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為刀(重生)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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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滾滾間,是一青年著甲胄,持槍縱馬而來的身影。 洛久瑤朝那道頎長的身影看去,面上有一瞬愕然。 她曾見過此人,時隔許久,她亦記得此人名姓——沈溯。 沈溯之名,居住在北地多年的人都有所耳聞,此人曾是沈停云麾下的一員猛將,前世她帶著洛璇自燕京逃脫出,一路跋涉到北地,尋得沈家四散在北地的大軍時,所見的第一人便是此人。 那時的沈溯雖正值青年,卻已滿面風(fēng)霜,兩鬢亦生出了華發(fā)。 他見到洛久瑤,雖在見到她手中的蓮紋玉佩時眸光微動,卻在知她與洛璇來此的目的,與他二人皇室中人的身份時輕嗤,轉(zhuǎn)身閉門謝客,冷言此生都不會再為熙國皇室賣命。 洛久瑤去求了他三次。 最后一次,她帶了洛璇前去,在沈溯所居的庭院外站了一整日。 夜里降了大雪,她便任憑雪落滿身,年幼的洛璇亦一語不發(fā)地跟著她站,終因年歲尚小,身子薄弱而支撐不住,倒在雪地中。 至此,沈溯應(yīng)下她的請求,跟在她身邊。 青年手中長槍絲毫不留情面,一張冷面好似殺人索命的閻羅,長槍縱挑,轉(zhuǎn)瞬之間,大片血花自人群中迸濺出來。 原埋伏在周遭的刺客已被沈林解決了十之七八,沈溯與沈無憂攜人破開圍困,又有增援在外堵截,村落很快重歸寧靜。 硝煙盡散,打斗后的血泊尸海袒裸露在眼前,沈林終于放下長劍。 可他的手仍牽著洛久瑤的,沒有放開一絲一毫。 “二公子。” 命人清點人數(shù),處理倒地的大片尸身后,前來馳援的青年見沈林與洛久瑤仍立在那片血泊中,緩緩走來。 他放下長槍,眉眼一改持長槍殺人時的冷,轉(zhuǎn)瞬間換了張笑面。 “屬下奉少將軍命前來?!?/br> 青年朝沈林行了個禮,“一別三年,二公子可還安康?” 沈林這才回神,朝他點點頭:“一切都好,有勞你跑這一趟了。” 青年直起身,又看向立在他身旁的洛久瑤,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了一瞬。 他笑道:“屬下早些時日就聽少將軍說二公子要來北地,卻未聽說二公子此行前來,還帶了位姑娘。” 沈林忽略他的調(diào)侃,道:“大哥派你前來,是已打算肅清此地了?!?/br> 邊關(guān)北地,眾人皆知沈溯作戰(zhàn)時利落兇狠,以命易命的名聲,沈停云會命他做的,也大多是些殺人埋尸的兇殘活計。 沈溯道:“少將軍接到信時本是命沈酌那小子前來,后來聽聞柳村附近的城鎮(zhèn)中來了位出手闊綽的異地商人,心中琢磨了公子的打算,于是命屬下前來,藏在附近的城中待命?!?/br> 沈林點頭,落下兩聲輕咳:“需封鎖的不止此地的消息,還有村中的人,大哥已將托詞告知你了?” “是,二公子此番散出的消息北地盡知,少將軍在其上潤色一番交代給屬下?!?/br> 沈溯道,“只說柳村來了位商人,守在柳村的趙大人因貪圖錢財妄想將人扣押,我們出手是為主持公道,免得此事順著來往四海的商隊傳出去,壞了北地的名聲?!?/br> 托詞中未曾提及村中流民異樣,未提及刺客,更未提及西境埋伏在此地的臥底,免了打草驚蛇,亦免了北地人心惶惶。 說了好一會兒話,沈無憂將方才昏倒在屋內(nèi),此刻睜開了眼的那位趙大人拽出來。 沈溯向來不愿廢話,手起手落,長槍驟然插在他跪地的膝畔。 “說,誰給你的膽子調(diào)換村中流民,原本在此的人又到哪兒去了?” 趙大人本幽幽轉(zhuǎn)醒,見了眼前長槍,立時又要暈過去。 沈無憂拽住他的后頸,讓他清醒過來。 趙大人再次睜開眼,見了立在眼前的沈溯,又看向旁側(cè)的沈林與洛久瑤,一瞬明白過來。 他跪地,道:“兩位大人高抬貴手,趙某真的什么都不知?!?/br> 沈溯拔起長槍,槍刃指在他眼前:“你把我們當(dāng)鬼糊弄呢?你自燕京來,守在此地有一年余,會什么都不知?” 沈林立在原處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久瑤留意到身畔人的神色,瞥一眼他頸側(cè),伸手攀住他的手臂,扶穩(wěn)他。 “沈統(tǒng)領(lǐng)。” 她喚了聲沈溯,道,“天色已晚,人既捉住,若想知他所言真假,帶著他到村中去指認(rèn),再一并帶回去慢慢審便是?!?/br> 沈溯瞧她一眼,又瞧一眼畏縮在地的趙大人,點了點頭。 他抬眼看過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動身,既然二公子已到此地,連州城也已不遠,公子不妨明日啟程,隨我們回連州城去見將軍與少將軍?” 沈林點一點頭,聲音較方才也輕了幾分:“都憑你安置便好?!?/br> 馬車侯在村落外,車門關(guān)合的一瞬,沈林亦合上眼。 長劍墜地,他的身子幾乎不受控制地朝旁倒去,洛久瑤忙接住他,讓人倚靠在自己肩頭。 她看著沈林頸側(cè)蔓延開來的那道血色長線,伸出手,一時不敢觸碰。 “沈林?!?/br> 她喚他,在他耳畔輕聲問道,“是毒對不對?你沒有服藥?!?/br> 崔筠曾與她說過,沈林的身子是因長年服藥所至,那藥遏制他體內(nèi)殘毒,亦遏制他原因習(xí)武而蓬勃的脈息,令他常年看起來都是體弱的模樣。 而今日,他為了親身前來,八成是倒掉了本應(yīng)服的藥。 沈林依舊合著眼,他面上原本淺淡的血色逐漸褪去,唇色亦逐漸變作慘白顏色。 那道血色的長線已順著脖頸爬向他的耳后,攀在頸側(cè),令人見了觸目驚心。 洛久瑤握緊他冰涼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他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心間頓然慌亂,握著他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洛久瑤沉一口氣。 她壓下指節(jié)的顫抖,穩(wěn)住氣息,繼續(xù)問:“沈林,藥在哪里?你可有帶了藥來?” 沈林依舊沒有應(yīng)答。 洛久瑤看過他周身,抬手去翻他袖間,又折過他的衣襟。 她自他身上翻出一只小瓶來,旋開,車廂中頓然沁滿了苦澀的藥味。 與清晨時沈林放在案上的那碗湯藥是同樣的味道,只是眼下的小瓶中所裝是一粒粒藥丸,為應(yīng)急之用。 所幸沈林的意識并未完全昏沉,洛久瑤自瓶中倒出藥丸喂給他,又倒了水幫他順下。 “沈林?!?/br> 好一會兒,見他頸側(cè)的血色似是褪去些許,洛久瑤輕聲喚他的名,“沈林,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林?!?/br> “沈林?!?/br> 馬車顛簸,風(fēng)聲流淌在窗外,一聲聲低喚落在寂靜的車內(nèi),許久,洛久瑤感到指尖輕輕被捏了捏。 “沈林?!?/br> 她匆匆垂首,“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那粒藥起了作用是不是?” 沈林睫羽微顫,又輕輕捏了捏她的指。 “阿瑤?!?/br> 他開口喚她,尾音好輕,落在她耳畔,卻令她的眼眶微微酸澀。 洛久瑤牽緊他:“我聽到了,你無需再說了,歇一會兒吧?!?/br> 可沈林卻不依,像是咿呀學(xué)語的孩童終于能吐出第一個音節(jié),他能喚出聲音來,便迫切地想再喚一喚她。 “阿瑤?!?/br> 他又開口,氣息微顫,卻清楚許多。 洛久瑤拿他沒有辦法,應(yīng)了聲:“我在聽。” 沈林輕聲笑了。 他倚著她的肩,又緩緩道:“方才在柳村,與我交手的那些刺客,不是此地的人。” “他們的刀法路數(shù)我很熟悉,是皇室人養(yǎng)出來,本該養(yǎng)在燕京城里的,暗衛(wèi)?!?/br> 第68章 是京中的暗衛(wèi), 也就是說,這里除了西境派來的臥底,還有另一方勢力參與其中。 洛久瑤想了一下, 只能想到洛久琮。 她將猜測說與沈林,又道:“如果那些暗衛(wèi)是洛久琮的人,那埋伏在此地的西境人,八成是秦征的手筆。” 西境與北契有所勾結(jié), 難怪前世燕京生亂,大軍顧北地不暇,始終未能趕回燕京相救。 “賀令薇曾在世子府聽到他二人的密中商談,若正是關(guān)于此事,他們與北契人大概已來往多時,不知北地是否還有他們設(shè)計埋伏的城鎮(zhèn)?!?/br> “只是北地數(shù)十座城鎮(zhèn),命人沿線排查實在要花費太久的時間,若是我們能如他們來往熙國一般,暗中到北契尋得與他們交易之人,便能得到所埋伏城鎮(zhèn)的消息?!?/br> “有了證據(jù)交回燕京, 便能一并處置了那些存有異心的人?!?/br> 洛淮的疑心還未膨脹到無法收拾的地步,而今邊關(guān)情勢也遠未到求和便能求得兩地安寧的時候。 一切都還來得及。 “阿瑤。” 洛久瑤這樣想著, 全然沉浸在思緒中, 未能聽到沈林的一聲喚。 “阿瑤?!?/br> 沈林喚了兩聲未得回應(yīng),不禁輕咳。 洛久瑤這才緩過神來, 忙輕撫他的衣襟,企圖令他的氣息平緩些。 她問:“沈林, 你現(xiàn)在感覺怎樣?” 成功引到她的注意, 沈林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