本無法抵抗兇陣,看在白歡眼里,幾乎是碾壓局面。 這雙得到強化視力極好的眼,能清楚看見烏帥氣得臉鐵青,一副快要嘔血的大快人心樣。 不由得朝臨風而立的老北鼻看去,看了這么久,她也看懂了點,從烏龜出殼到干擾軍心,打亂陣型再到碾壓,好似每一步都在他預料之中。 這得經(jīng)過多少場戰(zhàn),才能練出來的頂級預判能力。 “寶貝兒,你真帥?!?/br> “才發(fā)現(xiàn)嗎?” 白歡笑瞇瞇道:“現(xiàn)在更帥?!?/br> 不知不覺中破曉來臨,北泠看了眼已快要撐不住的張詢,朝李鑫吩咐道:“傳令,撤?!?/br> 十面大鼓發(fā)出幾十秒的急促聲,已殺紅眼的支援軍瞬間不再戀戰(zhàn),烏泱泱地退離戰(zhàn)場,一萬盾兵與弓手與大型弓弩善后,阻擋漫天雨箭追擊。 窮追不舍的兩國軍,突聽自國撤退鼓令,倏地原路返回。 第一天的交鋒在隔天黎明時刻宣告結束,烏帥站在戰(zhàn)車上,咬牙切齒地看著耀武揚威離去的鳳鳴軍,怒得連連拍扶手。 等清理完戰(zhàn)場,聽到三十萬大軍只一晚,便被十六萬人抹殺整整十八萬時,一口血險些從喉嚨里翻涌而出。 燕國損失的也不少,多數(shù)死在弓弩下,共五六萬。 而鳳鳴軍張詢的三萬鐵騎只剩幾十人,十六萬人也損傷兩萬多。 清點完燕國戰(zhàn)場,燕帥坐在戰(zhàn)車上,沉著臉駛到烏帥身邊,厲聲質問:“誰讓你改蛇龜陣?” 兩國在這幾個月確實磨練出默契,好似親兄弟般將殷軍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不過那是勝仗之時。 自張詢領兵前去,幾天連連吃到敗仗,最后不得不退出殷國二十里外,親兄弟便開始有隔閡了。 隔閡就出自于燕帥,之前無論大事小事都會與烏帥商議,自那舊疾復發(fā)幾天,燕軍在烏帥手中折損幾萬,此后便站在號令者的位置看烏帥。 烏帥自是不悅,但一來對燕國有愧,二來也知自己不比征戰(zhàn)幾十年的老帥,一直對他處處忍讓。 此時聽到這句質問,再也忍無可忍:“燕帥,莫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對上詭計多端的北泠試試!” 燕帥冷哼道:“莫要將氣撒在本帥頭上!早就于你說過,北泠極難對付,只區(qū)區(qū)鐵騎包圍圈便讓你方寸大亂,何能為帥?” 他看著臉鐵青的烏帥,連連冷笑:“蛇龜陣退也就罷了,竟用烽僚陣對敵,簡直可笑!且他們圍成一團,看不出是體力不支稍作休息?只知悶頭攻破,為何不與燕軍匯合?” 烏帥大吼道:“坐擁四十萬人馬,連區(qū)區(qū)數(shù)萬鐵騎都攻不破,有何臉有何資格訓本帥?” 一頓,譏笑道:“呵,對了,且忘了,堂堂風大帥,不善夜戰(zhàn)?!?/br> “黃毛小兒!” 底下看兩個帥吵起來的隨將,直頭皮發(fā)麻地勸:“帥,不知鳳鳴軍何時再起,打了一夜且先回去休息?!?/br> 烏帥冷哼一聲:“以后莫要命令本帥!回營!” 鳳鳴露天營帳處。 說實話,無論射了一夜箭,等撤令一響,瞬間松下那根筋,手痙攣到連饅頭都拿不起來的弓手,或已連飯都沒力氣吃得其他將士,全靠一股被蠻族激起來的怒火戰(zhàn)意,撐過了這大勝的一個晚上。 累到精疲力盡眼都在暈,卻依舊在大笑著:“真他娘的暢快淋漓!” “烏軍怎么著也得死了十五萬吧?咱十六萬,大勝狗娘樣的一半人數(shù),何其爽哉?” 不多時,從戰(zhàn)場上飛來的小紅,用冰冷的機械音,報告著檢測出來的數(shù)據(jù):“橙甲,共死五萬九千三百一十八人,緋紅甲,共死十八萬零九百四十八人,暗紅甲,共死五萬零五百人。” 一晚上,二十萬人對戰(zhàn)七十萬大軍,以五萬多人換敵軍近二十四萬,何止大勝,劉威他們興奮地連覺都睡不著了。 直呼拿酒慶祝,下一瞬被一冷眼刀震退,嘻嘻哈哈地跑去睡覺了。 白歡卻吐出一口氣,那半個月鳳鳴被打得太慘了,他們需要戰(zhàn)斗來撿起國家被打碎的尊嚴,即使死也勇往無前著。 ——連老北鼻都一同算著。 就跟小皇帝一樣,自己的尊嚴要靠自己撿,這就是她沒辦法出手的原因。 看向沉思臉的老北鼻:“第二天咋打?” 敵軍沒到達他預期死亡人數(shù),太慢了,北泠并未多說什么,躺在白歡身側:“睡吧寶寶?!?/br> 午時將近,露天營地,除之幾隊巡邏的人,再沒一個站立的人,密密麻麻地睡了一片片。 某塊地方,北泠緩緩睜眼,拿斗笠蓋在白歡臉上遮擋太陽,繼而翻出隱形衣拿起劍起身。 有人小聲道:“帥,您要做什么吩咐末將一聲便可?!?/br> “噢,東西掉在戰(zhàn)場上,去尋一下,繼續(xù)巡邏?!?/br> 幾人不再多問,抱拳道:“是!” 烏軍營地,打了一夜仗又經(jīng)歷慘敗,十幾萬可謂是身心俱疲如遭重創(chuàng),剛躺下便睡了個底朝天。 連巡邏的人都在蔫了吧唧地打著哈欠,突然看到那高臺上鼓旁邊現(xiàn)身一人,瞌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瞪著眼張著下巴,遲遲忘記做反應,御賢親王?!他,他,他怎么進來的?! 北泠慢條斯理地將隱形衣捋齊整,繼而整個系在胳膊上,貼心地拿劍幫這些忘記大喊敵軍入侵,一個勁發(fā)愣的烏軍,敲響了敵襲的鼓令。 這才喚回幾十人的神,齊齊大驚著拔劍。 被鼓聲驚醒,連盔甲都來不及穿,衣冠不整地一擁而出的人,突見遠方高臺的銀色盔甲,愣了一瞬,繼而肝火旺盛地齊齊拔劍沖過去。 鳳鳴戰(zhàn)神又如何,也只不過一介凡人,竟膽敢這般明目張膽、目中無人的一人敵襲??! 實在囂張狂妄??! 被驚醒的弓手忙齊齊大怒著上箭,銀色盔甲輕巧一閃,無數(shù)向敵人的箭,竟全部射在自己人身上。 烏帥火冒三丈地跑過去:“廢物!誰讓你們放箭?拿劍上??!給本帥砍去北泠頭顱!!” “是,是!” 站在高臺上的銀色盔甲,瞬間被烏泱泱的大軍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