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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人間絕色 第23節(jié)

    衛(wèi)良娣見眾人熱議的話題此時都放在了秦王和魏檀玉身上,忙道:“jiejie,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走吧?!?/br>
    魏檀玉點頭,紅蓼伸手來扶。

    一行人剛走出茶樓,驚枝領(lǐng)著幾個下人尋過來,互相撞上。

    “太……”驚枝忍住,走過去附在魏檀玉耳邊將太子的話轉(zhuǎn)達。

    魏檀玉臉色一黯,側(cè)身去看身邊的衛(wèi)良娣,心里同時在想:meimei你可快點爭寵吧。

    回到東宮的時辰還早,但因為下雪,天空陰沉沉的,看著像是不早了。

    魏檀玉像往常一樣走進屋內(nèi),沒想到太子今天竟然在屋里,這幾個月,她和他別說在一個屋檐下說話,就連碰面的機會都很少。太子一直沉心公務(wù),下朝回來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呆在書房閱覽卷宗。

    “太子妃回來了?”

    “殿下今日是忙完了公務(wù)才回得如此早?”

    太子朝她走近兩步,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回答:“父皇給孤派了大理寺的差事,孤費盡心思審理了幾個月,呈到父皇跟前,父皇竟聽得有些厭煩,而在聽到四弟要凱旋的消息之后,卻龍顏大悅,說母后為他生了個好兒子。孤當(dāng)時心里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滋味,父皇也無心聽孤繼續(xù)說下去,孤便出宮了?!?/br>
    他果然要回長安。魏檀玉頓時覺得不快活了。

    “太子妃有沒有在聽孤說話?”

    “有。殿下,陛下當(dāng)時或許是被喜訊沖昏了頭腦,才脫口而出,不是有意要說給殿下聽的,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有太子妃這話安慰孤,孤心里便沒那么難受了?!碧佑终f,“太子妃今后,能不能同孤多說幾句話,孤心里的愁苦,實在是無人可訴?!?/br>
    這——魏檀玉靈機一動,回答:“殿下有煩心事,不妨都說出來,妾身和良娣一起商量看看能否為殿下分憂,良娣她見多識廣、又善解人意……”

    “孤乏了。”太子打斷她,“書房的床孤睡得不舒服,今日起,孤還是睡在這屋里,太子妃也早些休息吧?!彪S后走進東廂。

    明明婚前二人之間說得清清楚楚,魏檀玉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和太子相處起來的感覺總是怪怪的,這種關(guān)系,不如婚前設(shè)想的那般輕松自然。

    半月后,秦王率的大軍抵達長安,太子領(lǐng)著御林軍出城三十里,親自相迎。

    褚厲勒停馬匹,和太子對望。

    “孤奉陛下之命,來為四弟接風(fēng),四弟能平安凱旋,孤和太子妃都甚是歡喜?!?/br>
    褚厲嘴角輕勾:“皇兄夫婦的心意,臣弟今日,領(lǐng)了?!闭f罷揮動韁繩,無視太子,繼續(xù)向前行進。

    太子命御林軍跟在秦王率領(lǐng)的軍隊中,自己則騎馬去至秦王身側(cè)。

    兄弟并肩前行,一路卻未再說一句話。

    皇帝站在城墻上,竟親自領(lǐng)著文武百官為褚厲接風(fēng)。

    褚厲和太子下馬,身后大軍也跟著齊齊跪拜,高呼吾皇萬歲。

    皇帝當(dāng)晚在蓬萊殿宴請百官,滿朝文武一起為秦王祝酒洗塵。酒過三巡,皇帝已是半醉,毫不掩飾地對秦王說了許多溢美之詞,讓在場的官員聽罷不得不于心底展開揣測,一一輪番去向秦王敬酒。

    半朝文武敬罷,終于輪到太傅舉樽,皇帝這時笑道:“秦王出征在外時,朕下旨,將太傅嫡長女賜給秦王做王妃,不知太傅和秦王

    對朕的安排可還滿意?”

    皇帝看樣子是醉得不輕,作臣子的怎敢對天子的安排置喙?太傅誠惶誠恐地謝主隆恩。秦王卻沒回答?;实塾肿碇穯柷赝?。

    褚厲面不改色地回道:“父皇,兒臣不敢回答此問。”

    皇帝大笑:“我兒為我大越立下赫赫戰(zhàn)功,此戰(zhàn)足以載入史冊,戰(zhàn)場上朕聽聞你以一敵百,剽悍的羌寇都畏懼你,你竟沒膽量回答朕的問題?朕恕你無罪,你但說無妨。”

    “太傅之女貌寢,入不了兒臣的眼,兒臣,要得人間絕色而妻之。”

    第25章 忍不住想念(二合一)……

    秦王這話一出, 群臣不約而同地看向在座的鄭國公和太子兩人。

    生活在這長安的人,誰不曉得鄭國公的女兒是公認(rèn)的美人,被百姓稱作“人間絕色”。且秦王出征前有心求娶。

    眾人沒想到的是, 秦王竟在這種場合,當(dāng)著鄭國公和太子的面公開揚言要得人間絕色而妻,這是……意有所指?

    鄭國公手握酒樽,事先本打算在太傅之后去向秦王敬酒,此刻迎著滿朝文武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知所措,去打量了秦王一眼,

    偏偏這秦王看上去鎮(zhèn)定自若,清醒得很, 根本不是酒后戲言。再看離自己座位不遠的太子,這位一向從容沉靜的女婿此時也暗了臉色。

    秦王這話說的太明目張膽了,和長安的流言一作聯(lián)想,很難不扯到自己女兒身上。女兒都是太子的人了,他還想著自家女兒,當(dāng)著太子的面也肆無忌憚地說出這番話, 屬實是有些居功自傲, 只怕不久的來日,要與太子一起爭奪帝位了。鄭國公最后抬眼去看皇帝, 怕皇帝動怒怪罪, 牽連到女兒。

    哪知醉態(tài)醺醺的皇帝聽罷不僅沒動怒, 反而大笑起來?!白怨琶郎`國,且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太傅之女在殿選中表現(xiàn)出色, 端方賢德,實乃良配?!?/br>
    眾人面面相覷,仍舊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

    沒過多久,皇帝醉得扶在案上昏昏欲睡,太子讓幾名內(nèi)侍過去攙扶皇帝回寢殿,自己則出來主持場面,結(jié)束了這場宴飲。

    離席出蓬萊殿的路上,百官議論紛紛,徹底炸開了鍋。

    太傅避開人群,獨自繞路離開了。

    鄭國公那一杯該敬秦王的酒始終沒敬,宴會散場后,也刻意避開秦王。太子這時走過來,給了一個眼神,鄭國公會意,緊緊跟上太子的腳步。

    百官都散去,褚厲獨自一人坐著不動,飲起了悶酒。

    韓王褚殷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舉著酒樽到身旁道:“四哥凱旋歸來,不久又有新婚之喜,怎么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樣子?”

    褚厲一杯酒灌入口中,嘴角一抽:“申將軍,勾結(jié)羌寇,被我一劍砍了腦袋?!?/br>
    韓王愣了一下,笑道:“四哥好端端地,怎會提起那申將軍?既然他勾結(jié)羌寇,那確實該殺,不過四哥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他勾結(jié)羌寇?怎么不留活口壓到父皇跟前審問呢?”

    褚厲站起來,看著他臉色無比陰沉:“直接砍他的腦袋也是顧念你我兄弟手足之情,但也僅此一次,你給我記好了?!?/br>
    韓王斂了笑容,面對他這狠鷙的眼神,心底竟有一絲怵怕。

    今夜宮廷舉行宴會,皇帝下旨開了通明門,以便宴會散去后百官離宮。

    鄭國公和太子一道走在出宮的路上。

    怕太子胡思亂想,責(zé)怪到女兒身上,鄭國公忍不住解釋道:“殿下,小女從前在閨中時,不曾與秦王私下聯(lián)系,只是有次秦王來府里找犬子,碰見了小女。今日之事,還請殿下莫要責(zé)怪小女?!?/br>
    “孤明白,不過是秦王一廂情愿罷了,孤不會因為此事誤解太子妃,岳丈大人不必?fù)?dān)心?!?/br>
    聽太子如此說,鄭國公才放下些心,但瞧著太子的臉色仍是灰的,心想,夫婦的感情總是不免要受今夜秦王這言論的影響了。

    太子深夜回到東宮。

    魏檀玉那時做了個噩夢,剛剛醒來,恰好聽到太子推門入內(nèi)的聲音,偏偏那聲音竟不是去往東廂,而是往自己房里來。

    魏檀玉雙手攥住被子捂在脖子上,假裝睡著,周身卻警惕起來。

    太子走到了她的床前。

    她嗅到了一些酒氣。

    太子在紗帳外凝視了一會,拂開紗帳,蹲下身來,伸出手去,欲撫她的臉。

    魏檀玉忽然睜開眼睛。

    “殿下,你回來了?”她驚坐而起,身子往床里挪了挪,避開太子的觸碰。

    太子又站起來望向她,喝過酒之后的兩眼有些浮腫。“太子妃,孤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來看看你,你不用害怕?!?/br>
    “時候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蔽禾从裼幸唤z驚恐,太子這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對勁。

    太子笑著點頭,轉(zhuǎn)身拂帳離開。

    第二日午后,七公主來了東宮,她興奮地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她的兄長升官了,被她四哥秦王升的。

    秦王凱旋歸來,皇帝沒有馬上收回兵權(quán),十六衛(wèi)聽他差遣,升遷也由他決定,他只需將調(diào)動升降的結(jié)果呈給皇帝就完事了。

    魏永安這下,從左金吾衛(wèi)的中郎將直接擢為將軍,接替原來申將軍的職位空缺。

    魏檀玉聽罷不但沒有一絲歡喜,臉色卻變得凝重了。

    “阿嫂怎么不開心呢?”褚楚興奮地笑道,“逸之哥哥得到我四哥的提拔,不是一件值得歡慶的事嗎?”

    “公主且好好想想,阿兄沒有隨秦王大軍出征,沒有功績,將軍職位空缺出來,多少跟隨秦王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都盯著。秦王卻給了我兄長,只怕軍中人心不服?!?/br>
    “那又怎么樣呢,我四哥是十六衛(wèi)統(tǒng)帥,想升誰的官就升誰的官。阿嫂是太子妃,逸之哥哥將來也是要做我的駙馬的,本來就是自己人,四哥用自己人有什么不可?!?/br>
    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兒,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魏檀玉此刻只擔(dān)心兄長今后會在軍中受到排擠,當(dāng)日便回了趟娘家。

    馬車?yán)?,卻聽到街頭百姓的議論。

    “昨日,秦王凱旋,陛下在蓬萊殿宴請群臣,問及秦王和太傅女兒的婚事,秦王竟嫌棄對方丑陋,還說什么‘要得人間絕色而妻之’?!?/br>
    “那說的可不是太子妃么?看來秦王仍然對太子妃念念不忘?!?/br>
    “聽說太子殿下臉都綠了。”

    “太子妃的兄長本是左金吾衛(wèi)中郎將,這次沒隨秦王大軍出征,秦王竟直接擢升他為將軍。”

    “你們說說那太子妃從前與秦王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難說?!?/br>
    魏檀玉放下手中的馬車簾子,端坐回去,望著馬車的門簾發(fā)起呆,胸口呼出來的喘息也跟著重了不少。

    魏永安早上在軍中受封完畢,接了秦王給的將軍之印,前腳剛回到鄭國公府,便看見meimei的馬車也在門前停下。

    魏檀玉從馬車?yán)锵聛恚姷叫珠L,走到他身邊問道:“秦王讓阿兄接替了那申將軍的職位?”

    “是啊。為兄事先不知道,今日一早去軍中,秦王直接就下了令,為兄接受不是、不接受也不是,這次沒隨秦王出征立下戰(zhàn)功,秦王直接給了如此重要的職位,軍中少有人心服口服?!?/br>
    “他擢升阿兄,至少也要找個理由吧。”

    魏永安搖頭:“秦王什么也沒說,所以惹得軍中傳出許多紛亂的議論。”

    “昨夜蓬萊殿的事情,我在路上聽到百姓們的議論了。”魏檀玉從容道,“既然阿兄已經(jīng)受封,那便好好做這個將軍,悠悠眾口一時也是堵不住的,阿兄來日再以功績讓他們心服口服?!?/br>
    “原來玉兒已經(jīng)聽到流言了?!蔽河腊灿行├⒕?,“或許是你和太子回門那日,阿兄送秦王出府,給他準(zhǔn)備了上路的行頭,他感激在心,才有此決定。為兄實在是覺得愧對你,你這些日子也少出門,不要去聽那些不真實的傳言,以免徒增憂思,阿兄將來一定用功績堵住悠悠眾口?!?/br>
    魏檀玉點點頭,兄妹兩人說著話便來到了屋內(nèi)。

    看著嫁出去的女兒出現(xiàn)在家中,鄭國公便又想起了昨夜秦王說的那句話和太子青灰的面色,滿腹愁思。

    “玉兒怎么突然回府了?與太子拌嘴了?”鄭國公問。

    “沒有?!蔽禾从窕卮鸶赣H,“女兒聽說阿兄升了將軍,就回來問問情況?!?/br>
    她一提這個,鄭國公頭更大了,秦王昨夜剛說要娶人間絕色,今晨便擢升自己這沒有功績的兒子,也不怕軍中眾人不服,流言肯定是止不住了。

    昨夜陛下喝多,今晨許是沒起來,早朝也通知免了。不知道醒來后還記不記得昨夜的事情,會不會動怒怪罪下來。即便怪罪下來,秦王是剛立了戰(zhàn)功的皇子,陛下眼下對秦王喜歡得緊,自不會拿秦王怎么樣,就怕牽連到女兒。

    鄭國公勸女兒道:“這些時日,玉兒還是少出東宮,省得被外面那些不干凈的流言污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