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茵的命，你沒本事拿第二次?！?/br>
    地窖外，響起清脆的聲音。

    李志榮愣住，慢慢抬頭。

    隨著昏暗的光影推進，女孩抱著盆桃花進來，荔枝眼嗆著淡淡清冷，她長發(fā)額前帶著一塊三角發(fā)巾，一撮劉海從里鉆出搭在鼻梁旁邊的小痣上。

    李志榮從地上起來，眼睛盯著盆栽桃花，神情漸漸瘋狂：“桃花為什么在這里？”

    聲音帶了點漫不經(jīng)心。

    “你是指這盆被人用邪術(shù)以鮮血灌養(yǎng)，四季不會凋謝，專用來吸引鬼魂的桃花？”

    楚月檸挑眉，看了一眼桃花，隨后拋了出去，“還你。”

    桃花在半空滑了一道線。

    李志榮緊張的將它抱進懷里，趕緊查看它有沒有壞。

    半晌后，空曠的地道響起低沉的粗氣。

    “她也全部知道了嗎？”

    “李師奶？”

    楚月檸回憶起一大早，天還未亮，李師奶就敲響她的門懷里還抱著盆栽桃花，可憐的師奶，眼底下一片青烏，唇色慘白，嚇得渾身不停打著哆嗦。

    “檸檸，是阿榮啊，真的是阿榮?！?/br>
    “我雖然不是阿榮親生母親，但也親手將他撫養(yǎng)成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楚月檸代替她將話傳達。

    “為什么？”李志榮沒抑制住想笑，他趕緊捂著嘴，還是沒忍住，“她不知道為什么？簡直可笑。全天下的女人都賤啊，她雖然是阿媽，也一樣啊，被我撞到她在相親，她那天笑的好開心，和那些對我笑要勾引我的女孩一樣。既然她這么喜歡相親，不如就讓我這個做兒子的成全她?！?/br>
    “沒親手殺死她，已經(jīng)是我對她養(yǎng)大我最大的報答。”

    “還有啊，她又收養(yǎng)一個仔，有我就夠啦，她為什么又有收養(yǎng)一個？”李志榮冷笑，“她以前說，家里財產(chǎn)都留給我，兩個仔她打算怎么分？我最痛恨別人欺騙我，不如趁早去死?！?/br>
    楚月檸聽完，可觀評價：“笑都有問題？笑就是勾引你？還真是個變態(tài)?！?/br>
    注意到李志榮包扎的中指問：“桃花陣是你用精血養(yǎng)的吧？”

    精血養(yǎng)陣是邪術(shù)中的一中，以精血養(yǎng)的陣周而復(fù)始，即時當時被破壞，時辰一到又會復(fù)原。

    所以，必須要用李志榮的精血作為媒介才能真正破陣。

    楚月檸打了個哈欠，“害我一大早就要跑崇中來，真是過分啊?！?/br>
    不等李志榮反應(yīng)，她兩指從褲兜里夾出一張符，兩眼凝神，催動咒語。

    下一秒。

    符紙咻的一聲飛出去，泛著紅光，圍繞著李志榮的中指一圈。

    中指包裹的繃帶話落，被符紙劃開一道口子。

    明明是一道細微的口子，卻猶如受到了更為嚴重的利器傷害，李志榮卻放開桃花抱著中指痛苦的嚎叫。

    一滴鮮紅的血從中指滴落在桃花上，原本鮮艷的桃花霎時間枯萎成灰。

    楚月檸看著半空的三團黑氣，黑氣不斷壯大，不停向李志榮襲擊，快要成功時，又被彈了出來。

    就像李志榮身上放了個透明的護照。

    她彎腰問：“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鬼？”李志榮想去抓楚月檸，楚月檸淺往后動了一下，他抓了個空，獰笑?！拔覛⒘巳?，要真有鬼早來殺我了?！?/br>
    “是嗎？”楚月檸閉目念了一段咒語，緊接著李志榮慘叫，他掀開衣服親眼看著脖子掛著的黃符燃燒。

    “既然不信，護身符就別帶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出去。

    李志榮眼眶發(fā)紅，感受到身上壓迫的力道被解開，他起身拿過鐵板面上的匕首，猩紅著眼眶，“進來還想出去，遲了！”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他便被三團黑氣緊緊裹住，一道黑影緊緊勒著他脖子，一道黑影將生前受的凌、辱還給他，一道黑影強迫李志榮拿著匕首干脆利落往下身去。

    “啊啊啊啊……”李志榮痛苦大叫。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他承受的全是之前施加在遇害女孩上的手段。當時，他下手的時候只感覺到了快、感。原來那些女孩在哀求他住手的時候，這么痛苦？

    鮮血在慢慢流失，大腦卻越來越清醒……

    這一刻，李志榮仿佛身在地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月寧重新看到光亮?xí)r，體貼的又轉(zhuǎn)身將鐵板關(guān)上，隨著板子的落下，通道里的慘叫徹底被隔絕。

    蝴蝶飛到她的手指上，張揚著鮮艷的生命力。

    而李志榮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倒計時。

    第14章

    一輛警車極速剎車，停在崇中校門口。

    cid的四人從車上下來。

    楚月檸也剛到攤車，與四人擦肩而過。

    周風(fēng)旭看了她一眼，目光又投向后方，“忠叔你負責(zé)后門，別讓嫌疑犯逃脫。”

    “沒問題?！绷_七忠拍拍肩膀，“我辦事你放心。”

    “天網(wǎng)恢恢，嫌疑犯就算有對翅膀，都不可能飛出去?！备室蛔媾d奮著擦手躍躍欲試，他進警署終于也要親手破獲案件啦。

    想想等會抓犯罪嫌疑犯的場面，甘一祖就興奮。

    施博仁則四處打量，最終將目光投向離得最近的糖水車女孩，忙喊了一聲。

    “喂，老板你等等?！?/br>
    楚月檸推著攤車，還真停了下來，看著過來的施博仁，費解眨了眨眼，“要糖水啊？不賣了，已經(jīng)收攤?！?/br>
    施博仁表情逐漸痛苦，他彎下腰抱著肚子，“不是啊，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紙，人有三急嘛！”

    楚月檸視線下移，看了看，然后抬起來搖頭：“沒有。”

    施博仁肚子鬧得驚天動地，表情石化：……

    不是吧，竟然有老板做飲食不帶紙？

    “那我……怎么辦？靚女，借點行不行啊？”

    楚月檸從攤車底下拿了張報紙遞過去，“這個可不可以？”

    “有總好過沒啊。”施博仁接過，恰好看到報紙上寫著一段大字：算命大師鐵口斷言渣男3p□□。

    ：……

    “你們等埋我??！”施博仁拿好報紙，焦急看著已經(jīng)快要消失的三人，只能夾、緊屁股，雙手捂著跑過去，邊跑邊罵：“甘一祖，甘一祖，咁都有一阻。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飲他一杯奶茶毒過喝十斤瀉藥??！”

    罵完，施博仁又拍自己嘴巴：“叫你貪食，真是抵死。”

    兩個小時后，崇中學(xué)校門口被圍起警戒線，學(xué)生們都被通知放學(xué)回家，大量媒體抵達現(xiàn)場。

    施博仁牛仔褲后兜插了張報紙，和羅七忠討論案情，語氣不免挫敗：“本來以為這次有蘇茵茵的口供，一定能把兇手繩之以法，誰想到兇手自殺？”

    蘇茵茵給口供的時候，曾經(jīng)提過兇手的聲音很耳熟，后來通過回憶，才說曾經(jīng)在食堂大菜的時候聽過。

    眼看破案在即。

    大家熬夜的勞累一掃而空，熱情如火，結(jié)果兇手自殺就像是一盆水給他們澆滅了。

    “換個角度想。”，羅七忠到底歲數(shù)在這里，心剔透自然也能看的開：“死了也好，社會少了一個敗類。”

    “壞就壞在，死在伏法之前。最遭的就是旭哥。”甘一祖小心翼翼看了一下旁邊沉默的男人，“你沒看到旭哥進去看到兇手尸體，臉色變得不知有多差?！?/br>
    隨著三具蓋著黑布的擔架抬出來，搬運尸體的人才說：“周sir，地道下邊真的還有一具白骨化的尸體。”

    施博仁覺得奇怪，走過去問：“開始下地道的時候，不是只有一具尸體？怎么又多了一具？”

    根據(jù)法醫(yī)初步推測，白骨化死亡時間已有一年。一年前，曾經(jīng)有人報案說李志榮前妻失蹤。

    “初步推測是兇手前妻，具體還要等后續(xù)的化驗結(jié)果?！?，周風(fēng)旭修長的手指夾了一支煙，神情冷峻，透過煙霧，他看向旁邊給口供的食堂員工。

    食堂員工嚇得臉色慘白，“阿sir，我平時就覺得李志榮腦袋好像瓜了一樣，上午還威脅我要殺了我，還好你們查案夠快啊，不然我也會慘遭毒手?！?/br>
    負責(zé)記錄口供的同僚，將這段話記錄在本上，“麻煩你回憶一下，李志榮回了宿舍后，后面還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員工搖頭：“當時我擇菜去了，崇中加學(xué)生千多個人，要擇的菜很多嘛，當時根本沒人去關(guān)注李志榮?！?/br>
    “好，如果還有什么線索可以打電話給警署提供?！蓖沤Y(jié)束問話。

    周風(fēng)旭收回視線，將煙頭掐滅，喊上邊上的三個人，“走，先回警署，收尾工作還有很多。”

    幾人連忙跟上腳步。

    三人剛出校門口，記者上前攔住穿著風(fēng)衣的男人問：“周沙展，我們收到消息，殺死長沙灣死者的兇手已經(jīng)畏罪自殺，現(xiàn)場還有另外一具遇害者尸體，請問是不是真的？”

    另外一記者也搶著發(fā)問：“距離長沙灣女尸過去僅三天，兇手選擇畏罪自殺，是否是d組已經(jīng)找到關(guān)鍵性證據(jù)？”

    “又或者是兇手良心不安決定自殺，我們發(fā)現(xiàn)地道一共有兩具受害者尸體，其中一條是崇中學(xué)校的學(xué)生，據(jù)法醫(yī)說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d組的辦案效率如果再快點，是不是就不會有枉死的新受害者？”

    問話出來。

    d組的人面色都不太好。

    尤其甘一祖年輕又沖動，當即把記者的話筒推開，“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們辦案不力？我們?nèi)烊箾]合眼睡覺，這些事要不要說給你們聽??！”

    記者被推，不滿：“你們合不合眼，關(guān)記者什么事？辦案不力是你親口說的，我可沒指責(zé)你們。”

    “那你意思，你就是故意在這阻止我們辦案了？”甘一祖火越燒越高。

    “一祖。”周風(fēng)旭喊停，甘一祖才退回來。他面對質(zhì)疑沒有惱怒，反而是看向提問的記者，“來之前，我們已經(jīng)掌握確切證據(jù)，可以證實李志榮就是長沙灣女尸的作案兇手。公共科很快就有發(fā)布會，如果你們還有疑問，可以留著介時再提?！?/br>
    “我這幫伙計個個都熬的很累，抱歉，要先回警署收尾?！?/br>
    幾人回了警署。